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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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嫡-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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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芷浅笑不语,并不回答。心里却腹诽:我可没有说你往前走七步,就能见到写《明日歌》的诗人,我只说你向前走七步,就能够明白诗是不是苏白芳作的。
苏白芷浅笑盈盈地望向袁公……老头儿,这可真不能怪我欺瞒你啊,是你自己对作《明日歌》的诗人崇拜,乃至推心置腹,时刻想见此人。这才下意识把我的话混淆了。
其实,非但是袁公,苏白芷眼角余光扫到,那几个大儒一个个双眼放光。就袁公激动地向苏白芷询问的那一会儿,那灰衣老者早就先一步等不急地疾步向竹楼跑去。
竹楼成林,围绕中间腾空的竹台,只一处空缺一角,那一角处连接了青石板堆成的台阶。一直蔓延到此刻灰衣老者的脚下。
整个竹楼林像是一个大院子,而这个大院子无门,只在青石台阶第一台阶的地方树立了一个巨大的石板。
灰衣老者没见到写《明日歌》的诗人,却惊艳那石板上的东西。
为首三个大字,刀斧神功般嵌在了大石上。
老者并不在意这三个字,却把视线扫向那之后一段鬼斧神工的雕刻字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老者读完这段,眼神已经大变,再去扫向含金石砾气的三个大字,眼底波澜顿生惊涛骇浪!
“陋室铭!”灰衣老者眼中波澜壮阔,满目惊喜,哈哈大笑:“知己!知己啊!我辈文人当居陋室,纵然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却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居陋室,与三五知己调素琴,阅金经……啊……吾之心之所向,心之所往啊!”
灰衣老者激昂大声而道,仰天长叹,蓦地仰首陡然望向苏白芷,激动地大声喝问:“他在哪里?他在哪里??……老朽的知己,你在哪里啊?”那最后一句,不是问着苏白芷的,灰衣老者提着一口气,憋红了脖子的吼道,在这山涧之间,久久回荡着那句“老朽的知己,你在哪里啊……”
苏白芷分明看到灰衣老者眼角湿濡了一片,一瞬间,竟然能够体会到老者急求知己而不得相见的迫切心情,一时之间默默无言。
灰衣老者显然很不对劲,袁公他们早就一个个围上了那块怪异的巨石,片刻之后,便如灰衣老者一般发狂。更有一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冲着空旷的空中激动地表白:“老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老朋友,我找你半生不得,在我老的一只脚快入土为安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你了。老天待我不薄啊……半生啊,我以为你就是我庄周梦蝶,原来,你并不是我南柯一梦里才能神交已久的老朋友,你是真的存在啊……呜呜……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苏白芷望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尤其是当听到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嘤嘤切切的哭啼声,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铜雀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拉苏白芷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小姐……,这诗不是你随口编来,让裴公子刻上大石头上的吗?那老头儿……没事儿吧?”
随口编来?苏白芷觑了小丫头一眼,经过泱泱大中华几千年考验,流传到后世的文华,是她区区一个苏白芷能够随意编出来的么?笨丫头。
此刻却不好解释,苏白芷总算是经历了一回有苦难言了。
再去看那群抱着个大石头痛哭流涕的老人家们,苏白芷一阵无语。脑仁儿似乎也开始疼了。……这,不就是一首诗么?至于哭得像是如丧考妣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吓唬
“莫要再哭,我有好茶,请随我入小竹楼。”苏白芷揉着眉心,迈步向着最中间的那座竹楼而去。九座竹楼大小不一,形状不一,里头的格式家具全都别具匠心,各有所长。
苏白芷此时带着九个大儒所去的那座竹楼,正是九座竹楼里规模最大,面积最大的一个。
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已然追上她的脚步,苏白芷甚至有些怀疑地盯着白发老者一步三拐的老腿,很想知道这双绝对已经骨质疏松的严重,和肌肉萎缩的厉害的老腿,是怎么表现出如此的健步如飞的。
狐疑的时间,白发白衣的老者已经奔到了她的面前,大大地张开两只似乎得了帕金森症状,颤巍巍的手臂,霸道又蛮横地挡在她的面前,强硬地要求她:“要是你不把他交出来,我,我我……你别想从我这个老家伙面前踏出一步!”
