《爱不爱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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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随我-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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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高个脸一红,“霍”地一下便将腰刀拔出。
林婉儿冷冷扫他一眼,无视剑锋,语气揶揄,“哟!你家大人治下,还真是严谨呢!”
那高个被她一句话堵住,持了剑不知如何是好。
 
“老夫见过两位姑娘。不知两位姑娘找老夫做什么?”一道微哑却不失清朗的嗓音响起,楼上走下一个五十来岁,精神奕奕的老者。那老者须发花白,留山羊小胡,眉眼含笑,目光却凌厉过人。正是徐谦。 
林婉儿昂起头,目中无人,“听说你将客栈包下了。”
“是。”徐谦态度依旧温和,对林婉儿盛气凌人的姿态半分不恼,“徐某奉命送些物资进京,小店狭窄,已容不下他人,还请二位另觅佳处。”
“什么佳处?”林婉儿分明迁怒,“这方圆十几里,就这一间客栈。我们家小姐肯住,已经够委屈了。而今外头冷黑,你叫我们到哪里另觅佳处?”
徐谦依旧平和,“实在抱歉。徐某有命在身,不能留两位在此。附近或有农舍。若两位姑娘不嫌,徐某愿派两个亲兵护送两位过去。”
林婉儿根本不领情,“说得如此好听,你为什么不去住农舍?”
徐谦脸色微变,“姑娘不肯给面子,是故意为难老夫了?”
林婉儿斜他一眼,依旧趾高气扬,“我肯为难你是给你面子。告诉你,就是当今皇上,对我们家老爷也是礼遇有加。得罪我们家小姐,就是得罪上官……”
“婉儿……”见林婉儿越说越离谱,颜雪忍不住出声喝止,好容易才将“姐”字咽下。
林婉儿急忙垂首,一副失言知错的样子。
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对着徐谦,咄咄逼人,“总之,立刻腾出一间上房。否则我家小姐着了凉就是你害的,到时候叫你吃不完兜着走!哼!”
徐谦沉吟片刻,神色很快温和如初,“小姐身体金贵,确实不宜再劳顿,不若将老夫的房间让与小姐,不知小姐意如何?”
这话对着颜雪说的,颜雪不知如何回应,只做不理。
林婉儿轻笑一下,“算你识相。”说完扶过颜雪,傲然吩咐,“房间在哪里,找个人来带路!”
徐谦笑着走到他们身边,“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让老夫带路吧。”
林婉儿哼了一声,勉强答应。
徐谦也不恼,温文有礼地在前方带路。客房内水汽氤氲,蒸腾的雾气中偶尔传来几声撩水的声音。
“舒服……”林婉儿全身浸在温热的水中,只觉身心殊爽。
“颜雪,”她从屏风后探出头,讨好地笑,“我忘了拿换洗的衣服了。”
颜雪明了,取了衣裳给她送了进来。
林婉儿却还趴在浴桶中不肯起来,颜雪探了探水温道,“婉儿姐,再不起来水该冷了。”
“不想动。”她懒洋洋地喃了一句,突然朝颜雪眨眨眼睛,嬉笑着攀上颜雪的腰,小脑袋在她胸前噌来噌去,满身的水珠很快将颜雪身上的雪缎印湿泰半,“颜雪帮我穿衣服,否则我不起来。”
眼前莹白带粉的肌肤依旧带着朦胧的雾气,柔嫩细致不带半点瑕疵,林婉儿赤裸的身体毫无遮蔽,颜雪禁不住有些脸红,慌忙应了,她将她带出浴桶。
林婉儿胸前的红玉在水的滋润下愈显晶莹,落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分外显眼。正是她给她的鸿门令。红玉旁是一个银灰色的锦囊,黑白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仙鹤望月图,水珠滑过,便如珠玉陨落,竟是半分也不曾浸入锦囊。
颜雪心中微讶,伸手捏起锦囊一角,触手处清凉柔滑。暗运内力,不仅损不了锦囊丝毫,甚至不能让已经在热水中浸泡多时的锦囊暖上半分。
“这是相公给的。”林婉儿说着,不着痕迹地将锦囊从颜雪手中收回。
颜雪垂了眸,依旧细心地替她拭干身子,“能用天蚕锦包裹的,不知是什么贵重之物?”
