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菊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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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菊夏离-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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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疑问去找太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萧思尘太爱李炎了,即便李炎已不在人世,她依然不能容忍自己与他人的接触,从此,她便消沉了,把自己关在佛堂。终日礼佛。
直到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怀上了假皇帝的骨肉。
那一刻,她绝望了。
她不想要那个孩子,可偏偏当时诊断的太医已经将这个消息禀报于假皇帝,假皇帝的背后便是王太陡。
她不能打掉那个孩子。
一个皇后,打掉龙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若这样做了,便是变相地告诉王太陡,她发现了这个皇帝是假的。
无可奈何,她只有硬着头皮把孩子生下来。
四皇子诞生的那一刻,萧思尘便有了死的决心。
她是传统的女子,在她的眼里,三从四德重过一切。幼从父,嫁从夫,夫亡从子,并且为丈夫守身一辈子,更何况,她深深爱着李炎,四皇子的存在折磨着她。
萧思尘,一辈子并使为了李氏皇族而活。
她成为李炎的皇后,是为了帮他亲政。
如今,她想死,第一反应也是怎样让自己的死为李氏皇族做出贡献。
为了让王太陡更加坚信张太后以及朝廷上下没有人对当今皇帝的身份有所怀疑,萧思尘打算别人误以为她的死是南宫芸与其争夺后位的结果——后宫女子如痴如醉地沉迷于后位的争夺,是他们对皇帝权威的最好表现。
于是,她找到张太后,告诉她她的想法。
张太后惊讶地看着萧思尘,她想劝阻她,却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然——向来乖顺的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倔强。
张太后知道她意已决,只得安排了一场恶俗无比的后宫争宠戏码。
巫蛊,多么明显啊。是做给王太陡及其党羽看的。‘
却偏偏入了小小的李澈的眼。
小小的四皇子,是萧思尘嘱咐南宫芸派人杀掉的。那个孩子,是她的噩梦,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下不了手,却也不能让他活着……
“儿子,娘对不起你!下辈子,娘一定好好疼你。”这是萧思尘在南宫芸的手下来“杀害”四皇子之前说的。
演戏演全套,在他人眼里,便是南宫芸觊觎皇后之位,动用南宫家的势力,设计陷害萧皇后,并毒杀四皇子。
这本是做给王太陡看的,可偏偏被刚刚年满六岁的李澈也看了去。
李澈,太聪明了,他聪明得看懂了本该只有王太陡这样的人物才看得懂的戏。从此,他便恨上了南宫家。
这大概连张太后也没想到。
他装疯卖傻,骗过了所有的人,包括精明的张太后、南宫傲。
也因为他,整个计划都乱了……
是是非非 第二十六章
因为过于聪明,李澈整整恨了南宫家十四年。
因为过于聪明,他装疯卖傻除了李齐无人知晓。
因为过于聪明,他的调查越来越深入,他离真相越来越近。
当真相即将浮现水面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压住了。
那个人就是南宫傲,精明的他却晚了十四年才发现皇宫那个“又疯又傻”的三皇子远比太子可怕。
当察觉到得时候,李澈已经一路查到突厥了,甚至开始盘查他和突厥的书信往来,以及使者的情况。
是他疏忽了,他犯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在十四年前,把一个六岁的男孩当做六岁的男孩来看。
曾经想过告诉李澈真相,可是,那样的话只会让事情更加艰难:
第一,李澈不可能轻易相信。
第二,当时,李澈的行动已经十分紧迫,再查下去估计就要爆露真相了。
当然让李澈知道真相也不难,毕竟有太后可以出面帮忙周旋。
可怕的是后果。
当时李澈和李齐是合作关系。虽然李澈心思缜密,他对李齐也是防患有加,但是怕就怕聪明如李齐,到时候会从某个细节中看出破绽。
而且皇子争位,向来都是无情和可怕的。这也是他选择不将真相告诉李澈的原因之一。
知道了又怎么样?
相信了又怎么样?
