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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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像-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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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晚上开始跟踪朴天一,监视他的行踪。

王冰冰要代表省里去参加全国的文艺表演。县里很重视,县文化局特意举办了一个壮行酒会。朴天一自然在被邀请的领导范围之内。

酒会的规格比较高。县长薛明、常务县长李森、县委宣传部长、朴天一等县委和县政府的相关领导应邀出席了酒会。

县政府主管文教的副县长主持酒会。

县长薛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把王冰冰抬到了全县文化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高度。

酒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喝酒。

场面上的酒喝完后,薛明有事就提早告退了。见薛明一走,李森也来了个凉锅贴饼子——溜了。政府这边只剩下一个朴天一顶着。

酒喝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跳舞。

现在的领导都是多才多艺,唱歌跳舞样样精通。

王冰冰今天特别激动,这样的规格和这样的场面也很让她感动。

激动也好,感动也罢,都需要有表示的形式。

王冰冰久混疆场,自然不会露怯。酒桌上,王冰冰是巾帼不让须眉。而在舞场上,她更是独领风骚。

朴天一正跟王冰冰跳起一曲优雅的华尔兹。朴天一高大潇洒,而王冰冰则靓丽娇艳,简直就是一对绝配。所以,两个人一下场,便技惊四座,赢得一片赞叹和掌声。

朴天一正激情洋溢,不料裤子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曲跳罢,手机声始终相伴。

“是谁呀?这么执着?”王冰冰好奇地问。

朴天一接起手机。

“你在哪儿?”

还没等朴天一张嘴,手机里就传来舒畅的问话。

“我这儿有活动。”朴天一瞄了一眼身旁的王冰冰,尽量简短地说。

“我知道你在活动,还知道你在活动什么。”

舒畅阴阳怪气地说。

“有事儿快说吧。”朴天一心生不悦。

“你出来一下吧。”舒畅幽幽地说。

“你在哪儿?我现在走不开。”朴天一急忙问。

“我就在你那个舞厅门口。”舒畅说完就关上了手机。

朴天一一下子咬紧了嘴唇。(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没事找事(12)

导读:

“出什么事儿了?”李森不由紧张起来,急忙追问。

钱似海就把俞任说的话,简要地学说了一遍。最后说:“其实,我也接到过这样的匿名信。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别把我们都整被动了?”

“我当是什么事儿。”李森一听,把沉甸甸的心“咣当”一下放在了肚子里。

钱似海瞅着李森,等着他的下文。

“又是说他和王冰冰吧?”李森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了解情况吗?”钱似海问道。

李森掏出烟,夹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着,这是李森抽烟的一个老习惯。

“这种事儿,不按到一块儿,谁能说清楚?再说……”

“你这话又毛病啊?”

钱似海没等李森说完就打断了他。

正文:

舒畅跟踪监视的后果就是更加激怒了朴天一。从而,使两个人本已脆弱的关系变得越发的不堪一击。

舒畅没有任何退缩之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理直气壮,没有理亏的感觉。

“我要捍卫我的权利和尊严。”舒畅高调宣称,“我可以不要求你离婚娶我,但是也不允许你胡作非为,和别的女人乱搞。”

面对一条道跑到黑的舒畅,朴天一如鲠在后,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朴天一尽管仍然与舒畅保持着情人的关系,但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失去了那份感情上的相互依托与共鸣,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些甜言蜜语。有的,仅仅就是肉体上的索取,然后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日子就这样在漫长的煎熬中流逝着。

情场失意的朴天一,官运却依旧亨通。

薛明离开成田后,李森出任成田县县长一职,而朴天一则接了李森的班,当上了县委常委,做了常务副县长。

王冰冰在参加全国的农村文艺汇演中,果然不负众望,独占鳌头。载誉归来后,被提拔为县文化局副局长,仍然兼任县文化站站长一职。

关于王冰冰与朴天一之间的绯闻早已变成陈年旧账。

至于王冰冰与朴天一的关系到底如何,却没有人能说清楚,也没有人想去说清楚。好像只有舒畅一个人仍然耿耿于怀,压根就不相信他们二人会是清白的。

舒畅还在为维护自己的权利和尊严在战斗。她坚持认为,阻挠朴天一完全回到自己身边的最大威胁仍然来自那个风骚的王冰冰。

看来,不坚决地打破朴天一与王冰冰之间的关系,朴天一就不会一心一意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舒畅始终坚信自己的这个信念。

舒畅千思万想,最后决定给相关领导写举报信,举报朴天一与王冰冰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让朴天一难堪,彻底断了与王冰冰继续接触的念想。

