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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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山之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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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阎王,说什么今天有贵宾来访让自己等着,没想到竟是惹了麻烦!
他挪到刚刚待的那个位置,继而坐下扯了扯衣服下摆,弄整齐。
“这事儿牵扯挺大的,若是想知道。你们就必须答应我那条件……”其实他说的并不是很有底气,只是破罐子破摔,他也没办法罢了。
金蝉子听言脸色变得更臭了,他明明是来问事儿的,现在却成了被威胁的,他心底自然是有火。
“你说就是,哪里来那么多唧唧歪歪?我若是去告你又如何?你还敢说是我的错否?哼,笑话!”
天大的笑话,他金蝉子可是释迦如来佛的徒弟,天不怕地不怕,岂能被地府一个小王给吓住。
“那您就打死我好了。”秦广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道,不如被打死来得痛快,至少不会永世不得超生。
金蝉子倒是被他这句话给唬住,“靠”的一声直接迸出口中,他还真没见过这样冥顽不灵的。
当然,孙齐心里倒是觉得秦广也挺可怜,不然,不然怎么会被逼到这地步……
于是,他便打算做这个和事老,“你,你说就是,我,我们不追究。”他心里也是着急,见他们彼此僵持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真相呢。
金蝉子还想再发话,却被秦广的一鞠躬给打断,“多谢大圣!”
谢你大爷!
金蝉子一脚踹上了孙齐的膝盖,将他笔直的踹倒在地。
老子说话还不是为了你,真是以怨报德的臭小子!
孙齐带着抱怨的眼神回头望去,却看到了一张铁青的脸,看来自己是做了个受气包……他扶着一旁石凳,艰难的爬了起来,看向秦广,尴尬的一笑,“您请。”
秦广还想扶他,却被金蝉子一眼给瞪怕了,赶紧出声,“您,您上一世是自己甘愿回到天界受罚的。”
“受罚?”孙齐愕然,这又是个新名词。
“恩,因为当年取完西经后……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在看到金蝉子恶劣的抹脖子动作后他立马就给选择忽略……继而道,“当年去取西经的事儿我也忘了……后来就是上一辈子,您自愿回到天界,然后轮回转世,结果我一个疏忽,将您给引错了门儿。所以,所以这才……”
“所以我才没父没母?”孙齐急切的询问,心里渐渐焦躁起来。这些他都知道,他要问的关键是自己是谁!自己又从哪儿来!
“无父无母是正常,只是你没了那段记忆,所以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出生。”秦广摇了摇头,表示无解,“那段记忆是你自己要忘得。”
“什么?”孙齐和金蝉子皆是一愣,这无疑是个深水炸弹,将在场的人全部打闷。
孙齐对于自己要忘记的那段记忆不禁有些疑惑。
但对金蝉子而言,更多的却是气愤。
他凭什么选择遗忘又凭什么敢选择回来?
凛冽的眼神不在秦广身上停留反而扫起了孙齐的脸,他是哪里来的胆子赶去忘记的?!但他很快发觉,此时考虑这些仅仅是浪费时间。
想着想着,脚上又控制不住的朝他下盘一踹。只闻“哎哟”一声,孙齐再次跪倒在自己面前,样子十分滑稽。
有一有二没有三,孙齐也是有火气的!他转身怒瞪金蝉子,一脸如同被搅黄了某些事的表情,“操!有你这样不讲理的师父我选择忘记也是该!”
孙齐这一失控,嘴上就管不住的乱吼,刚说出这话他就有些后悔,再看向金蝉子的脸,只见他更像是霜打的茄子,竟然蔫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孙齐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只得挠了挠头发,躲到了小白龙身后。
人是我欺,人却非我妻,孙齐心中哀哀乱叫,挠破了头皮都想不到接下去该怎么打破这番寂静。
站在一旁的小白龙见状,只是将孙齐给拉回了金蝉子面前,还教育道,“这是你的任务!”
“大师兄,你的话的确有些重了哟!”
应该说是很重,金蝉子毕竟这一世等了他二十年,他刚刚那句话简直就是在说“师父我讨厌你”一般样。
人是非你妻,却是你的夫!
小白龙没好气的撒开了手,退到了秦广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嘿嘿一笑,“你等会儿带我们去见阎王吧。”
秦广一听又诧异了,“你,你们不是说不追究嘛……”
小白龙抽了抽嘴角,有气无力道,“见阎王总是有事,说了不追究我们出家人岂会食言?!”
原来他们还算出家人吗?
