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约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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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约陌生人-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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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就算我给不了你最好的,也能给你差不多的。只要我够宠你,总能让你满意,总能让你忘掉季阡仇。但你在我怀里,每一夜都大汗淋漓地做着噩梦,当我抓住你的手,你却一根根地想逃开。”

我做噩梦是因为梦见外婆和白鑫杰!我在法庭不想被你攥住……是因为任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怄气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要相信我!我爱你!

被他堵着嘴,我连口型都做不出,心急如焚,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翻搅,无比透彻地体验了一把啥叫撕心裂肺,啥叫肝胆欲裂。

他却还是不懂,仍旧在他自己导演的苦情戏里自说自话:“你真的很好,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更多的时候都不怕困难,不会轻易被打倒,这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所以,你没什么配不上季阡仇的,我猜他也不会嫌弃你。”

这下终于可以回答他了,我拼命奋力把头摇成拨浪鼓,浑身都像抖筛子一样颤得没完没了。

他却自作主张地箍住了我的脑袋:“别急,我并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只是,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可能还是会经常啰嗦你、教训你,还是要偷偷上网查段子才能听懂你说什么和怎么讨你欢心。当然,也许还会更老更丑更穷。你要想好,是不是要跟我这样一个……无趣又不解风情还好色的老男人……继续生活。”

我本能地急着点头,可嘴唇被他压着,脑袋被他箍着,完全没法表态。

他倒好,轻轻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柔声细语地说:“先别急着回答我,真的好好想想。不管孩子能不能留下来,我都不会怪你,我会陪你度过危险期。这之后,李玲暂时会负责替我照顾你,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下次庭审,我会接你去。那时候,再给我答案。”

我自然不想等,可痛到失去所有言语和力气,根本没机会反驳。等他说完这番话,估计彻底觉得人生没希望了,我干脆直接疼晕过去了。

【推书】《西宫弃凰录》为了报复旧仇人,我掩了容貌,变了性格,甘愿嫁给了他的亲弟弟。

103。从前得不到的,现在不想要了

我做了一个无比冗长的梦。

梦里我从高空不断不断地坠落,最后摔得粉身碎骨,化作一滩鲜血淋漓的烂泥。来来回回的人踩在我这摊烂泥上,偶尔有人指着我,说:“看,这就是装逼的下场。”

全世界都看我没心没肺,以为我真活得不累。可我毕竟也是个人阿。

那些洒脱肆意,那些豁达鲁莽,不过是厚重坚硬的铠甲,里面裹着的依旧是个有血有肉、五脏俱全的人阿。

我也会疼、会怕、会伤心。

其实,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冷漠。我只是害怕,当我倾注了全部的感情,我深爱着的人,像外婆、像晓雅、像我爸那样,离开我抛弃我的时候,会难过。

为了把这份焦虑不安隐藏起来,所以我任性。为了不泄漏这份最深的恐惧,所以我脾气坏。

我总觉得,没有人进入我的世界,我就不用害怕会有人离开,所以,我习惯性地把所有企图靠近我的人,都拒之门外。

所以,我总是装作谁也不爱。

好像爱和恨,都由得我选择。

和全世界的人一样,水耀灵也不懂,我最初在陌陌上对他的抗拒,是怕对吸引我的陌生人产生依赖;我被他收留以后,那些半真半假的试探和一句句的喜欢,是怕自己的一见钟情错付出去;温洛诗突然出现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是怕自己在没结果的无望之爱里越陷越深……

他不懂,发现他的身世,我向他提出交易;发现晓雅被我们害死,我想冷静冷静;新书发布会后,我在ktv的卫生间里说和他分手;甚至后来,我想打掉我们的孩子、拒绝跟他结婚、一次次地躲避他……都是在怕。

我怕自己会离不开他,我不敢跟他产生割不断的联系和羁绊。

可不管我怎么强迫自己、克制自己,最终都还是忍不住会回到他身边去,都还是没法让自己不爱他。

我根本从来都不是恨他,而是恨这个情难自控的没用的自己。

一如意识混沌的此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真的等到下一次开庭,他还是不信我,还是不想听我的答案。

更害怕……我们的孩子……会死掉。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地把自己粉饰得牛逼闪闪,却依旧爱不动一个人,留不下一颗心,守不住一个家。

我真的特别怕,怕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在这种蚀骨灼心的庞大恐惧中,噩梦一个接一个地狠狠向我袭来。

有时我梦见自己拿着一把菜刀刨开自己的胸膛,捧出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往上面别别针,别针扎进去,挂上去,流出的血没有颜色,也不觉得痛;有时我梦见那些别针别满了我双手的指尖、关节、掌心、手背和虎口;有时我梦见自己满是别针的手上,捧着那颗满是别针却不再跳动的心脏……

