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妃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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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妃的肚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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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仪方公主也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聚焦,浑身不自在,仿佛长了满身刺似的,坐立不安。

席漫看出了她的心思,让她搬走。

仪方公主如释重负,却又担心地问:“你一个人住不寂寞?”

寂寞?与万祺同居的十年,她早已经习惯了与寂寞为邻,等待,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她笑笑,说:“没事,宝宝陪着我呢。”

仪方公主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却为能够逃出众目睽睽而舒了一口气:“嫂嫂,每日我会过来陪你的。”

“别陪我了,你的嫁妆都该准备准备了。”席漫劝道。

一提到嫁妆,仪方公主的小脸立刻皱成了小小的一枚核桃,烦闷堵满心头。她低低应了一声“哎”,指使丫头仆妇将自己的用品衣物搬出了莲华苑。

走了仪方公主,来了老王妃。

无论席漫怎么说,老王妃都不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保护自己,非要每日三次跑来莲华苑瞧瞧,过了两日,干脆不打招呼,将自己的衣物被铺搬来了厢房。“我觉得,住得近,想看就看,也省得老是跑来跑去。”老王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又一个奶娘!

席漫无可奈何接受了老王妃的好意。

等到老王妃昼夜不停出现在自己身边,她才发现,老王妃杀伤力远超奶娘,仔细程度绝胜狗仔队,吃的喝的,太热不行,稍凉也不行,躺太久不行,坐太久也不行,举手不能太高,说话声音不能太大……席漫觉得,自己完全给密封了,比熊猫还熊猫。

“娘,其实你用不着这样紧张。”席漫试着跟她谈判。

“我不紧张,我只是担心。呵呵,南儿,有娘在,没人可以再伤你一根毫毛。”老王妃慈爱地说。

席漫望着她温柔关切的目光,心中一酸。她可以忍受申屠晔无理的喷火,却受不了受老王妃由衷的爱护。歌坛大姐大的她,曾是多少人请求帮助、庇护的对象,除了万祺,却很少人想到,她也是一个女人,也需要呵护与照顾。

“娘!”她轻轻唤了一声,语中已经哽咽。

“傻孩子!”老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注意力给床边的孩子衣物吸引住了。“这小帽子好可爱!晔儿出生前我也给他做过好几顶的……”她不自觉提起申屠晔,又拿起针线布料,兴致勃勃地要为未来的孙子再做几顶小帽子。

联想到她与申屠晔奇异的母子关系,席漫禁不住猜测,她与申屠晔之间,曾经经历过怎样曲折离奇的故事。

第2卷 宝宝,别怕 背后的故事

席漫的猜测很快就被揭晓了。

老王妃独自修行许久,依旧不能忘情。

为孙子做的衣物越多,越是联想到儿子小时候,脸上的温柔与母爱都泛滥成灾了,两只眼睛水似的涟漪流光。

席漫不问,只听她一个人唠唠叨叨,零零碎碎的,渐渐拼凑出关键词。申屠晔是她亲生的,不过从小由太后——当时的皇后亲自抚养长大。

“为什么王爷由太后娘娘抚养长大的?”席漫忍不住出声。

老王妃吃了一惊,停住手中的针线,眨了眨眼睛,说:“因为五皇子刚刚出世没有多久,便、便——所以皇上让我将晔儿送给她照顾。”

原来如此,就因为这样,才造成了他们母子的隔阂与申屠晔不可一世的嚣张暴戾吗?申屠晔似乎还没有学会如何与她像普通母子般相处,疏离,冷淡,不耐烦,想要避开她,却又为身份所拘束,不得不忍受着她在身边的出现。

老王妃没有在意她的反常,跟她提了许多申屠晔小时候的往事。

“他蹴鞠技艺高超,小小年纪那球像粘在脚上一般,每回表演,先皇都赞叹不已……”

“他最喜欢穿一身金花红衣,头上紫金冠,每一次蹴鞠,头发都跟着飘荡,小脸红红的……”

“有一次他将球踢上了殿顶,竟然搬了梯子,噔噔爬上了殿顶拿球,后来在殿顶踢了起来,引得不少宫人围观。听说先皇骂他胡闹,罚了他十大板,几日起不来床呢……”

席漫听她叙述,渐渐发现不对劲,所有一切要么是看的,要么是听说的,难道在申屠晔小时候两人竟然完全没有亲密接触?甚至,可能申屠晔根本不知道老王妃是他亲娘?婆婆真可怜啊。

常言道养娘不及亲娘大,骨肉亲情刀砍不断,并不一定,看看申屠晔与老王妃,十月怀胎的功劳显然不能超越多年的抚养。席漫皱起了眉头。

她不禁陷入了幻想中。申屠晔一直以为自己是太后亲生,对皇位充满希冀,先皇骤然立了当今皇上为太子,他不敢置信,去问先皇,先皇冷冷地告诉他,他并非嫡出,那个某某才是他的亲娘!晴天霹雳下,可怜的申屠晔被迫离开皇宫,搬进了六王府。先皇驾崩,老王妃跟随儿子,也搬来了此处,但是母子之间仅限于名分,完全没有情感交集。

