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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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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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要求他的,寻常的事她自己就能解决,最好想个特别难的问题,好叫他知道,欺骗她的下场是凄凉的。

安容坐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思考,忽然眼前一亮,提笔唰唰唰的写起来。

等信被收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男子看着信上所写,眉头皱紧,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弦月。

不知所思。

夜深人静,烛火通明,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书桌前,安容正专注的书写着,偶尔沾墨,偶尔手托腮思考,有时候会把写好的纸张揉成团,直接丢地上。

不远处,海棠就着灯火绣针线,见安容又丢了张纸,把绣篓子放下,走过去捡起来,丢炭盆里,燃烧成灰。

再帮安容把冷的茶水换成热的。

冬梅披着衣服上来,轻声的问海棠,“姑娘还不困?”

海棠摇了摇头,打着哈欠道,“姑娘方才还叫奴婢泡了盏浓茶,全喝完了,瞧样子是要通宵。”

冬梅要走过去,海棠拉住了她,朝她摇头。

冬梅见安容对着写满字的纸轻轻的吹着,然后放到一旁,用镇纸压着,又继续。

冬梅轻抿唇瓣,今天本是她值夜,姑娘却点名了让海棠伺候她,这是防备着她呢,心里有些不快,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姑娘在写什么?”

海棠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几个字,不知道姑娘在写什么。”

但她却知道,姑娘要她伺候就是因为她不识字,姑娘不想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连写废的纸张也要及时烧掉,不留痕迹。

这时,安容丢掉一张纸,冬梅赶紧上前捡起来。

转身时,已经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

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价几何?

下面还有一堆字,涂了又改,根本看不清。

冬梅眉头微蹙,姑娘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又不是账册,也不是秘方,乱七八糟的。

正揣测着,海棠一把抓了过去,直接丢炭盆里了,冬梅瞪了她一眼。

海棠也知道方才的举措惹到了冬梅,忙陪笑道,“冬梅姐姐下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伺候姑娘呢。”

冬梅见自己根本看不懂纸上写的,便叮嘱了海棠几句,迈步下楼了。

半个时辰后,安容伸了个懒腰,揉着肩膀,然后把一堆纸整理好,抬眸吩咐海棠道,“去楼下把封皮拿来,还有针线。”

海棠转身离去。

安容在数自己写了多少张,足有九十多张,她能记得的问题和答案都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遗漏了没有。

等海棠拿了针线和封皮来了后,安容整理好,打算装订起来,可是一想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像没有序。

安容忙坐下写了篇序,又搁了张白纸,然后才装订好。

看着自己制作的书,还带着浓郁的墨香味,让人心情舒畅,拿了方纱巾包裹好,安容把书搁到枕头底下。

舆洗了一番,上了床就睡了,临睡前叮嘱海棠早上叫醒她。

一夜安眠。

第二天,安容被叫醒时,眼睛还是合着的,还有了些黑眼圈。

扑了些粉才勉强遮住。

吃过早饭后,安容抱着书,带着芍药出了门。

没有去给大夫人请安,直接去了松鹤院。

松鹤院门口,沈安玉几个有说有笑的从另一条路走过来,笑声悦耳,犹如莺啼。

“通州盛产折扇,爹爹去通州办差,肯定会给我们带折扇回来,”沈安姒柔软的声音笑着,“你们还记得清和郡主的折扇吗?”

沈安玉眼前一亮,“怎么会不记得,双面绣的扇面,上面绣着美人拜月图,扇柄是镂空的檀香木,里面镶嵌着米珠,据说就是通州进贡的扇子,只有四把呢,在通州也能买到,好像要百两银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安玉的眼睛暗了下去,“爹爹才不会买那么奢侈的折扇给我们。”

沈安姒正要说话,却瞧见安容过来,瞄她怀里抱着东西,笑道,“四妹妹又送什么好东西给祖母,还包的那么严实?”

沈安玉抬头看去,手攒紧了下,冷笑道,“包裹的那么严实,不就是怕被我们看见,妨碍她向祖母献殷勤卖乖,你要不怕被她骂,就去抢过来,也好让我们大家长长见识。”

沈安姒尴尬的笑了笑,“四妹妹可没以前那么好说话了,连你都敢骂,我可没胆量去抢。”

沈安芙但笑不语。

等安容走近,互相见过礼后,大家的眼神就若有似无的从她怀里的书扫过去,沈安玉实在忍不住好奇,瞥了沈安姒一眼。

沈安姒心底叫苦,却笑揽着安容的胳膊,指着她怀里的书道,“四妹妹怀里是什么东西,藏的这么严实?”

安容嫣然一笑,好似春风拂过牡丹,“一本书而已。”

不欲多谈,迈步就进了院子。

越是这样,越是叫人好奇了,什么时候她这么宝贝书了?

玲珑阁里的书,她们都能借了看的,有时候丢了,损坏了点,她都不会心疼啊!

