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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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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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就不是什么善茬。宁夏对蚱蜢的印象更是一掉千丈,就凭着他居然给他的狗起名字叫什么泥鳅,这人素质低了去了。
显然这个蚱蜢并不欢迎他们。不过已经来了,迟宁风就不想白跑这一趟,他心里还记挂着那块松石呢。
迟宁风对着宁夏和唐镜一摆手,三个人一起跟到骑驴的蚱蜢后面,向那两排房子走去。
荒甸子里搭两座房子,一些树枝和烂木头围得栅栏,年久失修,破了好几个洞,有几只羊,惬意的从洞口钻来钻去,到那所谓的院子里对着晾衣绳上晾着的衣服啃两口,再撒泡尿,拉一推屎,然后又从那洞口钻到院子外面去。
宁夏第一眼看见这栅栏墙的时候,就心里好笑的想费这功夫做什么?栅栏破的连羊都挡不住,还想挡什么?当摆设吗?那么这房子的主人可真有格调的,品味跟那些到处拉屎拉尿的羊差不多。
只是对于这些羊在人的地盘随意的当厕所,迟宁风和唐镜似乎是见惯了,根本不在意,可是宁夏就不同了,她没到乡下这种地方来过,尤其受不了羊尿的骚气,捂着鼻子跑出去好远,哇哇大吐起来。吐完回来,正好又有头羊哗啦啦的尿尿,宁夏马上又跑远再吐。
唐镜在那边摇摇头,心里想着,这丫头今天不将肠子肚子的吐出来,也差不多了。



第五章 密玉
那个蚱蜢从驴背上跳下去,嘴里喊着,“死老头,又去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人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说着大步走进那排破房子里去。
之后就听着屋子里那个蚱蜢对什么人暴吼着,迟宁风饶是和蚱蜢认识站在外面也不敢进去。
“糟糕了,这次撞见这个蚱蜢,他是个难缠的家伙,每次知道我从老范头儿这里拿货,就好一顿折腾。”迟宁风小声的对唐镜说着,看来迟宁风对这个蚱蜢也挺头疼的。
“不是故意唱双簧的?”唐镜嗤之以鼻。
迟宁风还想说什么,偏这会儿,一个体形精瘦的老头,就从屋子里逃出来,一边逃,还一边啃着羊腿儿。后面那个蚱蜢拿着笤帚追。
迟宁风先看到那个老头儿,喊了一嗓子,“范老爷子!”
宁夏在一边看着那个老头儿步伐轻盈的跑着,刚才那个蚱蜢不是还说这个老范头儿死了吗?怎么到阴曹地府转了一圈,又跑回人间啃羊腿了?连阎王爷都没他这份潇洒吧,人间地狱的随意的转悠着。
宁夏看清楚那个边跑边啃羊腿,围着院子一圈圈的跑着的老头儿,身上穿着开衫布裤,脚底上穿着老北京布鞋。只是一头白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也跟风中枯草似的,根根都朝天竖着,说是鸟窝也不为过。
这老头儿会功夫吧,宁夏看着这个老范头儿年纪都花甲之年了,可是跑起来脚底生风,看着那个蚱蜢多跨出两步就能追上他的样子,跑了很多圈,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始终没变过,而且老头儿还将羊腿儿啃到只剩下骨头,表情轻松自如,反倒是那个蚱蜢累的跟什么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个混帐老不死的,骗我说洗手不干了,结果还去挖人家祖坟,你缺了八辈子德了,我呸,别用你沾了死人的手,再吃我的东西,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蚱蜢坐在沾满羊粪的地上,对着老头儿大口破骂。
宁夏看到蚱蜢一屁股坐到羊粪上,跑到他旁边,对着蚱蜢提醒,你坐羊粪上了。
那蚱蜢歪头用白眼珠子剜了宁夏一眼,屁股在那羊粪上坐的牢靠,好像都没听见宁夏说什么似的。
老范头儿一脸的叫屈,“爷爷你说话不算话,当孙子的俺还能蒙你吗?说不干了,就真不干咧。”
