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如此高远的目光,柳思健才明白,他不仅也是得到了,而且,他的得到,或许还是最大的一份,因为他得到了人心。
章、仇二人是会听他调遣、跟他走的,也就是说,二人的心,他是收伏了的。
得到了二人的心,二人所拥有的兵众,便是他的兵众,起码他也是可以调用的;二人所得到的钱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也是他的钱财。
虽然那些钱财在名义上和归属上不是他的,他也不可能随便支用,甚至于拥有这些钱的人,都不会让他轻易见到这些钱,但是,不怕,到了关键时刻,他们是会贡献出来的。
这些都还是后话,但不管怎么说,章、仇二人拥有钱财,这是对柳思健来说最好的结果,因为,就算这么些钱财,全都给他了,他也是带不走,用不上的,只会成为累赘。
所以,柳思健不是毫无所得,恰恰相反,表面上越是显得毫无所得的人,往往得到的却是最多的,关键就要看你用什么眼光去衡量。
木清河不太愿意这么划分,那是因为他想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他的这个目标,显然是无法达到的。
只要有柳思健在,他就绝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压榨章白虎或者仇金豹。
而柳思健的离开与否,那也同样是他决定不了的,论神通,柳思健的修为已经是与他相当,不相上下,而柳思健却有一个帮手,便是冯玲儿,没想到她竟然是凝沙境的高手。
她一个,木清河就不是对手了,更不要再说还要加上一个柳思健。
木清河对此探查明白之后,他便立即就明白了一点,他是不能得罪柳思健和冯玲儿的,万一得罪了这一对夫妻,惹得急了,二人联手杀掉他,那都是可能的。
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之下,木清河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选择了退而求其次的办法,这是务实的,也是精明的。
第二日,已经伤势大好的木清河,回小雀山了,虽然是在此间疗伤,小雀山他是放心不下的,石开印会不会再次出现,对小雀山加以破坏?
这是他最为担心的。
“柳公子,我的伤,是你治好的,我的命是你救回的,此恩此德,我不会忘记。”木清河抱拳向着柳思健行礼道,“哪日得空,到我庄上去玩几天,也好让我补报一下你的恩情。”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谈不上,木镇主何必挂在嘴上!”
柳思健抱拳还礼道,接着,便是请他保重,伤势新愈,还是要以修养为上,不要造次施展神通,这才是好的。
章、仇二人便是恭敬地施礼道:“镇主大人,多加保重,过不几日,属下再去探望!”
送走了木清河,章家大院里,清净了不少,尤其是气氛,那更是不再那么压抑,而变得轻松起来。
章、仇二人见刀疤脸护持木清河骑马去得远了,二人发一声喊,便是一左一右架起柳思健的臂膀,就把他架进北边楼房的第一层里的一间屋子里去。
“哎,你们二位这是干什么?”
柳思健当然知道二人没有恶意,但是,这么得忘情,却是为什么?
他心中正自疑惑,便是只听吱呀的响声传来,屋子的门,已经被下人给打开了。二人一路小跑,竟是把柳思健直接架进了屋子里来。
再一细看,屋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杯盘满满当当,荤素菜肴俱全,酒壶竟然是放着三个,而旁边的地上,更是放着几坛子好酒。
这是要大喝痛饮的节奏啊!
“柳公子,这一桌子饭食,我是一大早起,就安排人准备下了。”
章白虎说着,松开了架着柳思健右臂的两只手掌,仇金豹见状,也是一起松开,作为主人的章白虎,此刻哈哈一笑,接着道:“木清河在的时候,我没敢声张,我想这是咱们要的乐子,管他木镇主什么事情?”
“所以,章场主就盼着木镇主回去。”
仇金豹也是嘿嘿地笑着,一瞅周围,居然已经没有一个下人在侧,俱被章白虎给赶了出去,他便是更加地大胆了,道:“木镇主回去了,咱们兄弟才好享受属于咱们的乐子嘛!”
话音未落,竟然是推着柳思健,往后边尊位上坐。
另一边,便是章白虎在推着,而且全都是使用了大力气的,可见,是真心实意,而绝对不是客气,更不是虚情假意。
第三百五十二章:和平局面奠定(下)
柳思健推让不过,只得勉为其难,先到尊位之上立着,看着仇金豹,皱起眉头问道:“仇堡主,你怎么也这样推我?我们这可是在章场主家里,这北方尊位理应是主人家坐才对嘛!”
“嗨,柳公子……”章白虎正欲再说,他的话却是被打断了,仇金豹插话进来了。
“咦,章场主,依我之见,你就别叫柳公子了,这样,听着见外。”
仇金豹看着章白虎,便是提议道:“干脆学我,就叫小兄弟吧!这样多好?多亲切!”
