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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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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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妇人,原来打的是这主意。主,公孙暇胆敢刺杀于您,臣请务必将其屠戮,以此来震慑那些企图刺杀您的各国刺客。人非圣贤,犯小错能够原谅,但若是犯了大错,就万万不能原谅。公孙暇所犯就是大错,主,请连同所有齐女也一并屠戮!”
师氏才知道这个消息,满目震惊,转瞬竟忽然扑了过来,扬手就打,吕娇没想到这个长相艳丽的女人这般强悍,啊叫一声扑到公子重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夫主救我。”
“师氏,住手。”公子重抱着吕娇一个转身避开师氏的攻击,虎目一眯,冷声命令。
“主,奴可为了您万死,但奴决不能让齐女威胁到您的生命,奴请远离齐姜。”师氏噗通一声跪地,哽咽恳求。
“你们怎知我会害我自己的夫主?难道你们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吕娇在公子重怀里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清澈的眼眸看着他,铿锵有力道。
公子重握了握她的腰,松开她,鼓励她说下去。
卷耳,师氏都不是问题,关键人物只有公子重,只要他信任她,她则能安枕无忧。
“公孙暇是我的兄长不错,但他刺杀公子重只是他个人的私情,他的行为和我无关,和我们齐国也无关,我听闻你们晋国私斗严重,屡禁不止,许多国人因此而死,难道那些活着的人会因此而怨恨国家没有及时制止吗?同样,如若我父亲知道公孙暇是带着私怨来送我出嫁的,那么我父亲以及我们齐国的国君一定不会让他来,但是,我父亲和国君并不知道实情不是吗?我只是一个远离故土嫁来你们晋国的弱小女子,兄便是我的长辈,他要做什么,又岂是我能阻止的?”
吕娇越说越委屈,抹着眼泪道:“我是齐国贵女,嫁来晋国难道就是给你们随意欺侮的吗?”
她伤心的看着公子重,呜咽一声,“夫主,虽然我很喜你,但我要回齐国去了,你的家臣们一定不会容纳我的。与其被他们悄悄害死,倒还不如我现在就回齐国去,至于公孙暇的私仇,我回去后会让父亲或者国君派使者来说清楚的。”
“不许!”他拧眉怒喝,霸道的一把将她搂紧。
吕娇趁势乖顺的窝在他胸膛上,恋恋不舍道:“夫主,我好舍不得你。”
心里却在想,如若就此被休回齐国,不也是很好?
如若她没记错,她的嫁妆里面,她在齐国都城附近有一座庄园,里面有奴隶上百,有肥田五十万,有了这些,她完全能活的有滋有味,好过呆在公子重这里看人脸色过日子。
越想她的眼睛越亮,连哭泣也忘记了,一把推开公子重,提着裙子就要跑,“我去见副使,我这就回齐国去。”
仿佛看见逍遥自由的贵族日子正在向她招手,她兴奋的眉开眼笑,一时竟忘记了掩饰。
“你敢!”公子重长胳膊长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提,得了,又被扛上了肩头,并顺手一巴掌拍她小香臀上,“既入我门,生是我公子重的人,死是我公子重的鬼!”
“你放开我。”屁股在上,头在下,一霎脸蛋充血,她气的踢蹬双腿。
打屁股的手感似乎不错,他吧唧一声又拍了一下,“老实点,仔细我把你囚在小黑屋,夜夜欺压。”
“混蛋,你别打我那里。”小脸红透,也不知是头朝下血液倒流的缘故,还是羞恼所致。
想到自己好歹也是贵卿之女,又不是他家的奴隶,一时胆子壮大,双手捶打他的背脊,骂道:“混蛋,不许你欺负人。”
“吧唧吧唧”他连抽她两下,冷喝:“闭嘴。”
一霎,吕娇安静了,跪在地上暗喜的巧人僵住了,师氏垂下了眼皮做恭敬状,家宰假装咳嗽了一声,双手一抱道:“主,不如……”
“住嘴。”又是一声冷喝,卷耳当下闭嘴。他算是看着公子重长大的,知晓他的脾气,一旦他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更改。心知,他是认定了这个主母,忖度半响儿道:“主,可使齐姜亲手弑兄以证其清白。”
吕娇在心里咒骂一声,冷笑道:“家宰可是与我有深仇大恨?”
“不曾。”卷耳蹙眉。
“那为何要陷我于不义。那是我的兄,虽不同母,却是同父,我若弑杀兄长,自此名声毁矣,必不被容于齐国亲族,不被容于世间,家宰好不狠毒。”
“大义灭亲者,比比有之,齐姜何出此言。”
“我不管别人怎样,可在我却是万万不能。公子重,请放我回齐国去,君既无心,我便离去,必然不会纠缠于你。”混蛋,快放我回齐国,我美好的生活正在向我招手!
“主。”此时门外又来一人,是那个名为卫苍的家臣。
“何事?”
