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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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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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宫后起先那几天倒是时常去她的屋子里坐坐,后来看她实在无法分出精力来招呼我便很自觉的不去麻烦她了。
望着她笑盈盈的面孔,我一时有些怔忡,原来美人的嫣然一笑真的可以让花儿失色。
“姐姐今日怎得空闲来看妹妹?”
她最近应该挺忙才对,太皇太后最近去了方山。老太婆一走我心里立即宽松许多,面对那样的上位者心底到底还是存在畏惧的。
这一次太皇太后对我的态度有了更明显的疏远,我深知这样的转变对我来说既是幸运更是不幸。
也因此我不得不开始谨小慎微的生活着,同时还要时刻提醒着我身边的人在外面凡事都要谨慎,我真怕我以前对她们的纵容会无意中害了她们。
“今日是恂儿的生辰,陛下吩咐晚上在恂儿的宫里设宴庆祝。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的,大家都要去的。”
冯洁还真是了解我,回到宫里这种应酬总是逃不掉的。也多亏有她帮我刷选出那些必要参加的,不然我哪会有刚才看风景的清闲。
“哦,那要准备些什么吗?”未来太子的生辰自然是要备礼物,我不自觉的皱眉。
“就知道你最烦这些,已经帮你备好了。”
看着冯洁温婉的笑看着我,我不禁在心中感叹,她是真的在生活的磨练中逐渐长大成熟,而我这个实际上虚长她很多年纪的人却越活越幼稚了,想来还真是可笑。
“还是姐姐最疼我了!”
这丫头看起来像是还要对我说些什么,不然应该不会亲自来说这种小事的。
“润儿—”冯洁凝视了湖面许久忽然开口,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小秋已经拉着梅香到一处闲话家常去了。小秋真不愧是冯洁的心腹,对主人的行事相当的了解。
“陛下最近忙于政事时常宿在太和殿,妹妹—”冯洁的脸色微红,她的眼睛依旧注视着湖面并不看我。
“姐姐多虑了,我现在很好。”轻轻伏在她的肩头,我知道她这是想安慰我,可却是我最不想听到的。
回宫也快半个月了,拓跋宏到过我屋子里一次,我用冷淡的态度换回了他一句保证,还记得他当时是微笑着对我说的,他说以后除非我自愿他再也不会强求我。
我愿意相信他的话,毕竟后宫里的美貌女子一大堆,何必非得委屈自己迁就我这一个。他不来我这儿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又有什么好郁闷的。
拓跋宏对待后宫的诸位一向雨露均沾,后宫倒也一直保持着相对的平静。但这儿本就是个是非之地,又怎能真正的安静着。
准太子生辰的晚宴上众妃们争相表现的情景让我对冯洁的未来不觉隐隐担忧,现在有太皇太后在后面帮她撑着还好,太皇太后若是不在了就很难说了。
拓跋宏的心里肯定是恨着冯家人的,太皇太后不仅害他幼年就失去了父母,更让他的童年过得很辛苦,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会对那个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即使对他也有着些许养育之恩。
其实我也不必想那么远,冯洁到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独挡一面了,只要冯家的势力还在她就有着强大的外力支持。况且她的性子那么柔顺,又那么爱他,他应该舍不得对她下狠手的吧!
也正是因为冯洁对拓跋宏的爱才让我在内心里坚定了对拓跋宏的抗拒,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到那种无望的痛苦中去。



、五,礼佛遇险(三)

转眼便至六月中,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算起来距我自这个时空中醒来已有整整一年。
傍晚吩咐梅香多备了几份菜准备自我庆祝一番,还特地去冯洁那儿搬了一坛葡萄酒来。既然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我就开心着吧!
