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成神- 第85部分

所以他强撑着不让血液从口中流出，而一只手也早已捂在了胸口。但即便是这样，黎明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滚烫的液体从体内势不可挡地往外倾泻。

别过头去，黎明无意间看见在自己旁边有一片树叶，这片树叶同样被自己的鲜血和泥浆污浊地面目全非，但其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却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黎明不知道这片树叶是何种植物，他也不知道自己曾无数次地将其践踏，但树叶散发出的香气不但很快减轻了他身上的伤势带来的疼痛，并且和虎啸的相互作用下，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的伤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愈合。

王没有注意到这片树叶，再说了，这树林中随处都是散落的树叶，加之他们刚才的战斗，地上堆积的树叶更是不计其数，他更是不可能注意到。

“你知道你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王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黎明想起在柴家后山，被封印前，和一清的那一番对话，不禁笑了出来。只是，此时的黎明晓得很难看，加之其脸上沾上许多脏东西，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王不为黎明的笑容所动，自顾自的说道：“你本不会落到这般下场的，这完全是你自找的！那个小女孩和你非亲非故，事先还那么折腾过你，你不但不知教训，还硬是要找到邪丘，去问我要那小女孩，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吗？只要我愿意，在邪丘的时候，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你。”

王突然收口。

黎明双目露出亮光，这王接近他，真的有别的目的。

“我知道你有谛听那个老家伙送给你的虎啸，但以虎啸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你血流尽之前救活你。”王站起身，叹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还可以多玩一会儿的，没想你这么早就挂了。也罢，算我大发善心，就让你在此自生自灭吧！”

王转身就走。

树叶上的药效被黎明吸食殆尽后，瞬间就枯黄了下去。

黎明提起斩仙和弑神站起身来，脚在地上轻轻一跺，那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两极剑和灭天顿时被地面的震动，反弹而起，并在一股气流的托付下，剑尖指向王的后背。

“爆空流！”黎明一声暴吼，整个树林的空气迅速向黎明面前聚集，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飓风将二剑包裹在了其中，随着黎明身子往前缓缓一倾，积聚了强大威压和整个树林空气力量的二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王。并在两剑剑尖到达王后背肌肤的瞬息之间，手握斩仙和弑神的黎明看破空气的阻碍，两剑同时砍在了王的左右肩上。

此时此刻，因为树林的空气被抽空，大量的空气向树林方向涌来，紧接着，黎明凝聚的空气再度散开，和涌进树林的空气发生激烈的碰撞，其破坏力完全不亚于一颗重型导弹爆炸，无数古木断裂，枝叶、泥浆、还有黎明的血液，一时迷茫整个空间。

在昏暗之间，黎明张开全是血液的嘴，轻轻附在王的耳边说道：“是不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十三区的那个夜晚我就说过，这个世上，曾有无数人想要杀我，但最后我都活得好好的，而想杀我的人，最后全都死了。”

十指阴阳的光芒把黎明和王全都包裹在了里面。

金色的光芒神圣而高贵，却被王一口喷出的血液顿时染成了橘红色。

“这还没完。”黎明轻轻说道，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就好似在欣赏一副经过自己精心雕琢出的艺术品。

两手用力，直接将斩仙和弑神压进了王的双肩。

然后，他抽出已然插进王后背的两极剑，然后再插进去，之后再拔出来，再插进去。

“我做不到你那么残忍。”黎明轻声说道，“但我感觉，这样有可能会更有感觉，对吗？”

手握两极剑，黎明记不清自己来回在王的身上插了多少下，他只知道，在自己体力、精力和灵力完全耗空之前，他的手一直在捅。

啪！

王最终双腿跪在了地上，而黎明却也几乎在同时，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面孔朝天地倒在了地上，看着天空不断落下的雨滴，缓缓闭上了双眼。

只是，在他神智完全模糊之前，王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以你现在的能力，不管再如何努力，都是绝对杀不了我的……”

第五十九章　末日纪元

听到王的话，黎明心头苦笑，终究还是败了啊！

这一觉，黎明睡得很安稳，梦中的他重新回到了那片树林，只是他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和王的追逐。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视线内，黑影站在树梢上，摘下树上刚刚长出的一片嫩叶，然后扔了下去，嫩叶落地，他一脚就踩了上去。紧接着，王落到嫩叶的旁边，其所带起的飓风将嫩叶卷起，当嫩叶再度落地时，他一脚再度踩了上去，王的飓风再次降临，嫩叶这一次飞得很高很远，但很不巧的是，它落下的时候，他恰好在那个地方小憩，嫩叶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拿下嫩叶扔了出去，然后重新狂奔起来，只是这一次，嫩叶粘在了他的脚底……

