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瓷一别作者:俗念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经瓷一别作者:俗念亲-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第二十一章

  谢义山说到做到,将他儿子谢安逸打的趴在床上下不了床。打完了又心疼,看着谢安逸身上一道红过一道的伤痕,差点老泪众横。
  谢安逸趴在床头,任他爹沉着一张后悔莫及的老脸小心翼翼的给他抹药膏,他一没哭二没嚎,拍着谢义山的手臂让他高兴些,嘴里哄到棍棒之下出孝子,自己又朝着孝子近了一步,说这些伤只是看着可怖,其实一点都不疼,都怪自己长的白净……
  谢义山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他立刻皱巴着一张脸,龇牙咧嘴的直吸气,终于成功的逗笑了他爹。谢义山拍了他头一把,说他总是该懂事的时候撒娇闯祸,该撒娇的时候却又懂事乖巧。
  韩舸来看谢安逸的时候,谢义山已经走了,谢安逸正拿着手指在床头的雕花里抠来抠去,一副闲的长草的模样,嘴巴倒是不闲,使唤着小栓子给他拿盘杏仁酥和一杯云雾茶来,眼角瞥见韩舸进了门,立刻吧唧一声放下手,闲散无聊的表情瞬间转换成忍痛的苦瓜脸,眯着眼做虚弱无力状。
  韩舸也不戳破他,走到他床前坐下,询问他是否安好。
  谢安逸一反刚刚安慰他爹的孝顺大义,声泪俱下的控诉他爹心狠又手黑,还扭着头反着手掀开上半身里衣,给韩舸展示他爹的罪行。
  这点皮外伤韩舸自然放不进眼里,他心里腹诽道,看你这就差活蹦乱跳的模样,哪里像是挨了狠打,不过谢安逸细皮嫩肉的背上印着一道道棍痕,看的韩舸很是眨眼,有些心虚的别开眼,一把扯过被子将嚷嚷的谢安逸捂了个严实,无视谢安逸装模作样的哀嚎。
  谢安逸趴在床上,没法出门蹦达,于是将一腔精力全化为了说话的动力。他将韩舸的衣服下摆拖过来压在身下以防他逃跑,看的韩舸哭笑不得。
  谢安逸脑袋枕着胳膊将他儿时的趣事说了个遍,好像韩舸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似的。他说他五岁的时候,怂恿他表格曹缊之,两人钻了狗洞溜出门去玩,结果饿了个半死,他急中生智,见着拿着包子馒头点心的大婶就扑过去抱着别人大腿直喊饿,屡试不爽,将他表哥气了个半死,直骂自己没有骨气有辱斯文,又羞又怒,还是抵不过肚子饿,羞愤欲绝的吃了自己讨来的包子。再就是他六岁的时候,将一直看自己和表哥不顺眼并且经常针对自己二人的另一个表哥关进小黑屋一整天,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直到他哭着发誓再也不针对哥俩,才将他放了出来,结果被爹怒斥一顿……
  他笑的打跌,拿手在枕头上狂拍不止,韩舸也跟着他笑,这的确是谢安逸会干的事,他长成这样,小时必定是冰雪可爱,哪个大婶看了心都会软成一滩水。
  谢安逸说的兴高采烈,一时停不住嘴,直到天色全黑了,吃了晚饭,谢安逸才依依不舍的将合格的听众韩舸放走,并孜孜不倦的叮嘱他明天一定要来看自己。
  韩舸满脑子回荡着谢安逸的嗡嗡声,他觉得自己肯定睡不着,于是在院子了慢走了几圈,打了几趟拳,散散谢安逸的唠叨魔音,这才回屋。
  韩舸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警觉屋里有人,他关了门转过身,目光如刀似剑的射向屏风后,说了句“出来”。
  一个蒙面黑衣人自屏风后转出来,正欲单膝跪地行个礼,被韩舸一摆手止住,于是躬身抱拳,小声说道:“参见将军,将军无事便好,主上十分担忧……”