宁夏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两个人一老一少,这不都是不正经吗?这老头儿多大年纪了,居然说自己是那蚱蜢的孙子?这感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她也从刚才蚱蜢骂老范头儿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个老范头儿应该就是倒斗的那种人吧。
“那你又让这些人来干什么?”蚱蜢愠色指着迟宁风和宁夏及唐镜对着那老范头儿说着。
“这次是他们自己来的,俺的手机让你给俺扔了,俺这几天又成天在家里呆着,怎么喊这些人来么?”这老范头儿说的普通话,但是尾音却让宁夏听出点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是陕西那边的口音。
“嘿嘿,我倒忘记这岔了,那么——”蚱蜢这才想起了什么,醒过腔来,明白冤枉老范头儿,有些懊恼的一拍脑门儿。
这个蚱蜢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只可惜太邋遢了,白长那么好看,白白糟蹋资源了。宁夏满是感慨的望着蚱蜢。
“你……你……看我做什么?”蚱蜢注意到宁夏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瞬间结巴了,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了一两抹红晕。他总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估计着生活在这荒甸子上也难得看到个女人,这会儿,被宁夏这么个姑娘家瞅着,要是觉得自在那才是不正常的。
宁夏眨眨眼,嘴角一撇,“是你先看我的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看你。”
蚱蜢张大嘴,想着说什么的吧,却又没说,扭头,宁夏听着他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说什么呢?都长着耳朵呢,怕人听见,就把话压在心里,要是要说,就痛快的说出来,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搞些小腔小调儿的。”宁夏伸脚对着坐在地上的蚱蜢屁股上踢了一下,她知道刚才这个蚱蜢准没嘀咕什么好话,怕是骂她呢吧。
“喂,我惹着你了吗?你个小娘们儿家家的,踢我干嘛。”蚱蜢脸色难看的对着宁夏扭头瞪过来。
小娘们儿?宁夏乐的差点喷口水,还行,没骂她是老娘们儿。“踢疼你了吗?叫唤什么?快点给我起来,坐一屁股的羊粪,你不觉得恶心啊。”
“要你管啊。”蚱蜢恼火的低吼。然后低下头小声的咕哝,“要是你不是娘们儿,早揍你一顿了。”这次宁夏听清楚了。
“当然要我管,你不知道吧,我家住海边的。”宁夏翻翻白眼,敢情她是个娘们儿还沾光了,免了一顿揍?
蚱蜢一瞪眼,他这在乡下长大的人,自是和信息时代脱节,不懂白夏这句家住海边是什么意思,“管我,和你家住海边有个狗屁关系啊。”粗话,野人,宁夏嘴角撇到最难看。
“因为我家住海边,所以我才管的宽啊,这都不懂?以后好好学学知识,跟上时代吧。”宁夏睥睨着蚱蜢。
蚱蜢气的直瞪眼,可是应该真是因为宁夏是个姑娘家,所以他不好意思动粗,在那里气的吹胡子瞪眼,没做出什么粗暴的事。
迟宁风在一边看着宁夏居然敢同这个蚱蜢斗嘴,脊背上直灌凉风,这个蚱蜢不好惹。只是看到宁夏不知道分寸的惹了蚱蜢,蚱蜢也没怎么样,吸着凉气,对着宁夏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离蚱蜢远一点。
宁夏也知道识趣,毕竟和蚱蜢不相识,她不怕他是一回事儿,别给迟宁风惹祸又是另一回事儿。
迟宁风倒也真会瞎编,说今儿特地过来,不是想着收什么东西,而是上次来的时候,看中蚱蜢家养的肥羊,想着买几只回去。
蚱蜢听迟宁风这么说,脸色稍微缓和,让他们到羊圈里去选羊。说挑好了,就喊他一声,他给他们将羊抓起来,捆上。
利用这个借口,宁夏等三个人,进了那蚱蜢的羊圈,并很快找到了迟宁风说的那块石头。
宁夏仔细的瞧了,然后又假装揉肩,触动她右肩胛骨上的玉净瓶,想让她手腕上的那根柳条生出来,试探一下,看和她猜测的有什么误差。宁夏用意念控制着手腕上长出那根柳条,但是那根柳条根本就不愿靠近那块石头似的,往石头那边翘下头,然后自己就缩回来,消失了。
