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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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妖娆-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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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路边,拿着报纸。
谁都知道,几个酒吧的易主并不值得上头版头条的,可是这背后代表的权力更替却是可使这城市摇三摇的重要事态,写的人知道,看得人也知道。
我的伪装在阴霾的让人分外心烦的天气中渐渐剥落,或许是因为车里坐了一个比我还要衰的殷迟吧,那么,如果我说,这整整的365天,并没有减弱丝毫颜洛这个名字带给我的冲击,是不是听起来就没有那么丢人?
总比那个追了人家十几年,人家还一无所知要长脸些吧?
是吧?
我拿着份破报纸,轻捋我微湿的头发,标准的绅士殷迟即便一头雾水仍在我走回来时下车来为我打开车门,就在我低头要坐进去的那一瞬。
一辆黑色的宾士缓缓的开进我的视线。
熟悉的款式,不容错认的车牌号,我甚至看到了副驾驶坐的是辛恒,我还看见了后坐两个隐隐的身影,一个即便坐在阴影中周身的气势也很惊人的男人,和……一个长发的女人。
然而很快,漆黑的车身,漆黑的玻璃一一经过我的眼前。
我甚至连里面的隐约影子都看不到了。
最后,我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几乎让我昏厥的心痛狠狠地侵蚀着我的心。
365天,8760个小时,525600秒……
我终于又见到了大哥……只是……可以这样说么?我百分之一百二的确定那个气势天成的男人是他,可我甚至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
那车,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们就像是最最陌生的路人一般擦身而过。
如同此生从未相关一般。
我低着头,拼命的翻着报纸,哗啦哗啦,一页又一页,没有没有没有!!!想当然没有哪家报社有胆敢登出大哥的照片,可是怎么办,我快记不清他的样子!!我们,竟然就如同从未曾有过交集一样视而不见,而最终竟会有一天——见而不识……
莫名恐慌占据了我的心,耳边的呼唤一声大过一声,终于,手中块被我揉碎的报纸被殷迟一把抢走:“宁!你看着我!冷静点!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
,这个男子,风华夺人,可是却能够十年如一日的站在我那个傻妹妹的背后,敛尽光环,只等她的觉悟回顾。
“宁?告诉我,你怎么了?你在发抖。”他看着我,深色的眸子中有着忧心。他的脸棱角分明,是个好坚韧的人。
爱这样的难,这样的痛,这样的……残酷……
他真的坚持的很了不起,我觉得好艰辛……
“我冷,真的好冷……”
他看着我的眼闪过心痛,却仍是笑了:“那么公主,小的逾矩了。”
没再多问,只是紧紧地拥住我。



、十四

这几天,颜晋的脸很臭,他有的时候会看着我发呆,那眼神丰富的真是欲言又止。
我问夏一,夏一说我多心。这种情况空前绝后的持续了五天,我实在不堪折磨,跑去问肖沐。我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沐沐都是不会敷衍我的。
“瞿宁,你确定你要知道?”沐沐淡淡的说,淡淡的笑,淡淡地看着我。
纵使这样的轻描淡写,我却是知道,事态很严重。
“大哥……怎么了?”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他们三个这样再三犹豫如此谨慎,时隔一年有余,这个称呼又从我的口中唤出,自然的仿佛没有任何隔阂。
“受伤了。”沐沐一愣,答的却是没有丝毫停顿。
“很严重?”我努力控制我的声线。
“昏迷三天……不断叫你的名字。”
“姐!”商瞿夏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水果刀和大鸭梨。
“搞什么?你又换戏码了?要自残?”
我一愣,才看见自己手指上涌出的鲜血。
我却只是怔怔的看着,要流多少血,才会昏迷呢?
“宁?”进来的是殷迟,疑惑的看着屋里诡异的气氛,他将夏酷爱的蛋糕放在桌子上,商瞿夏却一眼都没看,只是杀气腾腾的看着我。
“哦,吃蛋糕。”我还有些茫茫的将手伸向蛋糕,在我吃到第三块的时候,我那个从来都很温和好脾气的妹妹,暴走了。
她呼啦一下站起来,白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商瞿宁!!你到底打算这样要死不活得到什么时候??!都已经一年多了!!!不准吃!!你不是说你最讨厌慕思蛋糕粘腻的味道么?你不是最怕痛么?手指流血为什么无所谓??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一脸茫然的的表情!!你听不懂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是商瞿宁!!你是人人艳羡风光无限最最骄傲的大小姐!!”