  第二十二章

  韩舸十分无所谓道:“别忽悠了,他会担心我?阿相,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秦望昭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厉害角色。”
  “回将军,属下独自混在行赏的队伍里,堪堪过关,在城里逗留了几天了,秘密打探将军踪迹,昨日看见谢府院子里那棵树上的三只尾的风筝,打探一番这才找过来。”
  原来前日里韩舸教唆谢安逸放风筝,并亲手做了只,谢安逸心花怒放的满院子跑的时候,不知怎么断了线挂上了枝头,原来是为了做标记。
  “姓赵的近来可安分?”韩舸也就是哥舒翰大不敬道。
  来人阿相早就习惯了将军和主上之间罔顾礼仪的对话,自然的忽略之,说道:“主上最近没有指示,只是命吾等全力搜寻将军下落,还让属下带了句话……额……”
  阿相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韩舸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让他直言无妨。
  阿相头也不抬,不换气的快速说完:“主上说“他要是还活着,让他坑蒙拐骗偷随便,给我把临洮的布防图弄出来,要是死了,给我把尸体拖回来,别凉在别人的地盘丢我的脸”……”
  阿相说完,垂头不语,身子做诡异颤动状。
  提到布防图,韩舸心里突然掠过谢安逸傻乎乎的笑脸,他心里突的一跳,莫名心虚,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呆子。他强行将这些思绪抹开,对着赵频这个上梁不正带出来的下梁歪的强兵悍将里的一个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阿相点点头,走到床前正要开窗跳出去,猛然扯步,快如闪电的翻上了房梁。
  韩舸当然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闪将到门口,猛地拉开门的瞬间,心里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他往外一看,门外的人是谢安逸,将要奔出去的步伐不动声色的收起来,目光复杂的盯着谢安逸,他怎么在这?他不是起不来么?他要干什么?他听见了多少?……
  谢安逸穿着里衣,打着赤脚,正一步一步的缓慢移过来。韩舸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谢安逸直着眼睛,没有看见自己似的,微弯着腰往门口走来,动作十分呆滞,跨过门槛的时候摔了一跤,下巴磕在地面上,立刻流出血来,他毫无知觉的爬来来,幽幽的往柜子走去。
  韩舸戒备的盯着谢安逸,试探性的叫了他几声,谢安逸跟没听见似的,直着眼睛走到柜子前,翻开,然后半个身子半折下来在里面翻来翻去,半晌翻出一个浅碧色的香囊,他打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一把孩子的长命锁,笑着将锁挂在血迹淌过的脖子上,将两手捂在上面,蹲在柜子前低声自言自语,韩舸支起耳朵听见他在说:“娘,我今天挨打了,你看到了么……”
  韩舸目光复杂的盯着痴呆的谢安逸,心里莫名的十分烦躁,按他的个性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管谢安逸听到了没有,他今天都没法完好无损的从这里踏出去。糟糕的是,他不想伤他,更不想别人伤到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舸还在纠结,小栓子焦急的叫喊就传来:“少爷~~~少爷~~~你在哪啊,韩大侠我家少爷在你那么……”
  韩舸应了声在,小栓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见谢安逸满下巴的血,立刻大惊失色的扑过去,轻柔的拉扯谢安逸,倒是对谢安逸痴痴傻傻魂不附体的模样习以为常。
  韩舸正要询问,就听小栓子解释道:“韩大侠,打扰你休息了,诶妈~~~吓死我了……对不住,我家少爷……”,他顿了顿,接着道:“有夜游症,平时受了委屈挨了打,就会发作,好几次打着赤脚游出了门,让我们打着灯笼到处找。我就去了趟茅厕,他就不见了,可急死我了。我这就带他回房,您趁早睡下吧……来,少爷,咱回去啊~~~~”
  韩舸任小栓子将梦游中的谢安逸半扶半拖的弄出了门,他跟到门口,见他俩进了房,这才关了门。
  房梁上的阿相跳下来,说道:“将军,此人留不得。”
 