林婉儿没想到她一眼便认了出来,微愣过后随即笑道,“只要有钱,在京城,天蚕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京中,”颜雪迟疑片刻,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并没有姓林的大户或富商。”
说没有一丝怨愤是假的。初遇她时,她只是醉乡茶楼的老板。遇见林若,她变成了离家出走的名门贵妇。接下来,她还会变成谁,还会给她怎样的惊讶和震撼?
“对不起,颜雪。”林婉儿垂下眸,遮去一闪而过的无奈和苦楚。
“我没有别的意思,婉儿姐!”气氛因为林婉儿的低沉的语调变得沉重,颜雪有些后悔将心中疑虑点破,“我没有故意打探,也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
林婉儿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颜雪,我不可能瞒你一辈子的,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但不会是今天。私心里,我希望这一天来得越晚越好。所以对不起,颜雪,我不会告诉你我到底是谁,除非有一天,你自己发现。”
“颜雪,”林婉儿执过她的手,微微忐忑,“你会原谅我的自私吗?”
“我……”颜雪沉吟半日,坚决道,“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婉儿姐,她救过我,待我如至亲姐妹。我以后,不会再主动打探你或林若的身份了。婉儿姐就是婉儿姐,不管她到底什么身份什么人。”
林婉儿微笑不已,扑到颜雪身上,她紧紧搂住她,“颜雪,你对我太好了!”
“婉……婉儿姐,”颜雪面色微赧,“你先穿衣服好不好?”
“好!”林婉儿笑嘻嘻地应了声,开始着衣。颜雪想帮,却被林婉儿推到了一边,“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你等等,我马上叫小二换水,你也洗个舒服澡吧!”
没等颜雪说第二句话,林婉儿已经走到门口,隔着门板吩咐小二打水去了。
 
没一会热水准备好了。
林婉儿殷勤地将颜雪送到屏风之后,笑得好生灿烂,“要不要我帮忙?”
颜雪不无尴尬地回以一笑,“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在林婉儿并不为难,一会便出去了。
颜雪徐徐解衣,隔着屏风,借着灯影看林婉儿在屋内走动。
刚刚踏入浴桶,就见林婉儿拨身往外。
“颜雪,我去茅房。”
“婉儿姐……”颜雪轻唤一声,林婉儿已经走出房间了。
应该不会有事的。颜雪命令自己放心。兹事体大,婉儿姐绝对不会故意支开自己,拿鸿门这么多条人命开玩笑的。 
 
“站住!”守在徐谦门口的亲兵将靠近门口的林婉儿喝住。
林婉儿并不看他,只对门内笑了笑,朗声道,“徐大人难道不想见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呀”地一声开了,徐谦自屋内亲自来迎,“姑娘,里面请。”
林婉儿微微颌首,随他步入房门。
徐谦让出屋内主座,林婉儿亦不客气,怡然得体地坐下了。
屋内尚有几个徐谦的副官和亲兵,见林婉儿此举,无不怒行于色。
林婉儿视若无睹,只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交到徐谦手上。
徐谦看了一眼,面色微沉,朝身边人吩咐道,“全部退下,无我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几个副官和亲兵不明所以,对视一阵后,顺从地退下了。
林婉儿轻扬唇角,对徐谦更为赞许。
天蚕锦之所以珍贵,因为它是用特殊工艺将天蚕丝织入锦缎,其质柔滑,水火不侵。京城繁华之地,天蚕锦确实算不上稀世奇珍。她的锦囊,贵就贵在面上所绣仙鹤望月。天蚕锦一旦织成,便难以刺绣,若要增加花样,需得在制锦的同时,将图案嵌入,如此一来,制锦工艺无疑更加繁复,成锦的几率比之素色天蚕锦大大减少,是故天下之大,怕也再找不出下一个一模一样的锦囊了。
却见徐谦双手捧了锦囊,徐徐将囊中之物顺出。
 
五爪紫龙腾空而舞,压云蔽日。
饶是徐谦见惯风云,此时见到紫龙佩亦忍不住惊然骇住。但他很快回复心神,郑重地将紫龙入囊,高举过头,在林婉儿面前跪下了,“微臣兰州刺史徐谦,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婉儿淡淡地扫他一眼,自他手中将紫龙佩拿回。
徐谦起身,恭声问,“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过两日你们就到秋谷原了吧?”
