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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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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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三只以为他是王抱石找来跟班的见习学徒。

一个学徒而已,又值得几个银两,晚一班船跟来就是了,如此的安排,已经是天大的情面了。

齐三本以为他这般客气了,也是给足了王抱石面子。至于王抱石的身份。齐三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在西南东北一带颇有名气的游商,据他所知。没什么根底和家业。

只不过在一次国内有名的买办会上,出手了几件了不得的灵器。

听说只能是修真名门才拿得出手,在睿国这样的小地面上。如此的任务,就是连家中的兄长都对他有几分避讳。

“都说睿国西南民风彪悍,倒真是名不虚传,连活人都能称斤论两的买卖了,两位也不用讨价还价了,不说其他,先问问人家老艄公收不收那份子肮脏钱才是。”还带了几分翠绿的芦苇杆子被吐了出来。

众人所站之处,离渡口柳叶舟尚有百余米距离,中间隔了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芦苇从。

重剑男子一个鹞燕翻身,脚下点过了芦苇尖,芦苇花飘开了一地,像是踏雪而上,人影晃过,蹬踏上了柳叶舟。

几乎是同时,一角重二十两的银已嵌入土里,“二十两银,算上那位小兄弟的那顿饱餐。”

他起身气势迅猛如洪,可落到了船上时,身姿绝伦,停泊在江面上的扁舟却是动也不动,仿佛舟上只是多了片落叶。

“哪来的小子,敢抢我们家齐爷的船,”那两名武夫叫骂着,就要上前。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发话了,”齐昌被男子如此一抢渡,脸上青红一阵,可他终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行家一出手,就认出了那名男子比其他身边的后天两名武者要强许多。

若是在苍松城他还能有几分底气,可眼下人在西北,周围的几人都是虎视眈眈,人已经上了船,他又有心要带那个见习学徒上船,如此一来。。。

“这位爷,老汉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什么银票铜票一概不收,只收现银,”老艄公见了那几个凄楚着脸的男童女童,对齐昌等人的来路也生了不满。

齐昌脸上一僵,他生性喜轻便,出门从来都是携了多地通用的银票,百余两的散银倒还真没有。

也不知这老艄公是否是存心刁难。

他命着身边两人,翻出了全部的银两,不多不少,只得五十两。如此一来,他最多也只能带了五人渡江。近身的武者是必然要带上的。

齐昌思忖了片刻,只得留下了那批孩童,再三威吓他们不得四处逃逸,否则必然重罚。

那些孩童连日来饱受惊吓,哪敢吭气,只得依言留在了原地,等着齐昌派人来接。

齐昌亲自挑了一名女童。

最后,坐上了艄公的渡船的,不多不少恰是十人。

十人上了船后,齐昌四人占住了船中,三名商旅站了船尾,夜殊和王抱石上船迟,就和重剑男子分立左右,和老艄公一起站在了船头。

夜殊低声对着男子到了声谢,男子咧嘴,露出了口比女子还要洁白的牙。

晨起正是涨潮时,江面上的水波一波连着一波。

太阳升起时,艄公手中长竿一撑,喉咙里咕隆了声,“起了,”竿子点进了江水里,水波一推。负了就认的柳叶舟如利箭破空,倏然划过了数十丈。

坐过船的人都知道一个理,船中稳,船尾和船头易颠簸,不熟水性的人,该坐在船中。切忌坐在了船首或是船尾。

夜殊头一回坐船,就犯了禁忌。

她此时乘坐的是所有船中船体最狭小的柳叶舟。头一回坐船,免不了带了几分雀跃,一时到忘记了有晕船那回事。

柳叶舟是金苇荡一带的特色,芦苇荡两岸芦苇丛。有些河道只能勉强通过一艘船体。

为了方便行舟穿行,柳叶舟船头船尾尖如月勾;船体形似初春的新柳。

寻常的柳叶舟,船头和船尾都有一只长橹;遇到了激流时。船头的橹用来控制方向;船尾的橹用来加速。

舟体小巧,用在大江岔道处,小河激流里最是稳妥。可惜这种船亦有个坏处,坐着不舒坦,船上的人要尤其小心,以免落到了水里。

晨曦微亮时,两岸的芦苇摇曳,绒白色的芦苇花顺水流下。江面上如覆了层雪。

好景不长,江道由宽变窄,几个江浪打来。任凭艄公技艺再是出众,船体少不了打了几个晃,船身摇晃。夜殊没了观赏两岸风光的兴致,胃里翻腾得难受。

两旁的几人,王抱石经历的山河江湖比夜殊走过的路还多,对于水路,早已是熟门熟路。至于船中的几人,齐昌等人坐的船中,颠簸也小一些。船头的重剑男子,迎风而立,一身的破烂短褂在风中静止不动,头颅一点一点,竟是又睡着了。

