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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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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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安在我正对面坐下,从进来至今,眼神始终没看旁人,只盯着我,像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陵玉要连我也不记得,多半也记不得旁人了。”
  
  思远又气得牙痒痒的。
  
  邵安心安理得拿起酒杯,一边喝一边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身旁的小男孩千娇百媚地倒进我怀里,没有骨头一般。双眼含情脉脉地放电,羞答答地劝着酒,还闺怨地喃喃着什么【这么久不来见他,心里肯定早忘了他】什么的。我略略扶他坐回自己位上,拉开我们二人的距离。小男孩很受伤的样子。
  
  左思远见罢,神叨叨地说道,“记不记得都一样。照样杀人不见血。”
  
  酒过几寻,听过歌,行过酒令(没我什么事,我主要做观众),我起身去让身体释放过量的负荷,让身心重新寻回平衡(就是上个洗手间)。回来路上,看见邵安在廊下倚着柱子,看着湖心。我不是很想和他打招呼,就轻飘飘地从他身后飘过。
  
  估计修为有限,不够轻飘飘,否则怎会惊动邵安,然后被他一手拿住?
  
  “原来是你啊,怎么不和大家一块热闹,一人在这里做什么?”
  
  他冷笑一声,“倒真像现在才看见我一样。”
  
  我有点心虚。从小至今,我身边多是一些很温和的人,吵过的架屈指可数,从未遇见一人像他这样的。就连和男友,……前男友,分手的时候,也只是肝肠寸断而已,安静地流泪,连架都没吵。
  
  可是这个人,每次看见他,周围气压极低,他额头上清晰印着,“危险勿近!”四个字。
  
  他抓住我双臂,把我搂入怀中。我突然想起思远说,陵玉和他走得很近,是这种很近吗?
  
  “真的忘了?”
  
  我点头表示肯定。
  
  他低下头看我,神色复杂。我无意识地举起双手想推开他,寻回我的安全距离,他却突然收紧了搂着我腰的双手,低下头,我还没反应过来,满脸早已充溢着他的气息。他的嘴唇压了上来。我一惊,紧紧咬着牙齿。
  
  他不停地吮吸着我的嘴唇,舌头霸道地舔、翘。
  
  他的上身向我压来,我拼命想逃离,可是他的手却紧紧搂着我的腰,把我禁锢在怀里。
  
  我们的下半身隔着衣服紧紧贴合着,摩擦着,我清晰感觉到他越发炙热的温度,还有他的轮廓。
  
  头脑变得昏滞,呼吸愈发困难。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霸道地侵犯着。
  
  我整个身体满满都是他的味道。头脑突然当机,身子渐渐发软。
  
  “你这两个家伙!晾着我们一干人在那里,自己却在这里风流快活啊!邵安是个浑人,我一向都是知道的。可是陵玉!陵玉!你太伤我心了!”来的人却是思远。
  
  我腿有些发软,邵安扶着我,我没有看见他两人的表情,只是在大口大口吸着空气,稳着我疯狂的心跳。我觉得脸上定然已经冒烟了,嘴唇必定也是肿的。
  




6

6、邵安 。。。 
 
 
  回到厢房没多久,大家就散了。
  
  事情的经过时这样子的:
  
  回厢房以后,虽然邵安已经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直盯着我,可是,他有意无意地,时不时地那么瞥一下,我就马上举白旗投降了。我的心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坐立不安。没多久我实在忍不下去,就跟思远说我要回家。
  
  思远见我要回去,也说不玩了。思远不玩,其它几个人也就说要散了。所以大家就散了。感觉大家好像有些扫兴的感觉。真真对不住啊,各位。我不知道你们的惯例接下来会有什么节目,但我真没心情奉陪了。
  
  思远定要送我回去,邵安没说什么,却也跟着我们走。
  
  思远非常有意见,大呼小叫说,“上次我犯糊涂,让陵玉跟着你走,却出了这么一桩事!我都后悔死了。你别欺负陵玉不记得,我却记得很清楚,你别跟来!”
  
  上次是邵安送陵玉回家的?那为什么陵玉被打得一命呜呼,邵安却丝毫无损?
  
  邵安也不回话,只是轻轻一笑,望向别处。
  
  我们三个走到楼下,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哥”,我觉得耳熟,便循声望去,却是允怀。
  
  不知道他是何时到的。
  
  走近看,只见他脸色不是很好。
  
  他来了,其余两人便没再坚持要送我,就相互道了别。
  
  回家的路上,允怀一言不发。我自己倒有些耐不住了,问了一句:
  
  “怎么刚好那么巧在那遇见你?”
  