最后一个梦里,我开膛破肚伤痕累累地捧着那颗心,走在一座满是时钟的巨大迷宫里,似乎迫切地想去寻找谁,却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和样貌。

兜兜转转走了很久很久,我终于看见那个人站在迷宫的出口,像是在等我。那个瞬间,我忽然就记起来了,我要找水耀灵,我要找我的水大大。

于是,我痴痴地捧出那颗心递给他,泪流满面地对他笑:“这是你要的。给你。”

他也笑,但却是无比残酷的冷笑。

他说:“抱歉。从前得不到的,现在不想要了。”

他没有再叫我亲爱的花姑娘,只是扯掉了我满心满手的别针,我的心脏顷刻化为灰烬,肉身脱去表皮,只剩枯骨。

似乎很满意我的丑陋内核,同时也很嫌弃,他抬脚重重踹进我刨开的胸腹,身后的迷宫转瞬变成了天空的起点,我听着飒飒的风声刮破耳膜,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不断地坠落下去……

落地前的最后一秒,心脏骤然紧缩,我猛地睁开双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守在床头的李玲。

见我醒过来,这小丫头还笑哭了,忙起身去摁墙上的服务铃,医生来了,她还在抹眼泪呢。

医生对我进行了一番例行检查,我发现一来急诊就碰不到那个慈祥的年迈女大夫,又是上次我被水耀灵祸害的时候那个毒舌女医生。

这医生跟数落孙子似地一通数落我:“你觉得你怀的是哪吒还是孙悟空?怀孕还打架?有你这么当妈的么?”

我听她这措辞挺花哨的,也笑出了眼泪,操着无比沙哑的破锣嗓子问:“您先别急着挤兑我,孩子……”

“我都有心情挤兑你了,孩子当然没事儿!”那医生嗔怪地斜眼剜着我,“不过,我可听说你都第三次差点儿流产了,再有一次,就真是哪吒孙悟空,也得被你折腾没了!”

实在听不下去她这套花样社会嗑,我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没有下次了。您要骂累了,就喝口水歇会儿再继续。”

这毒舌女还跟我扮起了傲娇:“谁有空骂你?注意阿!真不能再有下次了!”

我都被她说感动了,眼含热泪的再次点了点头。

估计是觉着我真长记性了,她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要再不走,我差点儿就怀疑丫取向有问题暗恋我了。

送走了毒舌大夫,我满心怅然地暗自感叹着人间还有真情在,顺便给李玲递了张纸巾,准备继续看她梨花带雨地接茬哭。

结果李玲接过纸巾又不哭了,特讲义气地推了我一把:“你去打架怎么也不带我一个?我不会打架也能替你挨打阿!”

这哪儿跟哪儿阿?姑奶奶又没挨打!只是被护犊子的季阡仇失手推倒了而已!

觉着这事儿怪丢人的,我龇牙咧嘴地装可怜转移话题:“祖宗哎,别推我,疼!”

李玲立马跟受惊的小兔子似地缩回了手,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瞅李玲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特难受,琢磨着聊点儿啥热闹热闹,也能不去想水耀灵、季阡仇这些臭男人的破事儿。

可我真是个超级不会聊天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口就问:“你和吕爽怎么样了?”

直到李玲那双波光粼粼的红眼珠转瞬泪雨滂沱,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差话了,这话扎她心了。

挺尴尬的,我又抽了张纸巾给她递过去,她两张纸巾一齐用,擦着眼泪站起来,哽咽了好几次,才说出那句:“水先生……给你熬了粥,我喂你喝粥。”

怕她眼泪掉到粥碗里齁死我,我嘴角抽搐着说:“你帮我盛出来就行,我自己喝。”

她噼里啪啦地掉着眼泪给我盛粥,扶我坐起来,然后一边看我喝粥,一边没完没了地继续哭。

我实在是越看越心疼,喝粥都不敢吧唧嘴,只好嘴贱地小声说:“有啥事儿你可以跟我说,我嘴严着呢。就算不能帮你,也能帮你骂骂惹你的主,挨个掘掘他们家十八代往上的祖坟。”

明显是隐忍不发地憋了太久太久,李玲“哇”地一声就扑在我怀里哭了。要不是念着和她有交情,我都得抽丫的。人大夫刚说完,我这肚子不经折腾,她就往我肚子上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拍拍她的脑袋,小心提醒:“压着我肚子了。”

她也回过味儿了,抽抽搭搭地坐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我讲她和吕爽的心酸往事。

姑奶奶还真没猜错,吕爽就是假扮他那孪生哥哥跟宋婊搞对象了。念在宋婊好歹也算李玲的情敌,不能贬低我们家李玲,姑且抬高她一阵子,尊称她一声宋琬吧。

宋琬和吕爽兄弟俩是邻村,吕爽兄弟俩在蛟县,宋琬在磐石镇。农村通讯不发达,吕爽家和宋琬家又条件不好,他们交流全靠写信。

吕爽的哥哥,叫吕杰,偏巧有个交笔友的怪癖。当然了,这也是吕杰精神失常以后吕爽才发现的。

就是这个重大发现,把吕爽和宋琬牵扯到一起了。这吕爽也是挺天真的,觉着他哥有一天没准能正常过来,一直打着他哥的旗号给宋琬回信,还美其名曰替他哥回。

啥事都敢替!他咋不替他哥把宋琬那搓衣板给睡了呢?

