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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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等等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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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好,原来这许多年来的痴心等待,留给她的结局也不过就跟阿宝一样,可笑那个时候她还对阿宝说:至少我和子玉两个人,是两情相悦。
旁边走过的男人惊恐地看着深深,只以为她是疯了。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要疯了,不抓住点什么拼命去撕咬,可能就会去要咬自己,让自己血肉模糊,这样子才能甘心。
迷迷糊糊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路边争吵的声音。
深深抬起头来却看到十分熟悉的东西,她下意识地走过去,见两个驱车而来的贵妇人,正抓着一块布在抢夺。
“这是我的东西,我先看到的。”
长眉秀目的妇人冷笑了一声:“赵家妈妈,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块料子是我前天就跟店里定下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布料店里的伙计。”
这两人很显然都是城里颇有些身份的女人,伙计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那个赵家妈妈一看这情形,立刻就把那块料子抢在了手里:“你看他是不肯讲的,可见你在说谎话。”
长眉秀目的女人厉喝了一声:“小林子!”
那伙计急忙凑上来:“两位两位,您就不要争了,不过是块料子,不能伤了两位妈妈的和气是不是?”
“你少放屁,是谁的就该是谁的,难道我还能不讲理么?”
越这么说着讲理,那伙计越是头痛,大梁城上万人家,平民百姓倒少见,多多少少都跟权贵沾了边,权贵的道理哪有什么道理?而这里面的每个人,他又哪能惹得起呢?
这时候突然有人冷笑了一声:“大梁城原来是捡破烂的地方么?连这种东西都有人抢?”
三个人都是一惊,不由得向说话的人看过去,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态风流,面貌却十分丑陋。
伙计虽然怕人抢店里的东西,但也绝不喜欢听人贬低,抬高了声音说道:“你这女人胡说些什么,疯疯颠颠的,还不赶快回家去?”
回家?
她哪里有什么家呢?
深深心里含着一口气,声音就更加尖锐,她把那料子放在手里展开来:“用上好茶树叶染成的料子,是雨过天晴的淡青色,青里透着白,上好的瓷器也比不过,可这件东西算什么?青不青白不白混沌一片,用来做抹布都嫌它不够干净!”
伙计脸色大变,刚想说话,那长眉秀目的女人却惊讶地说道:“姑娘真是识货的人,这布料的确是假的,但就算是假的,也是上品的假……”
深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道:“假就是假,还有什么上品和下品的分别?”
“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前些日子当今皇上的二子自江南采办织造归来,带来一批布料,色泽就如姑娘你刚才所说的一般,皇后见了十分欢喜,命令最好的裁缝做了一条裙子,国庆大典那天穿出来,立刻让整个大梁城的贵妇人们发了疯,每个人都想要这样的一条裙子,可是料子不过就那么几十块,像我们这样凑不上去的人,只好在店里买假货里比较好的货,实在让姑娘笑话了。”
“二皇子啊……“深深念头微转。
那个在野外碰到的男人,似乎也是去采办一批织物……
而这批被带入大梁城的茶树叶染的料子,难道竟会是出自自己的手下么?
深深想着那个吊吊更健康的家伙,又觉得皇帝的儿子长成这样不太可信,她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总觉得他们和一般人肯定不太一样……
正想着那店伙计叫了一声:“何夫人您跟这疯女人废什么话。”又转过头去向深深呵斥,“快走,滚,不然我叫人打你了。”
深深冷笑一声:“这倒奇怪了,我站在这里你你都要赶,这条街难道是你家的地盘吗?”
店伙计没想到她竟这样子厉害,气得眉毛都倒吊起来:“对我家的布料说三道四,那就不行!”
“不许说不许碰,你们家卖的是金子还是银子,我倒还没见过这么金贵的布料!”
