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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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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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这会儿才醒过腔来,忘记了有些话是只能放在心里说的。有点错愕的望着身上开始蔓延怒气的司棠,她没想到无端招惹了司棠的敌意过来,解释是解释不清楚的。她不能为了避免得罪这个陌生的家伙,而将绿蔓的事情说出去。连她的父亲现在都成了她的敌人,她现在还怕多司棠这样一个敌人吗?
旋即,宁夏无所谓的微笑,“我说这毛料注定会切垮了。”
司棠那双黝黑似黑玉的眼睛,立即就怒火闪烁,“哪里来的野丫头,你懂个屁?”
宁夏皱皱鼻子,随便他怎么说,她是无端惹到他,没必要真的同他闹得太僵。她不能还没进聂家,就同聂家的义子死不对眼。
走回聂琛身边,这会儿聂琛就是她的挡箭牌,谁让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呢?
特意扫了一眼聂琛,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不知道这情绪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司棠。而胡德,宁夏抬眼看看他,依旧古板的表情,只是眼神已经含了不友善,不过,不是对她,而是针对司棠。“司少爷,请你注意你的身份,这是我们未过门的少奶奶。”
“哼,我说呢,怎么这么大的口气?”司棠这时候才真正的审视宁夏,可是宁夏不但戴着帽子,还低着头,看不清出她的容貌。他嘴角轻绕上一抹不屑,“原来是宁氏的千金大小姐,听说你离了司机连家都回不了,养尊处优的人,真心不能和我们这样常在外面跑的粗人相比。”
宁夏笑着摇摇头,这是拐着弯儿骂她没见识吧。随他怎么说,没必要和他争这一刻的长短,她又不是有心和他针锋相对的。再说,此时她应该同情他的吧,这里的毛料估计一块能出好翠的也没有,他注定赔大了。
另一边胡德和聂琛开始咬耳朵,少顷,胡德才对宁夏喊了一声少奶奶,说我们走。
这个司棠既然是聂家的义子,自然也是聂家的一份子,聂琛对谁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不出对司棠的喜或厌,那胡德的表现倒是挺明显的,当司棠是眼中刺了吧。只是这算是寄人篱下的义子,可以肆意张狂,也自然有他的后台,如非甚得聂洪生的宠爱,也没这狂妄的本钱吧。
看现在聂琛这个聂家真正的血脉倒像是非亲生的似的,到了自己家,也没有支配一切的权利,反而要退让闪人。这豪门——,宁夏不由嗤笑,亲情永远是豪门中最不易滋长的,无论是宁家还是聂家,都一样。
“既然来了,何必又走呢,传出去好像我容不下你似的。”司棠在他们身后冷哼,“而且我等会儿就要解石了,要是出了高翠,你正好挑选一块,算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听到司棠这句,宁夏想到她所看到的那些白花花的石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婚送一堆砖头料的石头,可是真大方呢。”
是听到司棠说要解石,宁夏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一是她虽然对聂琛没什么好感,但是最恨的就是司棠同陆香芹一个模子般的鸠占鹊巢,第二则是,她想要显山漏水。有什么比今天一眼勘破司棠买到的翡翠毛料都是砖头料,更让人对她刮目相看的。她以后想要在聂家站稳脚跟,那么第一步就要踩到别人头上,今天正好借着这个司棠的头踩一踩,谁让他那么衰,赌到霉运,买回一堆不值钱的破石头。
“你说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臭丫头,你懂个屁?”司棠被惹恼了,再次爆粗口。
那边聂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而胡德却深深的蹙眉,不悦的盯了宁夏一眼,反感她的多嘴。转而对司棠再次申明,“司少爷,请你注意你的身份,这是我们未过门的少奶奶!”他刻意强调“我们”二字,明显的是提醒司棠也在这个“我们”其中。
司棠更加恼火了,将他附近的角柜上的花瓶一把搡下来,落到地上清脆的发出破裂的声音。他连声冷笑,直视宁夏,“看来宁大小姐是真的很内行咯,那么我就在这里当着你的面将你所说的砖头料解了,如果没出高翠,我就伏地拜你为师!要是出了高翠,哼……”
宁夏露出大大的甜甜的笑容,伸出纤纤素手对着司棠摇晃着,“很遗憾的多说一句,不会有如果的!”
“你……”司棠气的脸色大变,像是刚出炉的炸子鸡。
“记住我的话就好了,真的不会有如果的,你一定会切垮的。”宁夏眨着大眼睛,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着。
“吴振,解石!”司棠真被宁夏气的半死,大吼着他的手下人,准备解石。
胡德这会儿闪身到宁夏身边,别管他和司棠有什么心结,他不想着宁夏和司棠闹僵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如果她的话说过了头,那么第一个丢脸的人,不是她,是他的聂琛少爷。



第二十一章 放赌
“少奶奶,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让我们琛少爷丢脸。”胡德压低声音对宁夏恶感的说。
那边是鸠占鹊巢,这边是仆大盖主。宁夏对这胡德也没好印象,这个管家当的太大了。
“怎么说?在你们聂家说真话会让人很丢脸吗?那要怎么样?说假话骗人吗?”宁夏浅笑着望向胡德,言语却暗透犀利。
胡德被宁夏这么一呛,顿时无语,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甚是尴尬。
一直冰山似的聂琛,清俊的脸依旧冷漠,但是凝望宁夏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光亮,似乎突然有了什么发现似的惊奇。
“哈哈,说的好,有性格!”司棠一定是被宁夏刺激傻了,这会儿竟然大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宁夏对着司棠翻翻白眼,这人,还能分清他是哪一边的吗?