几人好奇的心里痒痒,像是被毛挠了似地,可是一想到上次的事,不敢上前抢了,不过是什么书,等她献过殷勤后,她们就知道了,便忍着。

安容进屋,老太太正吩咐孙妈妈事,安容听了两句,就快步上前,好奇的问,“祖母,你给大哥挑了什么东西给周太傅做见面礼?”

老太太慈蔼的看着安容,笑道,“周太傅喜欢书法字画,你祖父虽是武将,却也喜欢舞文弄墨,生前留下不少,祖母挑了几幅,一会儿让人给你大哥送去。”

第五十八章撕书

安容当然知道老太爷的爱好,若非家道突变,他应该是个文官,安容把怀里的书拿出来,递给孙妈妈道,“孙妈妈,你把这书连同字画一并交到大哥手中,这书比字画更重要。”

孙妈妈诧异的看了安容一眼,小心的接过书,望着老太太道,“本打算让七福送去的,这么重要,还是让福总管亲自跑一趟吧?”

老太太也正有此意,不过什么书竟然比老太爷留下的字画还珍贵,“我看看是什么书?”

孙妈妈要给老太太看,安容忙拦下道,“祖母,现在时辰不早了,等书画送到大哥手里都快午时了,吃过午饭后,大哥就要去正式授课,总不好让他空着手去吧?”

老太太拿安容没辄,看一眼能费多长时间,竟不给她看,她老婆子又不会抢,不看便不看吧,她也许久没看过书了,书好不好,世子还能失了判断不成,便摆摆手,笑道,“那就赶紧送去吧。”

沈安玉见书被红袖送走了,有些暗跺脚,昨天和柳大夫说话瞒着她们,今儿一本书还藏着掖着不告诉她们,连老太太都不告诉了,她在搞什么幺蛾子?

那种不在掌控中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便拉着老太太撒娇,“祖母,四姐姐越来越小气了,一本书还藏着掖着不给我们看,我就想知道,让我们看几眼能看坏了还是看着火了?”

安容一挑眉,云淡风轻的笑着,“一本价值千金的书,让你们看几眼,就不值几个铜板了,我当然藏着不给看了。”

“什么意思?”沈安玉不解的看着安容。安容只笑不语,沈安姒就拽着秋菊问,“秋菊姐姐。你是好人,你就告诉我们是什么书吧!”

秋菊被摇的头晕脑胀。一时两难道,“三姑娘别为难奴婢了,奴婢也不知道,昨儿姑娘熬到半夜才写好的书,奴婢连书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沈安玉听的一愣,随即扑哧笑出了声,“故弄玄虚,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师留下的孤本善本呢。原来是你写的,难怪你怕价值千金被我们看几眼就变成几个铜板了。”

她要是会写书,太阳估计也就从南边升起来了。

安容脸颊绯红,故作生气的瞪着秋菊,“谁叫你告诉她们的,我的字可是一字一金!”

秋菊忙认错,可是安容的话却叫老太太笑出了眼泪,其余人脸上是笑,心里却鄙夷万分,脸皮真够厚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光是脸皮就有千金重了吧?

安容被她们笑的恼羞成怒,白皙的脸庞上尽是艳霞。嘟嚷道,“人家一字千金,我一字一金已经很谦虚了好不好,还笑话我!”

老太太笑着戳安容的脑门,嗔笑道,“祖母怎么没听出谦虚的味道来?不过要真是一字千金,你誊抄一下,一字一金倒也说的过去。”

沈安芙则笑道,“既然书那么珍贵。四妹妹怎么不把孤本善本送去,那样才更显诚意。”

安容叹息一声。惆怅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书损坏了两页,不全了,偏我又记得后面两页写了什么,与其送本残破的书,还不如送本新的,好歹齐全。”

安容说着,眉头一挑,眼睛从她们脸上扫过来荡过去,“书是不是你们弄坏的?我以前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沈安芙几个心一惊,从玲珑苑借回去的书,她们可没自己的那么爱惜,有时候懒的抄了,就撕了下来都有,这会儿一听安容的话,有些心慌道,“四妹妹,可不许这么诬赖我们,是你自己经常看书睡着,书从脸上掉下来,指不定就是那时候摔坏的。”

“摔坏是摔坏,好歹还能将就的看,撕毁可就没了,”安容的声音如金玉相撞,里面夹了三分凌厉,“我发现有好几本书都有被人撕毁的痕迹,有些书我都没看过!”

前世,出嫁的时候,有些书籍是她娘留下的陪嫁,大嫂不让她带走,派了丫鬟来整理,才发现足有二三十本珍贵的书缺页少张,一本书缺了几页,价值就大打折扣,沈安芙几个就说与其丢在箱子底下被虫蛀,不如就送给她们了吧。

她还真的傻乎乎的给了,拿回去之后,把缺失的书页补上,又是完整的孤本善本,回头拿去送人都是情面。

安容现在想想,肚子里都憋着火气,“娘最是爱惜书本,绝对不会把书弄坏的,以前也没听你们说书是坏的,为什么借你们之后书就被撕了,不给我把丢掉的书页找到,往后别想再从玲珑阁借一本书!”

