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伎作者:橘子汁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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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伎作者:橘子汁 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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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眠玉微微一笑。「所以泓泉找我是为这事了。」

竹亭掩嘴。「少爷,小的可不敢说。」

「不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洪管家也要让你三分呢。」他笑着走进了聆雨楼大厅,蓝泓泉坐在里头。

「出远门回来,也不去跟当家的报告成绩,先去琴房撒气?」

蓝泓泉恼怒的瞪他一眼。「大哥料事如神,我什么也不用说了。」

蓝眠玉坐下,「别瞪我,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凋叶,不然我不会碰他的。」蓝眠玉有趣的看着他的弟弟。「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唤他陪侍了,」说着,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

「我不是怪你,大哥,」蓝泓泉挫败的捂着额头大叫:「只是你已经有朱名了,而且之前你也会找采英,我以为你对凋叶没兴趣。」

蓝眠玉不禁失笑,「朱名还太小,采英总归是老三买下的,我很久没有找采英了。我找凋叶,因为他是我雇用的艺伎啊。这件事情的症结并不在我,就像你说的,凋叶没有拒绝我,也没有露出为难的样子,。凋叶多的是拒绝我的机会,只是他肯不肯罢了。他在蓝府半年有了,应该知道我不会强迫他的,说他身为艺伎,不过是个藉口而已。」

「我知道!」他有些焦躁的说。

「我答应你,不会再碰凋叶。三弟嘛,只对采英有兴致,不过你还是跟他说一声好了。」

蓝泓泉瞪他一眼。

作为兄长蓝眠玉对三个弟弟其实非常宠爱,他们也一直都尊敬依赖着蓝眠玉,所以即使四个兄弟并非同母所出,却从来没有富家子弟争产争宠的戏码上演。

他也知道大哥不是故意的,只是要轻易的说不在意他跟凋叶有过关系又不可能,现在他只感觉到矛盾两难。

看到他的表情,蓝眠玉笑的更深,「泓泉,既然你这么喜欢凋叶,我有些话劝你,凋叶是艺伎,不免有过许多男人,如果你在意他这一层过去,将他当作红粉知己也不会长久。」

「我知道,我不想追究他那些过往……」蓝泓泉不耐烦的说。即使今天早上他过于冲动,但也知道自己必须接纳凋叶的过去。

「这就对了,」他笑的回答,「你就把我跟凋叶的那一晚,当作他众多过去的夜晚就好了,我也只是他的恩客之一而已。」

蓝泓泉怔了一下。

然后蓝眠玉换个话题,「雪星也大了,还是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我想问问他有什么打算。如果碰见了你也替我问问他吧。」

「由着他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蓝泓泉不太在意的说。

「不是养不养的起的问题,」蓝眠玉说,啧了两声,「我会由着他继续画画的,只是希望他不是闭门造车,人作什么事情,都要看看别人怎么作,才能知道自己的斤两,家里是能养他一辈子,让他画画一辈子,但光是这样没办法让他在画图上有什么过人的成就。我希望他有用,不是说赚很多钱,或者念很多书,但是希望他至少知道自己的斤两。」

或者是代替父亲的时候久了,有时候他对弟弟讲话会带点说教意味,但蓝泓泉并没有不耐烦,「嗯,我会问问他的。」


§

晚间,凋叶在咏梅居弹着琴。

咏梅居是三间式、二层楼的院落,有寝间、书房、大厅,二楼空下的房间,凋叶将之作为练琴的地方和喝茶休息的地方。

虽然十年前他靠「蝶恋花」跃升成名伎,但要维持「京城第一」的名声,需要的是毫不懈怠的练习、学习。

今日他的下人曲空来蓝府,将信件托给了蓝府门房。信件内容除了仰慕他的恩客,还有来自宫廷中的新乐曲、辞赋。

从指间流泄而出的音乐,时而高昂,时而轻捷。他有些入神了。

如果不喜欢音乐,或许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被称为「京城第一的乐伎」吧。

蓝泓泉悄悄推门而入,望着凋叶入神的弹奏着曲调。

明明在演奏来自宫廷的新颖曲目,结尾却落入了蝶恋花的旋律。

比起那日为他歌唱,今日的蝶恋花,悲伤又激昂。

最后,余音缭绕着整个厅堂。

「芬芳散失白发黄,年华渐老红褪青。」凋叶轻轻的低喃,「这就是我们艺伎最害怕的事情,一旦衰老,我们就什么也不剩了,因为没有人会为了我们烧尽自己般的付出。所以我们总是在积攒银钱,物色可以照顾我们一生的『良人』。」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蓝泓泉,笑的灿烂,「蓝府的少爷们在我们艺伎眼中,可是良人中的良人啊。」

