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字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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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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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青石铺地,光滑如镜的秦王府,长孙静雯已与家人都在上房候着了。一别三载有余,还好爹娘都康健,精神也还健旺,并未见老态。娘见了我泪珠早已如走珠般落了下来,我的泪也在眼里滚动着,碍于长孙静雯在场,只能强压住激动的心绪,先上前与她施礼道:“小女子参见秦王妃,秦王妃安好。”
长孙静雯温柔的扶起我,“快免礼。几年不见,沈小姐愈发出落得清丽可人了。”她一身丁香色绢裙,雍容优雅,倒比当年初见时更显沉稳贤淑。
“王妃谬赞了,倒是王妃的风韵更胜当年了呢。”我轻言浅笑:“数年来家人一直在此叨扰,多承王妃照料,清梨实是感激不尽。”我说着又是一礼。
“行了,快坐吧,一路上辛苦劳顿的,要这么个礼法,要礼到什么时候。”
我笑笑刚刚落座,便听那边依莎口气不善的快言道:“就是,这就快成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
我蓦然一怔,众人也都是愣了愣神儿,长孙静雯笑容微僵了一下,转瞬就又已恢复了和霭的神态,“是么?那不是更好了?这秦王府可就越来越热闹了。”
我垂下头弯了弯嘴角,却无言以对。
几人又边吃茶边絮了会儿闲话,因有长孙静雯在,一家人也都难免拘着些,只是问候一些近况而而。
依莎陪坐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起身道:“行了,静雯姐姐,你们先聊着,我累了,要先去洗个澡,歇息一会儿了。”
“也好,我也该回了,秦王刚刚回京,还有些事要筹备,也就不陪着了。正好,你们一家人也好絮絮话,沈小姐和薛小姐也得空歇一歇,晚上,我再为二位小姐接风。”长孙静雯大方得体的说着也已离座。
“王妃尽管去忙,不必客气。”爹爹说罢,家人也都跟着起身相送。直见长孙静雯的身影已是轻盈着走远,我才直奔到娘的身边,泪水盈盈的在她的怀里腻了起来。
娘也满脸慈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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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左看右看,好像总也看不够似的,然后笑着说:“王妃说得还真是呢,我女儿越发俊俏了。”
婶婶“扑”的一笑:“哪有当娘这样夸自己姑娘的?不过也是,嫂嫂长得俊,女儿自然也就俊了。”
“是,我就随娘呢。”我笑着又看了眼含笑不语的爹,道:“不过我爹也很英俊的。”
众人闻言都禁不住笑起来。转脸看到清桐和清杉正站在身边望着我,倒是较从前文静了不少,个子也长得差不多与我一般高了。我笑着到两人身边捏了捏二人的脸蛋:“可还想听我讲故事?”
她俩皆是略带羞涩一笑,齐声说了声:“想”
我格格笑着,睃了眼坐在一侧的堂哥,他正但笑不语的看着边上的菀棠,而菀棠却视而不见,只埋头吃茶。小婶娘则坐在稍远处敛目垂首,极是难为情的样子。
“想来都是因为我,连累了这一大家人都跟着受苦了。”我拉着娘坐下,满怀歉疚。
叔父放下茶碗,娓娓道:“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的,隋朝注定要灭亡,这是天意。不是你,我这饭碗也早晚是要丢的,下场比这还惨也说不定。或许,这还是因祸得福呢。”
堂哥也笑说:“何况,秦王还始终以礼相待,更谈不上受苦了。”
“哎,对了——”婶婶想起什么般,转脸问我:“清梨,刚刚依莎公主说什么,将来就是一家人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她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只敷衍着道:“她那人就爱不着边际的顺口胡说,你别听她的。”
菀棠用丝帕掩口,呵呵一笑:“这次依莎公主可没有胡说呢。她说清梨将来就与长孙王妃是一家人了,婶婶还不明白么?”
堂哥瞬间醒悟,又不太敢确定的问:“这么说……莫非……堂妹与秦王?”
堂哥的话还没说完,婶婶已是兴奋着追问道:“清梨,这是真的?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就说清梨这孩子有福相嘛。清梨若真的能嫁给秦王,那我们沈家就又有出头之日了。”
我面色羞红着垂首不语。叔父已是瞪了婶婶一眼。
爹只是若有所思的埋首用茶,娘脸上的笑容也已淡去,半晌,才开口问道:“宇文将军可还好?”