“丫头,我就是让你心服口服。要是我输了,我就拜你为师;倘若我赢了,那么你就当我的老婆得了,省的被某人耽误大好青春。”司棠极为张狂的说着,最后一句未必就是真心的,真心的想刺激聂琛和胡德才是。
“司棠!”胡德首先动怒对司棠直呼名字的粗吼,一张扑克脸扭曲着,很吓人,很难看。
那边司棠的眉毛也倒竖起来了,满眼杀气的对胡德吼着,“胡德!别给脸不要脸,好歹我也是干爹的义子,这里轮不到你直呼我的名字!”
胡德还想回呛过去,却被聂琛低声阻止,“胡叔叔,止了。”
胡德满腔的恼火,碍于聂琛不想他同司棠争执下去,表情扭曲着,好半天才生硬的将那一口闷气咽到肚子里。站到聂琛身后不再说什么了。
别的话怎么过分,宁夏都不会在意,司棠刚才有调戏之嫌的话,真是惹恼了宁夏。对司棠的印象更是直落千丈。君子是不会随便调戏女人的,更别说她的身份还是他未来的弟妹,这个司棠太没道德底线了。宁夏心里冷哼,这口气她先忍着,等着看他出糗吧。可是他自己说得,要是他输了,就伏地拜她为师!
司棠开始指挥他的那些手下们,帮他将宁夏先前看过的那整块毛料抬到解石机上固定好,他在毛料上画上线,然后喊着那个叫吴振的人用手动磨光机,开始擦石。
赌石解石不外乎三种方法,擦石、切石、磨石。擦石的这种方式,是赌涨的最安全的方式了。还是那句话,神仙难断寸玉,即使面对有极高出翠的毛料,绿头在哪一边,如何解石才不会绿色“解跑”,都是有说道的。找不准部位,就下刀猛切,是赌石中最忌讳的,一是会将本来稳赚的毛料切垮,另一个是可能里面本来有上等的翠,被胡乱的一切,将料切废了。
而现在司棠已经将翡翠毛料运到自己家里来了,赌涨或者赌垮,都是要他自己收单。若是还有其他的赌石买家,只要是擦出绿来,就可以等待其他赌石买家叫涨了。赌石之中,并不是擦出绿来,就是绝对看涨了。擦涨不算涨,切涨才是涨。这是赌石这行的老俗话。切石是赌石最关键的步骤,毕竟只有把石头剖开之后,乾坤分明了,才能稳定输赢。擦石的原则就是保稳。
磨光机开始转动,吴振双手稳持磨光机,按着司棠画的线,在刺耳的噪音中开始擦石。擦石的顺序是: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这第一位的颟是最重要的,要是找不对色颟,是很难擦出绿来的。
看着司棠的指挥的架势,似乎真是个行家似的。宁夏瞟了司棠一眼,心中讽刺的笑,就像很多伪君子同样道貌岸然一样,很多假行家会比真行家更像行家的哦。
吴振小心翼翼的操作着,色颟慢慢被他擦开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石头。吴振脸白了,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已经分不清热汗还是冷汗。他抬胳膊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司棠喊了一声,“少爷!”
看到没出绿,司棠原本闪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指挥着吴振按照他笔划的地方擦石。
看着司棠指挥着吴振,在那里瞎费劲儿,宁夏在旁边火上浇油,讽刺的说,“别那么小心翼翼了,告诉你,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石头。你若不信,直接将毛料切开,如果里面出了翠,哪怕是花牌料,我也算是输了,这块料,我当高翠赔给你。”
“少奶奶……”胡德为宁夏的话表示极为的不满。
宁夏对他撇一下嘴角,冷哼,“胡叔,你要记得你是聂家的管家,而我只是你们家未来的少奶奶,你这个管家再大,也当不到宁家里去吧。”人善被人欺,倒不是宁夏故意同胡德作对,她未来要进聂家门的,前面有这冷若冰霜的聂琛,以及那绝非善类的聂氏夫妇要对付,要是先让一个佣人将气势压下去,那么以后她还怎么同聂家的人那些抗衡?