又一个大浪迎面打来,船身打了个旋,夜殊扶住了船舷。

王抱石关切地看了过来,他倒是疏忽了,第一次坐船的人,十之八九都要晕船。

夜殊摇了摇头,不敢再站着,靠着船舷坐下。

齐昌久居内陆,坐船也有些困难,他的属下见了,拿出了瓶防晕船的嗅盐,他吸了几口后,闭目养起了神来。

舟行到了中段,已是正午,高悬在空中的太阳,一吞一吐着热气,舟上的几人也热得出了些汗。

江浪湍急,景致也从和煦的芦荡白花,变成了乱石激流。

王抱石和艄公搭着话,询问着两边河道的事,艄公和王抱石说着乘船和行舟的诀窍,“可别小看了这条江,它要是发起了脾气来,可别天皇老子还要难伺候。你要顺着它的势,它前你前,它后你亦要向后,切莫忤逆了它的意思。”

顺势?夜姝再看向了那名躺在了船头的重剑男子,他双手抱臂,随着柳叶舟的高低起伏,摇摆不已,就如船的一部分。

江浪打来,舟向上翘起,身子也顺着船头,抬高了几分。浪消下去后,舟身顺浪而下,又跟着落了回来。

他看似睡着了,可身体就像是一块永远不会淹没在水里的浮木,水高他亦高,水低,他也低。

顺势,在水源之地,她该做些什么。

夜殊得了启发,盘腿坐稳,强压下胃里翻来覆去的酸水。

蛟珠捏在了手里,既是在水汽充沛之地,又何必苦苦挣扎着想克服因水流变化而带来的不适。

她又何不在奔流的水中,修炼水灵,昔日她只在古井、水缸中靠死水来修炼,今日何不鉴着活水修习。

夜殊心中一片清明,意识之中出现了妖猴教授的伏灵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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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猎修

妖猴所传授的伏灵术,是一种很少人修炼的练气功法,此法分为三层,夜姝只炼到了第一层。

第一层的伏灵术可单独将五行分开修炼,而不会此消彼长,可谓是替夜殊这类水火体质并存的修者量身打造的。

在五灵盘的作用下,夜殊很快就习得了第一层的伏灵术。

只是修习了第一层术法之后,任凭夜殊再怎么修炼,她依旧不能突破第二层的伏灵术,达到灵力叠加的效果。

修真界推崇单灵根和双灵根,就是受限于五行之力相生相克的特性。

一个五灵根的杂修要花费五倍的心力,有时甚至是十倍,才能克制住五种不同灵根之间互相吞噬灵力的恶果。

伏灵术的第二层却有个好处,修炼得当时,可将五灵相互克制的作用压制到最低,甚至是相叠加。至于第三层,夜殊更是连想不敢想了。

五行天生相生相克,伏灵术的作用。

乍听之下,这是近乎荒谬的说法,若是让其他修者听见了,必然要惊骇不已。

要知道修习五灵是很危险的举动,稍不小心,就容易心魔入体,筋脉逆行。

练气功法,看似基础,却也是最基础的。大多数的修者都会选取一门稳扎稳打,最好是无数先人反复修习,毫无破绽的功法来修习。

而夜殊对修真之事知之甚少,才会在得了一门陌生的功法后,也不惜查,就修习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她的误打误撞,毫无心障的情况下,竟是让她突破了第一层。

她已能简单地操控木水火土四灵,其中水火两灵由于经常习练,灵性最强,而木土灵次之。但若是将其余的几灵作用于一种上,那效果也就加倍了。

在菩提仙府时,她演练过多次,可从未成功叠加过两种五行,苦思冥想之下,也没有丝毫进展。

至于妖猴。它只说这套术法是它杀了一名修者后搜刮来的,它又不是修者,哪懂得怎么修灵。

那态度俨然就是,功法出手,概不退还。

想不到今日偶然间坐上了柳叶舟。见了重剑男子的举动,夜殊忽有了启示。

蛟珠握在手中后,形如奔流的水灵钻进了夜殊的体内。无数鲜活的水汽储蓄在了蛟珠内。

湍急的江面消失了,船体亦消失了。

夜殊只觉得她化成了一叶柳舟,天地之间,水汽浩瀚如烟波。

五灵八卦盘中驳杂的四属灵气,互相独立,犹如多尾锦色鲤鱼,在五灵八卦盘中挣扎着,争先恐后地想往夜殊身上涌去。

金苇江的水灵充沛无比。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八卦盘后,盘身水汽氤氲,顷刻间化成了一片如镜湖泊。

