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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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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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拓跋宏居然想也没想便答应了,高兴得我立即仰起头来主动吻上他的面颊。



、十二,迁都(三)

次日清晨,只觉帐外风雨大作,迷糊中睁开朦胧的双眼见身边的拓跋宏依旧睡着,急忙将半支起的身子平躺回去,可惜我这一点细微的动作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又下雨了!当真是天意助我!”拓跋宏起身时唇角溢出一抹极为自信的微笑。
是啊,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应该没有一个人愿意继续南进的吧,可让那些不愿南伐的众臣同意迁都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也真是悲观,主角都能如此笃定,我又来杞人忧天做什么。
用过早膳,我亲手为拓跋宏穿上沉重的金色铠甲,戴上头盔。昨日午后他下诏大军今日继续南进时,当时虽没有人立即跳出来反对,但明显的感觉到那些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痛苦的面孔上写满了不情愿。
想来等会必定有场好戏上演,可惜那个最想看戏的人却是无福享受,想到此我不觉轻笑出声。
拓跋宏趁我替他系上腰带时,在我额上印上一记,柔声问:“想到什么了,如此开心?”
“没什么,祝你马到成功!”我笑着将他推开,开始套我自己的军服铁裲裆。雨势虽比刚才略小一些,但那包裹不住的双臂还是要被淋到的。
可我委实不愿错过这样重要的大戏,正在左右为难时,拓跋宏望了望帐外沉声道:“你还是随着云凯先去锦秋姑娘住的地方等着,外面雨不小,可不要把身子淋坏了。”
“这点小雨不碍事,若是你忧心我的身子,快些把该做的事情做成不就好了。”
这次我是非去不可的,回来还得给那不能亲临现场的人做观看报告呢!当然我更想亲眼看着他将这件事做成,尽管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陪在他的身边默默为他祈祷。
眼前的场景果真如拓跋宏预料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肯听从他的命令上马继续南进,他立即板下面孔跨上他的战马,手执马鞭欲向前冲去。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本来小声抱怨着的众臣呼啦一下纷纷跑到拓跋宏的马前排排跪下,哭着喊着请求停止南伐。
拓跋宏沉默少许厉声责问道:“朕意已决,大军将继续前进,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冲立即抬起头来回道:“陛下此次执意南征,天下人皆不愿,独陛下一意孤行。雨水绵延数日,大军早已疲惫不堪,又怎会有气力与齐国本土的驻军相抗衡。”
拓跋澄紧接着道:“臣不知陛下违众南伐究竟是为什么,臣等知道劝不住陛下,唯有以死相请。”
有了这两人的带头,接下来又有不少大臣纷纷叙述了自己不愿南伐之意。
只见拓跋宏板着的面孔越来越显冰冷,握住马鞭的指节开始泛白。虽然今日只是在演戏,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这些不愿南伐的将领们。
他大怒道:“朕如今正要一统天下,而你们这些儒生却屡屡站出来阻挠朕的大计。若再有人胡言,当以军法论处。”他说完马鞭使力一挥,向前冲去。
跪在马正当前的拓跋休也不避让,抱住拓跋宏的马腿放声大哭起来,泣声惨烈无比。拓跋休一边哭仍一边苦苦哀求拓跋宏不要南伐,头不停的磕在泥水里弄糊了他老泪纵横的面庞。
拓跋宏见此情景心生不忍,叹了口气对着众臣大声道:“此次朕召集三十万大军意欲南伐,如今动而无成,该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若是就这样班师回朝等于半途而废一事无成,朕又如何向后世之人交代,怎能垂名千载。朕觉得此次若放弃南伐当迁都于此,也算是对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底下人闻言顿时炸开了锅,交头接耳声不绝于耳,大概是被突然而至的大消息给震呆了,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敢站出来表态。
拓跋宏在马上将众人各异的表情一览无余,他拧紧眉大声呵斥:“你们啰里啰唆的成何体统,同意迁都的站到朕左手边,不同意的站去右边。”
话音刚落,刚刚还跪着的拓跋休跳起来立即站到右边。我清楚的看到拓跋宏无奈的轻微摇头,有几人见拓跋休去了右边也缓缓的跟了过去。但还有不少人仍在犹豫之中,毕竟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而且两种都是他们所不满意的。然而两害相较取其轻,各人有各人的底线,自然结果会跟刚才的一致反对不一样。
原来拓跋宏是想利用众臣畏惧南伐的心理来逼迫他们选择迁都,毕竟对有些人来说,只要不去打仗便好。
眼看着又有几人站到右边,而左边人数还不到右边的一半,我不觉有些焦急。
却见南安王拓跋桢带着几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到拓跋宏马前大声道:“臣忽然记起古人言成大功者不谋于众,陛下今日此举正是如此。臣等以为陛下若愿停南伐之意改迁都于此,实为百姓之幸,也为臣等所愿。”
拓跋桢身后的人紧跟着道:“陛下此举圣明,陛下万岁万万岁!”
