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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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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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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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楠一笑,揉揉头发起身。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她还是决定给林萧打一个电话。

“王远楠你这个……”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林萧的抱怨,她赶紧把电话移开,估摸着她说完了,这才重新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幸灾乐祸道:“萧儿,就是一天班嘛,你也知道,周六咱急诊室没什么事情,有事的都是他们门诊。”

“是是是,我问你,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我看你都这么久了都不敢跟司令说,就知道肯定有事儿。”林萧立即恢复八卦本色,随便拿了只签字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周六的急诊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无聊透顶。
王远楠啃着面包吊着眼翻着电视频道,懒散道:“我跟你说,我想到个办法,生米做成熟饭!”

林萧的笔停了下来,怔住半天:“你说说……说什么?楠楠你怀孕?!”

“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电话打进来。”王远楠按下结束通话,接进另一通电话。
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像林萧的风格。

“请问……”
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林萧连电话都没放下就转头看着她:“您……”
按理说,这里病人是不能进的,来人应该都是找熟人的,看她的样子,林萧并不认识。

“王远楠在吗?”
林萧呆呆的指了指手机。

许然的妈妈原本是找王远楠去喝茶,也听到了刚才那句“楠楠你怀孕”,顿时喜忧参半。
喜在自己终于在没到五十五岁的时候能抱上孙子,忧的是王远楠什么时候过门。
她也不准备在这里呆下去了,跟林萧挥挥手,带着一脸“忧伤的笑容”出门。

林萧似乎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

收拾妥当之后,王远楠回到军区自己家门口。
许然说不急是骗人的,她现在由心里生出一种急切的想要结婚的感觉。
那些所谓的享受恋爱世界,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这个时间,王鸿兵基本上不在家里而是在办公室。
只是她错了,先决条件是“基本”而不是“必然”。

隐约听见书房中有声音传来,门是锁上的,她只能蹲在墙根偷听。

“……不可能,我身为这一区的司令怎么能对不起我的兵蛋子我的民!”
“……要来冲着我来,别对我的家人!”
“……你们的老二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们,就凭你们这些个狗贼休想让我打开武器库!”
“……妈的!我王鸿兵一辈子都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

“小恬,你说他们?嗯?挂我电话?威胁我?要抓小楠?我王鸿兵怎么会让他们欺负我女儿!”

赵梦恬担心的声音响了起来:“反政府的,怎么就专门找上你了?唉?!你顺顺气啊,顺顺气!”
司令员大声的咳嗽起来,疼到王远楠心里。

“你也是的,怎么都不跟武装部的张部长说一声,部长前几天还问起谁受过那帮人的威胁。”
“说出来我TM面子全毁了,怎么能说,我是司令员,我有能力处理好这种事情!”
“你心脏不好,别,别这样……哎呀,又咳了!”

她不知道怎么离开家的,浑浑噩噩的跑上后山,坐在草地上,手脚冰冷,不住的打哆嗦。

原来所有人说的都是这个……
王远楠很容易的就将樊微、许然、赵梦恬的话联系到一起。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小心,她怎么到现在才发现真相。

她爸爸有危险,她也有危险,怎么办?
对……对,找许然商量。
王远楠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下许然的电话号码。

“楠楠?我现在很忙,中午就不回家了,冰箱里有吃的,你热一热,挂了啊,拜拜。”
许然甚至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王远楠又呆滞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下山,大军区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飞速驶向武装部。

生活一直很安逸的她完全缺乏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在压力下她只能把所有情绪吞下肚子,暂时不让害怕席卷全身。




、类似误会

“小姐;你要去哪?”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计程车司机叹了一口气;缓缓启动车子,以极慢的速度融入车流。

王远楠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肩膀。
这也不难怪,计程车司机以为她是失恋的人。
好久,王远楠才缓了过来,带着哭腔对司机说:“去……武装部……”
司机再次叹气,原来还是个高官的女儿,这会儿那个负心汉有的受了。
他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已经过了中午吧,太阳已经有些向西边倾斜;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即将来临。街边的行道树生机勃勃,绿油油的叶子仿佛能滴出水来,丝毫没有因为太阳的炙烤而变得萎靡不振。车道两旁的花圃,此时被修剪的很完美,球的造型简洁大方。
可是她透过茶色玻璃窗户,看到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自己之前是不是被有色眼镜蒙蔽了心,所以才会什么都看不见,傻呆呆的活着?
从父母离婚,自己就练成了乐天派的性格,凡事往好处去想。可她明白,自己的真实性格并不是如此。优柔寡断才是代名词。