没能约来冯洁,本想关起院门与梅香她们好好热闹一番。谁知就在我们搬来几个食案拼到一起正准备着入座时,外面忽然一阵乐声由远而近,是拓跋宏来了。
他这个时候摆着大驾过来做什么,我急忙领着众人到院子里行大礼迎接。
折腾了半天之后厅里只剩下我与他二人,本来嘈杂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对着满案几的食物却想不出什么话好说。
“莫非润儿已经知道朕要来,故摆了这些来迎接朕。”拓跋宏径自在软垫上坐下,他的神色略显倦怠,声音却是很清朗。
“还是陛下圣明,偏挑婢妾这儿有好吃的时候过来。”我没好气的回答,她这一来把我的好兴致完全给搅和掉了。
他也不管我直接开吃,看起来还挺饿的,连平日里不惯常吃的那些小菜也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直庆幸那讨来的酒没搬出来,否则酒量不小的他肯定要帮我消灭掉。
饭毕我悄悄将梅香招呼过来,让她快些把剩菜挪到偏房里给大家伙吃。想起来还真是对不起她们,说好犒劳她们一顿的,结果还是请她们吃了些剩菜。
本以为拓跋宏过来依旧跟往常一样只是略坐坐,可待我进到内室却发现,他正安稳的坐着闭目养神,似乎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无意中听好几人说起拓跋宏特别能言善辩,可他在我面前却异常的深沉,常常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而我自然一直遵循着言多必失的真理,在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他面前总是尽量关闭好自己的嘴巴。可惜事实上我总是败给了自己,时不时就会冒出些对他大不敬的言语来。
听闻到一声微弱的叹息,我从枯燥的古书中抬头:“陛下好像有心事!”只见他斜倚在卧榻上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我,浅色的眼眸里散发出炫目的神彩。
“年初力排众议颁布的三长制并不顺利,最近四处有报传来流移之民始返旧墟,由于庐井荒毁桑榆改植,发生了许多争夺田产之事。”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国事,陡然森严的面孔顿时迸发出帝王应有的威仪,与原本清秀又不失儒雅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几乎让我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也难怪冯洁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欢,单是他的外表就很吸引人啊。
“那些穷苦的百姓总是最可怜的!”我忍不住感叹。
这个时期中原已经经历了多年的战乱,许多田地都荒废掉了。魏国是由北方的游牧民族通过多年的战争与掠夺逐渐发展强大起来的,连年的征战使得他们的农业发展一直比较滞后。在这个生产能力相对比较低的年代只有积极的发展农业才能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然后才会有足够的实力保卫自己或是去攻打其他的国家。
“是啊!朕每次出巡看到荒废的田地,道上衣衫褴褛着游走的移民心里总是倍感忧虑。今日朝中李世安提议今虽桑井难复,宜更均量,审其径术,令分艺有准,力业相称,细民获资生之利豪强靡余地之盈。这李世安的提议深合朕意,朕刚才仔细想了想,若是真正的推行下去肯定是会有反对的,就似如今的三长制。”
“陛下莫急,婢妾以为每一项新的改革总是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只要陛下能想到那些穷苦的百姓爱民惜民,这天下的百姓都会过上安逸的日子的。”我的安慰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却是我真正想说的。我一个现代人对君主制的封建制度有抵触情绪也是正常。
“润儿所言极是,看不出来润儿对国事也有一番见解。”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嘴角微微上扬噙起一丝冷笑。
我的心猛地一颤,怎么总是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心下万分懊恼,急忙出口解释:“婢妾也就是随口说说陛下可别当真,婢妾一介女儿家只是前些日看了几部前朝的典籍才瞎说了几句,让陛下见笑了。”
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缓和,我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他最忌讳的大概就是后宫干政吧,尤其我还是名义上的冯家人。
“朕以为润儿在西苑只是一味的胡闹,原来也是看了不少书的。”
他的言语很快又恢复了玩笑的意味,我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婢妾那些哪是胡闹,只不过是太无聊时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我在西苑顶多就是抓抓鸟、斗斗鸡、放放风筝、关起门来玩纸牌而已,也没搞得到处鸡飞狗跳的啊!
“可有希望我去看你?”他忽然凑到我身前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几许期待。
“没有!”我强迫自己别开眼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
“哦—”他的声音里明显的压抑着失望:“润儿,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把过去的事情忘记吧!我说过以后再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是认真的。”
“婢妾,我—”
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我一时语塞。只觉得原本平静的心里顿时波涛汹涌,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有丝淡淡的甜蜜在心底悄悄漫延开来。
“润儿,我愿意给你时间,等到你真正的明白我的心意。”
“陛下,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话还没有完全出口,一只手已经的捂住我的嘴巴。
“在这宫里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你从哪儿来,是什么身份,我都相信你对我是坦诚的。”
熟悉的气息离我如此之近只觉得耳根阵阵发热,他的话似乎让我为之动容了。是的,我那颗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被他的真诚动摇了,不行,我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隔天早晨醒来的时睡在卧榻上的拓跋宏已经走了,我从睁开眼脑海里就不断的回放着他昨夜温柔的言语。原来他也是有温柔的一面的,我与他的交流终究是太少了,细想之前的见面除了针锋相对便是寡言少语,直到昨晚他才在我的面前展示出了他的知识渊博健谈的一面。
虽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不要顾忌那么多了,放开一切的包袱接受他吧!可当面对冯洁甜蜜的谈起他时我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怎么能去与她争,就算她已经习惯了一夫多妻的思想,我却是无法习惯的。
我不允许自己去妒忌她,更不愿意见到她因为我而难受。我知她是真心的喜欢着拓跋宏的,真爱都是自私的啊!