四色的灵气在水汽之中。翻腾跳跃。

初时,四股强弱不一的灵气,互不对盘。一股往前,一股往后,一股往左,一股往右,如同朝四个方向拖拉的马车,气力涣散。

前几次在菩提仙府内,夜殊的意识就如一个费力的马车夫,只能强行调动着四股灵气。

灵气还未融合,她的意识就已疲惫不堪。

灵气似沙,她的意识如针,针身纤细无力,才刚挑起了沙,四色灵气就如沙粒般滑落。

回想着船和水、重剑男人的身姿,夜殊的意识在水汽的滋润下,逐渐沉淀下来。

柳叶舟之上,水汽混在了浪花和扑面而来的风里。

夜殊的意识从最初的强行调节,化成了似水又非水的状态。

意识不再强制着四属灵气混在一起,它像是慈母的手,将五灵盘里互不搭理的木水火土四股灵气视作了顽皮的孩童,轻声安抚劝慰着。

灵盘里,四股灵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五灵盘也在发生变化,灵气从最初的各奔一向,逐渐融合在一起,旋转成了一个灵气漩涡。

“轰”,船头浪打了上来,船中的几人跳站而起,船尾的三名商客骂骂咧咧着,绞着衣尾。

王抱石避让及时,没打湿衣裳,刚要招呼夜殊时,船头的那名重剑男子睁开了眼,瞄了夜殊几眼。

江面上起了风,浪在船头迎头碎开,水如玉石飞溅,打在身上,一阵生疼。

先前晕船的少年,盘腿坐在了船尾,“他”的衣发全都被淋湿了,模样本该很狼狈才对。

情况出人意料。

水珠挂在少年不甚浓密却很纤长的睫毛上,水珠顺着他微黑的脸颊挂下。他眼皮紧阖,浑然不知身边发生的变故。

王抱石哑然,夜殊这是哪门子的晕船法,就如佛陀入定般。

重剑男子不觉摸了摸手中的重剑,剑纹折出了丝暗哑的光亮。

在夜殊的意识之中,形成了第一个四灵漩涡时,金苇江下,距离小舟不过数丈之遥的水面下,一个更大的水下漩涡正在形成。

午后刚过,金苇江面上正是潮涨时,浪一个连着一个。

入了江流的中段,水逐渐深了起来,江水也浑浊了起来。

江流中断不仅水深,而且还生有多处暗礁,任凭老艄公经验老道,可遇上了今日的水流湍急的境况,还得振起了十成十的警惕,将手上的橹浆握得牢牢地,小心应付着。

船上几人都没有留意到,足有六尺余宽的黑影隐匿在暗礁激流中,紧跟着狭窄的柳叶舟,行了一路。

水下的黑影,似鱼又不像鱼,它全身无鳞。凸起的双眼足有灯笼大小,扁宽的嘴,嘴角生了两跟肉须。脸如压扁了猪。

老艄公的舟虽小巧颠簸了些,但却也是在这一带行走最好的舟型。

一叶扁舟,顺着江流,行得又快又急,船上几人都是小心谨慎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就落进了水里。

那怪鱼身形庞大,在水下滑溜异常,它的身体遇到了暗礁,如同能伸缩般。滑溜地攀附在暗礁之间,柳叶舟快它也快,舟慢了下来。它也缓了下来。

暗礁逐渐消失,柳叶舟已经进入了一处狭窄的芦苇荡口,老艄公的船速也慢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柳叶舟船头忽然失了控,撞向了一处暗礁。

站在了船头称橹的艄公还未作出反应,人就飞了出去,王抱石一时不提防,也瞬间飞了出去。人还未落水,一只瘦弱的手臂,将他紧紧拽住。拖拉了上来。

入定方醒的夜殊拉住了他。

突然的一撞,船上立时少了两个人,船体失重。船头高起了数丈,眼看船身就要翻下。

齐昌身侧的两名武师,稳住了下盘,一人挟住齐昌的一只臂膀,高喝一声:“水下有水怪作祟。”

重剑男子拔剑起身,脚下用力,激高四溅的浪花瞬间化成了水汽,“砰砰”数声,拔高的船体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

船身才落稳,江下又是数阵撞击,船头的长橹很快就被撞碎了,柳叶舟失了操控,在激流不断的江面上打着漂。

浑黄的江水下,一个古怪的漩涡围着柳叶舟盘旋着。

漩涡之中,一条乌皮大鲶鱼浮了出来。

“深海贼鲶,”王抱石被夜殊拉上了船,回头看了眼水下的怪物,背后惊出了身冷汗。

贼鲶,二阶巅峰妖兽,久居深海,是一种无骨形式海乌贼的大型海兽,遇敌时,会缩骨逃跑。

只是这种贼鲶怎么会出现在淡水江流里。

戝鲶最是可怕的地方,是它有口锋利无比的牙齿,下颚咬力惊人,可以吞食比自体积大上数倍的海牛。在水力作用下,其威力可增加一倍。

王抱石暗叫不妙,他离开金苇镇时,他还在镇上打听过,这几日渡江的人,都没遇到什么祸事,也就信了有人来收服了贼鲶的说法。哪知轮到他渡江时,就遇了这样的贼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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