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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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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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听我说!每天都有厨子过去,想吃什么随便点……”韩贝真想捏死他从马桶里冲下去。
  邱正夏捧脸:“这不是少奶奶待遇吗?”
  “对,少奶奶待遇。”韩贝无奈。
  “那你呢?”
  “我花了那么多钱,又拿到地图了,当然得去看看,不然我冤大头啊我?你放心,搬出什么宝贝,少不了你的。”韩贝关掉水,一看手表,“还差半小时就一点了,你收拾收拾先走,我来打发他们。”
  邱正夏灵活地跳下台面,撩过浴巾披上,往浴室外走,“别开玩笑了!我不在你身边看紧点,你这样的高富帅会被小三抢走的!”
  “正经点!我不想让你冒险,懂吗?”韩贝耐心哄骗着,要不是这狗玩意的伤是自己敲出来的,真想揪住他的狗头塞进门缝里夹一夹。
  邱正夏收敛起嬉笑脸孔,淡然道:“我的好贝贝,你一个人玩不转他们的。”
  韩贝恼怒道:“我有钱有地图,他们能拿我怎样?”
  “地图呢?”
  “在我的……”韩贝掏出手帕,打开一看,脸色发白——手帕里包着一张白纸。
  邱正夏拢紧浴巾,有恃无恐地看着他,“在哪?”
  韩贝压低声音怒吼:“你又偷了地图?”
  “我是偷了地图,但不是从你身上偷的。”邱正夏将一小包纸片丢到他面前,地图已经换成了防水塑料纸包裹,“我的大少爷,你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我隔十分钟摸一趟,它一直在!”韩贝愕然。
  邱正夏擦干身上的水,翻出干净的裤子穿上,耸耸肩:“刚才小瑶瑶出事时,大伙挤来挤去,柳真两次与你擦肩,你没留意到吧?他顺走了地图,交给卫金钩,我趁乱又摸回来了。”
  韩贝犹有余悸:“我以为放身上最保险……”
  “放哪都不保险。”邱正夏点点自己的头:“放这里最保险。”
  韩贝有所顿悟,“我记下路线,烧掉地图。”
  “我已经记下了,你记不记无所谓。”邱正夏打开蓝光小手电丢给他。
  韩贝没有理会他的废话,认真记下路线,然后折一折地图,催促:“你的苍蝇来点下火。”
  邱正夏握住他的MP3,呸道:“什么苍蝇?抹茶甜心听了会生气的!”
  “等一下!”韩贝在火光快要舔到地图时猛收回手,打起蓝光手电,对着地图拍了张照片,随之发现这种隐藏性的荧光笔迹完全没法拍,不由懊恼地丢开相机,“烧掉就没了,这么多拐来拐去的标志物,我不敢保证今天记得,将来能一直记得。”
  邱正夏对自己的记忆力信心十足,拿过地图,“放心,你记错了还有我。”
  韩贝愣了愣,“什么叫还有你?我不是叫你现在回去吗?”
  “咦?贝贝,你说什么?”邱正夏爽快烧掉地图。
  韩贝惊怒交加,扑上来要抢:“谁让你烧的?”
  邱正夏反扑倒他,感激涕零道:“我的好贝贝,你的孝心感天动地,可是此去山穷水恶,为师还没教你斩妖除魔的法术,你这么细嫩可口,叫那些妖怪拿了去吃掉,红烧清蒸两相宜……”说着说着自己馋死了,咽口口水,哇唬咬住韩贝的脸颊。
  韩贝懒得踹开他,冷笑:“成语说得很溜啊。”
  “那当然,为师是有文化的新世纪茅山派接班人!”
  韩贝自暴自弃地松懈气力,任由他抱着东咬咬西咬咬,心说:不管你去死了!想坐牢谁也拦不住!
  邱正夏趴在他身上,五指相扣,翻过手来看一眼手表,“还差十五分钟就要上路了。”
  “那就消停点,乖乖休息十五分钟吧。”韩贝合上眼睛,揽住他的肩膀,“正夏,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阿茂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们真正路线的动机是什么?”
  “他希望我们能追上那伙人,解救他。”
  “你确定?”
  “不确定,我猜的。”邱正夏顿了顿,在他耳边低语:“我更好奇的是,谁要小瑶瑶的命?用的是什么方法?”
  韩贝滞缓放松的脑神经立时开启高速马达,“香九如确定她是中毒了,是谁下的毒,为什么?”
  邱正夏道:“她们两姐妹回屋后一直好好的,几个小时后突然发作,看样子像急性中毒。”
  韩贝跟着他的思路转,“在这几个小时内,她应该没有再出来,接触的人无非是父母和妹妹……”
  邱正夏自言自语:“她是在什么地方中毒的呢?”
  韩贝目光一亮:“瑶瑶住的房间,204!”推开邱正夏爬起床,当机立断:“这么迟,那个房间肯定还没有打扫,去看看!”