章白虎睁大了一双眼睛,满是惊喜地望着仇金豹,继而,更是移动目光,高攀似地看着他,但是,到底还是又望着仇金豹了,道:“实不相瞒,在我心里,早就把柳公子看作是兄弟了,而且还是最好的兄弟。只是……”
“只是什么?”仇金豹问道,他仍然是笑着,并且笑得越来越灿烂了,那模样,就像是已经猜到了章白虎的顾虑是什么了。
“只是柳公子神通修为在我之上,我实在是比不上哪!”
章白虎惭愧地一笑,略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怕柳公子不给我高攀的机会!”
柳思健被他的话搞得有点哭笑不得,他虽然在神通修为上超过了章、仇二人,但是,二人却是在其他方面超过了他,比如说产业,他则是又比不过他们了。
更何况柳思健也并不是肯把人随便划分什么等级的人,更是不敢把自己随意凌驾于他人之上,那样做会让自己失去好多乐趣,完全得不偿失。
所以,他正要说话,是告诉章白虎,千万不要说什么高攀,不过,这话却是有人代他说了,这人当然还是仇金豹。
“你可不要这样说,小兄弟可不是这样的势利之人。”
仇金豹瞪起眼睛来,一脸认真地道:“你看我,我都不管这些那些,我已经把小兄弟认作是兄弟了,所以,我就叫他小兄弟。”
“不错,我们既然同是生活在这一片绿洲之中,那么,我们都是兄弟姐妹。”
柳思健看向章白虎,正色说道:“所以,千万不要再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话,你只要认我为兄弟,那么,你就是我的兄弟。”
章白虎自然是大喜过望,当即,就斟了一杯酒,敬给柳思健,把柳思健认作了兄弟。
柳思健便也斟了一杯酒,回敬给章白虎,认他做了兄长。
仇金豹又加入进来,于是,论过年齿之后,仇金豹倒是成了老大哥,章白虎是老二,柳思健倒是成了三弟。
接着,柳思健便道:“既然名分已定,那么,这北方尊位,我就更不能坐了。轮年齿,该仇大哥坐;论主次,该章二哥坐,小弟实在不敢僭越,再居此位。”
柳思健便是要往外让位,章、仇二人却是左右拦定,不许他让,纷纷地道:“我们俱是修行之人,只认神通高低,能力大小,不轮年齿长幼。”
柳思健如何肯依,推让的结果,便是弃了尊位不坐,柳思健在东;仇金豹在西,而章白虎则是坐了南方下位。
酒杯也是换了大个儿的,都有茶盏大小了。
章白虎敬给柳思健一杯,感激地道:“小兄弟,请你满饮此杯!”便说,要是没有他,早在运用雷电咒受伤之时,他便是得一命呜呼了,更别说后来能够躲过木清河的追杀。
说到木清河追杀,章白虎敬了柳思健第二杯酒,紧接着,便是敬了仇金豹一杯酒,因为当日在无忧森林里,若不是柳思健和仇金豹一起出手,是无逼退败木清河的。
而他这条小命,更是得要当场葬送在木清河的手里。
仇金豹在接下来,也是给柳思健敬酒,一杯,接着一杯,说要是没有柳思健到来,帮助他处理了这么些重大事件,说不定他还有他的小河古堡,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仇金豹这样说,其实是不算夸张的,因为如果不是恰巧碰上柳思健,先是章竹姿盗取藏宝图,发现之后,他必然是要去追赶,正好碰上章白虎,一场大战过后,他这条小命,只怕当时就得交代在这兄妹二人的手里了。
而他的小河古堡,更是会被章白虎吞并,他们仇氏子孙,只能四散逃亡,哪里会有今日跟章白虎化敌为友、共享无忧森林的机会?
柳思健喝了章、仇二人敬来的每一杯酒;章、仇二人也是实实在在,他每喝一杯,他俩便是陪喝一杯,二人的酒量可也是很可观的。
若是运用了神通,排酒解酒,就是喝上再多,柳思健也不会醉,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因为这属于作弊,是他所不忍为的。
而且,若是运用神通解酒,那么这酒再好,哪怕就是玉液琼浆,那也是不会有任何滋味的,完全就是在喝水了。
这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柳思健是放开量,一碗接着一碗地豪饮;章、仇二人也是舍命陪君子,喝得那叫一个痛快哪!