  他也没有回答,就朝我笑了笑。然后又是沉默。
  
  我这个人特别沉不住气,天生不是做大事的人。“你特意在那里等我吗?”
  
  我们一起走出了好一段路,他才说“是的,我在那里等你。”
  
  这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给这个事情定性质了。我不是小白,这身体里的那个馅的真实年龄都快满30岁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暗示着什么?
  
  晚上冷嗖嗖的,谁那么好兴致无缘无故在那里泡冷风浴啊?就算他是我弟弟,他也完全可以找人过来接我啊。
  
  “你要担心我一人走夜路,叫人过来接我便是。”
  
  他又笑了笑不回答。良久,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怨我。”
  
  我心登了一下,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他竟是为了这事来的?我有点想不明白。
  
  本来我今晚出来也是想说服那几个狐朋狗友给我入股,没想邵安一来,再来这么一搅,我的心比“剪不断理还乱”还要更乱(拜托!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以至于后来这事始终没提。
  
  之前我怎么问允怀,他都不正面回答,怎么这会突然主动提起了?我倒想听听他要怎么说。
  
  “你从前没怎么接触过生意上的事。允怀天资有限,所以也就用着这蠢人的心去设想,总想着做事情该循序渐进。初看见哥的构想,觉得过于庞大,想来不易驾驭。便想劝哥学做生意从小做起,待熟悉这行当里的方方面面,再做进一步构想。但允怀嘴拙不善说辞。”
  
  你嘴哪里拙了,这不是讲得挺清楚明白的么?合情合理。早几天讲至于把我气成那样么?
  
  “哥,你还恼我么?”
  “我哪有那么小气,本来也没有恼过。你说的在情在理,我自然是听你的。”刚说完,突然觉得手一热,才发现原来是被他厚厚的手暖暖地握着了。我身子硬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做,甩开也不是,不甩开也是怪怪的。脸忽地有些发热。
  
  然后我想起了小说电视里常用的那招。
  
  “你瞧天上的星星真多呀”,对白是小白了点,可是我却也成功地,不尴尬地,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指指天空,尔后放下。
  
  他定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狡黠地笑了笑说,“那有什么稀奇”,然后又重新握住了我的手。
  
  有些招数用一次就算了,被人识破再用一次就不是那么好。我便任着我握着我的手走回家里。
  
  回到家,允怀一直把我送到卧室门口。小黛见我回来,马上唤人去准备洗澡水。
  
  允怀在门口也不进去,也不离开,又不见他说话。我觉得这种门外的分别时刻甚是暧昧,就问允怀要不要进去喝杯茶,心里想着的是希望他快点回绝,然后赶紧滚蛋。
  
  允怀看了我一会,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了一句“哥”。
  
  我答了一声“哎”。
  
  小子又不说话了。这么扭扭捏捏,该不是要向我表白吧?要真的向我表白,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小子长得高高大大,可靠帅气又温柔,我最经不住这种了。虽然我们的灵魂不是亲生的,我们两个也绝不可能要小孩,但是呢,总是不好嘛,外人眼中看这就是乱伦啊(实际上不是咩?)。
  
  在我在胡思乱想这当儿,小子突然说道:“不要和谢邵安走得太近,尽可能离他远远地。”然后又说,“哥洗完早点安歇吧。”
  
  我没想到是这句,呆了一下,应了一声。
  
  允怀笑了笑,手抚上我的脸,手指摩挲着我的嘴唇。我有种错觉以为他要亲我,很自然就闭上了眼睛。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我。我睁开眼睛,刚好看见他转身走开,我的脸一下就红了。
  
  我都在想什么啊?
  
  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会想想邵安,一会想想允怀。允怀为什么叫我不要靠近邵安?是不是他知道邵安喜欢我,他妒忌?可是邵安真的喜欢我吗?然后那廊下的一幕突然就在我脑子里面炸开了。我的脸马上就开始冒烟了。
  
  喂喂喂,我完全没有装嫩哈。前男友,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以前,我也追过一些女孩子,但是最终都被对方以“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而告终。
  
  我和前男友,没有过……那样的吻。激烈的,炙热的,掠夺的,容不得你躲开一丝一毫的,那样的一个吻,让你心跳加速,忘记呼吸,头脑空白的那样的一个吻。
  
  一想起来,血液也开始冒烟了。我搂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可能太久没有那个什么了,开始发春了,难熬啊……
  




