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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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莫忧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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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浓密的睫毛阻隔了大部分光线,同时睫状肌的收缩让他看得更加清楚,有一辆从西面驶来的黑色轿车,上面有他想念到发疯的人。
  他转身走出门外,那部电梯还在七楼尽职尽责的等待它唯一的主人,不用按动任何按钮,电梯的大门在阿道夫停在它面前的那一刻就向左右分开了,里面透出柔和的光晕。
  阿道夫闪身走进,看着电梯大门从两边向中央阖上又打开,带他来到一层,他还是和平常一样,面色冷淡,脚步沉稳地走向大门,不过他垂在两侧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多想快快地走向他,将他拥入怀,亲吻他的眼角,他的发丝,还有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他想舔吮它们,研磨它们,还想侵入它们,撬开齿,和深藏在里面的舌游戏,摩擦,仔细品尝它们的味道,然后比较是不是一如他心中想象的美好。然后向下,亲吻他的脖颈,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印下一个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烙印,啃食他的锁骨,用舌头勾画他胸膛的轮廓,然后逗弄他的乳珠,看它们变得娇挺艳丽,看他们的主人在自己身下呻吟辗转,然后——阿道夫停止自己旖旎的幻想,制止持续涌向下腹的冲动,他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他和他只能是朋友,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即使——好吧,虽然阿道夫觉得出现这种事的概率为零——南清言现在突然爱上他,为了不让他在自己死后更加伤心,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即使对上清言受伤的眼神,即使自己心里痛得要死。
  黑色轿车慢慢接近,守候在门口的阿道夫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期待着和他的见面,甚至是无比渴望,但他又害怕和他见面,因为这次见面之后便是永别,周围的空气都好像稀薄了,他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只能通过增加呼吸频率来维持自己的供氧平衡,而一直蜡黄的脸也染上了一层粉红,终于看起来不再那么病恹恹的了。
  黑色轿车在阿道夫期盼又排斥的心情下到达了目的地,前车门被分别开启,下来了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他们先是恭敬地向站在一边的阿道夫行礼,然后由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开启后车门,小心地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瘦小男人出来。
  阿道夫知道那里坐着的是南清言,他甚至通过贴着反光膜的车窗,只看轮廓就能辨认出他,看着南清言踉跄的脚步,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然后注意到他苍白的面孔,又开始担心起他的身体状况,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才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
  他多想冲到跟前亲自为南清言打开那扇车门,亲自扶他出来,而不是远远看着他无助的身影,无动于衷,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心,可是他不能。
  南清言远远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经历了一系列对他来说无比沉重的打击后,他用力摆脱那双搀扶着他的双手,踉踉跄跄地跑向那人,用双手紧紧揽住他不肯松手,脸也埋在那人胸口,那里有他熟悉的心跳声,鼻尖也充斥着他熟悉的味道,他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他闷闷地叫了一声阿道夫,却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音,而且阿道夫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拥抱自己,用他的手拍他的头,然后轻轻滑过他的脸,再垂下,什么都没有,他只在自己撞入他的怀抱,用双手揽起他时身体颤了一下,然后便僵着一动不动,南清言将脸抬起,看向他的脸,看向他的双眼,那里没有他熟悉的温情,有的只是和他的脸色一样的淡漠。
  物非物,人非昨。南清言尴尬的收回手臂,拉开了和阿道夫的距离,然后道了一声,“对不起。”便垂下目光看向别处,只是南清言脚下的地砖难以察觉的泅出了两块黯影。