提到宇文成都,我心里也微微的发酸起来,我知道爹娘对他印象极好,爹也曾说他文武双全,年轻有为的。我正欲开口,便听婶婶嗔怪的说:“嫂嫂,你瞧你,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
“怎么能说过去了呢?这亲事当时也是经过父母之命,三媒六证订下的。”
“那又如何?您没有看到后来宇文化及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他根本就没有诚意要与咱沈家结亲。”
“可宇文将军是有诚意的,不然,我们不都早成了刀下冤魂了?做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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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守信诺,只顾着攀颜附势?”娘的一席话,驳得婶婶哑口无言。
我不得不低声开口:“娘,宇文将军……已与虞小姐成亲了。”
娘听我说完,一脸的愕然,臾时,方道:“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宇文将军并非背信弃义,言而无信之人,对清梨也是一片诚意。”爹说着呼了口气,眉间的思虑更加深重:“我倒也不信呢。”
没想到爹娘竟与菀棠一样的口气,我顿觉心乱如麻,又空空落落,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婶婶撇了撇嘴:“你们这老两口还真是凑合了,能让秦王看上,也是清梨的福分不是?本应该为清梨高兴的事,你们却都偏偏愁眉苦脸的。要换作别人家,早去敬香拜菩萨的了。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说什么信不信的,难道清梨还会说谎不成?何况这样不是更好,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两不耽误。再说了,难道秦王不好么?还配不上清梨了不成?”
娘顾了一下左右,急忙解释道:“你休要胡讲,我只是不想失信于人。何况,我不是说秦王不好。”娘的眼里浮上一丝隐忧,“就是因为太好了……这种高枝实是不敢攀哪。”
婶婶用帕子掩着口,咯咯笑着道:“我看你啊,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爹轻咳了一声,淡淡的说:“行了,八字没一撇的事,讲它作什么。”
堂哥也跟着道:“伯伯说得是,我们操这些个心也没用,秦王若真是看上了清梨,我们怕是想反对也不成。可秦王若是看不上清梨,即使咱们想攀这高枝,也攀不上不是。”
我只默默的听家人议论着,却是不好插言。菀棠看向我,无声一笑:“看上看不上,想必,清梨心里最清楚了。”
我瞪了她一眼,低声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菀棠勾了勾嘴角,不再言语。
“我们沈家与秦王素无瓜葛,秦王若是无心,又怎会如此费力照看我们这一大家子?罢了,想多了也无益。”叔父不疾不徐的起身,睨了我一眼道:“清梨和薛小姐想必也都累了,还是回房歇一会儿罢。”
我正不想就此话题谈下去,忙应了起身,挽了娘的手臂与众人先后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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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是个五进的大院。只见一排排正房琉璃瓦顶,飞檐斗拱,十分壮观。院内园林交错,各种佳树苍翠,繁花锦簌。
一行人踏着卵石甬道过廊穿堂,刚踏进家人住的第四进院落,身边的使女便道:“长孙王妃已给沈小姐的房间整理出来了,小姐可先去看看?”
娘拍拍我的手,笑笑:“也好,就去你房里罢。”
我点点头,众人也都识趣的各自回房了,只有爹娘随我进来,我知道他们定是有许多话要问我,早晚都躲不掉的。而我也想与娘也说说体已话。
房间内并不奢华却很整洁,壁上一副梅花傲雪的字画,素色的屏帷,窗下两盆金色墨菊。一边的琴棋瓶炉也都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书案上还有一瓶刚刚插好的新鲜百合,处处皆可见细心之处。
娘与我挨着坐在榻边,扫视一圈房内道:“想我们一介贱民,秦王妃却如此礼待有加,毫无一丝轻薄之意。”
我笑:“是,秦王妃待人平和近人,宽厚豁达,确是个好人呢。”
“清梨——”娘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这两年,你一个女孩子家,想必是受了不少苦的。”
“娘,我没受什么苦,身边也始终都有人照料着……”我本想说宇文成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事实也确是如此,先有宇文成都在身边,后又有李世民。
娘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叹道:“想当初,宇文将军在我们沈家落难之际,都未曾嫌弃,而是顶力相助。如今,又怎么会……清梨,是不是你负了人家?咱沈家虽穷,可咱不能做那忘恩负义,嫌贫爱富之人啊!”
按理说是宇文成都先与别人成亲,应是他负了我才对。可我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亏欠了他似的。不知道如果当初我坚持不随李世民走,他又是否会与虞小姐成亲。可这些,我真的不想再想了,也不想再提了,因为毕竟都已经是过去了,何况这种事,真的无法说清谁对谁错。
娘见我不作答,便继续追问:“那……你与秦王又是怎么回事?”
我依旧无法启口,如果说我与宇文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我与李世民确确实实是私定终生了,这又让我怎么说出口?