梦中的黑影和黎明一样，看完了他和王的整个战斗过程，就在他倒下的瞬间，飘然离去。黎明赶紧加快速度向黑影追了去。

梦中的黑影速度奇快，而梦中黎明的速度更快，他跟随黑影不知跨越了多少区域和人类聚居地，最终来到海边。黎明感觉到眼前的大海很熟悉，很快他想起来，这片大海和玄武所在的大海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任凭他把眼球望破，他只看见大海边上只有一片荒芜，根本没有玄武的身影。

黑影直接踏上水面，向前方飞速移动。

黎明不想把黑影跟丢，他试探性地走上水面，梦中的他，竟然也能够在大海上行动自如，因此黎明也得以继续追随黑影。

大海面上，除了水还是水，看时间也只能按照太阳来判断，黎明和黑影在大海上，足足追逐了七天七夜，终于来到了海的对岸。

海，其实没有对岸，黎明所认为的对岸，其实就是大海的边界。大海边界上，没有沙滩，没有礁石，没有地，没有天，什么都没有。黎明站在海面，震撼不已地看着前方一字连到天边的边界，而整片大海的水也正在往里倾泻。

这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黎明早已知道，因为人神大战的关系，这个世界，即便是自然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的修真世界比及以前科学社会里，人们所认识的世界，甚至称得上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从未想过，这种只有在神话故事里出现的情形会真的出现在这个现实生活中。

黑影定下身，回头看了黎明一眼，黎明看清楚了他的真实模样，但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接着，黑影抬头看向前方。

黎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前方的虚空处，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存在。青铜门的一扇虚掩着，而另一扇门却是大开，黎明隐约能够感觉到这青铜门和斩仙剑有着莫大的关系，便在这时，黑影再度转过头来，冲他使了使眼神，黎明看懂了他的意思，从摄灵壶中取出斩仙剑。

从摄灵壶取出斩仙剑的那一刹那，剑和门同时产生共鸣，发起温和的光芒来。

斩仙剑脱手，径直向青铜门穿越而去。黎明能够清晰地看到，斩仙剑穿越无数时空的痕迹，因此他也断定，这青铜门看似近在眼前，实质远在天边。

斩仙剑最后飞进了门后，消失不见，然后黑影同样向青铜门飞去，进入青铜门，不消多时，黑影重新出现在青铜门口，把斩仙剑给黎明投掷了回来，黎明接过斩仙剑，剑除了重量增加了外，其上还多了一个剑鞘。

只是，不管黎明怎么用力，都无法把斩仙剑再拔出来。

便在这时，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黎明的脸上，然后从天上降下了无数滴烧开的水，到最后，整片海洋都变得滚烫起来。

啪！昏睡在软榻上的黎明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把额头上的毛巾扔了出去。

“好烫，好烫，好烫……”黎明从软榻上跳了下来，见到旁边有一盆水，便直接洗了起来。可当他刚捧起一喷水碰触到脸颊时，险些直接从雷神古舰的窗户一头栽了下去。

盆里的竟然也全是开水。

无意间见到地精一脸无辜的表情，黎明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肚子跺回床边坐下，手撑着额头，强忍住脸上的炙灼感。

小魔女装端着一盆冷水走了进来，一眼便见到了屋里的情形，勿需多想，便猜测出了原委。

“你不是说病人用热水敷额头会好得快些吗？”见到黎明洗了一把冷水脸上，舒畅不少，地精低着头委屈道。

“你是精，当然不会感觉这个温度有多高了。”小魔女小脸气得通红地怒斥道，“可是他是人，你这样弄，会闹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地精低头不语，好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吼叫。

小魔女没想到，他救了这小丫头片子一命，她真的对自己态度大变，但正当他欲开口为地精说情的时候，小魔女转头对他说道：“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跟着你了，我可和地精不一样，几句好话就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好了，你醒了，我也该走了。”

小魔女转身，真的就向外面走去。

地精赶紧追了上去。

待黎明穿好鞋，走出船舱时，早已不见了两个小丫头的踪影。循着气息，黎明路过地罗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吵闹声。