徐谦一听,虽不清楚林婉儿目的何在,但也明白,官银路线已泄。
林婉儿此问,本就不是想得到答案,所以不等徐谦回答,她又继续问道,“此次官银总额,一共多少?” 
“回姑娘,一共十二万五千两。”徐谦老实作答。不管如何,至少已经确定林婉儿并非敌人,否则如何来此通风报信?
“我已在秋谷原设下埋伏。”林婉儿停下来,目光落在徐谦身上,等他反应。
徐谦眸中的惊疑一闪而过,却见他恭敬垂首,“不知姑娘想要老夫做什么?”
林婉儿点点头,对徐谦的反应很满意,“分出四万,照原定路线走。若中埋伏,立刻佯装不敌,弃银逃走。至于剩下三分之二,另择路径运回京城。”
“这……”徐谦犹豫,失银罪责过大,纵然她身怀紫玉,如帝亲临,但他手中没有任何信物,如何当此重责? 
林婉儿知道他的顾虑,便道,“所有责任由我来负。你取笔墨来。”
徐谦遵命,亲自拿了笔墨,送到林婉儿面前。
林婉儿提笔想了想,在宣纸上写道,“我在雍州。此消息值白银四万两,已收。另:梁州刺史贪赃妄法,私吞灾银,若不速取,民必反之。”
至于如何落款,林婉儿踌躇许久,写下四个字,“知名不具。”
“好了。”林婉儿笑着将信纸入封,没注意到徐谦的目光在信纸上一扫而过。
“请徐大人务必亲手交给皇上。”林婉儿将信封递过。
徐谦双手捧过,“徐某明白。”
林婉儿点头,正待要走,却听门外传来了颜雪的声音,“让我进去!”
推门出去,只见颜雪已蒙上面纱,正与门外卫兵对恃。那卫兵是徐谦亲兵,接了徐谦死命守门,丝毫不让。颜雪已然恼火,眸光扫过,杀机顿现。
那卫兵心中一惊,退后一步,手持刀柄。
林婉儿急忙趋前,一把挽过颜雪,“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颜雪见林婉儿无恙,心中稍放,“婉儿……你怎么在这?”
“方才回来的时候被徐大人叫了来,说是请我品茶。”林婉儿不慌不忙地解释着。
徐谦忙接过道,“随身带了些白毫银针,想送与小姐又怕不和小姐口味,所以就先请婉儿姑娘品品。一时与婉儿姑娘聊得兴起,便吩咐了下人不许打扰,叫小姐误会了,实在是徐某人之过。”说完,一脸惭愧。 
颜雪一时找不出什么漏洞,随口应了声,“有劳徐大人,我向来不喝白毫银针,大人盛意,敬谢不敏了。” 
徐谦一脸失望,叹道,“如此,可惜了。”
“走吧,婉儿。”颜雪与徐谦打过招呼,带林婉儿回房。
“他确实怀疑我们的身份,想从我口中套话。”没等颜雪开口,林婉儿便先自解释开了,“不过你放心,我跟上官一家,熟得不得了。”
几句话让颜雪所有的疑虑都打了结,想要问她跟上官家如何熟法,又想起自己刚刚答应过不主动探究她的身世,几番顾忌,竟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了。
那厢林婉儿已经铺好床,漫不经心地打个呵欠,招呼她道,“好累,我们快睡吧!”