娘见我依旧是不开口,不禁有些心急:“你倒是说话啊?你想急死人么?虽说爹娘这两年来不在身边,可你也毕竟是有父母的人,凡事也总要与父母知会一声啊。怎么你们姐俩都是如此不把爹娘放在眼里……”娘说着已是动了气,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娘,你别生气,我……”我正被娘逼得不知所措,便听爹不紧不慢的说了句:“算了,你也别逼问她了。”接着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一个女儿家,总是要恪守妇道才行,毕竟名声要紧。”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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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并没看着我说,可我还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娘抬袖拭了把泪,握了握我已是湿热的手,语气缓和了些:“你……和宇文将军已订过亲,而且又……同居一室那么久,秦王他可知道?”
我脸唰的红到了耳根,也不敢抬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已不是清白之身,秦王也知道?你可不兴瞒人家,何况这也是瞒不过去的事……”
我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爹,又羞又急,半晌才气急着道:“娘……你们想哪去了?宇文将军他并没有……欺负女儿。”
“什么……这……”娘不可置信般的舌拱不下。
我别过脸,良久方听到爹缓声道:“宇文将军不愧是正人君子……行了,不说这些个了,清梨也回来了,也该想想以后了,一大家子总在这秦王府住着也终归不是个事儿,还须从长计议才行。”
“要如何从长计议?身无分文,这么多人出了这王府,喝西北风么?”娘蹙眉道。
这件事我也是思忖过很久,可也并未想出个头绪,爹说得对,可娘说得也没错,要强可以,可毕竟囊中羞涩,处境不允许。想着,也只能宽慰他们说:“爹,娘,你们也不用太急了,等得空与秦王商量一下再定罢。”
“已经给人找了这么多麻烦,事事都劳烦人家,这叫什么事儿?秦王不说,外人也看轻了咱们。”爹说完望着屋梁,兀自出了会儿神,起身对娘说:“你也别总和清梨说话了,让她也歇会儿。”说完便抬脚出门。
晚上,长孙静雯又在西花厅摆筵,为我和依莎、菀棠接风。筵宴丰盛,款待殷勒,可因李世民不在,只有长孙静雯和府里的两个幕僚做陪,众人也不好尽兴,只简单用了些酒菜,便早早散了去。
接下来几日,长安城内张灯结彩,鼓乐不断,通宵达旦的欢愉庆祝,一派热闹景象。李世民也忙于奏报详陈,祭祀祖先,整顿三军。紧接着皇上又犒劳将士,大摆筵席七日。一连近月余都未曾见到李世民的身影。
午饭后,娘俯在案边做刺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我絮着话。我慵懒的仰在窗下的竹榻上,轻阖双目晒着暖融融的秋阳。想着上次数日前见李世民的情形,那也是我到长安后,唯一的一次见他。他是与长孙静雯一同过来的,一身宝石蓝缎袍,金冠束发。数日不见,却是更显英姿勃发。他淡定的吃着茶,与爹和叔父温和的闲谈着,我和菀棠则规矩的站在一侧。可只片刻功夫,就又有下人来禀,说是皇上召见,便将他唤走了。从始至终,他也只是看了我两眼,却是连句话也不曾说上。
想着到长安见他倒愈发的难了,心里不免有些空落。忽觉得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居然这么想念他了。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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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璎珞门帘微微响动,睁开眼,见水儿已是进门,身后还跟着依莎身边的使女小荷。
“小姐,依莎公主让你过去絮话呢。”水儿说着走到娘的身边,与娘一同做起了女红。
小荷笑笑道:“沈小姐这是又要睡了吗?”
“晒晒太阳就想打盹呢。”我直了直腰,打趣道:“你们公主的架子就是大,就不能过来絮话么?”
小荷溜了娘一眼,盈盈一笑:“公主脱不开身,房里还有客呢。”
“有客还要叫我?”我掩口打了个哈欠,却见小荷只是拿眼睄我,但笑不语。我一凝神,想到依莎都好久不寻我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找我絮话,莫非……
正想着便听娘责备道:“公主要你过去,你去陪陪她就是了,哪就那么多话了。”
我忙连声应道:“是,我这就去。”说罢略理了理鬓角,随小荷一同出门。
依莎的院落离我们住得并不远,步入长廊一侧的雕花门而出便是王府园林,而依莎的院落就在园林一侧。穿过盆花成行的院子,小荷直到正房前,掀起湘妃帘。
我晗首踏进,果见李世民一袭月青色家常锦服,清清爽爽的倚坐在正中的雕花紫檀椅上,看见我,目中晶然一闪。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起来,瞥见依莎正悠闲的坐在几旁吃着葡萄。便缓步到李世民面前轻施一礼。
李世民轻咳了一下,开口道:“呃……依莎……本王口里无味,想吃些冰过的酸果,你去给本王取些来。”他说着,目光却仍旧停驻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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