“我……”
“你什么你?!我知道,因为你越是骄傲,所以爱上一个人就越是忘不掉,可是,归根到底……不就是一个男人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百年发一次脾气的妹妹,忽然有一种很肉麻的感动,搞得我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抱她。可是我真得不是为了一个男人自怨自艾,我一直是尽力灿烂的活着,从来都没有消沉过,我只不过是……有点担心。
我有些傻傻的坐着,看商瞿夏霍的转向殷迟:“过来的第二个街口的公园里是不是停一辆很有噱头的宾士?”
“啊?是。”平时幽默风趣地殷迟见到商瞿夏就变成木
头宝宝。可我却没有心力去嘲笑他,只顾着想——这个死丫头……究竟知道多少啊。。。
“你!”被点名的我一个激灵,“给我立刻站起来,出去,把话说个清楚,是死是活给自己一个交代!”
给自己一个交代。
多么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的陈词,我的心里有什么交待不过去的,反反复复不过就是那一个名字。
夏不过是知道,我放不下,想见他,而已。
给我一个这样完美的借口,把我这个爱面子的骄傲姐姐拉下台阶,将我踹出家门。。。
这辆车我知道,它偶尔会停在街心花园这里,一周总有个三两天,整整一年,这次却整整消失了7天,今天终于出现了么?
我看似镇定且平稳的走近,
车窗缓缓降下,
我看到一张好苍白的脸。
空气中的水分似乎一瞬间都冲进了我的眼里,我呼吸不了,我的心紧紧地纠痛着。
我看见那个男人,安静的坐在车里,只是淡淡的坐着,可全世界的光芒却似乎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一年不见了,他狠狠的瘦了,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似刀削,而周身的气势更盛,让接近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仔细了呼吸。可是他的精神头真的不算好,但一双斜飞的凤眼内却闪耀着比炙火还要炽烈的光——
那光在我的身上一寸一寸的灼下去,一直疼到心里。
“陪我去一地方,好不好?”
我真的很没有出息,我这些年练就的倨傲和自制在大哥的面前似乎就是一层再脆弱不过的纸,我只不过听到了他的声音,低沉的还带些沙哑的,压抑却坚决的声音。
像是星光璀璨的夜晚,最柔软的羽毛拂过了我的心。
我那号称坚强的城墙轰然倒塌。
我说不出话来,我只能点头。
窄窄的空间,这么久以后,我们终于再次接近,甚至近的只要伸手就能碰到,空气中有他身上好闻的一种很干燥的香味。
从肺腑出生出一种深沉的渴望,我才知道这个味道让我思念沉沉。
两个人说好一般各自隐抑,没有人开口寒暄,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感人拥抱,仿若就是那么巧的遇到,随随便便去个地方。
我贪婪的看着他,他只是看着前方眼神明亮。也许是我这样坦荡毫不遮掩的看让他很有些无措,毕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摆明欣赏他美色的人着实不多,可我看得很满足,因为我知道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下下次,更是遥不可期。看他因
失血过多而苍白非常的脸,看他的头发还有他一下下敲击膝盖的手,我竟然感到慰足。
原来这一年我人前风光,心下空洞,是因为这张脸啊。
我想问他,究竟伤在哪里,可却又不敢开口。
我不知要去哪里,张六一年多前的话我没有忘记,我知道现今大哥的处境更加的危险了,可我却不想阻止他。
好像很快的,车停了。
竟然是一块私人墓地。
面前是长长的甬道,只有我和大哥两个人下了车,一路无语,我跟在他高大的背影后面,认认真真的踩他每一个脚印。
墓碑上的女人,非常美丽,而且笑得温柔幸福。
那眉眼间有着和大哥与颜晋不容错认的相似。
我的眼睛渐渐湿润,正面墓碑,极为郑重的鞠了一躬。
印象中大哥似乎说过母亲临死前想要葬在家乡,葬在他父亲的旁边。所以十几年后,大哥一稳定了形势就专程去法国请回母亲的骨灰。
“我……没有买花。”我有些局促和嗔怪的看向大哥,他深深地看着我,微微的笑,那几乎,是那些年我见过的,大哥最接近幸福的微笑。
以后无数个夜里,我对着法兰西灿烂的星空反复回味。
“没关系。你来,就够了。”那声音如此低沉,低沉的让人有一种深情的错觉,一个一个字落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心痛如海啸,一波接一波的袭卷着我,这一年多来,日日夜夜纠缠我的疑问呼啸而出。
为什么明明在心里却不能说出口?
为什么明明可以开始,却偏偏要停止?
如果一年的时间远远无法让彼此冷静,那是不是就该诚实的面对?