也只有一次,自己真的下定决心去做一个错误的决定。
高三暑假,填报志愿之前,父亲即将手术,把她叫到病床边,面色不善。
那时候的王远楠,原本想着填写志愿之后,就诏告天下人自己跟许然在一起的事实,可是王司令员的一席话,让她跌入谷底。
“我看你跟政委家的小子来往很密切……你别跟我说不懂,我什么都知道。你给我听着,我要你立即跟他断了来往……不然?不然我就不上手术台!我就等死!”
王鸿兵很倔,以前是个倔小子,现在是个犟老头。

王远楠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在自己心上剜了一刀,把许然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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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楠感觉很奇怪,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中却像是在哭喊。分明的嘲笑她是一个大傻瓜。
到了武装部门口,计程车不能开进去,王远楠简直是甩下了钱之后飞速跑进武装部。
一路奔跑着到最里端的后勤部办公大楼。
武装部的人她认识的不多,因为是特殊时间,这里依旧在工作的人不少,可是一走到后勤部,就变得冷冷清清。

***********

依旧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中午的后勤部一如既往的昏暗,穿着墨绿色军装闪进门的周晨没有一下子就被许然发现。

“啪”一声,办公室里的等全都亮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周晨,这个时间段你不该来这里。”许然抬头,看到巧笑倩兮的周晨站在自己办公桌前,按摩了太阳穴,十分无奈的看着她。
周晨和他本来就很熟,对他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撑着下巴看他:“怎么,搭档之间互相监视一下都不行?”
许然面带嘲讽,似乎不屑她所说的“搭档”二字。
“你们干秘书的,这么轻松?”
周晨知道他只是有口无心,也混不在意:“没什么,朱参谋长去外地旅游……呃……出差了,我现在没事情可做,这个月的专栏任务也完成了,现在无聊的很,好不容易谋到一个任务可以做,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许然笑了笑,继续翻阅手上的文件一一签字:“你来这里,秦忆安知道麽?”
“我来这里,你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呢!”漂亮的女人一挥手,不小心打在许然的头上。
周晨原本想说:“我才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可是话没出口,就看到许然吃痛到一脸拧巴的表情,急忙起身凑了过去。
她怎么说也曾经是预备役特种兵,下手的力道挺重。

“哎哟你没事吧?我没控制好我的手!”
她的手指触碰上许然的额头,那个地方略微红了起来,看样子会肿上一大块。
没办法,她只能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水,浸湿纸巾,用指尖和指腹轮流在他已经有些浮肿的额头上按摩。
许然因为手上要签很多份文件,也全然不管她的手指尖在自己额头上移动。毕竟大学都是好哥们儿,两人之间是没有性别隔阂的。大学的时候互相包扎伤口的触碰也有过许多次,两人都不以为意。
“等会儿陪我去选结婚戒指吧。”许然没有抬头,认真的看着一份南京军区加急文件。
周晨停下手中的动作,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玩味的笑道:“为什么不让戒指的女主人跟你一起去?我去……恐怕喧宾夺主了吧?万一给人误会了……咦!”
“给她一个惊喜,我明天就求婚。”
周晨立即换了一个酸酸的口气:“哎哟哟,王远楠真是幸福!”
许然无奈的提醒:“我记得秦忆安已经跟你求了四次婚吧?只不过你没答应。”

“结了婚多束缚啊,姑奶奶要再过几天自由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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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不巧正好如此,王远楠失魂落魄的闯了过来,听见许然办公室中有女人的声音,躲在门外向内看去。那一幕正是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的样子。顿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泉眼似的冒了下来,同时转身离开。
满心都是一句林萧曾经说过的话:“那不是周晨麽?军区里面有名的美女写手……”

许然没有同她说过周晨是好哥们儿,而且在他们重逢第二天的医院大会上,许然和周晨的样子亲昵不已,原本就在王远楠心中留下阴影,何况是这样特殊的时间,她亲眼目睹两人有多默契。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两人,无疑是让她从濒临奔溃到完全奔溃。

许然,那些你对我说过的情话,都是骗我的?

