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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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春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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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树!”云暮不耐烦了,“你想什么呢!”
  灵魂回到躯壳,阿树惊醒,想也不想便按下,随着砰的一声,前方的气球爆掉。
  云暮松开手,店员笑着过来说,“先生,您刚才射中的多,可以拿一份奖品的哦。”
  “什么奖品?毛绒公仔什么的我可不要。”
  “您可以挑选其他的,挂饰什么的……”
  “有手机挂饰吗?”
  “当然有!”店员连连点头。
  阿树默默的坐在一旁,双手不敢动,这一刻,他的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云暮选好奖品,坐在他旁边,“想什么呢,这个好不好看?”
  他瞥眼,是两个做工精致的银色口哨,是一对,随意说道,“眼光不错。”
  “这个给你,挂在手机上。”云暮将其中一个递给他。
  阿树不可置信,“这……这可是情侣挂饰,你,你给我?”他原本以为云暮是给韩子恒挑的。
  “谁说这是情侣挂饰,我偏说这是兄弟挂饰,拿着,不许不用!”
  云暮很少用这种稍带霸气的语气说话,阿树有些意外,心里一半喜色,一半怅然。
  他终究还是将他看作弟弟。
  


☆、chapter 35

  云思在房间外游离了很久,很想进去,却又在经过几番犹豫后止住脚步,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触怒了谁。
  “很想进去看看吗?”
  老人安然站在她身后,眼神洞穿一切,笑地宽和,“那就进去看看好了。”
  云思双手收在背后,眼神低垂,“我……我只是……”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孩子想看看以前母亲住过的地方,很正常。”
  外婆很自然的推开门,房间的摆设很陈旧,不过一桌一椅倒是一尘不染,很明显,方家二老应该每日打扫。
  书桌上陈列的是一张张稍旧的彩色相片,相框却是一样的透明干净,照片里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位女子,温婉贵气的笑容,和云思在盛家看到的那张相片是一样的。
  “这些照片都是你妈妈做姑娘时拍的,那时候,还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老人凝神端望的女儿的样子,又看着眼前的云思,心里一阵酸楚。
  “妈妈真漂亮。”
  老人微笑了笑,“思思,你也很漂亮。”
  “可是,我和妈妈一点都不像……”
  云思本只是自言自语,却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忙收了口。
  老人的笑意渐渐淡去,显然,是触到了她的伤处,当年,自己的外孙女在女儿腹中便死去,还是经历着那样痛苦的死亡,已经成形的胎儿,在妈妈的肚子里便被毁的惨不忍睹,血流不止……
  她不敢再回忆下去,出了房门,临走时丢下一句,“你自己看完之后就出来吧。”
  语气冰冷。
  云思愣愣的站在原地,原本和蔼可亲的外婆,竟一下子变的这样遥远,陌生。
  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晚间了,房屋灯火通明,两位老人都忙着晚饭,云暮将买好的东西拿去给二老过目,阿树则在主屋候着,时不时的将口袋里的银色口哨拿出来仔细看,轻轻抚摸,然后不自觉的嘴边露出微笑,又放回去。
  “你在看什么呢?”
  他连忙将东西放好,收敛笑容,“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没听见声音?”
  “刚刚我的脚步声应该还算明显吧,你这都没听见,玩什么这么入迷?”云思眼疾手快,从阿树手中抢到那把银哨,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华丽。
  “好漂亮——”
  阿树着急,连忙夺回,“看过就行了啊。”
  “这么宝贝,是准备送给西辰姐的?”云思眼中有些黯然,语气酸酸。
  阿树随意回答,“你就当是吧。”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今天下午你怎么过
  的?”
  “别提了,”云思苦着脸坐下,“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好像惹的外婆有些不高兴。”
  阿树刚准备再问下去,外公外婆还有云暮都从端着菜进了主屋,招呼他们两人吃饭,饭菜一道道的上桌,清新别致,香气诱人,与李妈的手艺相比是另一种风格。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吃的习惯,”方老太指了指那盘油焖茄子,皱了眉头,“我和你外公吃应该正合适,你们的话,怕是会嫌淡了点。”
  云暮夹了一筷子,咀嚼过后,笑说,“不油腻且爽口,外婆你真会说笑,我们几个的口味不是特别重,这比李妈做的好吃,阿树你说是吧。”
  阿树也伸手夹了一筷子,一样点头说好吃。
  云思心中还有些畏惧,只顾着扒饭,一句也不敢多说。
  “思思,你怎么不吃菜呢?”
  方老太对云思本就无厌意,心想着恐怕是自己今天下午吓着这孩子了,笑着将一盘玉米烙放到她面前,“女孩子应该会比较喜欢吃这个吧。”
  云思诧异,抬起头盯着那盘金黄色香喷喷的玉米烙,不知该说什么。阿树大声说,外婆你偏心,谁说就只有女孩子爱吃了,我也喜欢的不得了!
  一直严肃的方老露出些许笑意,说,“阿树,你是哥哥,难道还和妹妹抢?”
  方老太拍额,“那我早前应该多做些!”
  “算了算了,”阿树大气的挥挥手,“我才不会和她抢呢。”
  云思心里明白,外婆此举无非是要自己宽心,下午本就是无意责怪自己的吧,索性也放下拘谨,夹了一片玉米烙放入嘴里,笑说,真好吃。
  阿树切了一声表示不屑,其他人均笑了。
  方老不经意的问道,“几个孩子的房间都准备好了没?”
  “都安排好了,”方老太看了几人一眼,“我们这儿不比盛家宽敞,楼上只有两间房,一间小的一间大的,思思,你就住那间小的,云暮阿树,你们俩就住那间大的。”
  阿树好像被米粒呛到了,筷子还没放下就猛烈的咳嗽起来,云思连忙给他递了杯水,他胡乱喝下,半响才好些。
  “我和木头住一间?那……那房间够不够啊?”阿树明着是这么问,心却像掉进无底洞,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诱导他犯罪么?
  从小到大,盛老别说是让他们住一间了,就算平时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都会不高兴,如今,这跨越的距离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房间很宽敞的,你们两个都是男孩子,一起住也方便。”
  云暮稍感意外,但很快恢复正常,说行
  。
  