店伙计实在被她气疯了,扑上来推搡她:“滚,走得远远的,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小林子你这是干什么?”何夫人拉住那伙计的手。
伙计却已经气得不分青红,推开了何夫人又踮着脚打深深。
深深被他们推得倒退了几步,她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歇脚,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只靠着一股气支撑到了现在,被那店伙计大力一推,只觉得头上一阵晕沉,晃了两晃,耳边传来人们惊呼的声音,整个人就像被风吹过的稻草一样,顺着那些惊叫声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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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将近傍晚的时候大队人马进入了大梁城,这座城池已经定都百年,所以到处都是深深的古意。
就算是温柔的春夜里都透着莫名的萧索。
卫飞衣一进自己的府邸,就发现一行人悄悄包围了那片并不算太小的宅院。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不惊慌。
乐四是个光棍汉,虽然因为战功也被赐过邸,但他嫌冷清不愿意去住,一直住卫飞衣的宅子里面。
事情一出,倒不好特地让他摘清出去,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留在卫宅。
而常春不一样,他父亲是太子傅,大哥是当朝宰相,身份十分敏感,所以让他赶快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你这一去,只怕你大哥不会让你出来,你只乖乖的听他的话。”卫飞衣怕他少年意气闯大祸,一字一句的嘱咐他。
常春点了点头,他不是莽撞的人,卫飞衣的话他都能听得进去。
“还有玲珑你也带她走,你家世代官宦,情况再坏,总也不会受到牵累。”
常春歪过头去看了一眼玲珑,这个大美妞完全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里的富贵景像把她给吓呆了,她正想着要不要重新勾引卫飞衣,哪怕给她做个妾室也好,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就被他莫名奇妙地送给了别人。
只是现在的情形好像远远超出玲珑的想像之外,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就被人拖着走出了卫家的大门。
入夜时分来得极快,卫飞衣在床上和衣躺了一会儿,不能入眠,又坐起来拿了一本书看。
一个人做得事情太多了,总会让主人嫌弃,这个道理他虽然明白,可是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觉得可笑而有些心酸。
这一关如果能安全地闯过去,倒不好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的为人拼命。
他自幼觉得自己没有父亲,刚见到皇上的那年也不过十七岁,这样子边疆苦战与其说是为了君臣之谊,倒不如说更多的是……父子之心……
心里转着诸多的念头也有几分困倦了,一轮明月从窗子缝隙照进来,月光洒到屋里到处都是。
突然听到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脚步轻的好似没有,然而毕竟瞒不过卫飞衣的耳目,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人站在了月光里,穿着一明黄色的长袍,那长袍很宽,像是把他整个的罩在了袍子里面,他身材修长而纤细,把衣服都穿成了流云水袖,走起路来也带着几分飘摇的意味。
他走到了卫飞衣身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就顺着他的身体慢慢地跪了下去。
卫飞衣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只是低下头去看他。
他长得这么高了,甚至快及上了自己,却还是那么的荏弱单薄,仿佛一阵风来就可以摧折了他。
“救救我……”他窃窃私语般的说着救救我,眼泪顺着面颊直淌下来。
他长得很美,那种美是深宫寂寞的一种凄艳,眉稍眼角都有着少女般的秀媚。
卫飞衣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熟悉,也正是因为他多多少少像着十四岁的深深,所以面对他的眼泪的时候,每次都会心软。
“不要丢下我……”他伸出手去揪住了卫飞衣的衣角,仿佛深海溺水的人一般,要死死抓住了一根稻草不肯松手。
卫飞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他:“太子殿下……你找错人了……”
那人猛地抬起头来,扑朔迷离的眼神仿佛林中被惊飞的鸟:“为什么?”
“殿下难道看不出来么,我现在的情形已经是连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
“不会的……”太子声音里微有些嘶哑,“不会的……父皇他不会至你于死地,他只是怕你此番战胜归来自负功高而傲,怕我们镇不住你,所以……”
“他的心思若是可靠,你也不会跪在这里求我了。”
一句话就让太子落了眼泪。
父亲明明是那么宝爱他,然而二弟降世之后,他头顶上的天色就开始阴晴不定,这世上的一切原本都是他的,他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清楚的事情,却总是有人来质疑。
“你说得对,父皇的心思从不可靠,他明明已经定下我为太子,却让二弟却做朝中的各种事物,从不让我沾手……”
卫飞衣那时候与皇帝商定,是让二皇子做一个辅佐太子的贤王,所以元织所做的事情比较多也在情理之中是,可是皇上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话呢?从不让太子沾手朝中的事务,又怎么能说是把天下交付于他?