拓跋宏闻言哈哈大笑:“好,既然尔等皆愿朕迁都洛阳,那朕便停止南伐。”
一时间群臣高呼万岁,响亮的声音盖过了欲言又止的那几位顽固老臣,迁都与南伐都是他们所不愿的。可如今见大势已去,他们也没办法再提出异议,只得暂时相从。
李冲进言道:“陛下此事决定的仓促,宗庙宫室等皆不能坐在马上游行等待,陛下不如暂还平城,待宫室竣工,再正式迁徙于此。”
拓跋宏笑道:“无妨,朕将巡视州郡,至邺城小停数日,至开春再回旧都。”
他此时当然不宜立即返回平城,这事现在还只是他一个口头上的决定。平城那边得到消息还不炸开了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样的决定肯定是会遭到众人激烈抗议的。
人真的很奇怪,当面对一件对自己来说很坏的事情,初闻之时总是特别的难以接受,自然会做出激烈的反对,可等时间渐渐过去,也很容易认命,知道再无逆转的机会便会默默的将那件坏事在心底消化掉。
等到他明年再回去的时候大多数人肯定已经过了那个接受迁都的过程,迁都之事便可以正式施行了。
也不知道今日有哪些人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那个南安王拓跋桢肯定是其中之一。
拓跋宏回到帐中又迅速遣人将拓跋澄叫来,吩咐拓跋澄立即启程回平城将迁都之事告知留守的百官。主要的还是希望他能做通留守的那批官员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着手准备迁都的事宜。
拓跋宏将拓跋澄亲自送到帐外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鼓励道:“今日之事,才正应了那个‘革’卦,任城回到平城当努力为之!”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拓跋澄朗声保证。
当日拓跋宏率领一部分近臣移驾洛阳西北角的金墉城,他征召司空穆亮与尚书李冲、将作大臣董爵共同负责新都的营建,同时也对金墉城附近的一些破旧宫室的修复提出自己的看法与他们共同商讨。
我则是整个下午都在锦秋那儿陪着她说说话,拓跋澄午时匆匆领命北上,都没来得及与她告别。对此我挺觉愧意,幸好锦秋并不恼。
次日我们便从金墉西入河南开始了我们新的旅程,由于考虑到锦秋的身子不适合车马劳顿,便将她留在了洛阳,拓跋宏特地命元凯等高级侍从留下来照顾她,也让我安心不少。
由于这次是按帝王的规格车驾出巡的,所以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起路来极为缓慢。拓跋宏一路上有心四处察看访民疾苦,更是走得不疾不徐。好在这一次改乘马车,而他的马车宽敞舒适,比起骑马来要舒服许多。
我们顺着黄河一路往东,经虎牢然后到石济,半个多月后抵达滑台,这几个都是些我闻所未闻过的城镇。
深秋已至,沿途的风景倍显萧条,有不少地方还是有着空置的荒地。看来这几年均田制的推行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拓跋宏面对此景也时常蹙眉长叹。
值得开心的是拓跋澄已从平城驰马日夜兼程匆匆赶来滑台向拓跋宏汇报他在平城的工作成果,他说那些留守官员在他援引古今迁都史实,多方开道解说之下,终算是勉强认同了迁都这件事。拓跋宏得到他的奏报开心不已,当下便放他长假,让他即刻赶往洛阳去陪锦秋。
又是□天的行程之后我们终于到达邺城,还是住在上次与他重逢时我们住的那个院子,不同的是破旧的房屋已经被人事先认真的修整过,到处粉刷一新的屋舍在初冬的暖阳中看起来格外的温暖。
拓跋宏却好似忘记了他曾说过要放假的宣言,依旧整日与随行的臣属们出外查看邺城周边村落的民情。时不时刮来的偏北大风让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估计我这些天的脸色也跟天气的变化保持着同步。
可我也不愿强行要求他给他自己放假,怎么都觉得那不该是一个好女子该有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迁都是这段历史被后人提及最多的,虽然版本众多,基本内容却是相似的。我没办法自创一个有新意的,只能综合众家成了这个。


、十二,迁都(四)

好在数日之后,他终于下令那些随行的臣子们先行回平城与家人团圆过年,只留下小部分贴身侍从与侍卫照顾他的起居与安全。那些人离开之后他也开始履行给自己放假的诺言,不再过问外间的任何事情。
每日我们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小夫妻一样,朝夕相伴手拉着手踱步在院子里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偶尔兴起也会给他讲讲我原来的世界,他总是听得津津有味。他也会给我说说他在书中看到的奇闻异事。
他读的书很多,知识渊博,且能言善辩。他说他手里没有权利的那些年他几乎将所以的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一个乖孙子,可他的皇祖母还是会因为宦官们的小报告而对他体罚。
我很喜欢与他闲聊时的轻松,完全放下国事的他看起来也很开心,每日都能听到他无比爽朗的笑声。他第一次开怀大笑时着实让刚从洛阳赶过来的元凯大吃一惊,由此也可知他之前有多么的压抑。
