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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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妖娆-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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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你拦不住我。带我去中心战场。”
“商瞿小姐,请你不要让属下为难,宁爷最关注的就是你的安危,你要去涉险,就得踩过我的尸体。”
以死相要?好方法,他的确拦不住我,可我并不能杀他:“强子,你知道,现在留血受伤的有你的兄弟,甚至有一些过了今天你再也见不到。而我,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人。”我看他逐渐动摇,但军令不可违还是扎根在他的心中,“而且,强子,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倒地不起浑身无力,而不用杀你……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你是直接带我去,还是让我自己去瞎闯?”
我们躲在角落里,看着血花飞溅。
大哥着一身白衣,枪法精准,但不致命,帅的不像话。
我还记得最初,我好奇帮派火拼live版。
那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下就是丑恶的血腥交易。
那时的大哥也是今天的样子,脸色苍白,唇角勾着莫名的笑。
这笑在那时的我的眼中,有一种妖异的吸引力。
而如今,我才明白,那笑实为苦笑,大哥是真真不愿意血腥杀戮的事情发生。
终于,宁爷掏出了枪,他瞄准的是大七。
看着他拉开保险栓,手指微微着力……
我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然后提气飞身出去,伴随着强子惊恐的呼叫。
其实我才不管宁老头子射的是谁,只要是他射的就行,我腿都麻了,实在蹲不住了。
不过,如果他射的是大哥,我恐怕就还要蹲着,我们的关系层层叠叠,早已算不清了,还是别再添乱,今天就是最后一报。
我没有扑向大七,我的目的是让那颗子弹打到我,所以我走捷径,取了个直角,杀入火线。
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那子弹到底打到哪里好。最好不要伤了骨头,不要伤在常常露出来的地方,不要伤及内脏,不要妨碍我修养时间的日常生活,不要耽误我赴法的行程……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选定大腿这块丰腴的肥肉。
自从在宁老头子这里住着,我勤勤恳恳的研究射击,生怕到时候有个万一。
但所谓子弹无眼是真的,我如今的能耐也不过学些阻击
的皮毛和自我防护,只能确保我不会一枪送命。
结果……可能这些日子宁老头子把我喂的太好了我重了不少,起跳就有点低,又拖累了动作。
总之,我大腿都落地了子弹还没过来,我心里暗叫我命休矣,赶紧卧倒,然后火辣辣的疼痛顺着我的左臂蔓延到全身。
毫不做作的大声惨叫,倒地不起。
疼得我冷汗直流,脑袋嗡嗡响。
有一瞬间原本嘈乱的大厅安静非常,然后两帮的威严的瓢把子目标一致的向我冲过来,脚步零乱,大呼小叫。
我想说快别嚷嚷了,太掉价儿了!吵吵的我脑袋疼,可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宁!!”
“宁儿!!!!你怎么样啊?!!老贺哪?!!!!快把老贺给我叫过来!!!!!!!”老贺是医生,对枪伤刀伤很有一套。
我哼哼呀呀的躺在宁老头的怀里,也想催催老贺快走两步,可是映入眼帘两张焦急心痛的脸让我想起我还有正事要干呢!
咬咬牙,把喊疼的话咽回肚里:“老头子……”不错,声音虚弱颤抖,能让听者心头震动。果然,宁老头子一震,连眉毛都跟着抖:“嗳!宁儿,你怎么样啊?别怕,老贺马上就来了啊!”
“老头子……我会不会死啊……呜……”我看见他一瞬间戾气迸发,神色焦灼无比,大声嚷嚷:“傻丫头!!!说什么哪?!!!呸呸!!!你一定不会死的!!!绝对不可能!!!不就一颗子弹么?!想你爹我当初身中数十弹如今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放心啊!!!”
“老头子……你、你小点声……”
“啊?!!你说什么??宁儿??”我头都要炸了。
“我说……你看……军火造孽啊……哎呦……每一发子弹打中一个人,都会有他们的亲友为他们心痛难过……哎呦……也许,你有你不得不坚持的理由,但至少,不要,再逼颜洛。”
我勉力把话说完,撑着看到老头子倏然变色的脸后,两眼一闭,哀哀的叫痛,感觉冷汗直流。
我千算万算算不到竟然这么痛,子弹穿洞的痛与擦伤刀伤相比简直差了不知多少个重量级。
这个死老贺,走得也忒慢了!!!
