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孝昭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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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孝昭仁皇后-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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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则是公主在无奈之下亲手送进他屋里的。
对于这桩政治婚姻,容凰一直是抱着同情的态度。可是自从她在那日在畅音阁里看到容若的眼神之后,容凰的心态已经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无论是自己的选择也好,无可奈何也罢,这世上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那些不必要的同情还是省省吧!因为有的时候,同情反而会变成一把利刃。被同情的人含着感激接受了同情之心,却没想到下一秒突然发现,那把名为同情的刀子就插在自己的胸口!
她过得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何须别人来可怜她的人生?容凰如今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皇后过得还威风,为什么她要接受容若的同情?就因为他仍是出入自由的浊世佳公子,而她变成了紫禁城里长袖善舞的困兽么?
柔嘉见她久久没有说话,还以为是容凰迟迟没有孩子,看到自己有孕感到心急,连忙握住她的手低声劝道:“容儿别急,你才入宫不到一年功夫。皇上这样宠爱你,你很快就会有喜的……”
容凰见她误会也不急着辩解,只是微笑道:“姐姐进宫的时候,记得来翊坤宫看我呀。”
柔嘉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应下,便见一个婢女掀帘而入,说是耿驸马请公主回府。柔嘉神色微变,下意识地侧首看向容凰,见她微微颔首,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看着柔嘉的背影,容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赌。让一个帝王眷恋如斯的女子,过得却并不幸福,只能靠孩子来维持这段冷冰冰的婚姻。柔嘉公主的现状,康熙应该比谁都清楚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心痛呢?
容凰吐出一口长气,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赶出脑外。她今天来可不是玩儿的,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
想到这里,容凰三言两语避开了那些搭讪的贵妇人,搭着景怡的手款款走出花厅。她抬起头睨了守在门口的瑞兰一眼,低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景怡点点头:“主子放心,咱们的人该听的都听到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如您所料,索尼病得很重,吞吞吐吐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指了指一旁的奏折,示意皇上他要说的话都在那上面。他还不知道,那奏折已经被佟家的人做了手脚,咱们只要在一边看好戏就是。”
瑞兰轻笑道:“主子真是聪慧,此事咱们不方便出面,未免被人抓住把柄,主子就让佟家的人去做。没想到那佟氏真的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呢。”
容凰沉吟片刻,低声道:“她既然说要效忠于本宫,自然要做出一点实际行动来,否则本宫干嘛平白无故保她平安?只是看样子佟家并不甘心让懿嫔沉寂,保不齐过上几年又要送人入宫……罢了,现在想这些做什么,见招拆招就是了。”
佟家现在很支持懿嫔依附于容凰,可是如果不让他们做点什么的话,双方都无法信任彼此,所以容凰才挑了这么一件不会让人抓到她把柄的事情让佟家去做。佟家与赫舍里家素来不睦,若是赫舍里倒了,对佟家也有好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后头的花园,放眼望去,白玉兰开成一片,虽然美丽,但过于素净的颜色在此时略显肃杀,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此处视野开阔,空气清新,让人没由来地心旷神怡。容凰沿着那片纯白的花海缓缓走着,几个婢女微微低着头跟在身后,不敢声张,生怕打扰了主子的雅兴。
就在这时,容凰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花丛里站着一个人。因为身穿同色的白衣,她刚刚并没有注意到他。容凰微微一怔,正想转身避开,那人却已经看见了她,从花海里走出来躬身请安:“昭妃娘娘吉祥。”
容凰眸光微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容若一眼,转身就要走。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容若竟然敢拦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被考试折磨得痛不欲生T__T



、49风浪

“纳兰公子;你逾越了。”容凰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陈述道:“若是不想害我,就该离我远一点才是。”
容若御风而立,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却自有一种难言的优雅。他神色从容,好像丝毫没有被容凰的指责所伤,一双墨色的眸子深邃如同夜星:“我以为娘娘欠我一个解释。”
容凰轻轻笑了起来:“解释?什么解释?”
