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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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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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家伙狩猎发挥失常了,还是怎么了?一向举止轻浮的人居然玩起深沉起来,这也太奇怪了。望着拓跋禧远去的背影,我很是疑惑。
晚饭设在昭阳殿,众人围着炉火分案而坐。我跪坐的姿势在梅香坚持不懈的努力监督下已经像模像样,但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
宫里除去太皇太后所设的那些筵席,其它的除非必要我一般都会缺席,油腻的肉偶尔吃一次也让我无法忍受,我可不愿意让我的胃和腿同时受折磨。
地上铺着厚实的长毛垫子,一群人闹哄哄的谈笑着狩猎时的见闻,使得原本空旷的宫殿变的暖意融融,也让我暂时忘却了思家之痛。
抬眼环顾众人的食案后,不觉满意的点头。果真如我吩咐的一般,众人均加了一道我准备的菜。拓跋宏的是鱼片汤,我帮他把骨头都剔掉了,谁让他是皇帝,服务不周到可不行。
拓跋禧的是清炒藕片,这家伙每次见到我都火气特别大,早就想给他败败火了。
拓跋干、拓跋羽这两兄弟一向对汉人的东西嗤之以鼻,我偏让他们尝尝鲜美的虾球,看他们还敢说这个比不上他们的手抓羊肉好吃。
拓跋雍与拓跋详的是蘑菇汤,这两小孩与我交情一般,我也懒得给他们多费心思。
只有拓跋勰的炒三鲜是我花了最多时间,而且是亲自下厨的。梅香本以为这道菜肯定是给陛下的,为我做下手时别提有多高兴,可惜她现在在偏殿用饭,不然少不得又要被她狠狠的念叨一番。
冯洁跟我一左一右坐在拓跋宏的身侧,刚才听他们点数猎物时才知道拓跋宏是一样未得,正觉他看起来不像那么没用时,就听冯洁小声说:“还是陛下宅心仁厚,猎到动物全都放生了。”
“都像皇兄那样,食案上就没有肉可吃了。”坐得离冯洁近一些的拓跋雍小声嘟喃。
还是这小孩子实在,那人明明是个肉食动物,偏偏还要装出仁厚的样子,有本事就不吃啊!我看不惯这样的形式主义,却也不敢将这些大声说出来。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我安静的吃着我的汤饼,现代的面片汤。在没有米饭的情况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吃面条。
耳朵里充塞着拓跋详喋喋不休的诉说他与恶狼搏斗的惊险经历,而拓跋宏也时不时的附和一两声,这可让平时表达能力不强的他更是讲得吐沫横飞。
拓跋祥在兄弟中排行最小,平时大家也都会让着他,这会儿自然由着他表现自己。可我对这种小孩逞英雄一点也不感兴趣,也无心去细听。眼睛有意无意的关注着拓跋勰,很想亲眼看着他吃下我特地为他准备的菜。
在我的满心期待之下,他终于夹起我的菜。等待到的是他抬头对我舒展开的温柔笑脸和轻微的赞许似的点头,诧异过后顿时心花怒放。
他居然知道是我做的,难得我也能为他做上一小事,看他吃得欢快心里不觉美滋滋的。
那边拓跋详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开始安下心来吃饭,但这小子还没安静的吃两口就将手伸到了拓跋勰的食案上。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我的案上怎么没有啊!”他边嚼着边发出感叹,片刻又将手伸了过去。
拓跋勰急忙一手将盘子挪到一边,另一手挡住了拓跋详的再次抢夺。他侧身护着被偷袭后只剩下小半盘的菜,微笑着说:“老七怎么这么不守规矩,都吃到人家的案几上来了。”
虽然他的面孔上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温润,可紧抓住盘子的手却有些微微发抖。
“都是自家兄弟,管那么—”拓跋详本来可能是想大放阙词的,在看到拓跋宏冷然的面孔后乖乖的闭上了嘴。
“汉人的礼仪虽繁复,但一个国家没有规矩成何体统。咱们朝堂之上有些老臣就是缺乏谦仁礼让的品德让朕头痛不已,你们作为朕的兄弟更应严于律己,为朕减轻负担才对。”拓跋宏冷峻的声音让原本有点嘈杂的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这才是拓跋宏作为皇帝的样子吧!颇有威严的冷峻声音好陌生,心底不由自主生出几分畏惧来。
众人急忙纷纷称是,低下头来认真吃饭,一时间殿内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此起彼伏,安静得有些诡异。我忍不住偷瞄一眼拓跋宏,没想到却正巧撞上他隐含着怒意的双眼。
我立即胆怯的低下头不敢再乱动,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也迁怒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是乖乖的坐这儿半天什么也没说呀!