人一伤感就会特别脆弱,满腹心事经不起推敲。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坐在街上想了好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医院门口。

这个下午,许然倒是很轻松,所有的工作他都在早晨做完了,硬是打电话给秦忆安,借用周晨一个下午陪他选婚戒。还美其名曰:“周晨,楠楠跟你一样都是女人,女人比较能了解女人。”
对此,周晨嗤之以鼻:“还有你许少爷不了解的女人?”
许然求人嘴软,只能恭维道:“当然,你不就是!”
实验证明,他确实能了解女人心,周晨被他这句话哄的非常开心,当即决定陪许然去选婚戒。

许然没有告诉周晨秦忆安的原话:“……许参谋啊,我知道她跟你熟,你且带着她去看看婚戒,我也好知道她喜欢哪一款的,不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你是不知道,我家端端正正的摆放了四种款式的戒指了,对!一定是戒指不对,她才没有答应我的求婚!”

辗转了C市内所有比较大的珠宝商行,终于选中一只名为“IN MY HEART”的钻石对戒,接着又拉着周晨往婚纱店跑。

许然会买这款对戒,是因为它的名字有一个隐藏的含义。
名称来源于名叫《christmas in my heart》这首歌曲,“我去到任何地方,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在向圣诞老人许愿,但我真正需要的是你回来抱着我。这就是我心中的圣诞节。”
而许然的愿望,此刻只有一个,王远楠答应他的求婚。

周晨无力的跟在他的身后,抱怨个不停:“……你说你怎么这么能逛,我是个女的都没你能逛街!”
“看一看也无妨,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懂,跟‘土八路’一样。”
周晨只能恨自己一时心软,才被他拖着累了一下午。至此她得出一个结论:跟许然逛街比跟女人逛街累多了。

王远楠游荡了好久,终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天色逐渐从亮变成暗,她知道黑夜中那些人要找到自己容易的多。
无谓的笑笑:他们要抓就抓吧,现在的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王远楠甚是武断的认为,许然和周晨瞒着自己有些什么。

光明快降落的时候,许然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可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笑着说:“别找我。”
许然不知道她曾经出现在自己办公室外,更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当她耍小性子,没有在乎。
朋友约了他,去“A。T酒吧”过完最后一个单身之夜。

不知不觉,她又从医院的门口走到闹市区的酒吧一条街。
上海的这个地方,自己熟悉的很,可是在C市……
她在C市从未触及这些阴暗面的东西,今天就当破一次例吧。

没有再犹豫,走进了最醒目的那一家“A。T”。

七点的酒吧,稀稀拉拉的根本没有几个人,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狂欢是从十点之后开始的,而现在更多的是谈生意的商人和慢热状态的舞女。

“Grey Goose vodka,谢谢。”
学生时代,她从来不喜欢这种翻译为灰鹅伏特加的酒,因为它代表的是不好的情绪,通常只有心情差到极点的人才会点这种酒。
坐在最阴暗的角落,能更好的把自己掩藏起来,看着酒吧中所有人的神情,好像和他们都不在一个世界里。

“王远楠?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勉强抬头,看见一个带着黑色半框眼睛的斯文男人,穿着休闲的印花水印T,头发用定型水固定成刺猬头,看样子是夜店老手。王远楠一笑,拉着他坐下。在另一只酒杯中倒满清透的液体,示意他喝下。

“怎么看见我的?方成儒?”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记得的地理知识是正确的话,一天中最热的时间貌似是下午一点到两点……
也可能是错的,不要深究啦……




、隔阂加深

他大方坐在她边上;玩味的看着小脸已经微红的王远楠。
“我记得你毕业那天说过;到C市以后再也不来夜店。”方成儒仰头喝下那杯酒;伏特加的度数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叠,王远楠没有回话;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喝这种酒到醉?远楠;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王远楠了。”

八点半已经过去,酒吧迎来青涩的第一批疯狂,舞池中的人还稀稀拉拉,大多都不敢放开了扭动,因此音乐也没有响到最疯狂,只是普通的DJ。
像这样的大酒吧,没有跟毒品扯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大多都有明着暗着贩售摇头丸、冰毒等小型毒品;在深夜最糜烂的时候,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些助燃剂,耗费全身体力的男女怎么会像“打鸡血”似的狂HIGH上一夜。
当地有关部门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管,也不敢管。大型酒吧的后面一般牵扯着很多利益集团,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相关人员才没有这么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只要他们别太过分,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他们既然有钱拿,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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