冯玲儿是跟章竹姿和安青待在三楼之上,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也是让厨子备办了一桌偏于清淡的菜肴,便是大快朵颐起来,倒也有吃有喝,有说有笑的。
对于柳思健,她是不希望他喝酒太多,但是,她却也没有管他,因为她知道柳思健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
再者说了,这么些日子,打打杀杀的,过得确实是太过于紧张了,而且,有时候还很焦虑,有这样的放松的机会,倒也是称得上难得的,所以,通情达理的冯玲儿,便是决定不管柳思健,他要想醉,那就痛痛快快地醉一场好了。
柳思健确乎是醉了,而且还是烂醉如泥,最后,跟章、仇二人一样,躺倒在地,呼呼大睡不醒,将一切全都抛于九霄云上,不理不问,彻彻底底给自己做了一次放松。
在没有喝醉的时候,柳思健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管怎样,跟木清河总算是有了这么一场谈判,而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么一场谈判,还达成了这么一项协议。这是意义不小的一个协议,因为它可以换来大哥二哥跟那木清河之间的和平相处!”
“那么,那个木清河会不会出尔反尔,不遵守这个协议呢?”章、仇二人不无担心地问道,这时候,二人当然也还是没有醉的。
“不会,至少也可以说是轻易不会,因为,只要他违反协议,他就会为此付出代价,而这一种代价,可是他轻易不愿意承受的。”
柳思健嘿嘿一笑,颇有把握地答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章竹姿的邀请(上)
“哦,那我们该怎么办,就是当木清河万一不遵守协议的时候?”
章白虎睁了睁略有些醉意的眼睛,问道,他在努力保持清醒,而由此可见,他对此仍然是不放心,他是怕木清河不甘心在此时做出的这些让步,会在日后借题发挥,还会找茬儿。
“你们两位只要团结在一起,这便是对付那木清河的法宝了。”
柳思健嘴角上扬,浮现出一个弧度,这是坏坏的一种表情,不过,显露出的,却是他对于对付木清河的把握,他道:“只要你们团结起来,一旦遭受到他不公平的对待,便是跟他协商,协商不妥的话,就一起罢工,不让属下人再开采森林,这样,没有木材运往沙心城,城主怪罪下来,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明白了,为了不让自己走到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一步,木清河除了让步,那是没有别的办法解决问题的。”
仇金豹也是听明白了,他其实也是在用心地听,对于对付木清河,他同样是非常的用心,因为他也清楚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最大对手,就是这木清河,以前是这样,以后只怕还会是这样,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逃避不了的。
“也就是说,木清河虽然狠辣,却一样有软肋的,抓住软肋,便等于是牵住了他的牛鼻子,他是会听话的!”
章白虎心中再无疑虑,一声大笑,对着柳思健便是竖起了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啊!”
柳思健也是不无得意地一笑,夹起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嚼起来,不过,咽下了这块肉之后,他却是再一次地提醒章、仇二人,一定要团结,不团结一致,根本就没有对付木清河的办法。
而且,柳思健还特别提醒说,不要跟那木清河闹僵,要合作,必要的时候,要斗争,平常却还是得让他三分,以合作为主,这叫作斗而不破,如此,既能维护自己的利益,同时又能让木清河知难而退,不至于把章、仇二人逼迫得太急。
章、仇二人对此自然是心领神受,铭记于心,这可是无上法宝,克敌制胜,那是再方便没有的,不是任何神通功法所能比的。
由于没有了心事,三人便是尽情痛饮起来,这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
柳思健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还是睡在二楼西边的那间屋子里,冯玲儿正坐在一边,瞪着一双美目,在看他。
他的额头有点疼,他忍不住地用手去捏额头,一边努力地想着昨天尽情纵酒的欢乐场面,说来可也是够过分的了,三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竟然是从上午一直放纵到夕阳西下。
在这之间,除了去厕所方便,谁也没有因为别的事情出屋子去,谁也没有再想别的事情,就只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这是单纯的,而恰恰就是这种单纯的快乐,却也是最大的!
从身体到心灵,再到灵魂,那一种快乐,还真就是形容不出来的,但它是极致,一种发挥到极致的快乐,就是这个样子了。
“玩得过瘾么?”
冯玲儿见他终于醒来了,张口问道,话语之间,颇有责备之意,不过,却还是笑了一笑,不是怕他生气,而是不想扫他的兴。
柳思健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望着床前的地面,发呆,过了一小会儿,这才道:“昨天玩得确实是过头了,这种玩法要不得,以后再不这样了!”
“其实也没什么,这段时间,过得太紧张,有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倒也难得,只是注意身体些,不要乐极生悲才是!”
冯玲儿轻轻地叹出一口气,语调不失温柔地叮咛道,而这,体现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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