皇天保佑,我养的肥膘总算有点用,子弹嵌在左大臂的肉里,擦伤骨头,但还好不多,没有断。
处理伤口的时候,老头子一直在旁边痛心疾首的上窜下跳。终于一切停当,黑帮首席医师老贺像众多医生一样,留下一句:“好好修养。”毫无新意。
拥挤不堪的房间开始陆续清场,最后剩下的竟然是大哥。
似乎又是很久没有见,刚刚自始至终我也一眼都没有看他。
他缓缓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动作僵硬缓慢:“……怎么那么傻……哪怕陪掉整个焰帮我也不想你受一丝伤害。”声音疲惫不堪。
我在心里微微的笑。
我信。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为了“营救”我,拼了老命冲进宁老大的地盘,赫然发现我非但不是人质还地位卓然,这还不只,我还冲出来为他挨了一枪。
我不是刻薄,现实的说,
别的不论,我想单单是自尊这关他就过不去吧。
这么骄傲的男人,披着众多人的期望一步步单打独斗走到今天,B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瓢把子,多少人提到他的名字就啧啧称叹。
如今,却要承一个女人的情。
一个他唯一爱上的却彼此辜负的女人。
情何以堪。
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骄傲如我,又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他从头至尾的高姿态,藏在无数的面具和真相背后,看我独自演戏。最后揭晓答案,毫不留情的刺我一刀,然后奉上自己的一颗心。
很好玩么?是不是很好玩呢?
他颜洛玩完黑白两道,又想出的新玩意么?
呵呵,我要他的心何用?何用?这怎么能弥补我的伤我的不堪?
我恨他。
恨他。
我要他也恨我。
我怎么能就这样潇洒退场,然后让他在午夜梦回时带着微笑,带着所谓辛酸的浪漫回味我们这一段情?
我不能,我要他每每想起我,就觉得痛,觉得悔,觉得难堪。
让他无所适从,唯有折磨。
我终于抬头看他,却看到他痛彻心肺的脸。
洛,你是真的为我的痛而痛么?
真的这样爱我么?
那么就再宠我一次吧,
我很自私,真的。
如果我们俩个中注定要有一个人更苦一些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有时事情真的讽刺,偏偏是不可以的人,却与你有着惊人的默契。
只是对视,就彼此明了。
我看见他眸中复杂的感情,汹涌,汹涌。
然后他终于在我面前低下他尊贵骄傲的头颅,
他说:“宁,谢谢你。”
呵呵,
短短三个字,为我们这一段情定了性。
我终于笑了。
轻说:“宁谡是我亲生父亲,我本不打算认他……”既然已经退了一步,那多退几步也无所谓吧!我是不是很贪心?
我真的很贪心。
我要你一直记得今天的痛和愧。
“对不起……拖累了你……宁……你这又是何苦?你难道真的不懂么,其实事到如今只要你能痛快,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伤害自己。以后,再也不准了。”这样懦弱的大哥,平生仅见,唯唯诺诺,但话后的深意却让我不得不痛,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都明白,他故意成全,但仍要我爱惜自己。
“没有以后。”我说的坚决。
情感专家说了,爱情中最后的分手仪式非常重要,这或多或少决定了你今后对这段情这个人的感情。比如说结束的时候若不明不白你就会日夜惦念,若对方苦苦纠缠你就会得意回味,若对方狠心绝情你就会被困在折磨中时间匆匆而去你却仍千方百计想要在他面前出这一口恶气……
“洛,你保重。”我闭上眼睛,我这人真是功利心重,达到目的就立刻逐人,我不想给彼此被融化动摇的机会。
大哥沉默半晌,开口:
“……宁,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说过,如果认识我让你不快乐……我真的非常的抱歉,
“如果你真的要这样才能痛快,如果你真的决定放下,你一句话,我可以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祝你日后一切遂愿。
“……好好照顾自己。”
我睁眼,只看见他模糊离去的背影,关门声清脆响起,他没有回头。
有泪破闸而出,流过我翘起的唇角。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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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一个月后,我的伤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我不得不亲自上阵去购买在法国的民生用品。
陪伴的自然是苏如。
一口气买了四双平底鞋,一些用惯了的面膜,隐形眼镜……
又是上次的咖啡座,苏如难得的淑女,心事重重的小口啜饮。
我笑:“兄弟,为难什么呢?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你随便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想听。”她柔情似水的看着我。
“拜托!苏,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没有那么脆弱,你无需这样小心翼翼!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就是我,商瞿宁夜路走多了,终于碰到鬼。”
“拿枪的鬼?”