蓝泓泉眉毛一扬,走到他身边就这么坐下,伸出手抬起他下颚,「你这是要劝我买你?」

对着他嘲讽的笑,凋叶眼中狡骄流转,「我不卖。」

蓝泓泉一愣。

凋叶转头,随意的弹奏着片段的旋律。「所以,您想要亲近我,恐怕只有花钱一途。」

蓝泓泉眯起眼睛。

「少爷看上凋叶哪里?凋叶至今,不过陪您睡觉,出门表演而已。」

蓝泓泉叹口气,「如果原因可以说个明白,那可就不叫爱慕了,」他伸出手,抓住凋叶放在琴上的手,他的手指上有弹琴用的金属指套。「嗯……也许是你的美丽,也许是你的才华,也许是你对人生那种绝望的态度吧。」

最后一句话,让凋叶一怔。

「你冷眼看着他人,或许还顺便嘲笑他们愚蠢,但其实,你对自己的人生也毫不在意,这种几乎绝望的态度,」他望着手中的柔荑,「你受过伤。」

凋叶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答:「您可误会的深了。」

「看来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你了,」他浅笑道,「凋叶,我的确愿意付出金钱买你的身体,但你的心是自由的,」他靠近他的脸,「而我所希望的不是只有身体。」

凋叶不看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

蓝泓泉抬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凋叶。。。。。。」他轻唤,低头吻住他的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吻,蓝泓泉又热情,又迫切的吮吻着他的舌尖和嘴唇,刚开始凋叶怕嘴唇上的胭脂会脱落,最后却根本无心想这些。
的确有许多恩客对凋叶十分温柔。由于除了才艺和情欲,也有客人就是喜欢和艺伎维系暧昧的情感,因此凋叶并不会特别拒绝他们。可当对方的热情超出了凋叶所能忍受的地步,对他作出非分的请求之时,凋叶自然也知道必须果断的拒绝对方。他惯常的拒绝,就是告诉对方,如果想要得到自己,只要付出金钱就可以了──在他关于金钱就可以买得自己的一番言论后,几乎所有人都会动摇。

爱慕仍然存在,但却动摇;有动摇,就会有怀疑;有怀疑,就会有裂痕。

但是为什么他看不见蓝泓泉是否动摇呢?

凋叶闭上眼睛,回应着蓝泓泉的吻。好吧,如果他并不死心,自己也不用特别避着他,横竖自己在蓝府,不会只赚大少爷的赏。

感觉到他的改变,蓝泓泉愉快的伸出手将他拥进怀中,舌尖与他交缠难舍。

深吻结束之时,蓝泓泉张开眼睛,看见凋叶湿润的双眼,爱怜的低头亲吻他的眼角,「你受过伤,但是,好像没有人帮你好好的清洗伤口、敷上膏药,看顾着你痊愈。」他停了一停,凋叶没有抬头看他,「我想为早上的事情致歉,我真是气疯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喜欢你,并且自私的认为你也喜欢我,」他自言自语似的叹息,「没错,我幼稚的像个孩子。不过,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的缘故。」这么说完以后,他站起来。

凋叶随着他起身抬头。

「我想,你应该心有所属了,但是我还是想得到你。我要拔除那个人在你心中的感情和印象。」他坚定的说,坚定的几乎冷酷。
凋叶发出一声冷笑,「原本听到您道歉,我以为您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种人,但是您此番发言,不过证实您也不过是个骄傲狂妄的富家子弟罢了。」