我暗自冷笑着,继续听李玲讲。

李玲哭哭啼啼地告诉我:后来,这俩人一来二去通着信,发现对方都在海城,就面基了。然而宋琬不满足于面基,还耍心机,在吕爽面前扮成了李玲这般纯良可爱还有胸的小白兔,更谎称自己是普通公司的小文员。

吕爽一看眼睛都亮了,卧槽,心动女生阿!于是俩人又搞起了对象!

可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吕爽发现自己的文员小女友特别忙,每次都穿同一身衣服、化同样的妆、梳同样的发型,连说话都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几句,而且见面从来不超过半小时。

但吕爽没想过丫从里到外都是假的,只是怀疑宋琬是不是被包养了,为此还特地黑过宋琬的手机和电脑,虽然,最终以被反黑到自己的电脑和手机全部瘫痪而告终。

到这吕爽才发现,自己遇到高手了。

许是都有一份不愿认输、不愿放弃的不甘心,他们俩人虽心知肚明,但却谁都没有挑明,更没人提出分手,依旧人前广发狗粮,人后斗智斗勇。

可这吕爽千错万错,错在不该有女朋友还来撩李玲。各种糖衣炮弹甜言蜜语,光暧昧,不表态。

李玲跟吕爽也是堪称史无前例的情侣傻,明知道他有女朋友没态度,还陪着他玩暧昧。

眼下吕爽帮李玲办完了姜婶的葬礼,李玲以为共患难能让俩人有个飞一般的进展,结果吕爽昨天都发现宋琬从里到外全是伪装了,居然还说要考虑考虑!

吕爽这个考虑,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了水耀灵的“好好想想”。

觉得这帮渣男办事儿都太不利落了,我义愤填膺地摔了粥碗:“考虑!考虑!考虑个屁!分手!下一题!”

“都没牵过手,分什么手啊?”李玲苦着脸挤出了两汪眼泪。

说得也是。

再说,我都不想跟水耀灵分手,凭什么让李玲跟吕爽断绝往来?

有点儿想通了,我挥着拳头给她打气:“既然喜欢,就必须拿下!”

“哦,我亲爱的花,你又要拿下谁?”

听见门口传来东北混山东的独特口音,我顿时反应过来,准是elodie来看我了。

开篇是m酱昨晚的噩梦,只不过我自己在梦里一直都没发现自己要找谁。被jj到精神失常的士兵,我真认识,是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的邻居,我叫他小钟舅舅。我都上大学了,他的经典台词还是那句:“绿绿,你今年上几年级了?”挺可爱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前些年走失了。过段时间如果有机会要到他本人的照片和家属的联系方式,我会贴在微博里,同城的可以帮忙找找。

104。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果不其然,elodie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走了进来,可她先看到的却不是我,而是地上的碗。

驻足在碎成两半挂着残粥的碗前面,elodie皱起眉头看着我:“谁又惹你生气了?要砸碗这么严重?”

还有谁?水耀灵呗!普天之下也就剩下他一个能惹我生气的活物了!

不过,转念想到水耀灵还知道知会个人来看我、陪我说话、不让我寂寞,我觉得他还算多少有点儿良心。

可我却不知道,他不止知会了一个人。

elodie陪我骂了半天水耀灵心理变态,前脚刚走,后脚徐启哲就来了。徐启哲问了我许多要不要起诉季阡仇故意伤害的事儿,自然被我婉拒了。徐启哲走后,吕爽又来了。觉着他们小两口应该有更多话说,我借口困了躺在床上装死,结果他俩跟我装哑巴,憋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就憋了句“再见”出来。

病房的门槛被他们踩烂以后,我在医院做了三天安胎保胎治疗,被李玲送回了四合院。

至于水耀灵让我好好想想的那些问题,我这些天一个都没想。因为,不管世界怎么变,我给他的答案,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我嫌他老、嫌他丑、嫌他穷、嫌他爱教训我唠叨我、嫌他无趣又不解风情还好色,早就嫌了,何必拐个胳膊肘弯儿,非等到今时今日才嫌?

更何况他只是岁数大了点儿,不算穷,长得也完全不丑,虽说偶尔是嘴碎,但大多时候还是风趣幽默讨人喜欢的,双商还高,有什么可自卑的?

连姑奶奶这种被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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