 
第二日与徐谦别过,徐谦殷勤地恭送了十数里,才策马归队。
颜雪带林婉儿择了小路,绕回后方,依旧跟上官银,相隔数里。
很快运银队伍便进入秋谷原,林婉儿与颜雪道别,“你到秋谷原支援,我不会武功,就在原地等你。” 
颜雪点头,飞身去了。
林婉儿环顾四周,正想找个地方休息,突听得身后有人叫唤,“姑娘留步,我家老爷有请。”
林婉儿压过心头诧异,回首以望,出声的人见过,是徐谦的亲兵之一。
徐谦居然没走。倒是她疏忽了。这么想着,林婉儿随那亲兵来到一个石亭。
亭旁绿意葱茏,疏花翠叶,徐谦闲然坐于亭中,亭内布一棋局,一壶清茶,茶香撩人。
见了林婉儿,徐谦起身行礼,“不知婉儿姑娘可有兴致陪老夫下一局?”
林婉儿点头就坐。立即有下人奉茶以迎。
微微一笑,林婉儿目光锐利,“谁先落子?”
徐谦拱手,依旧谦恭有礼,“姑娘为尊,自是姑娘先下。”
“说得是。”林婉儿心头微安,拈子落下。
茶香中对方从容以对,林婉儿步步为营,终因棋艺不佳,渐落下风。
徐谦拈起一子,对林婉儿道,“夫人开局虚张声势,逼得老夫几乎自乱阵脚,实在高招。”
林婉儿抬眸看他,注意到他的称谓,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夫人”。
徐谦智谋,果然名不虚传。林婉儿心中感慨,面上依旧一丝不乱,“徐大人过奖。”
“只是,”徐谦转了语调,“夫人步步险棋,若让老夫看出破绽,只怕全盘皆输呀。”
“是吗?”林婉儿轻挑秀眉,“不知大人看出什么了?”
“老夫不才,窥得一二破绽。”徐谦眸光微亮,竟带了些须挑畔。
林婉儿轻笑,悠然以回,“那么徐大人,到底想不想赢这一局?”
“哈哈哈哈!”徐谦朗声大笑,弃子回盒,“夫人好胆识!老夫实在是……不敢赢。”
这只老狐狸!林婉儿暗骂一句,拿过手边的茶,轻泯一口。
放下茶杯,她冷声吩咐,“除了皇上,不许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存在。”
徐谦拱了手,压低的声音只有林婉儿听得清楚,“微臣遵命。”
 
颜雪回来时日已偏西,脸上得色难掩。
“婉儿姐,你怎么在这,叫我好找!”
林婉儿笑笑,“方才遇到一个老先生,非拉着我跟他下棋。”
“那胜负如何?”颜雪心情好,不由多问了两句。
林婉儿轻叹一口,“虽然拼尽全力,险胜一局,还是吃了不少暗亏。”说完站起身来,手指在残局上轻划一道,搅乱一局情势。
转过头,她的笑容依旧绚烂如霞,“接下来,我们去哪?”
“云州。” 
 半个月后,云州,如柳山庄。
“武林大会?”
颜学点头,解释道,“武林大会三年一届,由当任武林盟主主持。”
“那是不是要选新的武林盟主了?”林婉儿好奇地问。
颜雪失笑,没想到林婉儿也有不懂的事,“当今武林盟主柳飞正值壮年,且威望正盛,还没有重选一位的必要。武林大会只做各派切磋武艺之用,若要选举新一任武林盟主,多由上一任盟主指定数位候选人,另择时日召集各派推举新盟主。”
林婉儿听罢频频点头,“非常民主呢。”
颜雪亦十分赞同,“推选出来的盟主不一定是武功绝顶之辈,但在江湖中的威望都极高,各门派不管实力如何,都要卖盟主面子。江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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