我这才明白她的忧心:“不是他伤的我。不过他的身份也确实不怎么见得了光。”
“亲爱的,如果你愿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你可以为他流最后一次眼泪。”
这样感性的苏如让我束手无策,这一个月我痴傻度日,觉得真的一切结束。此时我只能微微的笑,却觉得脸颊湿润:“苏……我觉得好倒霉啊……你说咱俩这些年见的男人还少么?可仍是好难得有这样一个人,成熟深沉却气质清澈,可是,你说说,谁会想到一个不到三十的黑道大哥,身边女人无数,却竟然是个有主的啊?”
苏如形象尽失的张着大嘴:“我靠!这么大条??宁!你……你,这不是你作风啊?你不是对这类女人最嫉恶如仇的??”
“所以我说想不到想不到啊……苏,你说女人有一百种,但纵使再怎么出花样是不是还是会觉得越神秘的男人就越有吸引力?越不能掌控的,却越要去征服??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己找罪受么?
“苏,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告诉你,没失恋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你还太嫩,姐姐我已经彻底悟了。”
“宁,你悟什么了?要出家么?”
我狠狠剜她一眼,眼睛看向窗外,九月初的天,很高很蓝,一丝云彩都没有,有风吹过,还很茂盛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却让人奇异的心安。
我轻轻吐出两个字:“珍惜。”

离开的日子如期而至。
我从我家乡的城市乘机离开,在这之前很多朋友来电祝福,大多数都会说哪天走?我一定要去送你!
我都笑着说,不用了不用,

一例外的,都会追问:到底是哪天是哪天??
我也都无一例外的答曰:九月二十三号的飞机。
二十二号下午五时,机场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老妖婆和爸爸来送我,还有商瞿夏和苏如,我们很煽情的拥抱,我撑着笑脸听他们絮絮叨叨的嘱咐,连一向寡言的爸爸都开始如唐僧附体般磨叨,还郑重的跟我说:“孩子,要让法国人见识我们博大精深的中国武术,让他们快从拳击的歧路上回来吧!”
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我在眼圈红的前一瞬毅然撤离苏如的怀抱。
“走了!”我豪迈的转头,逃似的冲过安检。
一直无法无天的活着,此时终于软弱如个孩子,有种强烈的冲动让我抛下行李不管不顾的跑回去,回到妈妈的怀抱,继续在我的地盘作威作福。
可是,不行。
我是商瞿宁,为了这个名字,我就一定要活得风生水起。
不能免俗的不能,我是个彻底的俗人,我说过活在这世上就要遵守它的规则,而此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得一条路走到黑,直到荣归故里。
“嘿!丫头!不至于吧?干吗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
我吓了一大跳,看着眼前的大脸缓不过神来。
“老头子!你想吓死我啊!!!”我直接翻脸,“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啊?!!”
“不赖我啊,你就站在你面前,你都快撞到我身上了!”把他无辜的。
“不对啊!你不是在北方???怎么会在这?而且这是候机厅,你怎么进来的?”
“第一,有一个宝贝疙瘩血溅当场逼我退步,我只能放弃b城,所以最近比较闲,现在正在琢磨新渠道。第二,我也买了今晚的机票,所以我在这里。”
我无语,走到一边的椅子坐下,宁老大也坐到我旁边,他庞大的体形坐在小凳子里很有些滑稽。
“丫头,这两个信封给你,一个里面有我的一点心意,另一个……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在法国的一些人脉关系,你不论有什么事情都只管开口,绝对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低头看那两个信封,嗓子发干,优美的女声终于开始广播飞往法国的飞机开始登机。
我定定的看着,终于接过这两个重逾千金的信封。
我不缺钱,但我知道,这却已经是宁谡,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唯一能为我做的,而收下,却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至于第二个……我犯不上跟自己过不去,就是我金刚护体,就这样去国千里谁能担保不会有
个万一。
“老头子……我很高兴有这样一个长辈,真的很高兴。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只有一个父亲。”
他豁达的笑,笑下有刀剑不入的沧桑:“傻孩子,我都明白。能见到你,这样近,还跟你说话,你不知道我已经足够感激上天。”他看着我,那目光广阔并包容,还有骄傲,温度正好,让人暖暖的安心。原来,这就是爸爸的眼神啊。
“丫头,记得,别逼自己太紧。凡事都不要太较真。我当年就是太过骄傲也太过自私,我从未没想过……她会不等我……意气用事……而人生最最让人刻骨铭心的往往是些‘从未想过’的事,但……发生了的,就是不能改变的,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至少,看看身边的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减六个小时时差,我们到达的时候是法国的清晨。
欧洲最大的戴高乐机场降落,降落的时候我们一行六个人,三个女孩三个男孩都兴奋的不象话,再怎么深沉也还是二十出头,一边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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