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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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玫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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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女儿在哪?”柯朵问。

车夫忽然露出悲哀的神情来,他说:“几年前跟她的男朋友出走,说是去了广东,后来又说到了北海,再后来就没有音讯了。”

“刚才那个是她表哥,”车夫接着道:“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表妹出走以后,他像傻了一样,本来蛮勤快听话的小伙子,慢慢变得好吃懒做,整天浑浑噩噩。”

车夫停了停,然后接着说:“你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咋一看我还真以为我女儿回来呢。我问你一声的时候,见你并不认识我,我才知道你不是我女儿。”

“找过你女儿吗?”柯朵问。

“找过。”车夫点点头,“寻人启示都登过了。”

柯朵轻轻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到了中午的时候,柯朵从街上回来,一进院子,看见自己的房间被人打开,急忙走过去,才到门外,只见几个“混儿”打扮的年轻小伙子正呆在房间里。他们一见了柯朵,车夫的侄儿就大声嚷道:“表妹回来了……”

原来车夫的侄儿从他手里接过10元钱后,便一溜烟似的跑到街上喝酒去了。喝得七八分时,忽然看见表妹初中时的一个男同学也在吃早餐,他对表妹的男同学说:“我表妹回来了,你信不信?”

那同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他又说:“真的,表妹回来了,骗你是小狗。”

“别说废话。”

“不信?打赌好不好?

“喝你的酒吧!尽说些废话。”

“是不是废话咱们打赌嘛。”车夫的侄儿弯下腰,低声对那男同学说:“哎,长漂亮了,比过去漂亮多了,嘻嘻……也丰满了。你以前不是老说表妹的身材比别的女孩子好看吗?这你说对了,简直婷婷玉立。赶快去,保不准待会儿她又去哪了。”

“如果你骗我呢?”

“揍。”

“揍谁?”

“当然揍我。”

同学半信半疑,他叫来两个哥们,对车夫侄儿道:“走吧。别骗我,骗我揍死你。”

“欠着酒钱,走不了。”车夫侄儿涎着脸说。

“哦,耍我是吧?”同学瞪眼道。

“真没钱。”车夫侄儿摊摊手。

同学睨了他一眼,从钱包里取出10元钱狠狠丢在桌面上,说:“如果你有胆量骗我,看我怎么揍死你。”

一伙人赶到了车夫的四合院,见表妹的房门紧闭着,便从车夫的房间里取来钥匙将柯朵的房门打开。

屋子里乌烟瘴气,酒气烟味混成一体,他们吹着烟盯着柯朵,柯朵被吓得连退两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惊恐地向车夫住的屋子走去。

“怎么啦?”屋里一个妇人在翻着一张报纸,见柯朵神色慌张,问道:“怎么啦,姑娘?”

“阿姨,他们怎么在我房间里?”柯朵指着自己的房间那头说,“他们怎么擅自进我的房间,谁把我房间打开了?”

妇人伸长脖子往外眺望眺望,把报纸往桌上一摔:“真是个窝囊废,啥时候才不惹是生非……”

妇人骂骂咧咧地朝柯朵的房间走去,她站在门外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呀?擅自进别人的房间知道犯什么法吗?”

“姑姑,他们是来找表妹的。”

“哪个?哪个是你表妹?”妇人大声问道。

“她不是表妹吗?”侄儿指指柯朵。

“快让你给气死了,什么时候才不给我添麻烦。”妇人恼火道。

“阿姨,她是谁呀?”同学问。

“谁啊?我家的客人。”妇人没好气地说。

同学想了想,然后向妇人伸出手说:“把钱还我。”

妇人惊讶道:“谁欠你钱了?”

同学说:“他,你侄儿。”

妇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回走。她走出儿步,又折了回来,指着侄儿道:“谁欠谁还。”

柯朵想息事宁人,对妇人道:“阿姨。”说着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20元,走到妇人面前说:“阿姨,还给他们吧。”

妇人睨了柯朵一眼,忿忿地走回屋子里。

柯朵站在院子中间愣了一会儿,然后冲那同学说:“欠谁的钱呀?”见没人吭声,又问了一句:“欠谁的钱?”

同学横步迈到侄儿面前,冷不防“啪”一声把侄儿打得连甩两下头,然后一声不响地领着两个哥们扬长而去。

柯朵赶忙走回房里,逐一清点自己的东西。

“姑娘,他们没接你的钱?”