  韩舸叹了口气,郑重的直视他眼睛说道:“阿相,这件事,先别告诉赵频,就当卖我一个人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谁都不许动他,包括赵频,我观察两天,要是他没听见,此事就算了,要是他听见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况且,我还要靠他拿到布防,听懂了吗~~~”
  阿相拧巴着眉头纠结了一阵,还是决定卖韩舸一个面子,他们明着是上下属关系,可交情那都是兄弟级别的,况且韩舸比他们主子赵频可靠多了,他轻轻点了头,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最好离这人远一点。”
  韩舸拍拍他肩头,笑着道了声谢,让他小心离开,自己在窗前站了半宿,想些什么,只有天和他知道。
  次日清晨,韩舸刚起,谢安逸哭嚎着在门都没敲就冲了进来,哭丧着脸,指着自己的摔破的下巴就差泪流满面了,他惊慌失措的瞪圆了双眼:“韩舸,我破相了~~~昨晚睡觉前都好好的……”
  韩舸细细打量谢安逸夸张的表情,凭他的眼力,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谢安逸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自己下巴摔破的茫然样,甚至异想天开的想到是不是有鬼。
  韩舸正要问他是否记得昨晚的事,就见小栓子赶过来,在兀自悲哀的谢安逸身后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做口型让自己别说。韩舸于是作罢,极其敷衍的安慰了下悲不自抑的谢安逸。
  谢安逸陷在破相的伤痛里,连饭都吃的比平日少许多。小栓子趁着谢安逸不注意的时候,将韩舸拉到角落里,对他说道:“韩大侠,我家少爷不知道自己有夜游症,你别在他面前提这些,成么?”
  韩舸疑问道:“他经常这样么?”
  “不是,就是受了委屈或是挨了打,自己伤了心才会这样。”
  韩舸点头算是答应。
  谢安逸撑着下巴唉声叹气,下巴破了,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的形象毁于一旦了,连门都不想出。韩舸被他叹气叹的心烦不已,想到自己接近谢安逸的目的,沉吟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安逸,听说你和秦太守交情甚深,此言是否属实啊……”
  谢安逸一口气没叹出去,听见秦望昭的名号,立刻放弃了小哀愁的自怨自艾,眼睛晶晶亮亮的望过来,瞬间生机勃勃了,笑着朝韩舸炫耀:“那还能有假,我和他一起长大的,他穿开裆裤的模样我都记得,每次都拿来笑话他,告诉你啊~~~”
  提到秦望昭穿开裆裤这个话题,谢安逸一副滔滔不绝的架势,韩舸见着话题跑偏了,赶紧截住,接着问道:“听闻秦大人为官正直,谋略出众,武功更是一等一的高强,我很是景仰,不知能否借你的光见上一面?”
  韩舸见谢安逸顿了一下,表情出现瞬间的空白,玲珑剔透的眼睛静静的盯着自己,看的韩舸心里一慌,还没待想,再看过去,谢安逸还是那个得意兮兮的谢安逸,表情飞扬、眼睛斜视,一副是你有事在求我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一瞬间,是自己眼花。看他现在这样子,韩舸就知道他又要作怪。
  果然,谢安逸单手撑着右边脸,摊在桌上看着韩舸一个劲儿笑,韩舸不动声色,谢安逸笑了一会,开口说道:“引见什么的简单,可是我这不是破相了么,出了门会被秦望昭这个锱铢必报的小心眼笑话的。再说了,我还是很心惊肉跳的,老觉得昨晚上屋里有鬼,脑子里怕得很,现在什么都没法想……”
  他说到这里,就是一个劲的笑,偶尔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制造害怕担忧的假象。韩舸看他那言笑晏晏的样子,哪里是怕鬼,明显是胡说,这是给自己下套呢,不过知道是坑,自己也得跳下去。韩舸笑着问道:“哦,那怎样才能你不怕呢?”
  谢安逸笑的跟偷腥的猫似的,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脸上笑容灿烂的就差开出一朵花来,声音里遮掩不住的算计:“要不这样吧,你武功高强,咱两住一起吧,这样我就不怕了。你搬到我屋里来,或是我搬到你屋里去都行,怎么样?”
  韩舸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说,不过此举正中他下怀,他乐得抓住这个机会全天监视谢安逸,虽然小栓子解释过,可韩舸还是不放心。谢安逸还是一副自己占定便宜的志得意满,韩舸故作迟疑半晌,点头答应,谢安逸嘿嘿笑出声,乐得找不到北。

  第二十四章

  于是乎,谢安逸神速又乐颠颠的搬进了韩舸的卧房,好在他是自己带了床过来,放在离韩舸床不远的屏风前。谢安逸的睡相倒是很好,他一睡着,翻身都极少,韩舸半夜起夜的时候,路过谢安逸的床,看着谢安逸安静斯文的脸庞,不知怎的觉得他这呆子不撒娇胡闹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端庄的贵气。
  韩舸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谢安逸带他去城楼或是太守府衙,被谢安逸以各种理由拖欠,什么被爹打的伤还没好、什么府里今日有他最爱吃的叫化鸡、什么秦望昭今日肯定玩忽职守找不到人,于是就这么忍受着睡前谢安逸话痨的折磨又过了半个月,期间阿相来找过他,他只是让他们按兵不动。
  今日一大清早,谢安逸动作神速的爬起来,兴致勃勃的扑到韩舸床头说带他去见秦望昭,然后自顾自笑的贼兮兮。韩舸心下暗喜,洗簌一番随着谢安逸出了门。
  韩舸坐在“客来居”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对着满满一桌的水晶虾饺、蟹黄包、香酥馅饼和米粥,抬头看着对面说带自己去见秦望昭现在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筷子使得横扫千军、嘴里叼着一只蟹黄包幸福的恨不得飘起来的谢安逸,怀疑他是不是脑袋里都装的蟹黄包,只记得吃忘了正事。忙里偷闲的谢安逸眼角终于瞥见了没下筷子的韩舸,细心体贴的给他手里塞了双筷子,立刻埋头苦吃,那样子,跟几百年没吃过早饭似的。
  韩舸握着谢安逸塞来的筷子,迟疑了半晌,还是问道:“安逸,我们~~不去见秦大人么?”
  谢安逸爱极了这里的蟹黄包,皮薄馅大,汤汁鲜美,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可他爹管的紧,不让他在外面吃,说是不干净,所以早上之前,他都是没有钱的,这真是太让他伤悲的一件事了。他十分陶醉的吃完了嘴里那个,筷子立刻又伸向下一个,听见韩舸问他,他夹着包子的筷子朝楼梯口一指,嘴里说道:“是啊,你看,他来了~~~”
  韩舸回头一看,正走上楼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灰衣人,可不就是秦望昭。
  这秦望昭长的并不如韩舸英俊、也不如谢安逸精致,他五官并不十分出众,胜在棱角分明和鼻梁高挺,算得中上,但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气势卓然而沉稳,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场,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一类,绝对的个存在感强烈,是个让人见之难忘的男人。
  谢安逸猛然提高了声音:“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