幸好拓跋宏紧接着就去了方山据说要过六七日才会回来,不过他是去接太皇太后回来的。
太皇太后未来的陵墓正在方山建造,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查看工程的进度。
听说那儿还建有一座行宫,相比之下好像算是平城附近风景比较不错的地方。如此得那老太婆欣赏的地方想必真的风景优美,也不知何时我才有机会去见识一番,若是让我跟那个老太婆一起去我是宁愿不去的。
两座大山一走也就是山中无老虎了,可我却再不敢肆无忌惮的玩耍。
听说拓跋禧他们几个并没认真的在太学里念几天书就被放出去历练,大哥冯诞虽在准太子宫里教导准太子,却也碍于礼数难得才能见上一面。
其实我对他并不若对冯洁那么有感情,自是见与不见均不太在意。
而现下日常接触最多的人其实都是我不太想见的,若不是因为有冯洁的存在,我才懒于应付她们。
我必须帮着冯洁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是否异常,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加些小心总是必要的。如今我终于也把我原本轻松的生活变得沉重了。
“梅香,快过来帮我看看这边是不是这样缝的。”我高举着手中的两块布左拼右比划却不知道到底该从哪儿下手。
“姑娘,不是这样的。”梅香从我手中夺过布片后,匆匆看了我一眼,只是她的表情很是古怪。
应该不至于错得太离谱啊,我暗想,我虽不是缝纫高手却也算是个内行。
她迅速重新摆放好布片拿起针帮我起头,嘴里同时念叨道:“姑娘的心思奴婢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但看到姑娘这样的转变奴婢还是挺开心的。”
“我还以为你们会比较喜欢在西苑时的我呢!”看来做个另类在什么时代都是不会轻易被别人接受的。
“这边的针脚要密一些才牢靠,姑娘看好了,是这样缝的。”她一边做示范一边给我讲解注意点。
“哦,我明白了”其实也不是很难,但是一针一线缝起来麻烦得很。
之所以想起做这个还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为之,因为与那几个女人实在找不到共同语言,整日干巴巴的坐着,看人家手里做着活计或是哄小孩真的很无趣。
做女红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尤其是我们这群独守着空房又没事可做的“深闺怨妇”们。
月底拓跋宏刚回宫就来到我这儿,可能是这趟出门在路上见到了什么,他进门时心情并不好。进来之后也是一言不发的枯坐着,眉头深锁不知道在为什么事而忧心。
“陛下吃个桃子吧!”我将削好的的桃子递了过去,本来这来之不易的水果是给自己享受的,不过看他心情那么不好,自然就舍给他吃了。
又是在为什么国事而烦吧,可怜他现在还没真正的大权在握,将来还不知操劳成什么样子呢!
“嗯,听洁儿说起你最近在学缝衣服?”拓跋宏轻咬一口桃肉,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
“姐姐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事都对陛下说起。”我嘴上应着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原以为他会对我诉说他的烦恼,可他似乎不想提及。
“等学会了给我也做一件。”他原本平静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婢妾遵命,不过那得等我做出的活计拿得出手之后才行,不然就算我做了陛下也会不敢穿的。”我很诚实的回答,并不是不自信,还真是天赋的问题。
可这活不接似乎也不行,我本就在犹豫着该不该现在就跟他划清界限,可不能在还没开口之前就先惹怒他。
“只要是你亲手为我做的就行!”他定定的看着我,温柔而专注。
不行,我不可以为他的眼神而迷醉,努力的提醒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可怎么也抵抗不了本能的心跳紊乱。我该怎么办,好像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日间我看着罗姐姐的手艺不错,还央她有空多教我一些。”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我强压住内心的不情愿缓缓开口:“罗姐姐这一向身子都不太好,陛下去看看她吧。”
既然不想给彼此机会那就干脆点吧,我可不是故意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你添堵的。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不要太生气,其实我的话也不过份,只是我没有资格说罢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眸中的柔情尽失逐渐转化成愤怒的火焰,我的心里像是堵了块硬石,气闷难言。
“好—”他用力甩掉手中的半个桃子,拂袖而去。
终究还是生气了,望着他已然消失的背影我无力的跌坐到地上。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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