若是知道宫外还有一股这么庞大的势力来支持李元即位,难保李澈会选择和李齐一起先除掉他们这个可怕的敌人。
在皇家,哪有什么兄弟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他们在军事和物资上的准备还不够充分,而且对传国玉玺的下落还不清楚。
白玉雏菊、天蚕宝甲、凌剑新法、这便是地图的藏身处。
没有找到他们,就找不到传国玉玺的下落,没有传国玉玺,即便政变成功,也不能帮助二皇子登位称帝。
而且,王太陡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有什么差错,反而泄露了秘密,让他找到传国玉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傲做事一贯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贸然行事。
于是,他打算将计就计——既然李澈当时怀疑他以自己的儿子换了二皇子是因为觊觎王位,他便顺着他的思路来,唯有这样才能阻止真相浮出水面。
打定主意,南宫傲酝酿了一个计划。
一个可怕的计划——以南宫家全家的性命来掩盖计划。
这个计划,可以让王太陡以为一切已经成功,从此放松警惕。同时还可以让李澈和李齐在“扳倒”他这个共同的敌人之后,相互争斗,到时候李元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南宫傲承认他不是什么忠臣,如果这个计划的主角不是他妹妹的儿子,而是李澈或是其他皇子的话,他并不会如此用心。
当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案顺利进行,当南宫傲被关进牢房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或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了所谓的计划,为了南宫家的地位而活,他真的累了。
南宫傲的确是无情的,他是天生的政治家,他可以将一切算尽,他可以置全家性命于不顾
……
有时候,南宫傲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为了南宫家的繁荣吗?
可是这样做却让整个南宫家都灭门了,留下的只有南宫焕一个人。
因为对帝王家的忠心吗?
可南宫傲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重感情的人……
或许,只是因为深陷其中,被逼上了这一条路而已吧。
可是,南宫傲机关算尽,却总是将李澈算错。
不知道如果他在泉下得知,李澈在南宫家灭门之后便离开皇宫,根本就对帝位没有任何兴趣,会有何感想……
是是非非 第二十七章
“洪叔叔,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徐真拿回放在琴中的手,美丽的眼睛轻轻地看着洪天相,问道。
“回二少爷,属下不才,您让属下查的事情没有任何音讯。”洪天相无奈地摇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徐真,大臣王朝的二皇子,尽管他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尽管他一直尊敬地叫他洪叔叔,可是在他看来他们之间仍是君臣关系。
“二少爷,请恕属下直言——切莫因为女人而坏了我们的大计!”
洪天相不放心地看看徐真,说道。
前几天,二皇子突然让他去打听一个女子的下落,他心里十分纳闷——怎么二皇子会突然去打听一个女子的下落呢?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动用了一切关系却查不出任何关于那个女子的蛛丝马迹。他不得不担忧这个谜一样的女子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势力,不得不担心她是不是故意接近二皇子……
徐真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中年男子,轻笑出声,道:
“洪叔叔,您觉得我会吗?”
他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洪天相看不清,也看不明。
“二少爷,南宫少爷将南宫星小姐请到哥舒特府中了,不知道因为何故。”洪天相打算换个话题,说道。
“哦?”徐真的眼里玩味十足,道:“那南宫星去了没?”
“回二少爷,南宫星小姐本来正打算去的,正逢阿史那流沙公主召见,所以就先进宫了。大约一刻钟前刚刚离宫,此时怕是还在路上吧。”洪天相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这样啊……”
徐真饶有兴味地笑着,低头看看摆在石桌长得瑶琴,突然觉得格外可爱。心中窃喜道:
李澈,太招女人喜欢可不是好事哦。看你怎么收拾残局。
————————
宽大恢弘的庭院面前,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守在车身外面的侍卫熟练地跳下马车,掀起帘子。
浅菊和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看见哥舒特印水草儿静静的站在哥舒特府门口。
穿着一袭蓝色传统突厥服饰的哥舒特水印草儿轻轻的看着浅菊,然后俯身行礼,道:
“哥舒特水印草儿见过王妃。”
她宽大的服饰在寒风中轻轻飘动,衬得她愈发的娇小与柔弱,说实话,突厥人很少有她这么柔弱的。
此时的她单脚跪在地上,脸上结着淡淡的愁,格外的惹人疼惜,就连同样是女人的浅菊也忍不住担心那冰冷得石板地面冻伤了她的膝盖。
“起来吧。”浅菊一边说,一边弯下身将她扶起。虽然她心里很诧异哥舒特水印草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表面上并不露声色。
“谢谢王妃。”哥舒特水印草儿站定后轻轻地说道,“我刚在王府听说嫂子的病又加重了,心里担心,便特地请求王爷允许我回复探望。”
哥舒特水印草儿这么说,反而让浅菊更加奇怪了——据她了解,哥舒特水印草儿除了与哥舒特水印牡丹比较亲以外,与哥舒特家族其他人根本就没什么往来,怎么会突然间担心起嫂子来了呢。
是出于客套,还是另有目的呢?