果然蛮横。
苏白芷浅浅一笑,盈盈一拜,守礼而婉约,像极了斯文的大家闺秀。嘴里浅声道:“我这就上那竹楼去,您几位要是来晚了,我就把‘他’剁成九十九块儿,扔到山里喂山狗。”
她打趣,着实想看看这几位在这人世间最有资格撒泼耍赖的老者们,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想必……会十分有趣吧。
想着,失神地抿唇浅笑,嘴角绽开的那抹闲适惫赖的笑花,着实刺伤了眼前白发白衣的老者。
老者怒发冲冠,双眼瞪得铜铃大,白须像是通了电,一根根竖起来,根根分明得像是年幼的时候,在科技馆里做的那一次静电反应一样。
这还不算,老者那两条长势极好的寿眉,大有造反主人的趋势,一抖一抖,让苏白芷想起从前看过《西游记》动画片里的龟丞相。没想到今天换了个时空,意外地重现这一经典形象。
想到童年时纯然的欢乐,苏白芷笑容如花灿烂。
老者……不!是九个老者怒发冲冠。嘴里争相叫骂着,可惜都是老学究,骂来骂去,变不出花样。
就这样毫无威力的叫骂,苏白芷还真没有看在眼睛里。扭头看了骂的口沫横飞,唾沫星子像是下毛毛细雨漫天乱窜的九个老儒,苏白芷遗憾又鄙夷地摇了摇头……骂人都骂的没新意,陈词老调。听得人犯困。骂人的人口沫横飞。义愤填膺。被骂的人偷偷打了一个哈气。
见几个老者只顾骂自己。苏白芷好意提醒,淡淡的声音更显得惫赖无比。
“有时候,一抒心中气闷是好事。九位老大人可以慢慢地骂,没关系。宰一个人花不了多少时间。可是慢工出细活啊,我会让人把‘他’剁成分量同等的九十九块肉块。再去找来九十九条体型差不多的山狗来喂。这样才公平。所以这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九位大人们骂完了,人也分割好了。”
她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却叫得那九位老者不约而同打了一个激灵。见那可恶的少女盈盈迈步向前,无丝毫停留的迹象。九位老者两两相望,竟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袁公恼了,一向慈和的双眼怒瞪,一向吟诗颂词的嘴里怒吼:“还看什么看!追上去啊!”
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第一个明悟。用他那一双按照苏白芷的说法,就是骨质疏松加肌肉萎缩的老腿急追前面已走远的少女去了。
这之后,理所当然的似乎是剧本本该如此走动,九个老者呼啦啦一窝蜂地追上去,青石板被震得“蹬蹬蹬”作响。苏白芷走在前头。脚下的青石板每一下的震动,顺着她的双腿一直向上蔓延,中枢系统异常地活跃。
苏白芷忽地停住了脚步,并不转身,却向面前这座竹楼檐廊下盘坐着的侍卫招招手:“你下来,竹梯陡峭,我怕老大人们一时疏忽,磕着碰着大历朝的文学泰斗们了,我就是这大历朝最大的罪人了。”虽然看不上成天文绉绉吟诗弄月的诗人们,可是这些人却并不只是诗人。
苏白芷不得不承认,今日这些被绑来这里的老大人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大历朝的活宝藏。随便折了哪一个,都将是大历朝的损失。
苏白芷对他们,是尊重是仰慕,却无敬意。
坐于此处竹楼檐廊之下的是张崎,这是之前听苏白芷提及,会在这里最大的竹楼里招待来客。他却是存了私心的,他……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这样,就够了。
张崎闷头跃下竹楼,在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面前弯了腰:“老大人,让小人给您引路吧。”
白衣老者冷哼一声,甩开张崎,气呼呼地踩着竹梯往上爬。也许是先前跑得累了,此时干瘪的胸口不停地起伏,气喘吁吁,哆嗦着的右脚好不容易抬起,踩了个空,却差点儿摔了下来。
苏白芷看着不忍目睹地闭上眼,过一会儿见四周无声,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眼珠子灵活地转动,却差点儿看到那白发老者涨红了老脸气呼呼地瞪着她的时候,眼珠子掉地上了。
真是被吓到了,……龟爷爷您啥时候和关公爷爷结拜了?
苏白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扫了张崎一眼:“咳咳,还不把这位老大人送去竹楼小憩?”
“哼!”白发老者还不甘心,不知是出于显示自己未老的心态,还是什么,他狠狠甩开张崎伸过去的手,自己背着手,挺直了老腰,临近苏白芷的时候,扬起下巴,狠狠哼了一声。
多么的威风啊,就是可惜了那老背不管他怎么努力地挺直,也似背上背着一口锣锅儿在走路。苏白芷不无遗憾地望着那老者的驼背。
老者走的欢快了,却把苏白芷给害苦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那白发老者带头,那之后,……
“哼!”
“哼!”
“哼!”
……连着九声冷哼,各个鼻孔朝天,就连那排在最末,准备压轴的袁公也不能破例。
苏白芷望着一个个过去的老者,好一阵无语。该说他们是老顽童,各个都那般幼稚得可爱么?