“大哥……告诉我……”
“嘘——”大哥有些稚气的,目光好虔诚的看着我:“宁乖,静静的陪大哥在这里呆一会,等出了这里,你想知道什么大哥全部都告诉你。”
我看着他,他这样的坦荡荡,我一直看到他心底那血淋淋的伤口。
大哥静默的看着墓碑良久,然后伸手仔细的擦拭墓碑上的照片,那眼中的深情与心痛直接影响到我。
“妈妈,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时一下子涌入眼眶,险险欲坠。
这个男人,十岁出头的时候看着妈妈自绝于眼前,这一声“妈
妈”,多少年了再没有人能够回应他。所有的人或期翼或提防,再也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孩子,残酷的压力与仇恨摆在他的眼前,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获得所有弟兄的敬爱和信服,给大家安稳的生活,给颜晋一个家,可是又有谁想过,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大哥也是一个希望被给予的普通人。
我颤抖却坚定的伸出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我的手虽然也很凉但却好想温暖他,哪怕一点点。
他一颤,却没有回头,只是继续专注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妈妈,宁谡要在B城开军火的路子,直通南边。批数量之巨可以使一个非洲的小国从此消失在地球上。虽然我知道民不能与官斗……可是,心中总是有一些信念放不下,虽然天下之大我管不了那么许多,但至少在我手上,不能做这样泯灭良心的事情,没有军火供应,这世界会少多少战争和流离失所的孤儿……
“妈妈,如果这一关我过不去……你和爸爸……会怪我么?”
大哥的头抵在墓碑上,久久的沉默下去,他坚毅的背影牢牢的烙进我的心版里。
原来他是知道的,宁老大的背景是不可战胜的,这后台的权力是绝对的,不论“焰帮”有多么的强大,兄弟们是多么的精干,终究还是敌不过的。
如果放手一搏,只与宁老大手下那些训练有素接近军队的部下单碰,或许我们会有些许胜算,但大哥是绝对不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冒险。
“如果宁老大赢了……会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
“焰帮会完蛋?”
“也许。”
“你会什么都没有?”
“希望。”大哥终于回头看我,眼中亮晶晶的是我不懂的情绪,“我有的时候真的希望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的站在你跟前,这样,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凭自己的一双手得来。”得来,所以现在的他有不能舍弃的事物,而又恰恰梗在我们中间。
我佯装不懂,只是笑,一直都知道B城的颜大是个人物,现在终于知道但凡被称为人物的人,身上都会有些倨傲的自信的,被自己赢得的仗、击败的对手和周围人的肯定甚至吹捧,一点点堆积起来。
真实且可爱。
你看,我是不是很盲目。甚至心中还有些期盼,那就让他什么都没有吧!
明明心中想的是有期盼的事,不知为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控制不住地哀伤。
“放心吧,没那么糟……或是说,没那么好……”当事人竟然开始反过头安慰我:“毕竟手下那么多产业,喂
,我好歹也是个身价过亿的人好不好?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啊?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漂白帮里的事物,兄弟们早都已经各有事做,我只是不想放B城的路……”他笑,哦天,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笑,谁能告诉一个不笑的时候那样有威严而笑起来有这样漂亮的人,为什么站在我面前而我却不能染指?!! 
“过亿啊?没人告诉我啊?早知这样我死活也要贴住你了!”我抑制心慌岔开话题,其实谁不知道颜大身价过亿,而且是绝不止过一点,B城这样的省会大城市,他作为地下大佬台面上产业也是七七八八一大堆,尤其为了安置兄弟们,他单在手下的建筑公司和运输公司投入的投资数额就已经让人咂舌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的。”
我心中一恸,却想起他决绝的推开我的手。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他只是低声地说:“我做一切,不过是不想你日后恨自己恨我。”
“……军火的事……我不知道你思想觉悟这么高啊。”我转的有点生硬。
“只是一颗普通人的良心而已。
“在法国我有一个非洲的朋友,他给我看他母亲和妹妹的照片,小女孩天真可爱,他的母亲……非常的疼爱他,可是她们却在一次非法武装组织的袭击中罹难了,一个炸弹下去,尸骨无存。宁,这个世上有一些人,他们没有选择的生在不安定的地方,有一些成为受害人,有一些甚至还不懂得生命的珍重就已经开始盲目的杀人,然后被杀。有战争就有人死亡,而军火则是战争的起码后盾,很多时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如果今天你是我,你也不会让自己成为这些人的资助者,成为间接的杀人犯。”
我努力微笑,心中有小小的骄傲,当男人描述理想的时候,那种迷人的杀伤力总是会翻番,看哪,这是我爱的男人。
“说这个让你无聊了吧!”
“不会。”我说的很诚恳。
大哥细细的看着我,今天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正视我:“宁,有一句话一直想说,如果认识我让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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