柯朵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惊恐地抬起头,只见车夫的侄儿傻乎乎地站在房门口上。

“钱给我吧,我找他们去。”

柯朵赶忙把门关上,靠着门背,扪心长呼一口气。太可怕了,得赶快离开这。她急忙收拾行装。



第005节:邂逅小面馆

江东是个边陲城市,人口不多,地域也不广。二十多年前,大概A国当局想明白了边境骚扰并无多少意义,每打一枪每放一炮犹如在大象身上扎一针,一点儿作用也没有。相反,说不定哪天这大象暴怒起来,或许给自己踩上一脚,或许……以其血雨腥风地对峙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搞活边贸发展经济算了。

边贸开放后,江东市陡然热火起来。没几年功夫,边陲小镇就成了比较现代化的中小城市,而且还成了我国南部地区璀璨亮丽的一颗明珠。

柯朵是上午来到江东的,一下车,她想起在横阳时的情境,不敢再去旅馆问住宿的事。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不过江东给她的印象是与家乡不同,处处显着新奇,不光是人还有风俗,眼前的声光色影和人们的身上,尽显浓浓的兴旺和繁荣。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一手端着碗面条一手拖着皮箱,小心翼翼向边上一个空位子走去,就差一步的距离,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端着一碗馄饨也到了这个空位子边上,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分别用不同的语言说:“你坐吧。”

旁边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她碗里的面条已经吃了九分,大概看到两个姐姐端着满满的碗正不知所措,于是把筷子往桌面一放,一声不吭地起来走了。柯朵等女子坐下,然后在刚才女孩坐的地方坐下。女子主动搭讪道:“你很漂亮。”

“姐姐过奖了。”柯朵嫣然一笑。

“真的,你很漂亮。”女子继续赞美道。

“你也挺漂亮,看你像个老板娘似的。”柯朵望了女子一眼,然后低头用筷子挟起几根面条,又放下。

女子得意地笑了笑,她瞅了一眼柯朵的皮箱,问道:“刚到江东来是吗?”

柯朵点点头。

“以前来过吗?”

“没有。”柯朵摇摇头。“第一次来。”

“那你住哪?”女子接着问。

“还不知道。”

“需要租房吗?”

柯朵望了女子一眼,问:“姐姐有房子租是吗?”

“有啊,”女子用汤匙勺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上,“你想自己住呢还是和别的小姐住在一起,几个小姐合租就比较花得来,反正AA制,房租电费水费管理费全部平均每人一份。不过是老乡才好,不是老乡就不要住在一起,有些小姐呀手脚不太干净,喏,前段时间,有一间出租屋被人偷了,公安查来查去最后抓了一个小老乡,最后身份证还是假的。”

“姐姐,刚才你是说小姐?”

“是啊,做你们这一行,这里都叫小姐。”

“姐姐,我大学刚毕业,是来找工作的。”

女子愕然,丰满的脸颊漾过一片让人不易察觉的尴尬,她话题一转,问道:“老家在哪?”

柯朵想了想,说家乡的名字肯定不妥,在她脑海里最新鲜的是湖南衡阳,她说:“衡阳。”

“什么‘红阳’?哪个省的?”

“衡阳,不是红阳,是湖南的衡阳。”

“没听说,没去过。”女子摇摇头。

“没去过?”柯朵问。

“没去过。”

“姐姐,刚才你说有房子租是吧?”柯朵心里装着住的问题,因为她还没地方落脚呢。她问:“还有吗?”

“自己住吗?”

柯朵点点头,说:“就我一个人住。”

“行,节约点,租间小面积的吧?”

“小面积当然最好,只要吃住拉撒的地方都有就行。”

“那好吧,待会你跟我来,带你去看看房子。”

吃完面条,柯朵坐上女子的摩托车。女子的摩托车开得挺快,一会便到了一群旧住宅楼的小巷子口上。女子打开一扇油漆斑驳的大铁门,然后领着柯朵到了六楼的一个单元外面。女子说:“就这里了。”

女子打开银灰色的铁闸门和里面的黄漆木门,一进去,推开两个窗口,说:“不错的,才装修不久。这房子我是看人出租的。”

柯朵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问:“老板娘,租金多少?”

女子一面拿布擦桌子一面说:“我看你一定有出色,不会住几天就走人吧?”

“当然不会。如果我找到工作了就会长期住下去。”

“那好,便宜租给你,月租200吧。”

“老板娘,贵了点吧?”

“别叫我老板娘,我叫崔玲玲,叫我玲姐吧。200不贵了,如果是小姐的话我至少要500。那些小姐净带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虽然钱多,可是把我的房子弄得脏乎乎的,”女子撇着嘴,摇一下头,“这房子啊,给我再多的钱也不会租给那种人。”

柯朵想了想,咬咬牙,说:“那好吧,就200。”



第006节:陌生人1

柯朵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到楼下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一些日用品,洗了个澡,然后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她沿着解放路一直逛荡,不觉来到一条河边。她想这是爹讲的百恋河吧,河水缓慢流淌,清澈见底。一个妇人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从石阶爬了上来。柯朵觉得,这妇人年龄和妈妈相仿,只是妈妈显得比她年轻漂亮。

柯朵在一把长条石椅子坐下来,望着妇人远去的身影,不觉心一酸,两眼朴筱筱地掉下一串泪水。

“姑娘,怎么不回家?”一个粗浑的男声突然响起。

柯朵闻声抬头,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站在身外两米的地方,他慈祥地望着柯朵。柯朵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好应了一声:“叔叔。”

“天黑了,怎么不回家?”