  “还剩十三分钟!”邱正夏也动作迅速地下床,将已经烧成灰烬的地图再次捻得粉碎,又抛给韩贝一条迷彩裤,“你的裤子全是水,换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很多人质疑他俩突然发展迅速
  这是因为韩贝每时每刻都抱着“也许明天他就要坐牢了,可能还是我亲手逮捕他”的心态,对球球又珍惜又内疚又怜悯又疼惜又迁就又包容催化了奸情……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扭麻花般的纠结是自作多情,会兽化的……╮(╯_╰)╭

  ☆、线索

  邱正夏用张小铁片戳开了204的房门。
  苗族夫妇走得匆忙,屋里保持原样,行李都还没收拾,地上有一滩呕吐物,韩贝矜贵地捂住口鼻,打起手电照了照,没有发现异物。
  只有一张床,这户人家不宽裕,没有多开一间房,一家四口挤一块儿,地上还铺着张草席,可能是女人和孩子睡在床上,男人打地铺。“喂,正夏,你那有没有什么疑点?”韩贝戴起手套,检查一番床头柜,回头,看到邱正夏在翻别人的行李包,顿时无名火起,“你敢偷东西试试!”
  邱正夏大喊冤枉:“韩贝!你别仗着为师宠你就无法无天了!这是侮辱贫道的人格!有辱茅山派的名声……”
  于是,韩贝从他裤兜里搜出一对银手镯。
  “嘿嘿……”邱正夏讪笑。
  韩贝恨铁不成钢,毫不客气地给他一个巴掌。
  邱正夏捂脸,嘟嘴,泪汪汪,抽鼻子,像只咬破沙发的大狗,目光纯洁无辜天真明亮。
  韩贝本想再给他一巴掌,可惜被那目光攻击得溃不成军,只好作罢,丢下狠话:“手脚给我放干净点!”
  想来是苗族夫妇知道手镯挺贵,就没再让女儿戴。韩贝把手镯塞回行李包,环顾一圈,“好像没有什么线索。”
  邱正夏翻找垃圾桶,“没有吃的,这父母真小气,都不买零食给孩子吃。”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检测有毒物质,不要乱碰东西。”韩贝拉住他,“算了,走吧。”
  “谁说我不会检测?”邱正夏指尖上拈着一枚小陀螺,“我最新设计的甩奶舞娘,只要一摁进电池,遇到有重金属超标的环境就会自动旋转。”
  “吹吧!拜托你取点有涵养的名字,什么素质!”韩贝冷眼:在我家装窃听器的人是不是他?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为师的厉害!”邱正夏意气风发地摁进一枚纽扣电池。
  名为甩奶舞娘的小陀螺“刷”地亮起电光,随即“嘭”一声烧起青烟,焦味也冒了出来。“啊呀呀哟哟!”邱正夏瘁不及防,飞速把它丢了。
  “嘶啦啦啦……”小陀螺滚进毯子里,连闪几下火光——啪!炸了。
  “……”韩贝抹汗:我太看得起他了,他会组装个屁!
  邱正夏捡起陀螺,抠掉电池,揣进裤兜,恬不知耻地说:“这整个房间重金属超标!很危险!我们马上撤退!”
  “你给我滚远点……”韩贝头疼,抖了抖那块可怜的薄毯子,看看有没有火星掖在缝隙里,免得造成火灾隐患。
  这一抖,露出床头的一个枕头和两块浴巾,看样子是枕头不够用,两个孩子把浴巾折叠起来充当枕头。手电筒的光一晃而过,韩贝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异常,回眼再看,光束重新固定在其中一条浴巾上,他怔了怔,正要伸手,被邱正夏握住了手腕。
  两条浴巾都是白色的,瞧着没有什么不同,一条是这个招待所的,而另一条边缘不显眼处印着几个斑驳的字母,是吴文全溺毙的那家招待所名称的拼音打头字母!
  韩贝偏头问邱正夏:“会不会是我们记错了?”
  “我包里还有一条,对一对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看?”
  “还用说吗?是我们中的某人干的!这浴巾八成有问题,你闪开点,别碰到它。”邱正夏抽出一把镊子,谨慎地夹住浴巾,丢进厕所马桶里,连冲了几次水,浴巾角都没冲下去,马桶堵了。
  韩贝靠在门边,抱手道:“小傻瓜,当马桶是黑洞吗?这能冲下去,我也可以把你冲下去。”
  邱正夏解开裤裆,往马桶里撒了泡尿,“童子尿解毒,贝贝,你也来尿一个。”
  韩贝大窘:“尿你妹!谁说我是童子?”
  邱正夏晴天霹雳地望向他:“你把童子身给谁了?”
  “咳!干你屁事?”
  “你不知道我有处男情结吗?”黑暗中,邱正夏的眼神凄凄惶惶,那么那么伤!心!欲!绝!
  “我管你有什么情结啊?!”韩贝忍俊不禁,抬手看表,转移话题:“还差三分钟,马上收起你的小鸡鸡!走!”
  邱正夏穿好裤子,抽出一张道符点燃,左右上下挥舞火光,碎碎念:“我要诅咒那个抢走你童子身的人渣……”
  韩贝堪堪忍住了笑,抢过烧了半截的道符丢进马桶,“废什么话?快走!”
