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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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回忆录-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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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遇上叶诗文的男朋友,坐在花坛,表情很深沉。
朱一红远远看见他,本想友好的打个招呼,可是,对方太深沉了,不知道打招呼算不算打扰。
轻轻的走过,倒是对方叫住了她。
奇了怪了,两人交集不多,算下来,寝室里,似乎宋曦与他的接触更多一些。
宋曦那种三好生的性子,逢人一张笑脸,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朱一红羡慕极了。
比如,同样是叶诗文的朋友,朱一红却连这位公子哥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次说起他,都是代号“四个烟囱”,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总是以为她在暗指某个排泄功能很强大的谁谁谁。
公子哥叫住她,并邀请她去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
朱一红困惑,这附近根本没有咖啡馆啊,最高端的会所就是一公里外的茶馆,五毛一碗,免费续水,老太太、老大爷聚集在此处,打麻将、打扑克,输了五块钱,黯然神伤,“今天又输大了,手气真背。”
当然,这个问题不劳她考虑,以公子哥坐骑的时速来看,只要不出中国版图,都算附近。
而她应该考虑的问题是,对于一个不相熟的人的邀请,她应该如何拒绝。
“谢谢,我下午还有课呢。”
公子哥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眼神足以拆穿她的谎言。
半晌,“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乖乖,这玩儿的是哪一处,被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这么柔情似水的一看,可是会出事的。
我的意志足以防洪……告诉你,想用眼神击垮我,“好吧!你带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假装被你击垮,然后拆穿你的伎俩。
朱一红坐进车里,忿忿的想着,不过,也只是想想。
五分钟后,朱一红站在某会所的大厅,是真的很大很大的厅,大到令她眩晕。
当她被领到一个包间内,她轻轻、轻轻的坐到椅子上,天啊!这把又是雕花,又是实木的椅子应该很贵吧!她只长了两颗肾,坐坏了,可不够赔。
“嗯,想喝点什么?”公子哥含笑问道。
朱一红一恍神,心中偷偷做比较,其实他比张然只差了一点点,好吧!其实和张然差不多,然后,又似乎比宋朝啸略逊。
疯了!疯了!等量代换下来,难道,在自己的心里,张然还不如宋朝啸。
“来一杯……”朱一红犹豫,在这样的场合喝奶茶会不会太没有气质了,怎么着都得来一杯西湖龙井不是,可是当她看到价目表时,气质不气质一点也不重要了。毕竟,高中时候偶尔来一杯香飘飘也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
“来一杯什么?”
“奶茶。”
对方真情实意的赞了一句,“有品位!”
与朱一红频繁的心理活动相应,公子哥亦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朱一红不安起来。
他笑了笑,放下茶杯,“叶诗文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老早就想请你出来坐坐,今天刚好有空。”
朱一红示意他接着往下,她可不相信公子哥撇开叶诗文请她出来坐坐,就仅仅是请她坐坐。
他怔怔的望向远处。
朱一红轻声的咳嗽。
对方面色一滞,眼神对准她,“我只是想知道,叶诗文她喜欢我吗。”
早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要她怎么回答?朱一红犯嘀咕,对方又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回答。”
朱一红喘了一口粗气,拍了拍胸口。
接下来,两个人喝了茶,吃了点心,再也没有提及叶诗文。
朱一红却惴惴不安,直到最后一刻。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可怕的那个念头便是,叶诗文依然念着杨堰佳。
唉!孽缘。
与公子哥分别后,回到寝室,迎头就是叶诗文悲痛欲绝的一张脸,吓坏了朱一红。
“你怎么了?”
“没怎么!”却还带着哭腔。
联系到公子哥的反常,朱一红追问道,“跟你男朋友有关吗?”
“分手了!”
石破天惊的三个字,虽然他们常常分手,可是,朱一红知道这一次一定不同。
“你很难过?”朱一红慢慢向她靠近,并搂住她的肩膀。
“谁说的?”她高声嚷起来。
朱一红无话,将她拥进怀里。
“想哭你就大声哭出来吧!”