“公孙暇绝食,请见主母。”
吕娇心中一慌,沉默下来,她并不想见他。
“你们都退出去,我自有主张。”
“喏。”
师氏不走,她跪到巧人身边,搀扶着她道:“主,主母和巧人有隙,奴怕主母对巧人有不轨之图,奴请亲自照顾巧人的饮食起居。”
“善。”
吕娇打量别人看不见她冷笑的表情,借题发挥道:“夫主,你若不放我回齐国,便秘密将我毒死算了,免得让我被人欺侮,我非君子,但我仍有贵族的骄傲,如今连一个贱人都可用言语伤我,为勉玷污祖先,我请一死。”
这个时代,被认可的有三种人,贵族、平民、奴隶,而那些野人,被默认谁逮到就是谁的奴隶,尊卑贵贱的思想深入人心,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贵族生下来就是贵族,血统高贵,有权有势,不可侵犯。如若有人冲撞贵族统治,那么这人便会被整个贵族阶层群起而攻之。
吕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师氏无可反驳,慌忙求饶道:“主,奴只是太担心您的安危了。”
公子重放下吕娇,望着师氏道:“记住,从今往后,这府里的女主人是她,吕氏娇娇。师氏,请记住你的身份。”
师氏恭敬接受,面对吕娇便行了一个稽首大礼。
这个师氏真是滑不留手,吕娇恨恨的想。
“起来吧。”吕娇看向公子重,以同为贵族的身份,傲然道:“如若你已打定主意要我做你的夫人,那么,请给我最起码的尊重。而我,也会履行我的天职,为你……繁衍后代。”双手禁不住攥紧,她低声终于说出了这话,与此同时,埋葬掉最初的心动。
她记得曾在一本小说里看过这样的对话:
他老婆忽然出声问他:“你穿成了古代女子怎么办?”
此男随口答曰:“适应社会,融入生活。”
他老婆再问:“生孩子也能适应?”
此男答曰:“当然,为了活下去怎么都行,别以为就女人适应性强!”
老婆又问:“在大户人家要妻妾共有一夫呢?”
此男微笑答曰:“答案同上,生理都能忍耐别说心理了,爱上古代种马那是自己找罪受,有富贵享再好不过,不用像这辈子一样作牛作马了。”
你看,这就是生活。
爱情,在现实面前,狗屎不如。
她就是如此一个人,节操君早就喂了狗。
辅导员老师对她的评价没有错,她就是个心机女,怎么了?犯法吗?她就是汲汲营营的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怎么了?碍着谁了?
“善。”公子重大喜,不知是为了他的儿子,还是为了她。
吕娇垂下眼皮,低睨不敢与她对视的巧人,道:“夫主,可否请巫医来确认一番,也免得我们大家跟着空欢喜一场。”
师氏却立即蹙眉道:“主母,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有没有我们等十个月便可知了,巫医是不会碰阴气重的女人的。”
是了,现在的医术似乎还和巫术不分家,鲜少人会研究女人病,更别说被这个时代的人认为是上天恩赐的怀孕生子这种事。
她说怀就怀了?这里面水分也太大了。
但她也不能直接问:你们凭什么说她怀孕了。
那般的话,那个师氏估计又会言语影射她不怀好意了。
“夫主,那么,就让师氏陪着巧人吧,十个月后,我期望能看见夫主健康活泼的儿子。”
“姣可放心,贱人之子罢了,我们的大子必然要出于姣的腹中。”
大子,即嫡长子,也就是说,只有她的儿子才能继承公子重的封地。
行,就这样吧,去他的爱情。
这样想着,当她再看公子重时,真是哪儿哪儿都碍眼。
“夫主,您在此宠宠您的心肝吧,我去见公孙暇。”她不知道,她的话有多酸。
 第15章 百口莫辩恨死你
曦光已从楼宇的屋檐爬上了屋顶,昨夜的清霜悄然化作水汽蒸腾而去。
院中,落花萧条,空寂。
这是府中的一座偏殿,此时吕娇正在门外徘徊。
“姣,为何不进,可是无颜面对我?”
屋里人率先打破沉静,吕娇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窗户开着,屋里的光线很明亮,兄披散着长发跪坐在席上正在倒酒。
他似乎是把自己唇上的胡须刮除干净了,现在的他粉面朱唇,侧颜看起来颇具女子的柔美之态。
原来兄不仅仅是俊朗那么简单,他也可以美的这般雌雄莫辩,她感慨着。
“我听闻兄绝食了。”她看向矮几上没被动一下的粟米和肉食。
“将死之人,何必再食。”他依然穿着贵气的绸袍,佩戴着芬芳的兰芷,在这里,他不像囚徒,像客居的贵人。
“兄。”吕娇碎步走近,在距离他有一步远的地方,匍匐,跪地,行了稽首大礼。
“姣啊,你我自小在一处长大,时至今日我才看清了你。”他转眼看来,目中满是蔑视。
“姣亦然。时至今日才看清了兄,兄为了义气而将姣置于死地,兄,于心怎忍?”吕娇抬起上身,跪坐着与他对视,目中同样是蔑视,以牙还牙。
公孙暇眯了眯眼睛,满腔恨意皆喷薄在眼中,他盯着姣,不声不语,可却把手中所握的青铜酒爵一霎捏扁了。
“兄恨我?”吕娇嘲弄的看着他,“兄有何资格恨我。兄,你为我想过吗,当公子重死在我的洞房之夜,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死不足惜。”他高傲的冷睨过来,看吕娇像看一件廉价的物品,“你的命不值一提,若死你一个能救鲁国,你就该从容赴死,那般,你才会是我公孙暇认可的亲妹。姣,坏我好事,你该死。”
吕娇蓦然看向他,像看一个怪物,“依你的想法,你让我死,我就该乖乖去死,不能反抗?公孙暇,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呵,兄对鲁君当真是忠心耿耿啊,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亲情都可以抛弃。”
公孙暇蓦地拱起身子和吕娇对视,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巴掌远,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吕娇,你真乃丑陋的小人,你令我恶心!”