  阿道夫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体,心里苦笑,这是上帝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吗?他的皮肤甚至还记得刚刚那个一下子冲过来的温暖体温,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自己推开他的吗,不,不是,是自己冷漠的脸色,冷漠的眼神,他怎么会不知道清言的脆弱、清言的敏感,他能快速地反应出对方的善意和恶意,虽然他对别人的爱意从来反应不能,而且,他还是个相当记仇的人。
  他该怎么办,他刚刚的举动可能已经被清言记恨上了,他不想,他临死前还要面对清言抗拒的眼神。
  动作快于思想,阿道夫长臂一览,那个已经远离自己的躯体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怀抱,他紧张的情绪却丝毫没有缓解,他看到还粘在清言睫毛上的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七彩的光芒,但他没有心情观赏这美景,他只知道,清言哭了,他没看见他哭过,不论是七年的德国生活还是后来一年的归国生活,他从来没有,如此悲伤的哭泣,因为自己的疏离。
  阿道夫侧过身挡住那些窥视的目光,即使那些都来自他的属下,对他忠心不二,但他就是不想。打横抱起困在他怀中泪流不止的身影,转身走向电梯。
  封闭静谧的空间里男人的低成啜泣变得明显,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克服自己的抽噎,但不是很成功,他瑟缩着肩膀,两手也只是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并不碰阿道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即使阿道夫在心中念上一千遍,南清言也听不到,但他不能说出来,他知道,再一点点地希望,带给这个可怜的男人的,只有更大的绝望,所以他不能,他还是维持着那副表情,冷漠的看着电梯在不同楼层穿梭,然后升至终点。
  阿道夫抱着清言走进为他准备好的房间,轻轻地将他放到柔软的床上,他还是不肯看他,用手臂挡着自己的脸,然后在听到脚步渐渐远离,直到消失时,才松散下身体,将自己紧紧包裹在棉被中,发冷,冷得打颤。不过很快,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一直走到自己的跟前。
  “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南清言可以感觉自己的被角被掀开,身侧的床垫向下凹陷好多,自己脱力的身体险些随着倾斜一起滚了过去,凉意从那具突然出现的躯体散发开,又让南清言打了个颤。
  “嗯,不喝吗?”南清言的脑袋被轻抚,透出脸来一下就看到阿道夫眼中露出熟悉的目光,柔和又温暖,刚刚在楼下的冷漠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南清言也愣住了,难道那个抱自己上楼的冷漠男人不是阿道夫,哪里有人长得那么像,可是如果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又是千差外别,南清言搞不懂,同时也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个问题,他害怕自己心中那个隐隐的答案就是真相,因为他总是对别人的恶意非常敏感。
  看着清言喝下自己为他准备的牛奶,很快睡下,阿道夫叫来在外面恭候多时的医生。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阿道夫这样嘱咐着他请来的医疗小组,然后抽身离开。
  在芈珊第一次出现在南清言面前时,阿道夫就将芈珊的全部资料查的清清楚楚,从出生到现在,被尽职尽责的属下整整齐齐的装订成一打摆在自己桌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简单到平凡的经历,可阿道夫就是有种违和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看似平凡的芈珊一定不简单,所以他又派人暗中接触了南清言的大学同学,结果,他们没有一个人记得芈珊,分毫的记忆都没有。也是,芈珊可以做出最完美的身份,却不能修改每个人的记忆,但,她费了这么大力气接近南清言,又提出那么一个要求,甚至有能力改变他的记忆,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她到底是人是鬼,能蛊惑人心,又能离奇失踪,而且她和南清言为了结婚而签订的那些文件不翼而飞,阿道夫觉得很有必要给清言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在找出那个女人之前首先确认男人的身体是否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忆章。二十

  “你确定?”阿道夫拿着一叠诊断结果目光冰冷地看向团队组长。
  在十五分钟前,南清言的检查结果就已经出来了,不过上面的诊断阿道夫显然不乐意看到。
  “当然,结果很明确,不存在误诊的可能。”穿着白色褂子的青年没有因为阿道夫的神色不善而胆怯,他相信自己的医术,相信自己的仪器设备不会造成检查结果饿偏差,他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人的地位或者手段就对他卑躬屈膝,掉了身份,失了尊严。
  “而且我将新拍的片子和前八年的做了对比,可以说明这是近一年内形成的,且发育良好,而且更有趣的是,病人的直肠和大肠为了配合更好的娩出胎儿,自身的肌纤维组织已经重组,其弹性和延展性要比女性的产道还要好,还要柔韧。”