故事讲到这里,相信大家已经看出个端倪来了。

俞任接到的那些举报朴天一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匿名信,就是出自舒畅之手。

对于一个常务副县长来说,有几封匿名信倒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但作为下一届县长的候选人,那问题和角度可就不一样了。

俞任掂量着手里的这些匿名信,一时想得很多。凭直觉,他相信举报内容具有一定的真实性,但却不知如何是好。

上一次,俞任找钱似海谈朴天一的问题,惹得钱似海一肚子的不高兴,竟然以此为理由,度然拒绝推荐俞任作为下一届的县长候选人。钱似海不够大度,俞任也感到自己是耍了个非常低级的小聪明,非但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倒惹了一腚骚,弄得很被动。

那么,新近接到的这些匿名信是否应该向钱似海报告呢?

从经验的角度分析,举报人既然能给纪委写匿名信,就不保准不给上级纪委和相关领导也反映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触动了哪位领导的神经,做出什么批示,那么作为当地的纪检部门就被动了。

想来想去,俞任还是决定不管钱似海怎么想,也不管信里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都必须向他报告。

想到这里,俞任拿起几封匿名信就向钱似海的办公室走去。

果不其然,俞任刚刚开了个头,就让钱似海有了想法。

钱似海翘着二郎腿,把宽大的身体陷在沙发了,一双眼睛平视着俞任,尽管脸上的表情保持着自然,但从嘴角的微微翕动,反映出他内心的某些变化。

“小俞啊,我首先请你原谅我讲的话,”钱似海思忖着开了口,语调显得语重心长,“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年轻干部。这一点,不光我这么看,大家也是有共识的。作为一名年轻干部,有进取心,有追求,有抱负,这是好的,也是应该的。但是,就像所有的事务一样,无论是进步,还是提升,都要有一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急功近利。”

“钱书记,您的话我没听明白。”俞任客气但很果断地截住钱似海的话头。

“你应该明白。”钱似海也不让步。

“请您直说。”俞任也没有退缩之意。

钱似海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条腿翘着。

“好吧。你是不是对推荐朴天一同志作为县长候选人有看法?”钱似海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来了一个单刀直入。

“没有。”俞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么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朴天一同志的问题?你们究竟掌握了他什么证据?”钱似海的口气开始变得严厉。

俞任不由叹了一口气,放缓声调说:“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明白。我没有说掌握了朴天一同志什么证据,而仅仅是说接到了一些匿名信。我想,在这一一个特殊时期,应该如何妥善处理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我怕的是工作被动。”

“你要这么说,我认为你的出发点是好的。”钱似海的表情依然很严肃,“如果你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我是高兴的,也是赞赏的。”

俞任心里的气往上撞,他实在不想再听钱似海的那套官僚腔。

“您不应该认为我是在做文章,更不应该认为我是别有用心。”

钱似海一愣,俞任毫不客气地言语戳到了他的痛处。

“俞任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钱似海蹙起眉头问道。

俞任坦然地说:“其实您心里面明白得很。您认为是由于您拒绝推荐我,而我是在故意找茬儿,跟朴天一同志过不去。钱书记,您错了,事实不是这样的。”

钱似海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沉吟了起来。

“你有什么想法?”

过了一会儿,钱似海看着俞任问道。

“我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听您的意见。”俞任不卑不亢地说。

“好吧,我考虑一下。”钱似海说。

俞任站起身,准备告辞。

钱似海也站起身,面对着俞任。

“我们今天的谈话很坦率,我喜欢这样。”

钱似海说着,拍了拍俞任的肩膀。

目送俞任出来门,钱似海转身就给李森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一趟。

撂下电话,钱似海心里非常烦躁。

可能是早已习惯了居高临下和发号施令,因此,难以忍受别人的平视,更不用说哪怕是一点点不恭。而俞任就是敢于平视钱似海的人。俞任的那种表面的恭敬与骨子里的轻狂,使钱似海感到很不舒服。

一阵少见的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钱似海不觉精神一震。这是一阵带有湿意的风,少了些干燥,多了一些水分。

钱似海走到办公桌前,撕去台历上七月份最后一页,崭新的八月红红火火地出现在面前。

距离年末的市政府换届又近了一步。钱似海的心里活跃起一些鲜活的思绪。

望着台历,钱似海不由思忖道:“在这新的一个月里,会有些什么新的起色吗?”

就在钱似海忧思缠绵的时候,李森来了。

“钱书记,有事儿?”李森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询问。

钱似海锁起眉头,刚刚晴朗一些的心情又沉郁了下来。

“这个朴天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怎么了?”