、三,西苑戏雪(三)

饭毕,众侍从们进来撤掉食案。一阵忙乱之后原本拘谨的氛围这才渐渐轻松起来,拓跋羽可能是看到他的皇兄又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大着胆子向我讨故事听。
我见拓跋宏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也不敢壮着胆子给他们来个情感教育,灵光一动忽然想起一个趣味智力题来。
饭后搞个小题目也算是应景,估摸着拓跋宏应该也不会反对的,于是道:“故事太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讲完,不如给诸位出一道有趣的题目吧?”
“题目啊?”拓跋雍见没故事可听顿时有些泄气,拓跋羽倒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再看其他几人似乎也有点兴趣,只除了明显走神的拓跋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说来听听,朕还真想见识见识何为有趣的题目?”斜倚在卧榻上的闭目养神的拓跋宏忽然睁开眼直直的看着我,语带轻讽的说。
虽然他的语气让我有些气极,但人家是皇帝,我可不敢依着自己的性子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题目有点复杂,最好取纸笔过来写下来才比较方便找出答案。”
拓跋宏命人去取纸笔,我也无意中将所有人的兴趣给吊起来,包括一直好奇的打量着我的冯洁。我真的不是故意给自己惹麻烦的,只能等会儿再跟她慢慢解释了。
侍从们很快取来纸笔,见他们一一准备好,我遂将题目缓缓念出来。
“从前有五个结拜兄弟,他们自小就是好朋友,长大成人后各自做起不同的营生,分别开了米铺,酒肆,肉铺,药铺,还有一位为小官员。”
“四个兄弟都是小商贾,怎么会有一人为官呢?”
拓跋干歪着头一本正经的提问让我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很尽责的提醒道:“下面题目的关键要出来了,你们可得记清楚。米铺既不是老三也不是老四的,药铺既不是老四也不是老大的,老三和老五合住在一个院子里,隔壁是小官员的家。老三的儿子娶开酒肆的兄弟家的女儿时是老二给做的媒,老大跟老三有空时会跟开米铺、肉铺的兄弟一起下棋,每隔十天老四老五一定要去开酒肆的兄弟家吃饭,但小官员只在自己家吃从来都不去。好了,下面就请你们将五兄弟各自的营生分别告诉我。”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被我改得也基本算合情合理,所以当他们一个个满头雾水的嘟喃着,不解的望着我时,我急忙抓起冯洁写下的内容努力的辨认了一遍。应该没有说错啊!他们难道一个都没听明白。
冯洁在我旁边小声道:“润儿,这个太绕人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饶又怎么好玩。我极耐心的又给他们叙述了一遍题目之后,拓跋宏、拓跋勰还有拓跋羽已经明白过来,开始认真思索。其余人似乎兴趣不大,在纸上胡乱画着。
是很简单,所以一会儿他们便报出了正确答案,出乎意料的是拓跋羽最先做了出来,小屁孩看不出来脑袋瓜转得还挺快的。
冯洁也终于解出答案,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因一半人对题目兴趣不大,殿内有点冷场。好动的拓跋详开始缠着拓跋禧给他耍几招长剑,可拓跋禧就是不肯应。
做对题目分外开心的拓跋羽又在一边大声嚷嚷前几日见到的一把上古的宝刀,我只觉得乱哄哄的闹得慌。
刚才讲得口干舌燥也没水喝,我是一心急着回房喝水解渴,更觉得他们的话题无趣。幸好心情稍微好转的拓跋宏也不堪其吵,及时吩咐大家去休息。
闻言我顾不上形像拔脚便跑,只听冯洁在后面小声叫我慢些,等等她。
迷糊中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我不耐的侧过身去,刚甩掉这个冰凉的束缚,耳边却又响起来一个聒噪的声音:“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别烦,让我多睡会儿。”我下意识的回答,多温暖的被窝啊!大清早的谁这么无聊,再说现在我的脑袋根本就无力发出起床的指令。
“再不起就掀被子了!”低沉的声音里添了几丝不耐。
“不要,再让我睡会儿,五分钟就好。”我一边迷迷糊糊说着,一边转过身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继续沉浸到美梦中。
“什么是五分钟?”只觉得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嘀咕,可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现在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是睡觉最大。
“唉!看来朕真不该来,润儿似乎连起身见架的兴致也没有,这让朕的颜面何在啊!”极尽夸张的叹息声传到我耳里只觉得有些熟悉,片刻过后我才蓦然惊醒过来。
“哦,好痛!”
