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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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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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自然是三太太得了一品诰命了,纳闷的是冯风是谁?

京都冯家,并不显赫,怎么三太太得了诰命,沈安溪却随意赐婚了?

别说老太太纳闷了,安容更纳闷。

要说郑贵妃这时候请三太太进宫,肯定是想求娶沈安溪才对,怎么反倒皇上赐婚沈安溪和冯风了?

这种猜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的感觉,有些别扭。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

连三太太自己都想不到,进宫一趟,居然碰到皇上心情好,当然了,她心情更好。

再说,三太太随公公进了宫,见了郑贵妃。

郑贵妃委婉的提出想替二皇子求娶沈安溪做侧妃。

三太太当时就忍不住想要发怒了,侧妃说的好听是妃,也能上皇家玉蝶,说白了,还不就是个妾么,她女儿怎么能给人做妾呢?

换做旁人家,估计乐的要烧高香了,但是她不稀罕。

三太太歉意道,“蒙贵妃厚爱,喜欢小女,只是她……已经许过亲了,她打小身子骨就弱,我是怕她养不活,所幸磕磕碰碰也长到十三岁了,我家老爷瞧她那娇弱病态的样子,怕她嫁不出去,这不见手底下有个老实本分,前途又大好的小少年。就做主定了亲……。”

三太太有些脸红,怕女儿嫁不出去的,估计也就他们夫妻了。

郑贵妃听了三太太一番抢女婿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她打定主意给二皇子娶沈安溪时,也打听了沈安溪一番,确实病的厉害。病成那样。估计真不会有人愿意娶。

求遍大夫都治不好,谁能想到却被沈四姑娘给治好了?

怕是三太太也后悔早定亲了吧,只是亲事已定。就不能轻易悔亲,郑贵妃很惋惜。

三太太表现的也很惋惜。

一旁还有劝她毁亲再许配给二皇子的,三太太义正言辞的回绝了,你这后妃品性不良啊。做人怎么能这样,要言而有信啊。人生在世,求的怎么能只有权势地位呢,还要一颗活的坦坦荡荡的心啊,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

三太太洋洋洒洒一堆,她目的是指桑骂槐,说给郑贵妃听的。

谁想到皇上在外面。将她一番话,听了个正着。

尤其是那句“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对得起天地良心”。

直让皇上拍手叫好。

这世上,淡泊名利的人少之又少了。

皇上问三太太,她给沈安溪选的夫婿是谁。

三太太就把冯风提了,老实说,三太太在颤抖,她这也算是欺君了。

不过,皇上不知道啊。

冯风,一个重情重义的牵马小厮,如何比的上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三太太将女儿许配给个牵马小厮已经勇气可嘉,重信守诺,不为权势所诱惑而背信弃义,更叫人佩服。

这不,皇上一高兴,就封了三太太一品诰命夫人,因为他觉得三太太担当的起。

至于赐婚冯风,全是败郑贵妃所赐了。

她觉得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侯府嫡女,一品诰命夫人的女儿嫁给个无品级的小厮,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但,三太太说了一句,“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她看中的是人家的品性和未来,怎么能因为现在穷困潦倒就否决了人家呢?

这话,正中皇上下怀啊,他想到了沈二少爷,不愧爽朗,才华洋溢,有这样的娘亲,不成才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既然,这门亲事叫人议论纷纷。

那皇上索性就做了回好人,替他们赐婚。

皇上赐的婚,谁敢说不好,要你小命。

至于那个劝三太太退亲的小嫔妃,就倒霉了,皇上觉得她品行不端,罚她禁足一个月,要她好好反省反省。

三太太是又惊又喜又害怕,生怕有人抖出沈安溪还没有定亲的事来。

等出了皇宫,回到侯府。

三太太就心定了,但是很快她就不淡定了,因为丫鬟告诉她,沈安溪摔了。

皇上赐婚冯风和沈安溪的事,传回侯府时,沈安溪正在学走路,步伐婀娜,小心翼翼。

没错,她跟当初的弋阳郡主一样,再走梅花桩。

听到赐婚消息时,她一惊之下,脚踩空了,从梅花桩上摔了下来。

摔的有些惨。

但是她哭的更惨,抓着安容的手,哭的是梨花带雨,“四姐姐,我不要嫁给一个呆头鹅。”

安容知道在别人哭的时候笑,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很不道德。

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笑了。

尤其是这个呆头鹅还站在一旁,因为沈安溪的话,产生了质疑,他在看自己,哪里跟呆头鹅像了。

安容憋的辛苦啊,她瞅着沈安溪,耸肩道,“圣旨已下,还怎么退亲啊?”

不嫁也得嫁了。

沈安溪哭的更凶了。

冯风抖着眉头跑开了,他有些怕沈安溪哭,可是她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啊,他就是去撞了墙,她是得嫁给他。

怎么就赐婚给他了呢,皇上怎么知道他的?