吕娇回敬,“公孙暇,你毁了我心中兄的形象,你亦令我恶心。”
他蓦地扯住吕娇的长发,往自己身前一拽,吕娇疼的拧眉,但她并不惊慌,她是有备而来,一把青铜匕首亮出寒锋,直抵公孙暇的胸口。
“兄,请放手。”吕娇抬眉,眸光清冽,她的决绝风华令他有一瞬的怔愣。当胸口上的疼痛传来,公孙暇猛的推开吕娇,虚空点着她,冷眼大笑。
一缕青丝从她疼痛的头皮上掉落,吕娇从容的梳理了几下,坐正身子道:“兄,回齐国去吧。我会找机会劝说公子重放你离开。”
公孙暇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处沁出的血迹,又看向冷情坐在对面的吕娇,嘲讽道:“你踩着我的尸体爬了上去,现在竟然还对着一具尸体说,让他自己回齐国去,姣,你果真卑鄙的令人厌恶。”
自救就成了卑鄙吗?
垂着眸的吕娇下意识的握紧双拳,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几次,当她再抬起头来时,送公孙暇一个小人得志的微笑,“卑鄙又如何?兄,你能奈我何?兄,何必固执呢,公子重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你又是齐国送嫁的使者,这就是你生的希望。这不就是你要见我的目的吗?”
“不,我要见你,只是想看看你这张出尔反尔,寡廉鲜耻的脸,当我化作厉鬼时,必定日日夜夜纠缠于你,直到你死!”他的目光淬了毒,将吕娇看的毛骨悚然。
她蓦地起身,脚步有些虚软,却力持镇定,冷声道:“兄,你好自为之。”
转身便要走。
此时,偏殿外传来人语声,其中一个正是公子重。
“这就想走吗?姣,回过头来,最后看一眼你的兄吧。”这一次,他的声调终于像一个哥哥,温柔而宠溺。
当皮肉被利器割开的声音传来,吕娇缓缓转身,在这一瞬,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和兄在一起的许多场景。
“姣,你在哪儿,看我给你抓了什么?”阳刚锐气的少年站在阳光底下,热的满头大汗,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意。
“是大凤蝶,好美。”小女孩蹦蹦跳跳而来,粉雕玉琢。
“兄,我把父亲最喜的玉器摔碎了。”女孩捧着碎片哭哭啼啼跑来求救。
“姣错了,这明明是我打破的。”少年摸摸小女孩的头,温柔的安慰。
“姣,真美,长大了嫁给兄吧。”少年嘻嘻哈哈道。
“嗯,兄也好,姣就嫁给兄。”女孩啃着一块糖满足的承诺。
“……”
韶华流水,已去经年。
那些纯真无邪的岁月啊。
贵族之剑横切他的腰腹,鲜血沿着剑柄汩汩流淌,腥味熏的她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他的下场,是在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中。
如若他现在不死,回到齐国去,齐君也会将他赐死来给公子重一个交待的。而公孙暇,他毕竟是一个贵族,他选择了属于贵族的死亡方式。他是为了朋友义气而死,史书上必定会给他留下一笔,这就是他想要的?
生命在他们的眼里,难道就只剩下这点价值了吗?
“兄……”双眸顷然落泪,此时她已成了吕姣。
“吕、娇、害、我。”他直勾勾的盯着吕姣,吐字如丁。
恰在此时,殿门被人从外全然的推开,公子重率先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齐国副使,当他看见死去的公孙暇,瞳孔骤然放大,嚎啕一声就扑了过去,“暇子。”
那一声,凄惨的如丧考妣,真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紧随而来的家臣们,有的一舒怨气,有的掩面遮悲,有的拍掌大笑。家宰卷耳最是激动,喝道:呔,敢刺杀我们主,真死不足惜,他还有气,容我再去补上一刀。
齐国副使怒目而视,咬牙冷喝,那一瞬威压赫赫,“你敢!”
公子重默不作声,把齐国副使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存下心中疑惑,展颜笑看吕娇道:“卿卿果真为我除去一患,我心甚悦。来,到你夫主的怀里来。”
闻言,抱着公孙暇的齐国副使蓦地看过来,眼中狠毒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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