叶诗文一把推开她,“谁说我想哭,我是那么窝囊的人吗?”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安慰人的吗?难道放到现实里就水土不服。
然后,叶诗文从床上弹跳起来,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拉上朱一红,跑去操场玩儿了一下午的羽毛球,朱一红叫苦不迭。
晚上,寝室里的四个人去附近的火锅店聚餐。
一开始气氛还算正常,到后来就越来越知音了。
“我常想,我之所以不能将他忘记,可能是因为那是我第一个喜欢却得不到的人吧,如果我跟他真的在一起也许就没有那么稀罕他了。”
影影绰绰的灯光,人声鼎沸的小店。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对准红光满面的叶诗文,她喝醉了,只有喝醉的时候她才会说起他。
就近的张雨婕为她倒上一杯茶,照顾她喝下。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看来,今天的料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三个人默契的看向宋曦,也就是准备自曝的人。
她脸色绯红,喝了一杯壮胆酒,“其实、其实、其实……”
朱一红打断她,“略过前奏,说主题。”
“我也喜欢过一个人,而且被拒绝了。”
这个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朱一红却直觉,这不是宋曦原想说出的话。
果然,见大家注意力转移,宋曦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我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也没有喜欢过谁,这正常吗?”很难得,张雨婕也开始了倾述。
“正常,出家的人大概都是这样。”朱一红安慰道。
张雨婕眼露杀机,拳头”喀呲喀呲”响。
朱一红猥琐的低下了她不怎么高贵的头颅。
“你呢?你就没有什么悲惨的往事供我们娱乐娱乐吗?”叶诗文冲着朱一红。
“有啊!我喜欢了某个人大概七八年了吧!呵呵,不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说着,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深情朗诵,“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
朗诵完毕,掌声雷动。
尽管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不怎么友好,但是,大风大浪都领教过了,这点小暗流连只乌龟都掀不翻。
她们依然醉酒,大笑大闹,尽最大的可能来忽视那些目光。
相互搀扶走上大街,风声很大,碧绿的树叶在枝头摇摆。路灯交错穿过她们的身体,在地上落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听说沙漠的心脏才有摄人心魄的美景,三十里花海,五十里飘香。
所以青春里的伤疼终会结痂,在未来的某个时光,变成美丽的花纹。
“杨堰佳,你这头猪、穷鬼、胆小鬼,你会后悔的。”仰天长啸。
张雨婕则更懂得互动的道理,“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预备起。”
四个人默契的唱开来,“为什么……”
曾以为的永远终究会有句点,世界上没有永远,永远没有永远。
头顶的天空像幕布,一颗星星孤独的眺望远方,然后她会遇到同样孤独的许多星星,然后她们不再孤独。以为彼此的陪伴可以度过漫长的夜,可是,天光亮开,她再也找不到陪伴她的星星。
寝室里。
“其实我真的有一点难过,他为我改变了好多,他还说他会等我毕业,然后和我结婚,他好像真的挺喜欢我,从十五岁一直追到十八岁,他原本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高二时跟人打架,闹得挺大,他自己也不想上学,就回家了,可是,他最近跟我说他想重回学校,他说他想配得上我。”
众人唏嘘,却也道不出什么劝解的话来。
“其实,也许我们之间的时间再多一些,我就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是,他放弃了我。”叶诗文闭上眼,脑子晕晕沉沉,她知道自己醉了,否则,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伴着张雨婕的鼾声,大家的忧虑更甚,首当其冲的,就是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告诉张雨婕,她该减减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喜或悲

叶诗文头一天失恋,第二天就有大把大把的男青年,手捧鲜花来示爱。
消息灵通得让朱一红汗颜,太精确了,不是吗。
那天晚上,又有人堵住叶诗文的去路,不只是叶诗文,连朱一红都想问一句,“又是你?”
对方轻车熟路的将巧克力塞进叶诗文怀里,根本不顾朱一红这个大活人的存在,好一番感人肺腑的表白词,而且通篇排比,气势磅礴,文采斐然。
朱一红专心致志,末了,思考着,不知道将他的这番话记录进自己的小说里算不算侵权。
“诗文,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的出生好像就只是为了遇见你,爱上你,拥有你。”他总结道。
朱一红捂着胃退场,感慨,还好宋朝啸的文学造诣不太高。
等得不耐的时候,朱一红打眼一瞧,见远处的两个人拉扯起来,叶诗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怎么跟个娘们似得说掉眼泪就掉眼泪……”
再看的时候,文学青年推了叶诗文一把,朱一红忙赶过去,就听叶诗文已经开始念三字经。
朱一红的心“咯噔”一声,完了,叶诗文这什么脾气呀!
那一巴掌真够响亮,朱一红彻底慌了,仔细一看竟是对方扇向叶诗文。
看到这儿,原想劝架的朱一红冲过去劈头盖脸的指着对方鼻子,三字经不绝于耳。
对方不死心的咒骂,“你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妈是小三,你跟你妈一个德行,就是贱。”
叶诗文气的浑身发抖,“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还没等他开口,朱一红已经率先吐了一口唾沫,插着腰,一脚踹了过去。
就是在这样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叶诗文仍分了一点神,在心里赞叹朱一红,“好功夫!”