……
秦广还想再小声嘀咕两句,可被小白龙尾巴一扫,立马给禁了声,只得站在另外两人面前看他们怎么调解纠纷。
金蝉子心里有气,却也没怎么发作,只是闭上眼喘了口大气,之后,便起身对着秦广说了一句,“走吧。”
意外地收场,孙齐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场面有些麻烦,是自己口不择言犯的错,但金蝉子却也没怪罪,那他是否要道歉呢。
哎……
孙齐只得跟在他的后头走一步看一步。
南朝四百八十寺,这地府却也有不少的门。
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每走过一扇,场景都不同,有繁华盛开之景的,也有荒芜之地的凄凉。
这样妥妥走来,大致是走了八扇之后,终是来到了一家超大型的宅子门口。
宅府门前挂着两盏灯笼,不过是白色的,里面冒出隐隐青光。
大门依然是貔貅头把手镶嵌,只是比那鬼门来的更霸气些。
秦广上前敲了敲门,里头很快便有了动静,开门的是个小鬼,青衣拖地,头上还扎着两个发髻,“秦广大人吗?阎王说等您多时了。”
小鬼把门拉开,迎了他们几人进去,可就在孙齐走过时,小鬼却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对着孙齐吐舌,孙齐一吓,又蹦回了金蝉子身边,死抓着他的胳膊。
“那,那个,他怎么这样?”孙齐紧张的问道,显然是忘了刚才的尴尬。
金蝉子看着手臂上缠着的人,无奈之间捞出禅杖就朝那小鬼头上敲去,还对着秦广大声骂道,“你们这儿的人都如此不讲理?”
秦广被骂的莫名其妙,金蝉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小鬼闻道生灵味道就会嘴馋,这,这他也太难做人了。
“我,我去教训他们就是……”说着,他把那个小鬼就给赶出了门去,出去前还对他做了个口型,“待会儿来接你回……”
哎,这些都是上仙,开罪不得……
金蝉子瞥了秦广一眼,顺手拉过孙齐,走进了厅堂。

9。
厅堂很大,但却显得空旷。
四人的脚步声回响在这个空间,有些骇人。
孙齐左右观察了一下,除了必要用来审案的案几正对着他们,两边基本没有什么东西,最奇怪的是,此屋无柱。
何为无柱,若是放在现代,必然是全剪力墙钢混结构,整面墙全部采用了整体浇灌。但看这家徒四薄壁的模样,很难想象这里到底是怎么搭建成的。
孙齐想着,手再一次不听使唤的摸上了墙。
只是这一摸,摸出了一个东西。
是另一只手,不属于这儿任何一个人的手。
孙齐当场“啊”的大声叫了起来,小白龙听到后转眼一瞧,还不等那手去抓孙齐,先一步拔出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利剑将其砍断。
“大师兄……”他哀怨的看了一眼孙齐,嘴里忍不住就要抱怨。
金蝉子更是直接用拳头砸向了孙齐脑袋,“有些话讲了你不听,你到底怎么才学的乖呢?!”
猴子天性没变,就跟三打白骨精,怎么劝,他都我行我素习惯了!
孙齐捂着脑袋挪到了屋子当中,虚心的对着他们笑笑,再也不敢去碰任何东西。
吃一堑长一智,他这算,算长了两智!
“……刚那是什么啊?”待得心情平复些了,他又问小白龙。
小白龙将剑又收了回去,手上不见,“那是魂师,专门来抓犯了重罪的人。”
“重罪?何为重罪?”
啧,这还要按现在来讲,法定最低刑为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犯罪为重罪,难道这儿也有这种刑罚?!
孙齐看了两眼长着手的墙,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这种东西。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年除了犯太岁,他还长知识了……
小白龙见他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将他的眼睛一把遮住,大声喊道,“不能看不能看……看了眼睛可就瞎了!”
“……哈?”
“所谓重罪指的就是五逆重罪,是佛法中最严重的罪行;这五种罪行是要受下无间地狱的报应。 五逆内容包括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
孙齐一脸不是很懂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
他是个理工科学生,每天除了和钢筋水泥混凝土打交道,就是和电路交流与非门作伴,谁会知道这些佛家的东西……
他立马转了个话题,问说,“我们现在在等什么?”
“等电梯。”秦广待在一边的看的也乐了,忍不住就插话道。
“电梯?”孙齐继续一脸惊讶,犹如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无知真是可怕!
“这大堂这么空旷你还真以为是用来看的?”秦广撩起长袖掩嘴笑出了声,但又不似嘲笑,那该是真的可笑……
孙齐嘴角抽搐,一张本就天然呆的脸显得更是二起来,“不是用来看的还是用来玩的?”
“玩你?”金蝉子也哼笑起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孙齐诧异的回头看着他,啊靠比流氓果然谁也比不过他!
“你这人怎么那么粗俗?”
金蝉子淡定得很,借着身高优势,一手摸上了孙齐的脑袋,却没有弄乱他的头发,只是搭着,动作如同习惯一般的熟练,“你说的话不符合逻辑。”
跟他谈逻辑?!
孙齐脸色微红,抬头白了他一眼,心里却骂,谈逻辑老子可是你祖师爷了!
金蝉子也不同他废话,冷眼看了秦广,“电梯什么时候来?”
