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妃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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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妃的肚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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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申屠晔说着,依旧拥着席漫。

“王爷,宫内总管说,皇上颇为怪异,请王爷去看看。”侍卫继续道,转弯抹角的催促。

“叫老薛先进宫。”申屠晔简短地道。

“可是——”侍卫望了望王爷,又望了望他怀里的王妃,低低答了一声:“是!”

急促的马蹄声特特远去,申屠晔皱起了眉头。

皇兄的受伤,颇为怪异,竟像摔坏脑子,不再认得人,竟连母后及皇后都认不出。唉,看来宫廷中又即将有一番纷乱了,蠢蠢欲动的墙头草多得是,若是母后一句闲话传了出去,还不知他们闹成怎样呢。

嫣碧来也大受打击。托大内灵药的福,她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小心起见,只待在院中,很少出来走动。请她去瑶波阁上住,可以远观梅林,也可以近赏湖光,她也以住惯了懒得挪动为由,推辞不搬。其实,他知道,嫣碧来看中了影香楼的一片梅林,知道自己心中隐痛,也怕府中众人误会,不愿开口,只偶尔到梅林中逛逛。

若是从前,他绝对毫不犹豫率性而为,将嫣碧来的行李都搬到影香楼。可是,他却沉默了。

影香楼是万琪住过并且喜欢的地方,他希望,总有一天她会回来。虽然他现在想起万琪的次数少了,不代表他已经将万琪遗忘。

另外,他不想南南误会。是的,他不想哀伤的她再增添一点点不开心。不知不觉,她已经在他心头密密麻麻绑了无数细丝,缚住了他。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在湖中发现昏迷的她时,在知道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失去时,在看到她滚下山坡时,心神俱丧。

他只知道,不能没有她。

失去了万琪,心中塌掉一块,他还能忍着心痛,喝酒寻欢,处理政事,纵一时行尸走肉,到底能挺过来。

可是,怎能没有南南?

平心而论,他不喜欢昔日那个影子王妃,如果那是南南的假面目,那么,他更喜欢如今这个锋芒偶露的她。

多管闲事,顽固,倔强,凡事只顾其一不顾其二……她暴露出来那么多缺点,从未有人敢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他面前。人人都当他是王爷,想方设法在他面前呈现最美好的一面,永远将另外一面对着自己。哪怕是万琪,曾经与他平等对视,在恢复女儿身成为侧妃后,也渐渐患得患失,以拢住他的心为第一要务。

而南南,不同,并没有臣服在王爷的威严下,也没有拘泥于王妃的身份。

严格来说,他喜欢她的缺点,更甚于喜欢她的优点。

那天,宫中又遣人过来催促了几遍,他都没有放开席漫。

宫中还有母后皇后及太妃,还有太医与老薛,而南南,只有他一个人。他怎能离她而去?

席漫终于醒来,自己依旧躺在申屠晔的怀里,一开眼就对上他平静的目光:“醒了?”

“醒了。”席漫微带羞赧,脸不由红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但这次的接触,却完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隔膜,揭开了新的一页,他们仿佛一对久别的新婚夫妻。

“来,我们吃晚餐。”他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她依旧在膝上。

“放我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挣扎,然而他目光微摇,竟让她安静。

“难得我们一起吃,让我任性一次。”他笑道,给她舀饭,递到她唇边。

“这样真的很别扭,我可以自己吃。”席漫坚持,这种小儿科的恋爱方式,只适合十几二十出头,自己来做,实在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遍地掉。

申屠晔望了望她,忘了,这个傻丫头向来死脑筋,便笑笑,将她抱到旁边的椅子,舀了满满一碗饭,递给她:“不喝粥不吃榄角,先养好身子再说。”

席漫也不推让,接过饭,迅速吃了起来。她,真的饿了。

申屠晔慢慢望着她吃,嘴角噙着笑。

等她吃完,又舀一碗递过去。

席漫不客气,很快又吃完了。

“你啊,往后就要这样,多吃饭,才能再胖一点,都瘦成人干了。奶娘心软,什么都由得你。”申屠晔叹气说。

席漫心一沉。什么意思?往后,难道往后只留自己一人在此?

“你要去哪里?”席漫冷不防问。

“边境。西北又开战了,我要去。”申屠晔道。他明白在这个关节上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去边境,说到底,母后还是不放心。

第3卷 凌迟的爱: 128 别

别(2070字)

心墙坍塌接纳了他,他却要骤然离去。

那一瞬间,席漫心头涌过无数话语,出口时只有一句:“我等你。”

他握住她的手,筷子掉落地上。

啪嗒一声,惊心动魄。

如她脸上纵流的泪。

从未想过,自己的泪水也有怎么流也流不尽的一日。

她迅速抽出丝巾,轻轻拭去泪,微微一笑,道:“你也快吃。”

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十分顺从,宛若其他农家粗豪的汉子,在妻子亦嗔亦怜的话语中,乖乖吃饭。

她望着他,第一次十分明确,这个绝不是万祺。他浑身凌厉的霸气,双目中如火山熔浆的炽热,都不属于万祺。

万祺,睿智而内敛,他的聪明,隐藏在温和的外表下,不会割伤任何一个人。他的温情,永远如水,包围着她,若不是自己的心魔,自己的自卑,他们,是否永远顺着原来的轨迹慢慢直抵生命的终点?