两个人合力,手脚并用。然后,男青年落败,仓皇而逃。一边走,一边不甘心的念着,“你们俩给我等着。”
朱一红还插着腰,作势冲上去……
“走吧!别管他了,打架的时候都还翘着兰花指,啊呸,真恶心。”
两个人狼狈的回到寝室。
不见宋曦,只张雨婕稳稳当当的坐在床上,凌乱的头发,放一只鸡上去就可以直接孵蛋了。
但是,在张雨婕眼里,她们俩的情况似乎足以孵一养殖场的蛋。
“怎么了?”她取下耳机。
朱一红详细的阐述了整个过程,当然,她有技巧的略过关于“小三”等等字眼,她知道叶诗文很介意。
就像现在,明明是最应该气愤的人,却在这个夜晚安静的如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宋曦呢?”她突然发声。
“可能和他男朋友在一起吧,出门前在电话里吵架。”唯一知情的张雨婕答道。
“她以往不回来都会打一通电话,今天给你们打了吗?”
“没有。”另外两人齐齐答道。
“那个男人整整比她大了八岁,她那么简单,就不能用用脑子吗?深更半夜约什么会啊!”叶诗文从床上起身,按通了宋曦电话,竟然关机,“谁有她父母的电话?”
毫无意外,寝室里的三个人都没有。
“我觉得宋曦最近都很奇怪,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当张雨婕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共鸣。
“而且,她的男朋友占有欲也太强了,宋曦只是去参加同学会,今天就为这事儿在电话里大吵。”张雨婕补充道。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朱一红不无担心。
“还有啊!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的男朋友特神秘,每次来都匆匆忙忙,害怕被我们看见似的。”
“你别说了,越听越渗。”朱一红打断她。
突然想起杨堰佳或许有她父母的电话。
朱一红赶忙拨通了杨堰佳的号码,还算顺利,杨堰佳很快用短信发来宋曦父母的电话号码。
本来正在燃烧的希望,随着电话里宋曦父母的回答而熄灭。
她们不能告诉宋曦父母,打这通电话是因为宋曦直至现在也没有回到寝室。
接下来是复杂的电话时间,先是通过同届的熟人找到宋曦过去的同学,又通过这位同学多番打听宋曦男友的电话号码,也就是他们共同的老师。
几经周折,传回的话却是,这位老师在最近换了手机号,无法联系。
三个人呈疲软状态,“有没有可能,她被拖去卖肾了,就像网上所传的那样。”张雨婕大胆预测。
“没这个可能,我只是觉得她一定把自己交给那个男人了……她、她怎么那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呢!”叶诗文恨铁不成钢。
“睡吧,我们不能帮她做任何决定,如果她真的很喜欢对方,这不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吗?”朱一红倒显得坦然,音落的同时,脑子里闪过初次遇见宋曦的模样,干净的像山涧的雪。
可是,好像大家都会长大,而成长又意味着失去,即便得到再多,失去的,却是永远无法找回的。
比如那个穿着白色短袖、牛仔短裙,踏着黑色帆布鞋的宋曦,从几时起,眼睛里的小溪流汇成了大海,那些单纯、炽热、激烈的梦想被时间打磨成对这个世界的妥协。
变胖以后的张雨婕格外渴睡,当朱一红与叶诗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张雨婕的鼾声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耳机里传出的安眠曲在张雨婕的鼾声包围下,显得卑微而渺小。
终于,逼近凌晨,朱一红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早上醒来,寝室中央的桌上摆满了各种早点,很明显叶诗文起得更早,因为震天的鼾声足以排除早起的那个人是张雨婕的可能。
正在地面上来回移动的生物,一边吃早饭,一边打电话,焦急的样子触动了朱一红,她当然也很担心宋曦,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叶诗文的水准。
该上的课必须得上,朱一红虽然对学习的热情不高,总归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按时按点的完成她需要完成的事情。
今天的课第一堂就是大灾难,那个毛发稀松的教授真是不得了,反正每次去上课,那个寂静,那个苍凉,那个空旷啊!弄得朱一红很想来一首腾格尔的歌。
“一对一的教学”是每个家长梦寐以求的六个字,可是沦到朱一红,就算她一再的告诫自己,学生以学业为重,然而,新一轮的唾沫精准的飞溅在她头顶时,她除了艰难的继续假装写笔记,还要腾出一只手抹掉头上富含多种酶、蛋白、氨基酸的液体,俗称——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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