☆、chapter 36

  “原来是这样,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阿树漫不经心地看着房间的摆设,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指到十点了。
  云思也是有些气恼,“怪我,说话不经过脑子,难怪会让外婆不高兴。”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外婆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阿树来回踱步,像是在和云思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时不时地抬头看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很晚了哎,我都困了。”云思打着哈欠,钻进被窝还不忘开玩笑,“你再不回去我可怎么睡觉啊。”
  阿树瞪了她一眼,“你平时不是经常夜猫子的,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困了!”
  “拜托,今天坐了一上午的车,很累好不好!”
  怎么办,云思这儿呆不下去了,真的要进那个房间了,说阿树现在是七上八下还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房间里很安静,阿树推门进去的时候,云暮正看着琴谱,看样子是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见他进来,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阿树尽量躲开眼神,含糊的问,“你干嘛呢?”
  云暮假作自然地扬了扬手中的书,“看这个。”
  “这么勤奋,在这儿还忙着研究钢琴呢。”
  “没办法啊,钢琴比赛不是越来越近了么。”
  阿树快步拿了睡衣,“我先洗澡去了。”
  云暮点点头,“我困死了,先睡了。”
  关上浴室门的一瞬间,阿树猛地松了口气,仿佛刚才的那几分钟如同一个世纪的漫长,新奇,迷惘,兴奋还有难以名状的苦闷,好像一直在脑子里游荡,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不该想的东西,让后便惊恐的去抑制,压制不住,最后变成对自己的恼怒。
  他在里面洗了很久,洗完之后,穿好衣服,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对,只要心里平静了,什么都会很正常的。
  当他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走出浴室的时候,转眼望去,云暮已经躺下了,似乎已经睡着,阿树呼出气,放松下来。
  他走近,看到云暮熟睡的脸,呼吸均匀,面部的轮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线条分明,很是清俊。两缕头发遮住了额头,阿树看不见他紧闭的双眼,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它拨开,然而,手指却没有及时的收回。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及时反应过来,下一秒,指腹恐怕就要划过云暮的嘴唇了。阿树像是惊悸,用左手将右手按住,使劲的按住,仿佛这是罪恶之源,眼睛却无比贪恋的盯着云暮的双眉,一下子也不想离开。
  当目光从眉眼落到鼻梁,再缓缓滑落到薄唇,阿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狂热如同最初的火苗一霎那被点燃,怎样想去抑制却都无法熄灭。
  这是一个大胆的念头,他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云暮发现了怎么办,如果,他没有睡熟,怎么办?
  他站在窗前,犹豫了很久,那股冲动叫他无法放弃,试探地叫出声,“木头——”
  “木头——”
  无人应答。
  他升起一种莫名的喜悦,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一边为自己的想法所不耻,一边却又像是被罂粟牢牢吸引一般,明明知道有毒,却又沉溺于它的芬芳。
  弯□,距离越来越近。
  他可以感受到云暮的呼吸,从未被自己的慌乱所影响,依旧平稳如昔,而自己每靠近一点,心跳声就愈来愈激烈。
  气息越来越温热,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要融为一体,吻上的那一秒,阿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震颤,那种出人意料的满足,又像是偷得果实的喜悦。