“这次父皇派二弟去江南采办织物,身边那些人劝我不要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在半路了劫去了所有的财物,在皇上面前多尽谗言,把他逼上死路,我都一一照办了……”
卫飞衣淡淡地道:“你好糊涂……”
太子眼泪掉得更凶:“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他们反复在我耳边念念不停,说如果放任二弟这样下去,将来要死的人就会是我……”
这倒也是实话,谁当了皇帝,也不会留下前朝的太子在身边。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办得万无一失,偏偏跑出一个女人替他解决了难题,二弟带着前所未见的美丽的布匹回到朝中,就连我娘也被那些衣料震惊收买,父皇自此更加信任他……如果他把途中遇到的事情讲出来……我……我……”
卫飞衣想着元织,他和元荷不一样,总是给人一种非常温厚的感觉,好像受的教育太过于良好,简直要从眼神举止间溢出来似的。
某种直觉告诉卫飞衣,二皇子并不会向皇帝告状。
但是这些他没有说,算起来二皇子带着布料回朝的时间,正是第二封信送到自己手里的时间,怪不得那上面多了女儿情态的眼泪,居然还有甚思之三个字,那时候卫飞衣还在诧异太子的多情,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并不是平白而来的。
他不是深深。
甚至连一个影子都不是。
深深所要的不过是一个情字,而他却是趁着他的情,想要回更多更多的匪夷所思的东西。
这一次卫飞衣终究没有扶起他。
反而是倒退了两步,衣襟从太子手中缓缓滑落。
从皇上猜疑他那刻开始,太子只会附庸附和而不肯出头替他说一句话,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当初,不可能再有心如碧水两小无猜的情形了。
“天太晚了,太子……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放弃我?”太子绝望地抬起头,“你忘了那个时候你握着我的手对我说过,只要你在的一天,就不会让我再害怕?”
“是你先放开的手……”卫飞衣淡淡地说,“殿下你现在,让我更害怕。”
太子全身一震。
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地站起了身,既然祈求跪伏都没有任何用处,那么面前给他所留下的路途是不是只有一条通往死地的归途?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来时明媚的月光已经在他的脚下潜伏,只留下长长的一道黑影。
不知道为什么卫飞衣心头却感到了轻微的一些痛。
他的手上染过很多敌手的血,在战场上从没有也不会有时间允许他后悔。
可是现在,他看着太子纤秀的背影,把这个守护了多年的人推上死路,却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后悔。
再遇吊吊
深深过了很久才醒过来,她以为自己是睡了一场大觉,却不知道睡梦中已经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一个来回。
几次想睁开眼晴,却终究还是困倦地又垂下了眼帘。
终于有一点点清醒的时候,却听到有人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
那声音很好听也有一点熟悉,让人想了家乡的泉水。
深深不由得顺着声音来处望过去,嘴里轻轻咦了一声:“怎么是你。”
那人笑了:“说起来真是巧,你在路上碰到的人,正是何叔的夫人,她把你带到园子里来的时候,就被我一眼认出来了。”
他说着就坐到了床边,这么亲密无间的姿势让深深微眨了一下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醒不过来,真是担心死了,你要是死了,那我……我还不如吊死算了。”
深深默了,这让她怎么说呢,多日未见,公子你还是这么喜欢上吊?
谁听过这样的寒暄词?说起来都让人笑掉大牙。
“我不过是累了,好久没有吃东西,你也犯不着为这么点事为我陪葬吧。”
那人欲言又止,声音轻的好像怕吓到她:“你已经睡了五天五夜。”
深深吃了一惊。
那人看着她说道:“没有想到你的脸其实是被药毁掉的,是谁这么狠心,给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下这么狠毒的手?”
深深没有说话。
那人见她不想提起这事,只以为她太伤心,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如今这毒已经浸入了肺腑之中,你最近好像又大量服用了五石散,让药液越发的偱回往复,你知不知道这制毒的人到底是谁,一定要赶紧找到他,我手底下最好的大夫竟也拿这味药没有一点办法,姑娘你说出来那个人,我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去抓到他。”
深深怔了一会儿。
果然这世上不管是情也好,爱也好,仇也好,恨也好,还是药也好,都不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吞进肚子里。
她还记得那也是一个春夜,她听到那个美丽的男人在门外感叹:“怎么会弄出来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处?这世上谁会想把自己的容貌毁掉,拿去害人……又害不死,居然会做出这样赔本的买卖来……真是的……”
她在那一瞬间心头大乱,竟隔着门板伸出了手去:“给我吧。”
那个男人被她吓了一跳,从门缝间看到她的脸,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么年轻,样子长得又好看,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深深笑了:“因为如果我不要的话,就再也从这里走不出去了。”
事隔这么久深深依然记得那个男人的脸,可是……再找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深爱的男人面前去祈求同情么?恐怕他只会觉得厌倦。
就算他肯原谅她,可是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把那些事情重蹈覆辙一遍了。
算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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