她也不是万琪,绝对不可能策马千里去看他,往后的日子里,只剩下了等待。然而,她要相信,他会如上一次安然无恙地归来。

“明日,你去育婴堂看看那几个女孩子,我罚她们两天禁闭,不能吃喝。明日,你去最合适。”申屠晔交待。

“好。”席漫异常恭顺。

“孩子在宫中,你大可放心。等我回来,皇兄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会带你进宫看他。”他许下一个足以让她充满希望的诺言。

“你答应的,不可反悔。”她笑道。

“我申屠晔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他傲然道,目光炯炯。

饭碗空了。

她望望碗,又望望他。

“再来一碗!”他大声喊道。

“好!”她站起来,为他舀饭。

他接过饭碗,异常仔细地将一碗饭慢慢吃光。

窗外响起了马的嘶鸣。

纵然不舍,也要离别。

“外面风大,别出去。一个月后,我必然归来。”他交代着。

未等她答应,眼前一花,他已经消失在房间内,马蹄声疾,特特远去了。

奶娘奔进来,扶住了她,一叠声地喊小姐好小姐。

她弱弱地笑笑,道:“没事。”眸中泪光闪烁,然而并没有掉下泪珠。

申屠晔,你要准时回来。

第二日,她在坠儿的搀扶下,去看了因为阿宗死亡而遭到禁闭的女孩子。

她们出乎意料的沉默,没有求饶,没有悔过,只是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杀人本要偿命。你们虽然无心,也害死了一条人命。王爷的处罚,已经宽宏大量,往后,要好好铭记他老人家的恩德。”阿容轻轻地说。

“阿容,将你的衣服撩起。”席漫道,不等阿容反对,一出手,将她背后的衣服撩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鞭痕。”席漫冷峻地说。

几个女孩子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惊讶,继而目光又慢慢往下移动。

她们不忍心再看阿容鞭痕交错的背。

“因为你们的争夺,阿容也承受了处罚。”席漫说道,吩咐几个女孩子随她和阿容一起到山上去。

门子见了,赶紧分了一个来跟随保护。

山高路陡,席漫走得并不快。昨日摔了那一跤,又听说自己失去过孩子,体力与精神,损耗都很大。

坠儿与阿容,一左一右扶着她,配合着她的脚步。女孩子们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阿宗的新坟,与妹妹的并肩而立。

两个小小的坟包,两个小小的孩子。

微风吹过,席漫仿佛又看到了他有点羞涩的脸。

“你们争夺的那条裙子,阿宗本来想送给妹妹的。他妹妹刚进育婴堂没有多久,就病死了。”席漫没有再说其他,她相信,女孩子们会在阿宗及其妹妹墓前,感受其他。

风继续拂动树叶,送来松树的香气。

终于,有一个孩子低低哭泣起来,继而跪倒在墓前。

一个哭了,其他的也跟着哭了。

她们都有过兄弟姐妹,也都深深铭记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们还小,但是不能因为年纪小就可以不分是非黑白,你们父母不能教你们的,育婴堂将继续教会你们。阿宗已经死了,你们的泪水换不回一个死去的男孩。只希望从今往后,你们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之前,好好想想,这件东西是不是应该是你的。”席漫轻轻说着。

“阿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一个女孩子终于说出了她的悔意。

席漫不是法官,她不想定女孩们的罪。可是,无辜死去的阿宗,需要孩子们的真心悔过。虽然不能再因为此事多死一个人,她却希望,女孩子们从此铭记,这一次的教训。

阿容轻轻拍了拍席漫肩膀。

席漫俯下身,从草丛中摘了一片合适的叶子,站起来,在阿宗墓前吹起曲子。

那几个孩子惊诧万分地望着她,杂乱的目光渐渐平静下来。

从未见过,一枚随手摘的叶子,也可以吹出这样美妙的音乐。

她们几乎以望着神仙一般崇拜的目光望着她。

“小姐,你能教我这个吗?”

“我也想要学。”

……

第一个怯生生地先开口后,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地缠着她。

“可以,当你们表现得比其他女孩子更优秀的时候,我就教你们。”席漫说。

从那一日起,那几个女孩子分外懂事,将兔栏中的两只小白兔照顾得无微不至,吃饭洗衣不再争夺,帮忙照顾更小的孩子、擦洗地板、分发包子与馒头。

如果,这一切不是用阿宗的死换来的,多好!