7

7、经营 。。。 
 
 
  自那晚听了允怀一番话后,我也就放弃了修园子开茶馆的计划,反而定下心来打算好好经营之前的那小茶馆。
  
  允怀让老管家阜安来帮我忙。阜安五十来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才刚叫了他一声“阜大爷”,他笑嘻嘻的脸马上雷霆万丈,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告诉我,使用这个称呼多么罪大恶极,然后坚持要我称他为“阜先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阜先生就是小黛的爸爸。
  
  阜先生虽极其自恋,但懂得确实不少。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各家绯闻,他都了如指掌。
  
  从他那里,我大概了解到茶馆市场的现状。
  
  茶馆最近才开始兴起,以前主要是茶摊。这年代,喝茶是寻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说“柴米油盐酱醋茶”。而茶馆的作用主要是解渴,休憩,休闲。
  
  许多到明清时期已经很普遍的诸如评书,弹唱这类余兴节目到目前都尚未出现在茶馆市场里。
  
  我便提议在茶馆里加个说书的人。
  
  首先此举在当时还是一件新鲜玩意;其次,成本低,风险小,又可以招揽顾客。
  
  阜安微笑点头表示认可。
  
  得到他的认可,我立马来了精神。一口气连提了好几个建议,都是我在现代一些比较高级、特别的茶艺馆,酒楼,乃至咖啡厅,酒吧里看见的一些做法。
  
  阜先生认真听。有时候觉得主意荒谬,便一句话立马拍死。有时候则会问一些细节问题,并加以改造。和阜先生谈话,时间过得特别快。阜先生听得多,说得少,但是偶尔问出的问题却很在点上。在他提问的引导下,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竟觉得好像真的可以操作。
  
  这几天,我每天都和阜先生一起奔茶楼去,布置布置那,整理整理这。弄完便去不远处的允怀的办事点找他,有时候只是聊聊天,有时候则一起回家。
  
  偶尔还是会想起前男友,但毕竟已在两个不同的时空,日子过得越久,就越分不清到底那是不是一场梦。
  
  这天,终于请来了一个说书的人,我和阜先生一大早就赶着去现场看效果。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人头涌涌,都是些看热闹的人。我兴奋地对阜先生叫嚷,“人很多,算开了个好头!”
  
  阜先生笑,说“在下学富五车,做事自然没有不成的。走,进去看看。”
  
  挤过人群,往里面去,看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的,神色紧张凝重,就像在看悬疑片一样。
  
  讲书的先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型微胖,脸色红润,声如洪钟。只听见他说:
  
  “禁军首领说道,‘启禀陛下。臣奉陛下意旨,昨夜带领禁军搜查太子府,在后花园搜出了蛊术所用的小人,上面写着圣上的名闱及生辰八字’。皇上听罢登时拍案而起,火冒三丈。那术士立即进言说‘太子意图不轨,竟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可见早有异心。若不尽快除之,恐日后谋反!’”
  
  那说书人才说到此处,便见有一个大汉拍案而起,怒吼了一声“真是昏君!昏君!”,底下有人一脸忿忿,也有人叹气,也有人顾左右,然后悄然结账而去。
  
  阜先生听到这里脸色大变,说道“这家伙还让人活不?”,说罢径直赶到说书人身边去,示意要他停下。又回身对茶客说,“今日弊店首次请人讲书,本意是让大家解解闷。第一次讲自然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望诸位海涵!弊店自当用心改进,还请诸位日后多多捧场啊!”
  
  底下也有叫好,也有鼓掌的。
  
  阜先生揪着那说书人来到我身边,擦了擦汗,说:“以后要审核说书的内容”,我还在想着怎么这一招如此现代,回过神来却发现阜先生和那说书人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我在茶馆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到何处去寻阜先生。左右觉得无聊,就打算去附近的当铺分号找允怀去。
  
  不料才出店门就碰见邵安。
  
  邵安一把抓住我,笑道“这便再跑不掉了。”
  
  我一愣,忙道“怎么这么巧?”
  
  邵安笑道:“我特意来找你的。我去你府上几次,每次都说你不在。”
  
  “我做东赔罪。请你进来吃茶可好?”
  
  “你要是诚心做东,就请我去揽月楼吃饭吧。”
  
  “好。我去叫上思远他们。”
  
  “今晚思远定不能来。他夫人今晚临产,他要在家作陪。”我吃了一惊,没想思远已然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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