冯风想不通。

走在半道上,一路小厮跟他道喜。

有什么好道喜的,人家又不乐意嫁给我,当然了,我也没敢奢望过,冯风郁闷的想。

他觉得沈安溪说的一句话很对,沈安溪怀疑自己不是三太太亲生的。

老实说。他也怀疑她不是三太太亲生的。

哪有亲娘,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厮呢,而且这个小厮还被她女儿所嫌弃。

“我跟呆头鹅很像吗?”冯风郑重的问。

那些小厮摇头,“呆头鹅可没你这么好福气,老实说,你是不是经常踩狗屎,不然怎么能走这么好的狗屎运?”

冯风扭眉。他没踩过狗屎。“我娘生我的那天踩了狗屎算么?”

小厮,“……。”

三太太得知沈安溪摔了,赶紧回院子去看她。

可是沈安溪一见她娘。就转了身,把背对着她娘。

三太太轻抚太阳穴,坐到床榻边,去拽沈安溪的被子道。“乖,让娘看看。摔疼了没有?”

“我心疼,”沈安溪蒙头道。

三太太哭笑不得,“好了,娘知道冯风是耿直了些。不过人家多听话,你让他每天扎三个时辰的马步,人家就不偷懒一刻钟。这这样的夫婿,上哪里找去?”

沈安溪一把掀开被子。“那是他呆!”

三太太投降了,“好好,是呆,是呆,除了呆了些,其他都不错了啊,娘给他请夫子,让他读书,书读的多了,自然就聪明了。”

沈安溪呲牙,“呆头鹅读成书呆子!”

三太太,“……。”

一群丫鬟笑晕。

三太太没辄了,问丫鬟沈安溪伤了如何,绿柳回道,“胳膊有些淤青,已经抹过药了。”

三太太放下心,拍了拍沈安溪的被子道,“娘去见你祖母,你乖点儿。”

“我心疼,三天不能学规矩了,”被子里,传来嗡嗡声。

三太太抚额,她这女儿哪里是对亲事不满啊,是对学规矩不满呢。

“你要乖乖的不闹,娘许你四天不学规矩,”三太太抛出诱饵。

沈安溪在被窝气瞎了,安容笑着劝了两句。

等三太太将四天变成五天,沈安溪就投降了。

等三太太走后,安容捂嘴笑,“你还说人家呆,我看你比人家更呆。”

沈安溪怒,“我哪里呆了?”

安容撇了绿柳一眼。

绿柳笑道,“嬷嬷说了,姑娘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她什么时候离开。”

根本就不是按天算的,不是躲一天是一天。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安容揶揄的笑。

“……我估计是近墨者黑了,”沈安溪道。

“……这黑锅背的……。”

“……甚冤。”

松鹤院,内屋。

三太太进去给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笑着点头。

三太太颇羞赫,“老太太,你别这样看我。”

老太太高兴啊,那喜悦是掩不住了,不仅仅是因为三太太得了一品诰命封号。

今儿,皇上拿了侯爷做诱饵,没多久,就给了三太太封赏。

这不是一个巧合。

皇上这是宽侯府上下的心呢,皇上很看好侯府,存了重用提拔之心,就不会拿侯爷的性命开玩笑。

能确保侯爷没事,老太太的心病就好了一半了。

再说,三太太得了诰命封号,四太太不想离京了。

她提议侯府要大肆宴请一番,冲冲喜气。

说白了,四太太就是想找机会挨一天。

三太太不愿意麻烦,笑道,“四弟妹,二房今儿才搬家,廷哥儿又夭折了,侯爷更忙着去边关的事,你又要离京,老太太还卧病在床,我宴请做什么呢?”

三太太笑笑,又看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再晚,今儿就得风餐露宿了。”

四太太嘴角苦笑,依依不舍的由着三太太送上马车,缓缓离开。

四房的马车走后。

远处走出来两匹骏马,油光顺滑,一看就知道是千里良驹。

马背上坐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他嘴角一勾,划过一抹冷笑。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摇头道,“少主,武安侯府二老爷断了胳膊,四房又喜欢擅作主张,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祖琅坐在马背上,笑的很深沉。

他以为四房会很听话,没想到这么耐不住性子,五天都等不及。

“可查出来是谁砍了二老爷的胳膊?”沈祖琅看着侯府的大门,笑问。

中年男子摇头。

沈祖琅的笑就冷了下去。

“继续查!”

他丢下一句,一夹马肚子,从侯府门前疾驰而过。

要说二老爷也心机深沉,只是太大意了。

要是他的胳膊是三皇子的人砍的,又在元宵节出的事,他能洗掉嫌疑?