美人一笑,顾盼生辉。容若心中一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最后自嘲地笑笑:“想问你为什么背弃了我们的婚约,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入宫;想问你为什么一步步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想问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容凰闻言不由微微色变;他这四个“为什么”,每一个都把她逼入死角,叫她无法开口回答。
原来容若什么都知道,他看出了那日在御花园她是故意停留,算计荣嫔的同时也将他算计在内……原来容若从一开始就察觉了容凰为马佳氏设下的陷阱,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可奈何地做了一个旁观者……原来,绝情的不是他纳兰容若,而是她钮祜禄容凰!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容若。她看到他眼瞳中的自己,模糊一片,如同涟漪。
容若见状立即就慌了,精致的假面具仿佛被人从头劈开,一片一片脱落在地:“你别哭。”他低头凝望着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之色:“我不问你就是了。”
容凰低低地冷笑一声,喃喃道:“你胡说,本宫哪里有哭?”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干干净净,没有一滴泪珠。
“你眼底泛起了水汽……”容若长叹一声,退后两步道:“纳兰一时失言,多有得罪,还望昭妃娘娘恕罪。”
其实这些话他想问她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若不是有这片花海掩护,他还是无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容凰静静地看着他,就在容若即将离去的时候,她唇角微微上扬,分明是在笑,看起来却比放声哭泣还让人心酸。
“因为我坏,因为我狠毒,因为我不择手段,因为我贪恋荣华富贵,所以才会背弃你,伤害你,利用你。”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尖锐的鎏金护甲划破柔嫩的掌心也浑不在意。“这样的答案,你还满意么?如果不想再被我利用,就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被这话语中的狠绝吓了一跳,可更令她吃惊的是……她发现说这番话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容凰屏气凝神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后转过身去,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从来都没在这里遇见过谁。
但是好像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容若不知道,他的出现提醒着她曾经梦想过的一切。平凡悠闲的人生,温润如玉的丈夫……那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遥不可及了。
她不够聪明,所以只能逼着自己一点一点变得狠毒。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容若不懂,他根本不懂……
想到这里,容凰咬咬牙,正要抬步离开,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她惊讶地回过头,正看到容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她从前不相信人的眼睛会说话,可是现在——他眼里的悲伤,后悔,愧疚,她分明看得清。
“对不起。”她听见他这样说:“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容凰冷笑一声,抽出手道:“本宫是君,你是臣,你当然是放肆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容若的表情逐渐变得平和,仿佛染上了春天的颜色,无比温柔:“不是因为你是皇妃,所以我才道歉。仅仅是因为……你是容凰。”
她奇怪地看着他,失笑道:“早就听说纳兰公子恃才傲物,连皇上的要求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你利用我也好,算计我也罢,只希望在你疲倦时,无助时……记得有我。”见她露出警惕的神情,他又自欺欺人地加了一句:“哪怕无缘成为夫妻,好歹我们也是表亲,你不用这般提防着我的。”
在这一瞬间容凰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这个深情的骗子不会是赫舍里氏或者马佳氏派来诱拐她的吧?
容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轻轻挑唇,柔声道:“好的。不过……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一天。”
在他错愕的功夫,容凰终于抽身而退,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了这片花海。
几个丫头浑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明明知道也装作不知。茹兰一派天真地低头轻嗅着那些娇艳的花朵,笑着赞叹道:“这里的玉兰开得这么美,只怕这辈子也难以忘记了!”
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她耳边忽然响起康熙不久前说过的那句“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一时之间神色有些恍惚。究竟是谁,难以忘记谁呢?
……
容凰回宫次日,赫舍里府便传出了索尼的死讯。康熙手里捏着那份奏折,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却不得不咬着牙追赠索尼一等公,谥号“文忠”。
康熙这股火是憋大了。他万万没想到索尼死前还将了他一军,竟然妄图阻止他亲政,还建议让其子索额图位列辅臣之一!
索额图是个什么东西!虽说他是皇后的叔父,有几分小聪明,但他不过是个侍卫首领,凭什么辅政?简直是荒谬至极!难道他们赫舍里家真的以为皇帝愚昧、什么都不知道么?鳌拜固然粗莽,遏必隆诚然狡猾,可赫舍里家迟迟不肯放权,就为了保住芳儿皇后的地位,他们还好意思以忠臣自居?实在太可笑了!
在乾清宫里摔了一堆瓷器泄愤之后,康熙终于冷静下来,下旨大办索尼的丧事。
这道圣旨下得极为窝火,他这个皇帝现在还没有实权,只能下一些礼仪方面的指令,这一切都是拜赫舍里家所赐!他越想越恨,身为帝王,最恨的就是遭人欺骗。可是赫舍里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难道当真以为他这个皇上可以像面团一样任人揉捏么?