  卫金钩退掉房间,找老板娘结算了房钱,老板娘以为他们嫌晦气,一个劲地道歉。韩贝与邱正夏整理好东西走下楼时,听到香九如对老板娘说:“您多虑了,我们刚好要赶路,和瑶瑶没关系,父母带着小孩子在外奔波,难免会照料不周让孩子生急病,大家都该体谅,没什么不吉利的,等她们回来了替我问好。”
  邱正夏从后面扳住韩贝的肩膀,耳语:“我们中只有他会用毒。”
  “谁都会用毒,只是他最厉害,说不定毒害瑶瑶的只是一般的毒,不是高手也会下。”韩贝想不出香九如下毒的动机是什么,他也想不出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盗墓图什么,他沉思片刻,说:“再说,如果我擅长用毒,害人就会回避用毒,避免让所有人都怀疑我。”
  邱正夏不高兴,吃醋:“你为什么为他说话?不会是移情别恋,迷上那个老妖怪了吧?”
  “啧!我哪有!我……”韩贝辩解了一半,怒:“我移你个隆冬球的恋啊!”
  装备全搬上了车,彭鲲和柳真把两辆车开出招待所,停在门口等待。老板娘还在和香九如唠嗑,据说打了电话询问苗族夫妇,孩子送医后挂瓶葡萄糖,情况良好,正在吃点心,要等明天做全面检查。
  香九如手搭在香东潭的胳膊上,慈眉善目且虚弱苍白,浅浅地笑着:“那一对孩子是福大命大的长相,保准不会有事的。”
  卫金钩再一次催促,看到韩贝,欲言又止,想必是自以为偷到了地图,结果没捂热就丢了,心中不安,又不好意思声张,拐弯抹角地打探:“韩少爷,地图可别忘了带。”
  “我保管得很好,你放心。”韩贝换了军靴和迷彩军装裤,裤腿上一溜的口袋,闻言按照邱正夏的叮嘱,假模假样地捂住一个口袋,那里面装着一张迷惑人的假地图。
  邱正夏阴阳怪气地笑笑:“你哪有保管好?刚才差点丢了,幸亏柳真捡到还给我们。”
  不止卫金钩,韩贝也略感诧异。卫金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干笑:“那就好!那就好!韩少爷,车在外面等了,快点。”
  卫金钩跑走,韩贝吁出口气,责备道:“这离间计太粗劣了,脑子进水了才会信。”
  “我管他信不信,让他不高兴就对了。”
  韩贝也感到解气,嗔怪地瞥他一眼,“你是直接从他那偷走地图,还是掉了包?”
  “掉包。”
  “拿什么掉包?”
  “你写给我的情书。”
  韩贝扶额:“你真要糟践了我的名声才甘心吗?”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离开招待所,韩贝望眼欲穿地期待队长能半途拦截,可事实让他失望透了,一伙人畅通无阻出了百色。
  彭鲲是个任劳任怨的好伙伴,车开得又快又稳,从凌晨一直开到天亮也不见困意。韩贝坐在后排,与邱正夏东倒西歪地睡了几觉,浑身骨头酸痛,一看表,已是七点多了,颇为不好意思,“彭大哥,你一晚没睡,我来替你吧,你休息休息。”
  彭鲲摇头笑道:“不碍事,过了前面那个小村庄再说。”
  邱正夏斤斤计较:“他们两个怎么不先替啊?”
  所谓“他们两个”是刘懒和周王言,周王言也迷迷糊糊地醒了,打个呵欠说:“一开始各人走各人的,找地方集中,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
  刘懒插嘴:“呸,说不定各人走各人的会搞出更多事。”
  邱正夏:“你等会坐到香九如那辆车去。”
  刘懒就是畏惧香九如才挤上这辆车,惊道:“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邱正夏孩子气地挑衅:“你跟我们不是一国的,我们不欢迎你。”
  刘懒眼看又要嗷嗷吵架,彭鲲连忙道:“别吵了,我道歉!这是我出的主意。”
  “就是因为有卧底吗?消息可不可靠啊?”韩贝打开一瓶矿泉水漱漱口。
  “绝对可靠,我那个警方的朋友就是刑侦三队的,他们队长杜寅派出了两个文物专案卧底跟进这个案子。”
  “怎么变成两个?”这么说猞猁没有掉队!韩贝暗喜之余心骂:我操!队里哪个人是内奸?
  “这是我与你们会合前半天获得的消息。”
  邱正夏:“卧底刘懒同志!不要装了!组织命令你大义灭亲逮捕你舅舅!”
  “你才是卧底!”刘懒要从副驾驶爬过来打他,被彭鲲摁了回去。
  周王言道:“如果我们之中真的有卧底,这种蠢办法不能阻止他送出消息的。”
  韩贝豪气地对彭鲲:“联系上你那个警方的朋友,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钱不是问题。”
  彭鲲苦笑:“不行啊,韩少爷,他全队人员的行动和通讯都被杜寅监控了。”
  “不去算了!”韩贝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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