“我没想到，你们几个老头子就把堂堂天魔培育成这个样子。”这是王的声音，令他更为不解的是，他竟然来到了这里，而且没和地罗打起来。

“他还小。”地罗慈善的声音响起。

“是，是还小。”王一扔手中的茶杯，来回走了好几圈，才道，“真的要等到人老枯黄，牙齿掉光，成你们这样的老头时才算大吗？”

“王，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地罗并未因为王的冒昧而发怒，相反的，还显得异常平静。

“你让我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得下来？”王咆哮道，“当初你们看不惯妖族那残酷的生存方式，要把他带去人类世界成长，可到头来呢？是！我承认你们很关心他，可你们知道你们的宠溺，到头来只会害了他！”

“可是……”地罗道，“黎明的人生，只有由他自己选择，我们都无从干涉，倘若我们强行加入其中的话，这样只能达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当初天罗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舍命将天魔元神记忆封印啊！”

“要是他马上就要死了呢！要是死了呢……告诉我，你们会怎样做？”王问道。

“这……”地罗面露迟疑。

这时，屋外传来地精的声音：“哥哥，你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

地罗沉默着坐在软榻上，王双手抱胸，斜靠在墙壁上，而意识到气氛很不对劲的地精则躲在小魔女身后，黎明一屁股坐在软榻边上，目光在地罗和王的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地罗目光高抬，以征求同意的神采看向王。

王放下双手，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对他说吧，我对讲诉这些没什么兴趣。”

言罢，王走出了船舱。

地罗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们原本永远不打算告诉你的，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黎明沉默。

“纪元轮回确实不错，108个纪元也没错，但在这第109个纪元里，有很多事情都悄然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们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极有可能走向终结了。”地罗道。

“你是说这个纪元还是……”

“整个世界。”地罗道，“不再有纪元轮回，也就是说，我们倘若在这一纪元死后，再也不可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

“怎么会？”黎明面露震惊。也在同时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倘若自己当时真的放弃了的话，那么自己……

想起之前帮助螣蛇化龙的过程，黎明问道：“你所说的要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就是去验证这件事情吗？”

地罗沉默着点点头。

第六十章　潜意识的自杀

“王本是两个纪元前，古战国时期一小国的太子，从小性情高傲，但最终国破家亡，无奈堕入妖道，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你不要记恨他。”地罗道。

黎明转头看向独自一人趴在甲板的围栏上看向远方的王，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原本也是想要来找他的，对吗？”

“确实是这样。令我没想到的是，你会自己找上他。”

黎明苦笑。

夏季已去，秋天的雨总是像这样，缠绵而多情的，一下就是好几天。看着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秋雨，黎明原本就没指望他能很快停下来，这样也好，因为雨水的冲洗，死亡沼泽中看上去却清晰明了多了，至少不用担心那些躲在浓雾中偷袭的妖物和猛兽。

掂了掂手中的酒缸，黎明走到王的身边，递给他一罐：“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此时的王身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戾气，雨雾中的身影，更是显示出无尽的伤感，他接过黎明手中的酒缸，仰头就往嘴里灌了起来。一灌就是大半缸。

王撇了撇嘴，略显感叹道：“这酒，比起我以往喝的可差远了。”

黎明白了他一眼：“那你还喝那么多？”

“没办法啊！以后还要跟着你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估计也只能喝上这种程度的了，我得先适应了啊！”说着，王仰起头再度喝了起来，整整一缸二十多斤的酒，被王两口就喝光了，而且看着王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的酒量绝对和林莫凡有的一拼，比起妖姬和他，可就不止强上一星半点了。黎明开始怀疑，他喝的那些酒都上哪儿去了。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等你再经历一些事的时候，说不定你的酒量比我还大。”

正当黎明品味着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的时候，王已然悄无声息地把他手中的酒缸夺走，然后几口几口地就解决了个精光，最后还恬不知耻地把空缸放到黎明面前问道：“还有吗？”

黎明无奈，只得又搬了大大小小二十来缸酒来。

两人一起坐到甲板上，黎明端起一酒缸道：“好！我们今天一醉方休！”

王一手夺过黎明手中的酒缸，喝了一口，说道：“你小子可别忘了此行的目的，最好跟我少喝点儿，今晚还有行动。”

黎明只得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