蓝泓泉俯视着凋叶。「我的确只是个骄傲狂妄的富家子弟,」

凋叶抬起眼,仰望着他的脸。

「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想你也不至于眼光那么高吧。」

凋叶没有回答,自顾自的低头整理仪容、衣物,说:「少爷如果没有要事,小的想要继续练琴了。」

蓝泓泉也没有理会他的逐客令,看着他优雅的拨弄着琴弦,弹出几个单音显示他正在等自己离开,然后他笑了,「嗯,我觉得我的眼光倒是挺高的。」说罢,他转身出去了。

所以他没有看见凋叶突然脸红了。明明听过比这更肉麻数十倍的情话,可是,没有一句话让他这样害臊过。

§

两日后,芳兰斋。

朱名正在背颂歌词。

由于他看不见的缘故,歌词和歌谱都必须由他的侍童宛荷念给他听,他再反覆的背颂熟记。

门边响起敲门声,宛荷前去应门。

是大少爷的侍童竹亭,「大少爷唤朱名公子过去,在聆雨楼。」

朱名在里面听见了,一怔。

「知道了,」宛荷点点头,「等一等我就送公子过去。」

送走竹亭后,宛荷回到房中,「大少爷唤公子过去,」宛荷笑着说。

「我想要换件衣服……」他垂下头。

宛荷走到衣柜旁边,「那就穿这件浅红色的衣服好吗?大少爷给您量了之后,还没有看过。」

朱名点头,「就那一件吧。」

让宛荷侍候他更衣、梳整头发之后,主仆两人便前往聆雨楼。

在宛荷的引导下稳定的前进,心中,却十分不安。

在蓝眠玉唤凋叶服侍他过夜之后,蓝眠玉似乎忙于店铺事务,没有召唤朱名,所以,朱名也没有机会告诉蓝眠玉他的心情,这是在那之后的初次见面。

五天以来,痛苦和嫉妒反覆煎熬着朱名,他在夜中难眠,日里不思茶饭,每天早晨的练习,他都必须万分努力的镇定自己才能和凋叶相处。

凋叶陪大少爷过夜,虽然知道不是凋叶的意思,自己也不应该嫉妒凋叶,然而他仍然难以忍耐的因为这个事实而痛苦着。

但是朱名更不安的是,他不知道,身为家伎,告诉蓝眠玉他这样的心情,是否恰当。

忐忑不安的,他走入了聆雨楼的大厅。

养伎5

自蓝眠玉唤朱名后,又四五日。

早晨,朱名在宛荷的服侍下走入琴房时,凋叶正拨弄着琴弦,零星的弹奏一些片段。看见朱名进门,他停下了演奏。

「今天不练歌。」

朱名坐下,问:「不练歌……?」

「因为你已经好些天都没有专心练习了,」凋叶不悦的说,「让我来听听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朱名像是微微一愣,然后,张开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几日来,他确实是生活的心不在焉。

「是大少爷吗?」

朱名垂下头。

「说吧,你惹少爷生气了?」

沉默一会,朱名才开口:「或许是吧。」

「或许?」凋叶从琴塌俯视着他,不悦的重复。

「先生,」朱名抬头说,「为什么您认为,告诉大少爷我会感觉嫉妒,大少爷会高兴呢?」

「因为这至少会满足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凋叶回答,「怎么了?他不高兴吗?」

朱名低声道:「少爷虽然没有对我发脾气,但是,我想,他并不高兴吧。」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不高兴?」凋叶扬起眉毛。

「……我踰矩了,试图干涉主人的自由。」

「他这么说?」

朱名摇摇头,「不是的。」

「那他说什么?」

朱名又垂下头,「大少爷……说『你似乎在做非分之想』。」

凋叶眯起眼睛。「朱名,你是怎么跟少爷说的?」

「昨天……我……」他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却仍然强忍着。「我问少爷……是否等我长大,他就不会再找别人……然后……」

「然后?」

「大少爷……考虑似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回答我,那个意思像是……『我听见了』,不是『我知道了』,更不是『我很高兴』。」他终于哭泣起来,「先生,您真的认为少爷喜欢我吗?我婉转的告诉他我的感觉,他却一点也不高兴。」

「我好像没有说过少爷喜欢你吧,」凋叶用一种无奈又伤脑筋的语气说。

朱名一怔,眼泪掉落在衣襟上。

「我从来都是说,『让少爷喜欢你』吧?」他抬起下颚,轻轻的问:「朱名,少爷并不爱你,你是他豢养的,歌声嘹喨的可爱小鸟,谁会爱上小鸟呢?」

朱名惊愕的朱唇微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这傻孩子,要告诉少爷你嫉妒,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让他觉得心疼又爱怜。」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但也不用难过成这个样子吧,你这么喜欢少爷吗?」

「我当然喜欢少爷。」

凋叶轻笑了一声。

这是讥笑。

对声音十分敏感的朱名察觉了他的笑声和平时的不同,这令他感到冰冷又痛苦。

「你还真是个孩子,朱名。他不过买下你半年,你就说你喜欢他,究竟是要笑你这么轻易就对人死心塌地,是个笨蛋呢;还是要说你势利到谁出钱买你就可以得到你的心?你就自己选一个吧。」他讥讽。

朱名觉得自己冷的背都在发抖。

「真是可笑的烦恼,」凋叶起身,「不过,也不能怪你,他是你的第一个客人,也是唯一个客人,或许是你目前遇见的,关心你的人之中,条件最好的,所以你就一头栽下去了。

但这还是很傻,有机会你应该多认识几个男人,也许也可以认识女人,不要把大少爷当作你人生的一切,那只会让你感到悲惨而已。大少爷是长子,总会有娶亲的一天,到时候你说你该怎么看?」说完,他抱起琴,转身走出了琴房,全然不管朱名已经泣不成声。

「凋叶公子,您太过分了!」宛荷忍不住追了出去,气愤的说。

凋叶回头看他,「你也一样,别把朱名当作你唯一的主子,」他轻笑一声,「你还会有几个主子,最后是谁的奴才,还不知道呢,何必现在就献出忠诚。」

年少的宛荷,唇齿上岂能斗的过凋叶?即使气的七窍生烟,还是只能目送着凋叶离开。

§

当天中午蓝眠玉又唤了凋叶过去。

不过,并不是要他陪寝。

「你到底跟朱名说了什么,让宛荷来跟我告状了?」蓝眠玉坐在厅中,不耐烦的说。

凋叶微微笑了一笑,「我跟朱名说,他是您养的可爱小鸟,没有人会爱上小鸟。」

蓝眠玉眉尖一动,从竹亭手中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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