原本,自己可以更早一点教育她们的。

夜深人静,席漫总禁不住想起阿宗。

悔恨在心头大口大口地噬咬。

思念也同样如此。

她会思念申屠晔,想象他如何观测敌情,商定对策,如何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她会对着窗边的月,小小声地唱歌。

等你回来,我会唱给你听。

那时候的她,如何知道,申屠晔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差点葬身敌阵。如果不是覃庸拼死相救,她能见到的,不过是他的灵柩。

第3卷 凌迟的爱: 129 打赌

打赌(2112字)

日子就在孩子们的朗朗书声及悠扬歌声中飞过了。

临行时,申屠晔说一个月后回来。

席漫从未怀疑过这个时间。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六王爷,对于胜利自然是手到擒来。

所以,她每日忙忙碌碌得像一只小蜜蜂,申屠晔的影子渐渐在忙碌与疲惫中淡去。

一天午夜,她骤然从梦中惊醒,身上冷汗潸潸,窗外虫鸣啾啾,油灯已经黯淡了。

她梦见与申屠晔并肩而行,他携着自己的手,两人行在开满紫云英的田野中,蜜蜂嗡嗡地在他们身边飞舞,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甜香。

万琪忽然一身男装迎面而来,扑向申屠晔。她不能阻止,眼睁睁望着他们激动万分地相拥。他们两人并成一个人,走在前面。她孤零零一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怔怔望着他们远去。

天空忽然乌云四合,闪电利爪飞舞,撕裂厚厚的乌云。风狂雨横,她不假思索,抓住一把青竹布伞跑上去,要为申屠晔遮风挡雨——然而,申屠晔毫不犹豫夺过雨伞遮住了万琪。

她呆呆望着万琪,万琪手里抱着一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孩子,说那便是他们二人的女儿。

就算从梦中醒来,席漫还是不能忘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婴,花骨朵一般惹人怜爱。

是的,她怎么能忘记万琪?万琪只是离去,申屠晔不许别人再提起,却还在某处不为人知地生活着,可能还生下儿女。将来,万琪携着儿女归来,自己情归何处?

要与万琪分享一个丈夫吗?

不,她做不到。

之前她可以对万琪与申屠晔的轻怜蜜爱视若无睹,拿这个来开玩笑,甚至想着让位给申屠晔,那是因为她心里没有刻下那一个人。

如今,他已经在心中了,不知不觉矗立在心中了,如何处置?

总有一天,万琪会回来。

总有一天,自己依旧面临三个人之间的撕扯。

就算申屠晔不在乎,他习惯了妻妾成群,就算万琪不在乎,她努力委曲求全,自己呢?自己可以与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丈夫吗?

一年前,自己就因为这样的假想,将万祺逼得有如困兽,也差点将自己逼得疯狂。

如今,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假想,而是随时可能成真的事实,一个不定时炸弹。

那时候的自己,如何处置?学习王妃应有的大度,微笑着请王爷雨露均分?

对不起,请恕自己无法做到。

席漫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渐渐到天明。

奶娘望着她两只又浓又大的黑眼圈,叫苦连天。席漫问她:“奶娘,你想万琪会哪里去了?”

“哪里?她还能到哪里去?离开了王府,自然哪里有路哪里行,天大地大,难道还会饿死她?她来王府不过一年,那之前十几年哪里活的?”奶娘絮絮叨叨地说。

席漫叹口气,不语。

“最好永远别回来!”奶娘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姑爷与小姐成婚日久,只有最近这两月关系比较亲密,像对夫妻了,如果那个姓万的狐狸精又回来,她也要想法子撵走。

席漫既然堆积了心事,做事难免分心,七零八落的,连阿容都看出来了,劝她凡事想开些。阿容已经听守门的侍卫说了,席小姐其实就是六王妃,吓了一跳,凡事格外看顾。

席漫笑笑,说自己没事。

孩子们上课完毕,三五成群地散在草坡上玩耍。

一个看门的侍卫走过来,主动表演拳术,运拳如风,出手有力,引得孩子们纷纷喝彩不已,好几个男孩子扑过去,要跟他学习。侍卫笑笑,大声说:“你们学了,等王爷凯旋,就要在王爷面前表演,敢不敢?”

“敢!”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

“我学了以后也要去当兵,立下军功做将军!”一个孩子的声音倏地响起。

席漫望着他,一个瘦弱的男孩,大约七八岁,手脚如麻杆,背还有点驼。孩子们哄的笑起来。

“将军,都是从小兵升上来的。你这个家伙,有志气!”侍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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