应该能确定了不是好宝贝,这柳条都懒得理呢。不过,宁夏还是又仔细甄别了一下,才对迟宁风说,“这不是绿松石,是砂金石英中的密玉。”
迟宁风真是不懂玉石,听到宁夏说出密玉,眼睛就放亮光了,“密玉?那是不是说这块石头比绿松石还值钱了。”他有些兴奋,所以说的声音有些大了,等他意识到,脸色微变的回头瞧瞧蚱蜢在哪边呢,看到蚱蜢和老范头儿都离这里远远的,才长吁一口气,接着问宁夏,不过这次知道压低声音了。“是不是很值钱啊?”
宁夏摇头笑笑,“几年前,质地最好的密玉是一百块钱一公斤,就算这几年价格有所回升,也没高到哪里去。密玉的市场现状不怎么走俏。”
迟宁风听宁夏这么说就觉得没戏了,“算了,抓只羊回去得了。”
在旁边一直静听着的唐镜,望着宁夏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深思,迟宁风问他选哪只羊,他都因为走神没有听见。
“喂……”迟宁风对唐镜喊一声,看到唐镜眼神直盯着宁夏,猛地搡了他一把,等唐镜回过神来,他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会对那纯洁的小白兔动心了吧,没关系,你承认了,我也不会告诉嫂子滴。”
唐镜被迟宁风这猥琐的话语,气的搡了迟宁风一把,低吼,“你瞎说什么呢?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似的,都是萝卜啊。”




第六章 咬人的狗不会叫
迟宁风对着唐镜翻出眼白,撇嘴,“你那么仔细盯着她做什么?”
恰巧有一只羊凑近宁夏身边啃她的衣服,吓得宁夏往旁边跑去,远离了唐镜和迟宁风,唐镜这才微微皱眉,“以前招她进我店里的时候,就觉得有点面熟。可是看她衣着普通,也就没多想,今儿瞧着她这么有见识,分明是深藏不漏。越来越觉得她像一个人了。”
迟宁风眨巴下眼睛,愣神,“像谁?你不会想说她长得像你的初恋情人吧。”说完迟宁风邪恶的笑起来。
“你他妈的死去。老子说正经的呢。你有没有听说宁氏珠宝公司董事长悬赏寻找他的女儿?”唐镜脑海中浮现他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张寻人启事,上面附着的照片上的女孩,以前就觉得那照片上的女孩儿,似乎和眼前儿的宁夏有几分相像。现在对宁夏怀疑了,他越想越觉得像。
起初他是没多想,一个大集团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跑到他的小店打工,从昨天宁夏能认出连珠宝鉴定师都不一定见过的帕拉依巴碧玺,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宁夏的身份了,今天她的见多识广,更是让他对宁夏刮目相看,这丫头绝对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专业学宝石鉴定的,她这还在毕业前的实习期,怎么会有这么多见识?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小丫头对玉石之所以懂,是因为从小生长在特殊环境耳濡目染的结果。
唐镜这么一说,迟宁风立即也眨巴着眼睛,思量起来。“按照你的思路,保不齐这个小丫头,真的是金枝玉叶呢。她不正好也姓宁吗?对了,那悬赏是不是挺大一笔钱啊?”迟宁风的眼睛闪亮起来。
唐镜看到迟宁风的眼睛直放光,倏然间开始后悔,不该同这个迟宁风谈宁夏的事,这小子对于能赚钱的事,都不会放过的,底线比他的还低,一个幸福的家庭,怎么会有儿女离家出走呢,对于一个有苦衷的人,他不会滥施同情心,却也不会落井下石,去干涉个人的生活,不尊重他人的生活选择。
“你可别动歪主意,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管她是不是宁氏的千金小姐,都不关你我的事。眼前儿的宁夏,只不过是问我拿薪水的雇员!”唐镜表情严肃的警告迟宁风,可是也心知肚明,这家伙除了对金钱讲信,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狗屁。
“切,我能动什么歪主意?”迟宁风一副挺生气的样子,好像气唐镜小看了他似的。
唐镜则在心里冷笑,暗道,就你这个混小子,我还不知道你?