沈安玉几个心虚,可是大家都一样,反倒镇定了,所谓输人不输阵,当即反驳道,“要是你弄坏的,也要我们找,我们上哪儿找去?”

安容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我好像借五妹妹你两本书,其中一本是古琴谱,不如让丫鬟去取了来,要是没坏,我给你赔罪,要是坏了……。”

沈安玉脸色顿时僵硬,老太太瞧来眼神凝了起来,吩咐沈安玉的丫鬟桃香道,“去取来。”

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几位姑娘的,都取来。”

沈安芙几个脸色倒没变,隐约还有些笑意,这回她们可没有损毁书,不怕被查。

桃香出了正屋,感觉到额头一阵冰凉,忙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还打了个哆嗦,她对几位姑娘撕书的事一清二楚,五姑娘少说也撕了五六本了,古琴谱是前天撕的!

老太太爱惜书,每年还会把屋子里的书拿出来晒晒太阳,瞧见有破损的地方,会心疼半天。

老太太说过,书是有神明的,尤其是那些孤本善本,是先辈们呕心沥血之作,该倍加珍惜,可是五姑娘专拣孤本善本撕,一会儿可怎么交代?

桃香定了定心神,去了沉香院。

几个丫鬟奉命去取书,屋子里氛围有些安静,不过一会儿后,沈安姒几个照样有说有笑,唯独沈安玉心不在焉。

安容听她们说话,眼睛猛然睁大,“爹爹今儿回来?”

沈安姒恍然笑道,“你没去给母亲请安,所以不知道,爹爹来信了,说今儿回来。”

安容讪笑一声,挠了挠额头,前世隔的太久了,根本就不记得父亲是哪一天回来的了,不过她却清晰的记得,那一天晚上,大家等着父亲回来吃团圆饭,一直等一直等,父亲就是没有回来,她们比往常整整晚了一个时辰用晚饭,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晚吃饭,印象很深刻。

老太太担心了一宿,生怕路上出了什么事。

父亲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老太太抱怨他怎么回来晚了一日,父亲说回来途中遇到了昔日好友,被拉着喝酒去了,多饮了几杯,没法骑马。

那好友的兄长是个从六品官,因为父亲过世,在家丁忧三年,两个月前出了孝期,一直在京中走动,想谋个富庶之地外放,只是没什么门路。

她记得父亲好像收了他一方端砚,父亲帮着举荐了,只是一年后,那兄长在任上贪墨,压榨百姓,遭人弹劾,父亲作为举荐之人,也遭到弹劾,那会儿父亲还是正三品,想升一级,本来大有胜算的,结果出了这事,父亲非但没有升官,还以不查之罪,罚俸半年。

这一世,父亲现在就已经是从二品的官了,要是真的要举荐谁,胜算比前世更大。

正想着呢,桃香几个丫鬟就捧着书进来了。

老太太正呷茶,孙妈妈便走过去细细的查看起来,再回头时,老太太已经把茶盏搁下,用帕子擦拭嘴角的茶汁,问道,“可以损毁?”

孙妈妈随手拿了一本,正是沈安姒的丫鬟翠云捧着的,沈安姒眉头微皱,心底闪过不好的预感。

孙妈妈把书翻开给老太太看,那一页书被撕下来了一大半,还有一半夹在上面,只余下一角,几乎吹一口气就能掉了。

沈安姒眸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不可能,书怎么会坏呢?”

这本书就前面两页写的有趣,后面越来越枯燥无味,她就翻过一次就没看了,怎么会撕掉它?!

沈安姒抬头看了眼翠云,翠云忙把头低了下去。

老太太的脸却冷沉了下去,看沈安姒的眼神带了指责,却没有发落,继续看孙妈妈递过来的其他书,有些已经缺页了,有些少了一半,老太太看的心直疼,这些可都是难得一求的孤本善本,她还记得老太爷在世时,想看又不好找媳妇开口,还是她找了侯爷,侯爷才在书房找了个书架,专门摆放这些书,让老太爷可以翻阅。

后来江氏死后,侯爷怕睹物思人,才叫人装在箱子里给安容送了去,这些书老太爷经常熬夜点灯苦读,她卧室里还摆着老太爷的手抄本,如今这些书却被人这样糟践……

老太太重重的一拍桌子,吓的沈安姒几个忙跪下来,脸色微白,背脊却挺直。

“祖母,我没有撕书!”

第五十九章孤本

“没有撕书,那这些书是怎么坏的!”老太太气的直喘气,“若只是一本也就罢了,一共借出去八本,就有四本被撕了,这些书会自己坏吗?”

安容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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