她越想,越觉得老王妃可怜,又觉得申屠晔的喜怒无常也有了根源。额,这对母子也挺可怜的,适当时候,要为他们拉拢拉拢才行。

她却不知道,自己猜中了绝大部分,却猜错了最关键的地方。

第2卷 宝宝,别怕 保孩子

莲华苑中有老王妃主持,事事整齐,稳婆、奶娘一应预备好了,只等待宝贝小王子的诞生。爱上

这几日,席漫都不见万琪过来,不由觉得奇怪,问坠儿,坠儿说老王妃不许她进来莲华苑。

“娘,为何不许琪妹妹过来呢?”席漫问道。

“那女人,我看了不喜欢,不许她过来惹你生气。”

席漫哭笑不得,说:“琪妹妹性格爽朗,如果熟了你就不这样说她了。”

“她性格爽朗?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霸住晔儿不放了,起码也劝晔儿过来看看你。娘虽然老了,并没有老糊涂。”老王妃不以为然。

席漫抱着她的手臂,说:“谁老了?知道的说你是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姐姐呢。{}”这话她倒不是刻意奉承的,老王妃的确保养得年轻,皮肤粉嫩。

老王妃笑得眼睛弯弯的:“你这孩子,就会胡说呢。以前静得跟影子似的,如今一开口,不得了,抹满了蜜糖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席漫忽然觉得腹下一阵热流涌出,两腿与衣裙都湿了。“娘!”她惊慌地叫了一声。

老王妃目光锐利,一见如此,立刻扶她躺下,嘱咐她不可乱动,又传唤稳婆。

“娘,我要生了吗?肚子不痛啊!”席漫大惊失色,只觉得热水继续控制不住的涌出。

“别动!静静躺着!我乖孙没事,你也会没事的!”老王妃的脸忽然变得凝重严肃。

还有至少一个月吧,怎么提早生产了!席漫的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尽量摊直身体。

四个稳婆冲进来了。“娘娘,别急,有我们在!”她们麻利地稍微抬高她的两腿,放好草纸布片。

老王妃退到外间,大声吩咐丫头仆妇们赶紧去烧开水,又让请薛大夫过来,随时候命,同时遣人去唤申屠晔,自己掏出一串佛珠在手,低声为儿媳妇跟孙子诵经。

席漫紧张地躺着,身体僵硬。

“娘娘,放松,放松!肚子疼了么?”稳婆轻轻摸着她的肚子,低声问。

热水继续往身下流着。席漫的泪水也哗哗的流着。

她怕,真的怕,万一孩子就这样流走了呢?为什么肚子不痛——肚子忽然一阵收缩,连背脊骨都跟着疼痛起来。她却说不出的欢喜,痛吧,痛吧,宝宝,妈妈知道你迫不及待要出来见识这个世界了。

她的肚痛无穷无尽,肚子,脊椎,四肢,都在疼痛,一阵接一阵。稳婆们不断给她拭着汗,鼓励她坚持,再坚持。

一直到傍晚,她依旧在疼痛中挣扎,孩子依旧不能下地。

外间忽然响起了申屠晔与薛大夫的声音。

“保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他的声音,如此冷酷。

他只要他的孩子,完全不顾她的生死。

他,真的完全不是万祺。

席漫的泪,又一次滴落。

第2卷 宝宝,别怕 老薛接生!

夜色渐渐弥漫,席漫的叫喊已经嘶哑无力,仿佛垂死挣扎,硬生生割裂了莲华苑内每一个人的心。

莲花苑内,依旧浮动着席漫有气无力的嘶叫。

“娘,让老薛进去!”申屠晔终于下了决心。

“不许,向无此例!薛大夫进去了,往后南儿怎么见人?”老王妃断然拒绝。

“娘,人命关天,随时一尸两命啊!只要不说,谁知道!”申屠晔暴躁地敲着桌子。

“人不说,天地知道,鬼神知道!列祖列宗知道!女人生孩子,向来听天由命,就算那个,也不能让男子去接生,何况南儿是王妃!我相信,她哪怕是死,也不会接受薛大夫接生的!”老王妃红着眼睛说,脸上泪痕赫赫。

她又叹息了一声,道:“南儿,不是娘不疼你,而是礼数如此,人言可畏,只求上天保佑啊!你福大命大,肯定会跨过这一关的!”

上天保佑?申屠晔砰一声,将一张桌子击得四分五裂。王妃的叫喊,已经渐渐微弱,万一——万一她从此不再醒来,儿子,她!她明亮而倔强的眸子闪耀在眼前,他心头一阵剧痛,忽然升起强烈的不舍。

从未有过的感觉,那个影子似的王妃一向可有可无,哪怕在眼前也不过是房间内一件华丽的装饰品,什么时候,她居然在自己心头留下了印记?

“老薛,进去!”申屠晔用力一推,将薛大夫推进了里间。里面立刻传来稳婆们的惊叫声。

老王妃一怔,立刻站起来,怒容满面,朝房间里喊:“薛大夫,出来!快出来!”