“喂,你们对着我家的羊相面呢?又不是让你们他娘的相亲,抓只羊咋这么费劲儿呢?”那边,蚱蜢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迟宁风见蚱蜢烦了,急忙慌乱的指了两头羊,说,“就要这两只了。”
于是乎,本来抱着到这里白捡块宝贝的心思的迟宁风,没捡到便宜,反而花了一千多块,买下了蚱蜢家的两只羊。
在回去的路上,愁得迟宁风直咧嘴,不说那两只羊会将他的后备箱弄成多脏多味,就是他将羊拉回城里,咋弄呢?他自己可不敢亲自宰了吃羊肉,
“后悔死我了,就算那块密玉不值钱,可是那块石头那么大,应该也能卖上一两千块吧。那样还不等于白捡这两只羊。”迟宁风一个劲儿的后悔,不停的开始嘟囔要不要折回去,将那块石头抱来。
“得了吧你,今儿是你想着偷鸡不成蚀一把米,再折回去,那个叫跟昆虫一个名儿的家伙,一瞪眼睛,再吓得你多买两只羊回来,你不更赔大了吗?”唐镜嗤笑迟宁风既没胆子又没脑子。
“那怎么办,可真赔死我了,赔死我了!”迟宁风只能懊恼的迭迭叫着。
唐镜嘴角一歪,“你赔什么?银货两讫,你又不是白给那小子钱,不买了两只羊了吗?我给你出主意,你晚上举办个篝火晚会,请一帮人来吃烤全羊,两只羊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你还落一大好人的美名儿。”
“我,呸!举办个篝火晚会?那我还不更赔了?”迟宁风啐了唐镜一口。
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这小子绝对是唐镜一个等级的,宁夏在心里对迟宁风鉴定完毕。这个迟宁风果然不愧和唐镜是狐朋狗友,一个比一个抠门吝啬。要不怎么说臭味相投呢?可惜了,这迟宁风长得一表人才,但还是缺了好男人的爽气和味道。
这时,宁夏却发觉迟宁风正从车厢后视镜里看自己,那眼神怪怪的,让宁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迟宁风此时肯定没想什么好事,那眼神太阴了。
事实证明宁夏的直觉是对的,下午的时候,一辆宾利房车加几辆奔驰,浩浩荡荡的停在了古玩街,将古玩街道路堵塞的同时,也引得所有人都出来观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里吗?”宾利房车的车门被一个黑衣服的年轻男人,从外面打开,从车上走下一个珠光宝气一身名牌的中年美妇,气质优雅,仿若空谷幽兰,容颜娇媚,已经中年,却依然明艳照人,不输青春女人,说话的声音更是娇柔悦耳,仿若清晨从花瓣上滴落到石板上的露水,清脆泠泠悦耳。
“就是这里。”那个黑衣男人恭敬的回答着。
“那么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请大小姐。”中年美妇说完径直踏进华宝轩。
宁夏早将店外面的一切看在眼里,突然见到那张再熟悉不过,仇深似海的那个女人——陆香芹,除了惊愕,剩下的就只有怒气,一种仇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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