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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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刀-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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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糖果铺,白天只有唐浆一人陪着自己。而现在,唐浆也出去了。阿眼一个人站在空荡荡地店铺,正觉得有些无聊,就听见门口有动静。
  阿眼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来人,露出了笑容:“客官,需要什么?”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丰神俊朗的模样,若是笑起来,肯定能让很多家姑娘羞红了脸。藏青色的衣服完美地贴合着男人,衬得其身姿矫健,其手中的长弓银质贵气。
  “你这有什么?”听他这么问,阿眼想了想,糖果铺能买的似乎只有糖了。“糖,很多不同味道的,不知客官想要什么味道的?”
  他皱起眉毛,好像不太高兴。阿眼垂着的手,捏合握拳,手心冒汗,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我们这是糖果铺,只有糖……”阿眼小心解释。藏青色男子瞥看阿眼,目光落在那双水般澄澈的眼睛上,却再没移开过。
  “客官?”阿眼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后退,却被人握住肩膀。
  阿眼心中一惊,想后退几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肩膀处却被紧紧捏住,毫不留情,仿佛要将自己的肩膀穿透。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惊吓。阿眼惊惧的目光下,男子的手指缓缓接近他的眼睛……阿眼被吓的赶紧闭上眼睛,全身僵硬地站着不敢妄动,眼毛微颤,看得出很是害怕。
  眼睑上的触感,轻柔温暖。
  “你的眼睛,很漂亮。”
  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声音,空切而又不真实。
  阿眼闭着眼睛,许久之后才试探地张开一条小缝,眼前空无一人。他兀的睁大眼睛,原本的男子居然不见了。桌上放着一锭银子,手边的糖果袋似乎少了一包。
  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银子,阿眼偏了偏头,若不是身上冷汗未干,还有这莫名而来的银两,方才发生的事情,他真的以为是在做梦。
  那个人是谁?
  若说江湖之中,最容易得知消息的地方,就数茶楼酒肆。唐浆对归雁镇熟的不能更熟悉,他直奔归雁楼而去。
  归雁楼————本镇最大的酒楼。那些江湖人,即使说着钱乃身外之物,对排场什么的依旧斤斤计较着。
  往日因为价格昂贵,而少有人来的归雁楼,今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唐浆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喧嚣吵嚷的声音。
  皱着眉,唐浆有些疑惑。来这休息住店的一般都是江湖的大门派,极为讲究面子,今日怎么会大庭广众的就吵起来了?走到门前,一只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哎哟——”一声,唐浆就被人撞倒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喊疼,撞到他的人就已经疼得哭爹喊娘了。他的声音太过凄惨,以至于唐浆躺在地上,光顾着看他了。
  “小兄弟,受伤没?”唐浆顺着声音看去,眼前站着一个蓝白服饰的女子,白色的纱巾遮住脸庞,徒添的朦胧美,惹得人浮想联翩。唐浆看的眼发直,女子见了,轻吟一笑,道:“受伤了吗?”
  声音真好听!唐浆连忙说没有,模样有些慌乱。女子见了,也不在意,伸手将他扶起来。唐浆看着女子干净的衣衫下,微露的藕臂白润如玉,葱葱玉指教人移不开眼。脸不可遏制地微微地红了……
  这女子,真漂亮……
  “你先站去一旁,等会别误伤了你。”唐浆点点头,乖乖地站到人群中。
  “不愧是混江湖的啊,连女人都这么厉害!”唐浆侧过脸,身旁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大茶壶,似乎是酒楼的小二哥。唐浆凑过去,好奇地问事情的缘由。
  “那女侠似乎是什么玄灵殿的,先来我们这定的房。后来,那个男的来了,也要订房。因为最近江湖来客,实在太多了,玄灵殿定的是最后一批房间。本酒楼向来是先到先得,和气生财。因此,我们掌柜就建议他们去归雁客栈。谁知那男人不肯,开始耍泼,更看轻她们是帮女子,就出言不逊,说什么女人本就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还说干脆她们和他们住一起……”
  唐浆听了,瞪着那个男人,心里火气直冒。
  这群人也真的太禽兽了!
  女子武功不弱,几招就将人撂倒了。唐浆站在一边,看的各种崇拜,就差拍手称快叫好了。他双眼放光,正出神仰望着,就发现倒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爬起来,竟然随手端起一盘菜,扔向转身离开的玄灵殿女子。
  太过分了,怎么能冲背后攻击人,用的还是这么不入流的招式!唐浆气氛地抢过身旁小二的茶壶,一边喊着让开,一边朝前冲,惊得女子侧身闪过。随后,唐浆将手中的滚烫的茶壶扔向那个男人。水洋洋洒洒满天飞,随即便听到一声惨叫,围观的人都不忍直视————未来得及丢的菜扣在了男人的脸上,滚烫的水全都倒在身体的下半部分,裆部更是全部中招。但凡一个男人,仅是用眼看,就觉得疼痛无比。
  唐浆看着自己的杰作,善意地换位思考了会,便打了个寒战,吞吞口水,默念了句阿弥陀佛。玄灵殿的女子齐齐看向唐浆,最后都捂嘴笑了起来。唐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见跟随男人一起来的那群人人早已拔刀拔剑地指向自己。
  我的祖宗!唐浆手足无措,他是不是摊上大事了!