“额……”秦广还没反应过来,刚不还在跟孙齐说话么……“马上,马上就来啦……”
“最好能快点。”金蝉子说的很不耐烦,像是很急。
就在这时,上头突然轰隆一声,惊得孙齐立马抬头,只见上头瞧不见顶的地方落下些石块。茫然之间,又响起了机械轮轴的咔嚓声,两者一齐作响,顿时震耳欲聋。
孙齐看到那东西就头砸下来,还来不及心跳加快,就被金蝉子给拦腰拖到了门口。
接下来,“嘭”的一声,一块大石板样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了他们面前。
扬起了一阵尘土,但没碎。
上面走下来三个人,左边的一个面色黝黑,俊逸非常,穿着黑衣长衫,腰间佩戴着一块玉佩,手掌上还持着罗盘;
右边的那个脸色就白了些,不过长得妖娆,颇有白面书生之态,柔弱间眼眉透着寒光,腋下似是夹了一本挺厚的书。
孙齐看到这里,再二也知道这两人必然就是黑白无常,那当中这个身体壮硕,身高至少有两米的男人,就该是阎王了。
“哈哈哈哈,我算到今日会有贵人来,没想到竟是你们几位,快请快请,小王恭候多时了!”阎王声如洪钟,说的霸气威武,姑且算他是迎客。
孙齐跟着他们几人上了电梯,刚跨上一步,白无常的眼睛一亮,拉住他的手就不肯放,“这,这是大圣吧!”情绪也有点激动。
孙齐被拉得莫名其妙,眼前人他可是第一次见啊,难道还认识他不成?
……这地府的人怎么都自来熟!
“你,你这干嘛呀?!”孙齐扭着就想躲开,这一躲便撞到了金蝉子的身上。
事情变得严肃了些,金蝉子两眼直呼呼的盯着白无常的那只手,只是瞪了一眼,对方便不敢再放肆。
一时间只有“隆隆”的机器运作伴随在耳边。
白无常放了手果断的心有不甘,回到黑无常身边就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人怎么跟笼子似的把人看那么紧……讨厌……”
……
孙齐脸都有些抽搐起来,他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呐!
自己没了记忆当然不知道他曾经与白无常有过什么纠葛,但他至少知道此人碰不得的!
有句古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掉泪,”奶奶的他现在都已经到了地府!
哭不哭倒没什么,就是不习惯这儿人得阴阳怪气。
就在他抱怨的快出了神,电梯大约也上升了有百来米,又听见“磕嗒”一声,应该是到地方了。
眼前的景象要比之前稍稍正常些,至少这儿像是人间的办公室模样。
不过,这是建立在假如有灯的话。
黑暗让孙齐的眼睛一时接受不能,伸手不见五指,四处摸了摸,摸到个热的东西就死命拽着。
他是个凡人,即使前世是个火眼金金。
“这里的花切忌不能碰,是有毒的。”阎王走在最前头,像是个导游一般介绍着这黑暗中的景色。
孙齐只是闻到些清香的味道,还是看不见。
阎王继而又道,“这些三途川之花不知是从何时被种下的,也搞不好是从三途河那儿飘来的……”
话未必,言语中却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不过也难被人发现,阎王藏得很好。
这儿是三途川?孙齐挑了挑眉,闻得更仔细了一些。
关于三途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隔河相望水流散疑云……
孙齐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若是要去阎王殿,那就必须要渡这条河。
因为河内流水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不同流速水流。因此就被称之为“三途河”。
一行人很快的来到了岸边,可眼前却依然黑暗,孙齐拽着那人的袖管都快抓破,他是真不敢放手,不知道这一晃神会不会就掉到这河里。而身边的那只手却在这时搂住了他的腰,手很大,手心也很暖和的贴着。
踏上了摇摇晃晃的渡船,总算是前往了该去的地方。
河水有时叮叮当当发出些声响,似乎能听到一些奇特的声音。
孙齐抓着身边那人的手,能看清些河水的波动,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浪花,但中途突然起了波澜,是一个大浪一般的东西迎面打了过来。
孙齐身上只溅到些水花,抹了一把,这河水并无腥臭而是无味。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丝光线,如同夜空中的亿万星斗,慢慢的点亮了黑暗,银河般的画面黑白交错,洗涤着黑暗中的污秽。
孙齐受不住的闭上眼,再一挣开,突然就出现了一道光轮,里面还坐着个人,身着雪白的华服,手上持着净瓶,露出慈祥的眼神,莲花的底座轻轻浮在上空,圣洁的让人心灵都充满了纯净。
“这是谁?”他不禁开口问道。
心里的埋怨有些淡了,可还没缓过神,画面里又多出了两人,嘈杂的争吵声陆陆续续的传入了耳中,他想细听,可听不见。
本想凑近些的时候,人却如同烟雾般的消散不见了。
慌乱中踏入了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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