  那一叠检查结果的一边已经被阿道夫掐皱,但他除了发抖的双手和冰冷的眼神外,脸上还是一片淡漠,“你这个意思,那他以后还真的可以生孩子了?”虽然是问句,但被冷冷说出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是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阿道夫用那叠纸掩着面,另一只手挥了挥,没有看到那个倨傲的医疗组长恭敬的行礼,然后默默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他和他的团队晚上九点要和阿道夫一起回德国,和那个他们曾经在党旗下宣告永远效忠他们的王。
  南清言喝了加了料的牛奶,即使经过详细的身体检查,依然会沉睡不醒,此时他已经被重新搬进原来的房间,安顿到了原来的床上。
  他还在睡着,却并不是安睡,睫毛微颤,好像下一刻就会醒来,唇瓣翕动,说着不可察的呓语,一条光裸的手臂也从被子里抽出,随意搭在额头,阿道夫就停在他的床边,看他的睡颜,不敢靠近,不敢打扰,从他的角度,正可以看到南清言瘦削的肩头和半掩的锁骨,阿道夫知道,检查结束后,他们并没有给他穿上衣服。
  他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将窗帘拉上,窗帘的环扣划过固定它们的铁杆,发出“哗——”“哗——”两声,不过药效还在继续,南清言依旧陷在甜梦里不可自拔。
  阿道夫没有转身,他的两只手还攥着两边的窗帘没有松开,强劲的力道让上面固定的齿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最多能活五个月,他还记得那天的情景,还是那个医生,还是那个态度,不卑不亢,即使站在他对面的人是他的王,也在他心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这不能成为欺骗他的理由,他曾经发誓,会永远效忠于他。
  “你不能活过中国的新年。”
  就是这样一句话,打消了他心中所有旖旎的幻想,他相信他的医术,所以这次依旧要他为清言做检查,所以他同样相信,他的病没治了,所以,即使清言已经对他——不,什么都没有,清言还是和过去八年一样,对他的只有习惯,只有依赖,唯独没有爱。
  他放下已经被他扯掉几个环扣的窗帘,在那到检查结果的那刻起,阿道夫就知道南清言身体的异常是那个什么芈珊搞的鬼,芈珊他一定会抓到,抓到后绝无可能让她好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是对她伤害邱岩的最有力的回礼,可清言的身体再也不能恢复了,因为医生还告诉他,“想要切除?恕我无能为力,我只敢保证有百分之五的可能在手术过程中不会剥离时发生腹腔大出血的状况,病人生还几率几乎为零,这种手术我拒绝接受。我的职业是救人,不是杀人。”
  阿道夫扯了几下嘴角,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他转过身,看着那个仰躺着的身体还在熟睡,决定在生命终结前,最后一次品尝他的味道。
  光线已经被厚重的窗帘密密地阻挡在窗外,室内一片昏暗,刚才搭在额头上为阻挡过多阳光的手臂已经放下,却搭在被子外面,在刚刚翻身的时候置于身侧,拽过下滑的被子,裹在胸口,双腿在被子的勾勒下显出蜷曲的形状,肩向前缩着,面也半掩在被中。
  阿道夫缓步移至床前,退了衬衫和长裤,掀开被角,双手撑着床,左膝微弯向床上跨了一大截压了上去,然后以左肘为支撑,右手揽住南清言被压在身子底下的左肩,掰了过来。
  阿道夫枕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抚着他的肩不肯移开,他静静盯着他的睡颜,呼吸变得悠长,心跳也渐渐沉稳,一段时间不见,他变得更让人移不开眼球,他长得不是有多美,却足够吸引人的目光,获得他人的好感,自己却毫无知觉,小心避开那些有意无意的碰触。
  自己从来不喜欢谨小慎微的人,他偏偏是,自己又反感自怨自艾的人,他也有点,自己更是无法忍受生活邋遢的人,可他却将邋遢发展到极致,可自己同样爱他到极致,这是不是矛盾,阿道夫不知道,反正他只知道自己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不想再挪开视线。
  他将自己的脸凑近,用自己的鼻子碰碰他的鼻尖,不似自己的冰凉,呼出的热气也将自己的脸温暖,他看着他闭合的双眼,含住了微张的嘴唇。
  贝齿微凉,抵在它们后面的舌尖也不是温暖的,可能是刚才一直在用嘴巴呼气,周围的冷空气带走了上面的温度。
  阿道夫右手扣住南清言脑后,让他们能够贴的更近,自己可以侵略到他的每一处,让自己的津液和他糅合在一起,气息狂乱。
  南清言原本正常的脸色渐渐攀上两沫酡红,裸露的胸膛也大幅的起伏,刚刚的吻让他承受的艰难,险些窒息,不过他还是在睡梦中,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做梦中香艳的一幕,此刻在自己眼里无论看的再真实,下一刻都可能变成云烟。
  一丝透明的津液从分开的两张嘴中牵出,联系着彼此,明明已经分开,又不忍分别,这是要怎么办。
  阿道夫又低下头,在南清言的唇上细细地舔舐,直到粉嫩的唇瓣变得更加艳丽,直到两人分开后再不会有什么牵扯。
  他再次看了眼熟睡的人,好像要把他的全部刻进脑子里,然后没有半分犹豫地下了床,穿好衣服,闪身出门。
  “米勒还没回来吗?”
  “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米勒没有送邱先生回学校,而是按邱先生吩咐送他到了开发区的住处,回来的时候遇到洛灵上班早高峰,就近吃了早饭,吃完又碰上洛灵的午高峰,所以又就近吃了午饭,所以他还没有回来。”
  “那就不要让他回来了,再回去把邱岩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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