  还没来得及躲,人群又是一阵喧嚣。所有人齐齐住手,朝门口看去————进来的一群人中,为首的两名男子,一个墨色黑衣,另一个白衣如雪。二人皆容貌出众,气质拔群,白衣的男人更是风华绝代。
  “这就是奇兵阁啊。”
  “居然是风雪二位堂主啊。”
  “雪堂主还真比女人都漂亮。”
  “你说雪堂主和圣女红玉,哪位更美丽?”
  “你不要命了,雪堂主最憎恨别人拿他跟女人比容貌了。”
  议论纷纷的嘈杂,引得白衣男子不悦,冷哼一声,率先上楼。经过唐浆身旁时,微不可察地瞥了他一眼。
  酒楼的老板仿佛见到救星般,凑到黑衣男人身边,擦着额上冷汗,点头哈腰地讲个不停。
  黑衣男子安抚着,目光瞥见闹事的一众,只说了句:“轰出去。”便抬腿追上白衣男子。而身着一身白衣的人似乎也在等他,即使先上的楼,却也只是停在二楼的楼梯口,扶着栏杆,等着黑衣男子追上来。
  唐浆默默瞅了眼,撇撇嘴,这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嘛。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藏青男子是谁~~~~~


☆、风雪

  奇兵阁出马,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闹事的一帮人,在一阵哄闹声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刚才多谢小兄弟了。”玄灵殿的女子朝唐浆抱拳。这般客气有礼,到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说哪里哪里,模样有些发傻。
  “在下玄灵殿白溪梦。”
  “我叫唐浆。”
  “唐小兄弟,你方才帮了我,我白溪梦有恩必报。如果你不介意,赏个脸,我做东,请你吃一顿,算是报恩了,如何?”
  有恩必报啊。唐浆听得有些发傻,如果刚刚豁出命帮她,这个女子能不能以身相许啊。唐浆想的有些出神,白溪梦叫了几次,最后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这才让人回过神。 
  “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好……”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让女人付银子,怎么都有些那啥。
  白溪梦一副怎么会的神情,开解着:“要不是唐小兄弟,我的衣服就要给那无赖弄脏了。若真是这样,我可就给玄灵殿抹黑了。所以,你帮了我忙,我请你吃饭,没什么不好的。就当交个朋友,况且,我瞧你也很顺眼,虽然不会武功,却敢挺身而出,看得出是个热心人。”
  唐浆脸微微发红。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而且,对方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见白溪梦真心相邀,其周围女子也来帮腔,唐浆最终还是红着脸应下了。
  白溪梦笑着带他走上二楼的雅座,刚坐下,唐浆便看见不远处的一桌————风花雪月四大堂主。
  这都齐活了啊。余光只微微瞅了一眼,唐浆也不敢多看。老板一直吩咐自己,在外头,务必要跟奇兵阁的人划清界限,装作不认识。老板很可怕,他自然不敢不从。
  白溪梦微笑地看着唐浆,贴心地替他倒了杯茶。唐浆受宠若惊地接过,喝了一口,烫到了舌头。“呵……”白溪梦一阵发笑,关切地道:“这有很多,没人跟你抢。”
  唐浆有些不好意思。方才一同上来的女子,有十名,现在留下的加上白溪梦,共三位。其余的貌似都各自回房了。唐浆微微抬眸,发现她们都齐齐地看着自己,目光柔和,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自己不会武功而起轻蔑之意。
  真是温柔啊……唐浆心生感概。
  和她们天南海北地胡乱聊着,唐浆将自己遇到的新奇好玩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地说给她们听,语言风趣,表情又丰富,逗得三个女子捂嘴直笑。
  这桌谈笑风生,另一边就显得死气沉沉。弄花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美丽的女子属于沉默少言型的。一母同胞的弟弟性格也是清冷,低头品茶,让人不知心中所想。听风的目光只在听雪身上。
  白衣胜雪的男子支着头,目光时不时打量着不远处的小厮,兴趣冉冉:“还真看不出来,唐老板家的小厮这么有女人缘。”
  弄花拭剑的手一顿,偷偷瞥了眼不为所动的弄月,没有吱声。听雪继续说道:“正巧,玄灵殿死去的那个女人,我还没看过她的尸身呢。不如叫唐浆帮我们问问,能不能将那人的尸身借来给我看看?”