胡德被宁夏噎得脸都涨红了,估计着除了眼前儿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司棠,他在聂家还没受过这样的呛口吧。
司棠这会儿不知道哪儿根筋不对了,听到宁夏微斥胡德的话,哈哈大笑。他这么一笑,让胡德更有些无地自容了,胡德眼神阴狠的瞪了宁夏一下,看看聂琛,见他一贯冷漠的脸上,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猜不透他是纵容这个未来的老婆,还是根本就觉得无所谓,他如鲠在喉,这一口闷气好难咽的吞下去。
“是你说的。我要是切出翠来,你就输了。到时候你可别说你赔不起!”司棠回到正题上,眼神冷蔑的望了聂琛一眼,眼前的毛料会出什么样的翠色,反而成了次要的,如果今天的事儿能让聂琛很难看,他就是意外收获了。司棠的嘴角微翘,又对着宁夏扫了一眼,除了看到她那漂亮的下巴,花瓣一样芳泽的唇,以及挺俏的鼻子,依旧看不到她的眼睛,不过,这又什么关系呢?他要的就是让聂琛难堪,即使她丑的像只老母猪,他今天也跟聂琛抢了。一想到聂琛会很没脸,他的那个老娘叶芳华更会气的跳脚发疯,他心里就爽透了。
“君子一言——”宁夏微微挺直脊背,昂着头倨傲的说。
“驷马难追!”司棠在那边接了下句,然后拍手喊了一声好。“弟妹,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弟妹。等我切出翠来,就要改口喊你作老婆啦,哈哈哈……”司棠肆意嚣张的大声,回荡在整座房子里。
宁夏在心里对着司棠呸了一声,脸上毫不在意的微笑,“一切等剖了玉再说吧,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好!那么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司棠也较上劲儿了,这丫头比他还张狂,那么她的味道一定也够劲辣的了?哈哈,他一定要好好尝尝。对着宁夏暧昧的眨了个媚眼,司棠撸袖子,一把扯开吴振,要亲自上阵。
所有的人兴趣都被提了起来。这聂家的义子司少爷和聂家的准儿媳要斗法较劲儿,而且赌码还那么特别,居然要以身相许,大伯子要抢弟媳妇?这也太刺激了吧。要是赌输了,最丢脸的人,不是这个宁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是他们这位琛少爷啊。到时候,他要是怎么自处呢?马上将过门的媳妇,突然变成他的大嫂,这样刺激的事儿,换作谁都受不了啊,还有脸活着吗?非扎粪坑死了不可啊。
一时间那些围观的佣人,都有些摩拳擦掌的昂奋感,全都将目光落到仍如冰山般冷漠平静的聂琛身上。




第二十二章 赢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些佣人都是准备看热闹的。
只有最关心聂琛的那个人,才是此时最心焦的吧。譬如胡德。局面似乎已经无法收拾了,胡德的脸布满阴霾,眼神中失了镇定,他浓浓的皱着眉头,饱含忧虑的望向聂琛,可是除了那张冷冰冰的面孔,还有那深邃如海的目光,他在聂琛身上找不出一丝足够证明他情绪的痕迹。生活中淡定的面对一切的确是个好态度,可是现在是马上就要娶过门的媳妇,眼看着要被人抢跑了,他还这么淡定,就有点太过了。关键的问题不是那个女人重不重要,在胡德眼中,女人如衣服,自己随手扔了可以,倘若被人抢跑了,那么问题就大了,那可是面子上的事儿。
除非是他的这个琛少爷根本就巴不得这门亲事毁了?胡德眼前立即浮现一个漂亮女孩子的身影,然后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眼神中甚至露出点欣慰,或者——这真的是件好事呢!
事情好像变得很热闹了。
宁夏望着所有围拢过来的佣人,嘴角渗透着微笑,她心里想着今天的事儿要是传出去,这个司棠以后还怎么腆着脸在聂家卖弄他的张扬?
而司棠则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他只想到他的好运气,遇到宁夏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臭丫头,并给了他一个狠狠报复聂琛和叶芳华的机会。一想到叶芳华知道聂琛未过门的儿媳妇成了他的,定会气的吐血,他就觉得解气极了,爽!
司棠心情好的要命,刚才擦色颟时没擦出绿的懊恼,此刻全没了。是那个死丫头自己说得,只要出了绿,哪怕是花牌料,她也算输了,这样的话,他还不稳赢吗?就算他失误,这块毛料出不了高翠,出低档翠的几率还是百分百的。哼,聂琛、叶芳华,你们就等着吐血吧。哈哈。
司棠启动解石机,手持手柄开始解石。在刺耳的噪音声中,砂轮开始转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那块翡翠毛料上,因为宁夏和司棠的那个赌,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等待着毛料被切开后,一局定输赢。是这个司棠少爷要拜聂家这未过门的儿媳妇为师,还是戏剧化的从聂琛的未婚妻变成司棠的老婆呢?
几乎所有人都对宁夏不看好,心里都看好戏似的等着她傻眼。他们这个司棠少爷赌石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这毛料里出不了高翠,出次等的翠也是百分百的,这宁大小姐赌的那么大,这回可必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赔掉她自己,也会让他们那位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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