钱似海没头没脑地问话,把李森造愣了。

“出什么事儿了?”李森不由紧张起来,急忙追问。

钱似海就把俞任说的话,简要地学说了一遍。最后说:“其实,我也接到过这样的匿名信。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别把我们都整被动了?”

“我当是什么事儿。”李森一听,把沉甸甸的心“咣当”一下放在了肚子里。

钱似海瞅着李森,等着他的下文。

“又是说他和王冰冰吧?”李森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了解情况吗?”钱似海问道。

李森掏出烟,夹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着,这是李森抽烟的一个老习惯。

“这种事儿,不按到一块儿,谁能说清楚?再说……”

“你这话又毛病啊?”

钱似海没等李森说完就打断了他。

“什么叫‘没按在一块儿’?别人你可以这么说,老朴是谁?他是常务副县长,是下一届县长候选人,跟别人一样吗?”

钱似海对李森大大咧咧的态度很不满,不觉提高了声调。

见钱似海一发火,李森当时就没电了。

“你直接去找朴天一谈一谈,让他说明情况。如果不行的话,我亲自找他谈。”钱似海倒背着双手,厉声道。

“还是我先找他吧。”李森赶紧说道,“我马上就找他。”

李森走了,办公室里又寂静下来。

钱似海站在窗前,仰望着天空。突然,他看到有一片阔大的云层,从西边的天际缓缓游来。云游风起,树枝摇曳。

钱似海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在云海的深处,隐隐传来遥远但清晰的轰鸣,那是冷热空气对流产生的碰撞,从而激起的雷鸣。

风,飒飒地继续吹着,吹在钱似海的脸庞上。

沐着风,谛听着远方沉闷的雷声,钱似海笑了,宽大的脸庞上笑得一片灿烂。(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不测风云(1)

导读:

从一开春,就今天盼雨,明天盼雨,现在雨终于来了。可要命的是,这雨来了还就不走了。

成田的上空,整天阴云密布,遮天蔽日。

忽大忽小,忽急忽慢的雨水,从早到晚,没完没了,就跟天漏了一般。

这一下,大家又傻眼了。

“什么玩意儿呢?也太不够揍了,哪有这么祸害人的。”

孙大壮挠着大脑袋,又开始骂大街了。

正文:

现在的事儿真是说不准。

别说人事,就连天气也是一样。

头冬是个暖冬,多风少雪。

开春儿的时候旱得厉害,老百姓管这叫“掐脖旱”,整个春播因此推后了一个多星期,最多的甚至十几天,有个别土壤墒情差的地方,差点儿没种上地。

入夏后,也没正经八百地下过一场像样的雨。尽管急得火上房,可也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是对空发呆,心里没了底数。

别人急得不行,可驼腰子村八十四岁老倪头儿却不急,而是胸有成竹,一派大将风度。

在毒日头底下,老倪头佝偻着背,倒背着双手,看看天,瞅瞅地,时不时抓一把土揉搓揉搓,吧嗒着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巴,叨咕出一句农谚:“‘春旱不算旱,夏旱丢一半’,不打紧,不打紧。”

过了些日子,还没见丁点雨星儿。

老倪头儿掐着手指头又叨咕道:“大旱不过五月十三,没多大事儿。”

可过了阴历五月十三还没下雨。

这回,老倪头儿多年树立起来的信誉受到了置疑。他自己也皱起了眉头,不祥地摇晃着脑袋私语:“要够戗啊,‘春天晒河底,秋天上房脊’啊,老母猪啃槽帮——要糟。”

此言一出,惊煞人也。

八月份的头两天,尽管偶有风起,浮云缭绕,但也就是阴沉了一下脸,没有大的起色。

酷热,仍然高唱着主旋律。

大汗淋漓的钱似海,一边解开衬衫的上纽扣,一边迈进办公室的门。

韩精忠赶紧打开办公桌旁的电风扇,给钱似海降温。

办公室本来要给县领导们安空调,可钱似海坚决反对。他认为空调太费电,这与国家级贫困县的称谓不相符。所以,始终坚持用风扇。他这一坚持,其他领导也不能安。所以,大家只能表示拥护,而把怨气埋藏在心里。

钱似海坐到办公桌前,起劲儿地扇动着手里的大蒲扇。边扇边看桌上气象局刚刚送来的气象预报。

一行关于未来气象的预报,引起了钱似海的关注。

预报上说,根据资料分析,不排除秋季有大规模降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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