我非常珍惜这样美好的时光,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这样美好的日子稍纵即逝。
为了实现将他养胖一些的想法,我每日都亲自为他准备晚饭,而且认真的监督着他按时用餐。他不但胃不好,消化系统也不行,常常不吃也感觉不到饿。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勾起他胃口的食物,也难怪之前他一忙起来便顾不上吃东西,即使食物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是视而不见。
邺城的冬天也冷,尤其是在太阳吝啬笑脸的时候,我渐渐的不再愿意到院子里走熊步。习惯性的懒病又上来了,每日不到日上三竿绝对不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
当然我依旧在认真监督拓跋宏吃早饭,只不过将吃饭的地点放到了房间的内室,我每日都先披衣起床然后再睡个回笼觉。其实我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可耻,可是我真的离不开温暖的被窝。反正我们这也算是在休假,懒散一点才像是在休息。
这日难得醒得早,我探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朗阳光,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城东的集市逛逛吧?”
早就想出去走走了,若不是起先他随行的人太多。后来天气变冷了,等我好不容易起床之后再想起去赶集,哪里还来得及。
拓跋宏放下手中的书诧异的看我一眼,随即笑着戏谑道:“今日真是怪了,怎么舍得离开你暖和的被褥了?”
“你大可以把我当成是需要冬眠的动物,我不介意的。”我丝毫不在意他的取笑,径自套上一件又一件衣服。真羡慕他们北方人,居然一点也不怕冷,大冬天的也只多穿了一件厚实的夹袍。我却是包了一件又一件,活像矮矮胖胖的笨熊。
拓跋宏见我在妆台前坐下,自觉的过来拿起梳子为我束发。说来惭愧,他梳头的动作可要比我的利索多了。
梳好之后他顺势将我拥个满怀,柔声道:“时日过得真快,一晃已过去两年了。”
“你记得!”我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心底蜂涌而出的喜悦。本以为他这样忙于政事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却没想到他是这么的细心。
“当然记得,前年的今日是我人生中至为重要的日子,又怎么会忘记。”他用下巴抵住我的头顶,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是不是想去看看你原先摆摊的集市如今有何变化?”
“嗯,还想去看看以前对我与云珠分外关照的街坊邻居们,快过年了,我们送些年货给她们如何?”那些素不相识的热心邻居们曾给了落魄的我与云珠最热情无私的帮助,让我因漂泊而孤寂的心灵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温暖,那点点滴滴的暖意至今仍是让我记忆犹新。
这次出门拓跋宏与我轻装从简,明里只带着元凯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帮忙提东西。临近年关,集市很是热闹,熙熙攘攘的到处挤满了人。
我拉着明显不太习惯的拓跋宏在人群中间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采购了一些满意的东西,从食材到布帛,没有挑最好的却是最实用的。
拓跋宏对买东西几乎是全然陌生的,他甚至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杀价,我只得让他在后面安静的等着。由于没有流通的小面值铜钱,也给我的采购平添不少麻烦。
幸亏出发之前让元凯多挑了几样极精致却又不甚昂贵的物品,也幸得时值年关,否则这以物易物的方法还真让我这个现代人不知该如何下手。
“没有流通的铜钱真的好麻烦,尤其是在买小东西的时候。我当年那么好的绣帕却鲜少有人问津应该也与此有点关系。”看着元凯从头至尾都在吃力的抱着东西,我忍不住哀叹。
“希妍所言极是,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还真不能体会这其中的麻烦。其实我一早便已察觉没有钱币的不妥,却是迟迟没有实施行动,实属我的过失。”拓跋宏深深皱眉,言语十分的诚恳。
之前北方因连年的征战加上资源的匮乏使得商业发展长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经过这些年的休生养息,然后又有均田制的推行,渐渐的百姓手中也有了富余的劳动成果,从而也推动了商业的发展,而对流通的货币的需要也跟着变得越发显著起来。
我拍拍兀自愣神的他,严肃抗议道:“不准想那些事,说好歇到上元节之后再理那些烦心事的。”
“好!”他无奈的笑了笑过后爽快的应下,其实今日第一次逛街的他才是那个大饱眼福的人,我一边买东西还得一边兼当他的解说员。真是累得我口干舌燥,可惜这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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