“老薛,如果我孩子救不活,你不用出来了!”申屠晔的声音,冷酷而干硬,如石头般砸在地上。

薛大夫并没有出来。

“你!申屠晔,六王爷!”老王妃怒视着他。

“母妃,这是六王府,请容我做主!”申屠晔同样瞪着她,没有半点儿子的恭敬顺从。

“好,好!我瞎了聋了!”老王妃又坐下来,快速捻动念珠,喃喃诵经。

席漫的叫喊已经停止。

整个莲华苑,除了老王妃嘴唇噏动发出的模糊不清声音,一片死寂。

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半空,等待着上天对王妃的宣判。

第2卷 宝宝,别怕 我的女人

夜色浓到如墨汁时,莲华苑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呱呱啼哭之声,宣告了新生命的诞生。

所有人紧绷了许久的肩膀不约而同垮了下来。

“谢天谢地!谢谢佛祖菩萨!谢谢列祖列宗保佑!”老王妃喜得团团转,疲倦的脸上洋溢着喜气。

只有申屠晔的脸,反而笼罩起一层黑雾。难道老薛真的应了自己命令,只救了小的?他不由自主往里间踏近了一步。

“恭喜太妃,贺喜王爷,王妃诞了一位王子!”一位稳婆喜盈盈地出来行礼贺喜。

“啊,赏!”老王妃立刻下令,身边的侍女立刻递过去一笸箩金锞子银锞子。稳婆笑到见牙不见眼,伸手就去接。

“王妃呢!”申屠晔敏锐地发现稳婆并没有提“母子平安”。如果牺牲了大的,换取小的,喜从何来?

“啊,王妃——王妃——”稳婆一阵慌乱,紧紧将那笸箩按在胸前,“薛大夫,正在救!”

申屠晔大踏步往里间走去。

“晔儿,晔儿,你不能!”老王妃难得一见的身手敏捷,扑过去紧紧揪住儿子的手臂,“女儿生产,污秽得很!”

“那是我的女人!”申屠晔用力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走进里间去了。

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血腥气。

申屠晔久战沙场,哪怕身负重伤,还能面不改容继续奋战,如今,却为空气中流动的血腥味感到畏惧、恶心。

薛大夫弯着腰,俯视着床上的王妃。两个稳婆紧张地立在床前,同样探身向内。

儿子!申屠晔望向房间的另一角,第三个稳婆正在矮榻上的锦被上为孩子包裹襁褓。

他的儿子,就在眼前,他反而没有走过去看一眼,心思完全给床上那个声息俱无的女子牵引住了。

席南,你一定没事的!我要你平平安安,看着我们的儿子长大!申屠晔有些诧异心头忽然涌起的“我们”儿子,继而又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没错,我们的儿子!

这个儿子,仿佛一个大印,砰一声将王妃印在了申屠晔的心头。在蓦然惊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那样舍不得她受苦。

他走到床前,示意稳婆走开。

那个拥有倔强眸子的女人,经历了生死之战,躺在床上,头发散乱,脸色蜡黄,汗珠潸潸,嘴唇肿胀,留着几道结痂了的血痕。

他心头一震,涌满深深的怜惜。这个时候的她,不美,却让他怦然心动。

“南儿。”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平生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快好起来,儿子还等着你呢。”

席漫无知无觉地躺着,呼吸若有若无。

(谢谢六水水的红包)

第2卷 宝宝,别怕 不许你死

为什么她的脸上毫无血色?

为什么她的呼吸那么微弱?

难道她——申屠晔倏地转脸盯着薛大夫,目光中飞出利剑:“老薛!”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剑丛中磨出来的。为什么妙手回春的老薛,竟无能为力让她受苦?

薛大夫对他的狮子吼恍若未闻,专心地捻着他的银针。

申屠晔的手开始发抖。

她,难道真的危急到随时可能离去?

不,不能!

在今晚之前,要是有人跟他说,他心底里有这个女人的影子,他肯定嗤之以鼻,以为荒谬至极。

他怎么会喜欢那样轻飘飘软塌塌温吞吞的女子?他喜欢的,是极致的妖媚,或者耀眼的坚定,就算散落万千女子中,也自璀璨不可掩没,寻常女子的忸怩,怎么入得了自己眼内?

可是,在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永远离开自己的一刹那间,他清楚了。爱上

她,对于自己,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华丽摆设,她是他儿子的亲娘,她精光四射的眸子,落落大方的仪态,唇边似笑非笑的讥讽,早不知不觉烙印在心间。

他十分霸道地握住她的手,大声道:“席南,我不许你死,你就不准死!你给我回来,回来!”

若不是老薛正在捻银针,他早抱住她的身子狠狠摇晃了。

老薛不语,王妃也毫无反应。

“南儿,南儿,求求你,醒来,听我一句话。起码,我还欠你一句道歉,不,很多句道歉……”申屠晔哽咽了,他不能让儿子一出世就没了亲娘,更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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