亏得父亲扶持了他这么多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他成不了事,四房就更成不了事,女人当家做主,乃大忌。

四太太真是机关算计太聪明,她不知道齐州沈家要的是个傀儡,四房只是齐州沈家的一个选择,却不是唯一的一个。

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就当齐州沈家没有了选择,非四老爷不可。

结果惹恼了齐州沈家,彻底放弃了四老爷。

就这样,四太太渴望而迫切的心随着马车渐渐远离京都,渐渐的冷却。

ps:四太太就这样拜拜了,有些出乎人意料。

第三百七十章惦记

事情就是这样玄妙,出乎人的意料。

当初侯府想的是,三房先搬出去,到时候其他庶房不搬也得搬了。

也是三房最先看的府邸,打算搬家。

可最后,二房、四房、五房都走了,三房还在侯府。

沈安溪是最高兴的,她从兴致勃勃的修建府邸,到现在的懒洋洋,一点也不急了。

侯府没了能闹的庶房,平静了很多。

三房事情从来就很少。

大房,沈安姒断了腿,除了养病还是养病,连大夫人都死了,她的仇也不知道找谁报了。

沈安玉一心进宫,哪怕身上有伤,她也用心的学规矩,因为嬷嬷是皇后亲自挑选了送来的,表示了对她的看中。

沈安姝的病痊愈了,她被沈安玉要求,跟她一起学规矩,而且不得马虎。

至于沈安孝,从抖出二太太在她药里动手脚后,他的药就没事了,分量也对。

只是病没有好,一直做噩梦,谁也拦不住。

侯府就这样平静着,在平静中热闹着。

侯府热闹的筹备着安容的亲事,商议着沈安北的聘礼。

而沈安北本人,此刻则在琼山书院求学。

虽然沈安北折了胳膊,不过他在床上躺了几天后,就躺不下去了,跟老太太一求再求,最后老太太没辄,同意他去琼山书院求学了。

沈安溪就跟安容腻在玲珑苑,哪都不去,甚至教她规矩的嬷嬷都跟来了玲珑苑。

站在玲珑阁上,吹风徐徐春风。

看着远处复苏的盎然春色,那嫩黄的枝丫在春风中摇摆。似乎是春风吹绿了这些嫩叶。

大槐树下,竖了很多的梅花桩。

看着歪歪斜斜的沈安溪,和那防她跌坏了而铺的厚厚的牡丹地毯,安容忍不住笑了。

芍药也笑了,知道摔下梅花桩也不会疼的厉害,是以沈安溪摇曳如湖畔的芙蕖,也没人为她担忧。

“六姑娘前前后后学了四天了。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芍药捂嘴笑。

说的通俗点,就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芍药话音刚落,好了。沈安溪摔下梅花桩了。

芍药忙捂了嘴,她刚刚什么也没说。

可是晚了,沈安溪从牡丹地毯上爬起来,瞪眼望过来。

然后就有了幸灾乐祸的绿柳上楼道。“我家姑娘说了,方才是谁说她坏话。害她打喷嚏摔下梅花桩,要去帮她分一半嬷嬷的惩罚。”

芍药望着安容。

然后绿柳也望着安容了。

安容,“……。”

关她毛事啊,她一句话没说啊。

安容一个巴掌拍芍药脑门上。道,“你去站梅花桩去。”

芍药嘴撅的高高的,“奴婢站过。”

那梅花桩立在院子里。都好几天了,玲珑苑的调皮的小丫鬟哪个没摔过啊。有些胳膊这会儿还青着呢。

她们觉得,有时候还是做丫鬟好,只要不被总管妈妈逮着,你就是飞起来,也没人管。

哪像府里的姑娘们啊,规矩繁杂,听得人都头晕了。

什么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芍药听了一会儿,就晕了。

她嘴快,还差点把嬷嬷给得罪了。

她是这样咕噜的,“要是生气的时候,叫人家滚,怎么喊。”

她还调皮的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喊了一声滚,面带笑容,灿烂如花。

是的,沈安溪笑了,然后摔下了梅花桩。

芍药就被嬷嬷下了禁令,不得靠近梅花桩三丈。

这会儿她要是去,嬷嬷非得剥她三层皮不可。

绿柳没辄,只好下楼了。

沈安溪觉得,安容得担责任,谁叫她御下无方了,而且,她也没瞧见四姐姐有多守规矩啊。

沈安溪让绿柳找安容去给她示范一下,只要安容能做到,她就是咬牙也能办到,如果安容办不到,那……

那还用说么,不是拖安容下水,一起受苦受累,就是一起逍遥自在啊。

沈安溪跟嬷嬷提了一句,嬷嬷笑看着她,“你真要和四姑娘一样?说话算话?”

沈安溪点头如捣蒜,甚至举起手指发誓。

嬷嬷同意了,她亲自去请安容。

安容还真不大好拒绝,为了沈安溪能好好学规矩,安容答应了。

安容换了身衣裳,然后去了院子里。

看着安容穿着一身樱草色菱锦裙裳过来,沈安溪的眉头扭的紧紧的。

四姐姐怎么穿着跳舞的裙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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