“原来这样啊!草儿可知道哥舒特国师夫人所患何病啊?我听说她身体一直不好,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还真怕等会儿打了那里也是毫无头绪,到时候还害国师白忙一趟。”
浅菊一边说,一边在那个使者的带领下,和哥舒特水印草儿一起走进恢弘的哥舒特府。
“嫂子体质弱,具体倒也说不出是什么病,只是身体一直不好,容易着凉生病。”哥舒特水印草儿不紧不慢地说道。
哥舒特府很大,其中的建筑十分吸引人:
那巧妙地穹隆看似粗漫但却韵味十足。
那精巧的开孔形状各异,或是马蹄拱或是多叶拱。亦有其正半圆形的和圆弧形。
而那各式纹样则更加夺人眼球,其题材、构图、描线、敷彩皆有匠心独运之处,有动物纹样,植物纹样,还有几何纹样等等。
尤其是那断然独创的几何纹样,由于无始无终的折线组合,转瞬间即现出了无数变种,与几何纹和花纹结合更构成了特殊的形态。并且以一个纹样为单位,反复连续使用构成了各式花样。
浅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记得以前夏离从小就对数学特别感兴趣,每每遇到这种独特的几何图形,她便会没完没了地看,以前总是觉得那是无聊的举动,而现在见了哥舒特府的几何纹样,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夏离的心情了。
回忆之余,浅菊又深深地感叹哥舒特家族的强盛——府上建筑巧夺天工,其恢弘的气势完全不亚于突厥皇宫,可见这个家族的势力!
也难怪木杆可汗要离间阿史那陀与哥舒特家族,
也难怪阿史那陀费劲千辛万苦拉拢也要哥舒特家族……
浅菊和哥舒特水印草儿跟着使者走到小院的守卫旁边,小声和他们说了两句,便见其中一个守卫往里面跑去,没多久,他又跑回来,对着浅菊他们恭恭敬敬地说道:
“有请镇国王妃,国师和夫人在里面恭候您的到来呢。”
浅菊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在那个使者的带领下和哥舒特水印草儿一起走进这个小院。
小院不大,却精致无比,光看那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就可以看出其主人的用心了——在这干燥缺水的草原,要找到这么多由流水冲击而成的鹅卵石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答案便是从远处运过来的,这也昭示了住在这个小院的女子——国师夫人在南宫焕心中的地位。
红尘一骑妃子笑也不过如此,浅菊忍不住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哥舒特夫人多了一份好奇……
是是非非 第二十八章
浅菊一踏进门槛,并有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淡淡的,甚是好闻。可能是学医的缘故,浅菊对药味总有一种亲切感。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一个屏风,几张凳子,机器普通的房间。
但是走进一看,那铺在桌子上桌布、那屏风,很快的捉住了人的眼球。
浅紫色的桌布,绣着几片雪白的羽毛,那羽毛轻飘飘的,仿佛在淡紫色的空气中静静陨落的样子。那一针一线,精巧地都让人看不出来那是绣上去的,活脱脱像真的羽毛点缀其间一般。
再看那屏风,雪白的绢布打底,上面是一副“渔舟唱晚”,整幅图像泼上去的水墨画,散发出朦胧侍卫意境,看着它,仿佛看到了烟雨的江南。只有当仔细看时,才发现这幅美丽的画竟然是一副绣品。
这样的绣工,说其巧夺天工一点也不为过,其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些都是嫂子所绣。”哥舒特水印草儿柔柔的声音响起在其间耳畔。
浅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看着哥舒特水印草儿,轻轻道:
“莫非,哥舒特国师的夫人就是蓝月坊的蓝月姑娘?”
浅菊这么说并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她看出了这些物件上的绣工和李澈帮她筹备的那件嫁衣上的是一样的,而那件嫁衣真是天下第一绣楼蓝月坊的老板蓝月所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嫂子是中原女子。”
哥舒特水印草儿平淡地回答道,她的语言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表情却毫不掩饰地告诉浅菊——对,就是那个蓝月。
“国师夫人,镇国王妃来了。”那侍卫站在屏风前,小声地通报道。
“晓得了。”
南宫焕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润,随后,浅菊并听见稳稳的脚步声,没多久南宫焕便出现在她面前,粗犷宽大的突厥长袍掩饰不了他如玉般的气息。
“参见镇国王妃。”
南宫焕见到浅菊,轻轻地躬身行了个简单的礼,抬头间,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哥舒特水印草儿,眼里露出几分一闪而过的惊讶。
而这一细节并没有逃过浅菊的眼,浅菊从一开始就对南宫焕请她过来诊病这件事情有很多疑问和猜测,所以她格外地留意。
而南宫焕惊讶的神情则说明了哥舒特水印草儿的到来对他来说也是个意外,浅菊猜得没错,哥舒特水印草儿与南宫焕的夫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接触,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五年前,南宫焕迎娶蓝月的时候,哥舒特水印草儿已经进宫守奉先殿了,再加上她对哥舒特家的人素来没什么好感,所以并没有参加南宫焕的婚礼。
哥舒特水印草儿,从小便是在他人嘲讽和奚落中长大的,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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