  舍不得移开嘴唇,如同受到意念的驱使,他伸出舌尖,在云暮的唇上轻轻游走,整个人都快要着了魔。
  自己会下地狱么?
  他会想到这个问题,可是理智转瞬被覆灭,因为眼前的偷欢会让他着迷,尽管自己似乎已经沉溺到了万丈深渊。
  移开双唇,阿树起身走到窗边,看到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突然有些悲凉,自己的这份感情,怕是永远都见不得阳光。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阿树只感觉头皮陡然发麻,猛的转过身,云暮面色有些微红,已经坐了起来。
  完了。
  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到的词。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狂了?趁着自己的哥哥睡着去偷亲,同性恋加乱伦!
  阿树已经被极度尴尬笼罩,支支吾吾,“你……你没睡着……我……我……”
  云暮笑容暧昧,“我有睡着,只不过,你在抚摸我的时候,就醒了。”
  阿树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树,你刚才……是在……吻我?”
  窗边的少年已经浑身僵住,不能动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能说的只剩下,对不起。
  对啊,自己侵犯了云暮,是不是先该要说一声对不起?
  他哭笑不得,该说什么呢?该怎么去掩饰啊,为什么自己早已经手足无措,连冷热都不自知了呢!
  然而,当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蓦地
  ,也不知道是被哪来的勇气注入,转身,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云暮面前,每一步都是异常的沉重,是赴刑场的决然,还是绝处逢生的释然。
  阿树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
  “木头,我喜欢你。”
  四个字,清晰,坚定。
  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过的十分漫长,两个人都在经历着一份难以启口的抉择,游走在最边缘的角落,疼痛,亦或苦涩。夜已深,两张床上的身影依然是辗转反侧。
  云暮有些迷惑,平躺着,说,“阿树,你怎么确定,这是喜欢呢?”
  阿树将头埋在被窝里,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仅仅是喜欢,好像是,爱。”
  他睁开茫然无力的眼睛,“如果我这样对你这样说,你会不会说我是疯子?”
  “可在我心底,你一直是我弟弟……从未改变过……”
  云暮说完,心底咯噔一下。
  从未改变?真的吗?
  难道就真的什么都没变过?如果是这样,自己为什么会恼怒于云思对阿树的过分依赖,为什么在他通宵不归的时候会难过的无法言语,为什么在他和孟西辰在一起的时候会露出极不情愿的笑容……
  也许,在某一刻也开始改变了——
  只是,这会不会只是一种美妙或是奇异的错觉?
  应该说,这条路,根本是一条不归路,而这个方向,是一个看不见未来的方向。
  阿树苦笑,喃喃自语。
  弟弟?这个称谓让他和云暮可以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然而,也是因为这个,他和他永远隔着一条鸿沟。
  “我明白了。”阿树侧过身,蓄在眼中液体悄然滑落,流到耳边,清凉的刺痛,如现实。
  今晚,是个慌乱而又美丽的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感谢云暮的拒绝,这种惊慌失措,该是停止了。
  从此后,这份感情不会再看见阳光,盛云暮,他爱着的人,只会存在于自己的心里,脑海里,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chapter 37

  除夕那天晚上,已近午夜,外面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轰鸣声足以刺破人的耳膜。新年的钟声敲响,电视上春晚的主持人在极其热烈的气氛下像全国的观众拜年,那样浓烈的喜悦,溢于言表。
  坐在客厅,阿树缩在沙发里,突然觉得自己和这样的情景很不搭调,没有兴高采烈的神色,更没有以往那样为庆祝新年而手舞足蹈的欢快,填满心里的,只剩下寂寞和苦闷。
  原本大家是一起看春晚的,结果现在,坚持到十二点的只有他和云暮,外公外婆九点多就去睡觉了,云思硬是坚持到十一点,实在撑不住了,干脆回房睡了。
  云暮起身,见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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