  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让人发寒,弄花薄唇微启:“你就不担心唐老板知道了,让阁主废了你?”唐浆虽然是小厮,但是从唐果开糖果铺开始,他一直跟在唐老板身边,尽心尽力地帮助唐果,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
  因此,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唐老板除了告诫唐浆,连同他们四人都一并说了————“唐浆和我不一样,他只是个想要赚够老婆本的笨家伙,然后守着老婆,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生活一辈子。你们,若是跟他牵扯太多,于他绝对没有好处。私下,我不管,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听雪若真让唐浆去问了,玄灵殿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连同唐果在内,他们二人与奇兵阁的关系就都被知道了。
  听雪不以为然:“不就是怕被人知道吗?不过我怎么听说,唐果不久前指使你和弄月看店啊?那时候怎么就不怕被人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啊,弄月?”
  促狭地笑容,与美丽的容颜毫不相称。清冷的男子撇看了眼调笑自己的人,清霜般的眸子,落在不远处与玄灵殿嬉笑一团的少年身上————唇角弯弯,流露的笑容,如晨光般温暖。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
  弄月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一袭银衫,如月清辉,也如月寂冷。
  弄花看了眼自家弟弟,心中微微叹气,他们姐弟皆是性情冷漠的人,这个弟弟比自己还要静默,还不爱说话。
  “关于那些那些尸体,你查出什么没?”那些个被血魔刀杀死的人的尸首,利用奇兵阁的威望,听雪尽可能的将他们收集回奇兵阁。玄灵殿的尸身早就早早下葬,因此听雪晚了一步。所以他说出让唐浆找玄灵殿要尸体的时候,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刨尸。这般疯狂的想法,只有这个疯狂的人才想的出来。
  听雪捏着眉间,回忆道:“刀口很奇怪。”
  弄花问:“什么意思?”
  “我来这前,和听风一起去过红尘山庄,见了白夜的尸身。虽然也是拦腰截断,但伤口不如之前的平滑整齐,普通人觉得没差别,但是只要行医够久,就会觉察到不同。白夜的伤口像是刻意被人做出来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弄花忍不住接着问道:“第一个发现尸身的是?”
  “一个仆人。”说到这个仆人,听雪似乎想到什么:“那个仆人也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来,后来再想找他的时候,听说已经死了。”
  “死了?”
  “是,尸体从井里打捞出来,应该是是溺水而亡。”
  “死的够蹊跷。”
  听雪赞成地点头,刚想补充些什么,先是望见唐浆那一桌的目光皆被什么吸引似的,齐齐看向楼下。随即便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似乎安静的过头了,皱着眉,正欲弄清原因,就闻听风道:“应有情。”而目光则专注地盯着一楼的厅堂。
  听雪有些吃惊,顺着听风的目光望去,身子一顿,疑惑了:这人怎么也会在这。
  弄花这一桌和唐浆那一桌的雅座都是靠在二楼围栏旁,因此容易看见一楼厅堂发生的事情。弄花盯着应有情————那人身着藏青衣物,孤身站在那,却影响了四周所有的人,人们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喘一下。
  唐浆觉得那人很可怕,只是见着他,就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微微打了个寒颤,问着面前的三个女子:“那人是谁?”
  白溪梦:“应有情,杀手团‘夜枭’的首领,齐刀白夜的徒弟。”
  “齐刀”白夜,那个死有余辜?唐浆忍不住吞吞口水,那家伙的徒弟这般霸气侧漏啊,看着看着,唐浆就发现不对了————在酒楼老板战战兢兢地和应有情说话时,应有情的后方,似乎有什么人在蠢蠢欲动,唐浆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大汉抄起一把大锤,二话不说地砸向背对着他的应有情。
  这江湖,都流行背后偷袭吗?唐浆看地心惊胆战,随后,只听一声惨叫,那名大汉身子一僵,直直地倒了下去,背后笔直竖着一杆长箭。
  这就死了?唐浆额冒冷汗,微微发抖。压低身子,眼神不住地乱飘,又惊又怕地想着:这箭到底是谁射的啊!
  应有情上到二楼,酒楼小二胆战心惊地在前面为他指路,带他去他的房间。
  “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听雪随意撇撇四周,想到暗处还有夜枭的杀手,就浑身觉得不舒服。
  夜枭,属于夜晚,日落之后的掌管黑夜的王者。
  弄花解释:“他师父白夜死于血魔刀下,身为徒弟,怎么也得查出凶手,替师报仇。”
  听雪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奇怪,他们师徒的关系,据说不怎么好的。”
  弄花道:“你也说是‘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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