“没事出来走走。”

“姑娘不是江东人吧?”老人接着问。

柯朵心一惊,不由自主地打量起眼前的老人来。老人柱着一根龙头拐杖,上穿一件旧的紫色衬衫,下着一条半新旧的蓝黑西裤,脚穿一双黑色宽带皮凉鞋,一头花白的长发,脸上横竖着许多深深的皱纹,右腮一块鸡蛋大的伤疤,异常显眼。柯朵从心底里就不太在乎这位老人,她用一种反问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老人笑了笑,“我不但知道你不是本地人,还知道你的心在想什么?”

柯朵一听又是一惊,难道这老头看出什么来了?要是他真能看出什么来,算是我倒霉。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说:“我在想什么?”

老人用拐杖点了点椅子,问:“能让我坐下来吗?”

柯朵往一边挪了挪,让出一半的椅子来。老人微笑着坐到石椅子上,提起拐杖往远方指了指,说:“知道那边是什么吗?”

“A国。”柯朵是从爹那里听来的。

“看来你对这里并不陌生。”老人转头望着柯朵,“不过姑娘你有心事,我说的对吗?”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开玩笑,我哪有这般本事。”

“那为什么你说我有心事?”

“你确实有心事。怎么?不承认是吧?”老人一脸诡秘。

“叔叔,你看错了!”柯朵又是一笑,“我闲来无事,到这来看看百恋河,我听说百恋河曾经流淌着友谊,也流淌过鲜血,现在流淌的,是金钱。叔叔,我说的对吧?”

柯朵在上初中的时候,忽然发现爹和外地人来往多了起来,后来经常听爹讲他那过去打仗的事,才知道他们都是爹的战友。爹说他在百恋河呆过几年,那年两国交战,差点给A国人打死了,当时爹说他爬上一棵八角树上观察敌情,谁知道忽然一发冷枪打在他脚下的树杆上,吓得他赶紧从树上溜了下来。

没听见老人接话,柯朵望了老人一眼,只见老人一脸深沉地望着远方,若有所思。柯朵问:“叔叔,过去这里是不是打过仗呀?”

“小姑娘,过去的事情问来干什么?”老人忽然变得忧郁起来,他不满地睨了柯朵一眼,然后慢慢站起来,一声不响就走了。

柯朵诧异地望着老人的背影,以为自己说错什么把老人气走了。其实老人不是柯朵气走的,柯朵以为他是本地人,这把年纪一定经历过那场战事,所以柯朵才问他打仗的事,没想到却撩起了老人过去一段痛心的记忆。

原来,老人叫马劲松,A国人。在他到中国定居前,是A国E军边防H师步兵团的连长,他的连队当时担负几个高地的防守任务。

一天夜里,哨兵慌慌张张跑进马劲松的篷子:“连长,连长,有情况,有几个人从山下上来了!”

马劲松从床上蹦起,从床垫下摸出一把手枪,只见他“咔嚓”一声推子弹上膛,然后两个跳跃就翻进十米外的战壕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几个人影。

“站着,口令。”哨兵首先喝令道。

“没有口令。我们是马连长的老部下,退伍老兵。”

“到这来干什么?”哨兵问。

“找马连长。”

哨兵低声道:“连长,找你的。”

马劲松觉得纳闷儿:三更半夜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再急的事也可以明天嘛,难道……

“站住,再往前我开枪了。”哨兵高声喝令道。

“他妈的一定是新兵蛋……”黑影里有人牢骚起来。

“怎么办连长,他们是什么人?”哨兵对马劲松说。

“让他们上来吧。”说着,马劲松纵身一跃站到了战壕上面。

很快几个黑影便到跟前了,哨兵再次喝令:“站住,找马连长干什么?”

“嘿嘿,不认识我?”一个黑影道。

“叫什么名字?”哨兵问。

“我听出来了,你是狗娘养的……”站在哨兵后面的马劲松说。

“还是马连长有记性,不愧是老上级啊。”狗娘养的说。

“找我有事?”马连长问。

“有事想找马连长帮忙。”狗娘养的慢慢走到马劲松面前,小声说:“早知道你金子成堆,老大叫咱们向你借点用。”

狗娘养的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拨出手枪抵着马劲松的太阳穴。

“老大?谁啊?”马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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