由于起得太急,额头一不留神狠狠的撞到了拓跋宏的手臂上,顿时痛的我呲牙咧嘴。我一手轻揉被撞到的地方,另一只手伸出去抓挂在塌边的衣服。
罪魁祸首向后退了几步立在一边,嘴角噙着一丝淡笑。那表情似乎是在欣赏小丑的表演,我心里气极了他那满脸让人生厌的表情,真恨不得砸个隐囊过去。可想归想,却是什么也不敢做。
“婢妾今日真是荣幸之至,日理万机的陛下居然亲自来唤婢妾起床。”
我自然没什么好口气,他刚开始去我那儿蹭饭的时候我可还谨守着规矩辛苦的装模作样,后来不知不觉尾巴就露出来了。也不知为什么从心底里我始终将他当作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孤寂少年,对他少了几分对帝王的畏惧。明知伴君如伴虎,还偏偏不由自主的放任自己。
拓跋宏也不理会我,径自抓起案几上我昨晚一时兴起默写下的歌词看了起来,明知有些字他是看不懂的我也不想解释。
我一边快速的穿衣服,一边留心观察拓跋宏的表情。好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我便安下心来坐到镜子面前慢慢梳着头发。好不容易梳通了头发,忽然想到他不可能没什么事跑我这儿来干站着,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
这一慌平时就不听话的头发更是跟我对着干,反复折腾了几次始终不成,又不愿叫梅香进来看到这一幕,只得恨恨的扔掉木梳准备随便找根布带来把头发随便绑上,才刚起身却又被按到座位上。
“坐好!”拓跋宏使劲按住我不安份的双肩。
我乖乖的不再反抗,却如坐针毡。面前铜镜里的影像模糊,根本无法从中窥得他的表情。也不知这位皇帝陛下要做什么,与莫测高深的人打交道真的很累。
直到感觉到头发被他轻轻抓起,才知道他原来是在帮我梳头发。心里逐渐滋生出某种奇异的感觉让我手足无措,张嘴想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怪异的尴尬,可脑袋里却是一片浑浊什么也抓不到。
待到发簪固定好后,我立即站了起来,刚转过身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我使力企图挣脱出去,反倒被他抱得更紧。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温热的气息让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体忍不住轻颤,只觉得脸上抑制不住的火热起来。
“离六弟远一些,我是不可能把你赏给他的。”
冷淡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灭了我满心的温情,我使劲挣开他的束缚,退后几步冷笑道:“什么意思!”
“六弟他不适合你,皇祖母也——”
我气极,厉声打断他的话:“陛下请放心,婢妾对你们家的愣头小子们无半点兴趣,有本事你就将我赶出宫去,我还不想待那儿呢!”
脱口而出后才惊觉自己已经口不择言,看着他诧异过后明显错愕的表情,心里反倒轻松许多。
也就任性这一回吧,大不了把我的头给砍了,说不定还能回到我朝思暮想的现代呢!何况他现在应该还不能随便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我的去留决定权当然在太皇太后的手里。
冲到外头被冷风一吹纷乱毛躁的心情渐渐平缓,冷静下来之后不觉对自己刚才莫名的火气生出几分懊悔。不得不曾认我是恼羞成怒了,我对拓跋勰虽没有男女之情,但我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弟弟的,我又怎能容忍拓跋宏这样来指责我的感情。
不过换到他的立场他其实也没有错,谁又能坐视不管对自己不冷不淡的老婆对着自己的弟弟大献殷勤。
怪只怪我太大意了,这宫里只要他想知道又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昨日他故意让我与拓跋勰共乘一骑大概就是想试探我们的吧,又巴巴的派拓跋禧过来盯着,还真是重视啊!
细想过后气不觉消了一半,顿时倍感饥饿。抬起手想把头发给拆了,可一想起刚才他替我盘发时自己心里涌现出的柔情,握成拳头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好久,最终还是作罢。



、三,西苑戏雪(四)

用完早膳,与冯洁相约去赏梅。
一夜的大雪还没有完全停,天空中依旧稀稀落落的飘散着细小的雪珠。我手上套着自制的皮手套,脚上穿着冯洁前些天给我赶制出来的厚实皮靴,全副武装之后去到后园。
远远的便望见冯洁已经先到了,她今日披了一件银白色的狐皮大氅,冻得发红的俏脸在看到我时有刹那间的怔忡,随即展开了甜美的笑容。
“妹妹可来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拉了拉身上厚实的衣服笑着说:“多添了几件衣服就来迟了,腊梅树在哪儿?”我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妹妹闻到了香味没有?”冯洁故作玄虚。
我使劲对着空气嗅了嗅,是有一丝淡淡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中。循着香味闻过去,远远的望到院子的西北角傲然挺立着一片腊梅树。
“看到了,咱们走近一些观赏吧!”
“好!”冯洁顺从的拉起我的胳膊,我们二人携着手向梅树迈进。
“洛阳最大的雪也不及平城这几天的雪大呢,昨夜我梦到咱们去年在牡丹园里栽的那株牡丹开花了,好大好大的花朵,好好看。”
贵为国花的牡丹我还只是在图片上看过,二十一世纪的洛阳也没有去过,就更不要提这古洛阳了。
她突然的思乡之情让我支吾了好久也没能说出什么宽慰的话,只怪她所感动的那些事物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
“哦,我都忘记妹妹还没能记起旧事来。”她略歉意的看我一眼后,低头不再言语。
这丫头似乎有什么心事,怎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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