正在这时,魏珠颤颤巍巍地进来通传:“皇上,长春宫的管事姑姑倩怡在外头候着,说是请您去长春宫一趟……”
玄烨暴怒之下,指着门口厉声大喊一句:“滚出去!”
“皇上……”魏珠身为一个总管太监,这样被皇帝骂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可是此时事关重大,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上,皇后娘娘知道了索大人的死讯之后哭晕过去了,掐了半天人中都没醒过来……”
皇帝很是不以为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把戏他早就看够了!“她没醒叫朕做什么?太医呢?都死光了么?”
魏珠暗暗抹了把汗,心想着皇后娘娘可不是奴才不帮你,实在是皇上心里没你啊……魏珠叹了口气,小心地退了下去。不想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帝忽然叫住了他,沉声吩咐道:“准备一下,摆驾翊坤宫。”
魏珠一怔,没想到这个关口皇上首先想到的不是安抚皇后,而是去翊坤宫看望昭妃……这样的恩宠,真不知是福是祸啊!但他哪有胆子对盛怒之下的皇帝说一个不字,连忙哈着腰跑到外头去传龙辇。
翊坤宫里,容凰得了信儿早早便守在了宫门口。她今日穿了一件花纹繁复的月牙白绫罗裙,素净雅致,别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玄烨见了心中一动,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虽然说不上十足温柔,却也全然没有了刚刚的不善:“你怎么这样不听话?说了多少次了,天儿还冷着呢,别总在外头等着朕。”
容凰轻轻笑了笑,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玄烨知她固执,便不再劝,二人携手进了屋子。
她生性畏寒,虽然已是阳春三月,屋内仍然点着取暖的紫铜炉。炉子里似乎添了香料,香气随着袅袅娜娜的白烟飘出,让人倍感温暖。
一室生春。
容凰亲手执起酒壶,纤纤素手,柔弱无骨。玄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控制不住地握住了她的手。
许是因为打小便被养在深闺的缘故,那只手白皙得近乎透明,荏弱得好似轻轻一捏就会碎掉。玄烨一时竟有些失神。佳人便是佳人,每一个细节处都极其完美。
“皇上。”容凰忽然开口,无限轻柔地说:“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昏迷不醒,正要过去探望……您怎么来了?”
“心烦。”玄烨松开了她的手,轻叹一声:“索尼那老匹夫,竟然在临终前上了一道折子,让索额图顶替他的位子继续辅政!”话一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些国家大事他不该跟容凰提起的,尤其是涉及到四大辅臣之事……可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太放松了,竟然那么自然地说出了心里话……
玄烨越想越心惊,就在他马上就要想到阴暗面的时候,容凰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这……”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生生忍住了。
玄烨忍不住好奇:“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容凰咬咬唇:“那……皇上要先饶恕臣妾妄议朝政之罪。”
她的想法多多少少代表了鳌拜和遏必隆的立场,对于这些辅臣的心思玄烨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轻易怪罪于她?于是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容儿但说无妨,朕不会怪你的。”
容凰微微颔首,沉吟道:“臣妾觉着……索尼大人是几朝元老,以他对皇室的忠心,应该不会写出这种折子才对。”
康熙明显一呆,脱口道:“可是这奏折明明是赫舍里府呈上来的……”说到这里,他忽然眼前一亮,双目灼灼地盯着容凰道:“你的意思是,这本奏折并不是索尼的意思,而是赫舍里府的人为了保住地位有意为之?”
容凰连忙垂头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不敢妄断。”
玄烨沉默地盯着她瞧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小凤凰,你真是聪明,也真是坦承。别忘了你可是钮祜禄氏的格格啊,怎么在朕面前议论起赫舍里家的事情还这样自然呢?”如果她心计深沉,不是应该借别人的嘴来告诉他这个推测么?为什么还会亲口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呢?
容凰抿唇一笑,有的时候皇帝的想法就是这么奇怪,有什么话要是直说他便深信不疑,若是旁敲侧击,他反而会多疑。
“臣妾自然知道自己姓钮祜禄,可是臣妾入宫以后就是爱新觉罗氏的人了。”她笑吟吟地看着玄烨,眼底一片温柔,心里却在冷笑。
她授意佟氏的人换掉索尼的奏折绝不只是为了让皇帝记恨索尼,而是想让康熙一辈子都膈应着赫舍里家,觉得赫舍里一族贪权不放!死了的人毕竟已经死了,有什么必要再追究呢?但是活着的人,包括那个出主意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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