摇摇头,却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那道幽怨以及的眼神,那小幽怨的眼神已经强烈到不容她忽视的地步,无奈地转过头去,站在竹梯上,望着竹梯下的男人。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你也上来吧。”
那男人幽怨的眼,顿时化作无限惊喜,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苏白芷上楼。徒留下他的徒子徒孙吓坏了地不可思议看着他们的爷,然后七八成群,一屁股吓倒坐在了地上。
ps:
昨日到今日都无更新,这是我的不好。原因我就不说了,原先想尽力在12点前发上去的,可是还是拖到了这个点。有些难写,写了改,改了写。好容易完成,大家就不要再生气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男人的态度
竹室里,又比屋外凉爽几分。没有燃香,青竹的竹香,这时候,比任何的花朵里提取出来的香,都要宜人舒爽。
吸一口竹香,吐一口浊气,顿觉神清气爽。
至少,苏白芷认为。此处环境宜人,十分让人放松心怀,可惜的是,若是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的话,苏白芷恐怕要十分失望了,她的想法显然不是此刻九位老者的想法。
对面站着九位老者,一个个对她怒目相视,恨不能出手教训她一顿,却秉持着文人墨客的矜持,愣是忍住这股子邪火,反倒把自己憋得满肚子火气无从发泄。
苏白芷径自坐在一张长约一米半,宽约半米的矮几前,指着老者门坐下放着的坐垫,请他们坐下。
“九位老大人,请坐吧,我为九位老大人们煮茶吃。”
可惜,显然,这九位老者此刻最想要的不是吃茶,苏白芷这一次的好生相劝,注定她会徒劳无功。她对九位老者的反应好似早就了然于心,也不生恼,便就抬起双手来,拍了两掌。
随着“啪啪”两手掌心相击的声音响起,不多时,小竹楼的竹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张崎那平淡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主子,都准备妥了。”
九位老者一脸兴奋……准备妥了……难道说是他么?
一个个争相恐后转身就要跑到大门口去,苏白芷只是笑着说:“你二人进屋吧。”
不等九位老者奔出大门口,那大门口便闪身进来了两个人,一个童子一个童女,童子手中一个翠玉托盘,而童女手中端来一只小巧的玉钵。
老者门见之,齐齐打住。脚步迟疑地顿在原地,一双双老眼中现出了迷惑。
苏白芷清澈的目光只从那几个老者的面上扫过,随即便不再关系他们。招手招来了一对金童玉女:“你们来。放这里。”指着身前的矮几,便要他们将东西放稳妥了。
童子先放手中的白玉托盘。他抱着托盘,跪坐在蒲团上,他很小心,甚至连托盘放在矮几上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一点异动。
童子放好了白玉托盘,不曾起身,安安静静地半挪膝盖退到了苏白芷的身后。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白玉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
童女很会做事。迎上苏白芷笑盈盈的目光,便与童子一般跪坐在苏白芷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白玉钵捧到苏白芷的面前。
九位老者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们。不知道苏白芷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拿个白玉钵来做甚?又不是和尚要化缘。
忽地,老者门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把瘦削纤细的双手轻轻放进白玉钵里清洗,洗的很认真,用水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清洗。洗一双手就像是对待什么圣洁之物一般。顿时让九位老者觉得,她那双手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洗完了手,便有激灵的童子献上轻如薄翼的丝帕,苏白芷伸手接过,又垂头仔细地擦干手指。那九个老者看得瞠目结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洗手还要这么费神费心费力。那擦完手的丝帕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裁剪成的,却被面前这个少女用完就弃如敝屣。
丝帕飘飘然被甩给了双眼看得发直的裴公子,男人喜呵呵地听着少女分派了一声:“烦劳裴公子将它扔出去。这帕子割手的很。”
“好。”一如男人性子,应答得简单而明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不一察觉的欣喜:“我先收着,回头得空再去扔了它。”嘴里说着扔,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沾水揉湿了的帕子重新摊开,再仔细地重新叠好,眼看着就可以宝贝地收进自己的怀里了。
忽地,一道人影扑了过来。男人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却眼睛余光扫到了那扑来之人细胳膊细腿的,还有那满头的白发,眼底闪过了一丝迟疑……这要是摔个狗吃屎倒是无所谓,就怕这位老叟经不起磕碰啊。
就是这么一丝恻隐之心,手中原本已经快收进怀里的帕子,被那扑过来的老者死死地拽在手心里。
男人怒了,沉声暗吼:“德明公,快放手。”
忽然扑过来的老者正是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大儒,德明公鲁珏。德明公闻之,咬牙不放,反抬头怒瞪裴公子,“给我看看!我就看看!”
男人皱眉,借口便回绝了白衣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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