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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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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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再也见不到奥兰多了,再也不会见到,终生不会再见,老死不相往来。
好难过,秦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舍,她可能已经喜欢上奥兰多了,非常不可理喻的发生,连她自己也不曾预料,奥兰多除了脸好个高战斗力变态之外,根本找不出其他优点。刻薄,毒舌,自大,水仙。可是她对他的好感又惊人强烈,像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尖锐固体,钝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
秦珊清楚地知道自己随时会离开这里,那个求婚新闻压根就是个笑话,她的三观完全也绝不允许她抛弃父母和家人,从此驻留在船上。
但是她有一些话,一定要及时告诉他。
那些习惯把情绪深埋心底的人都太强大太厉害了,秦珊完全做不到,她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
等到老了,一定会后悔的吧。
秦珊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和奥兰多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因为沉思不由放慢了步子,所以没有跟上。
她奔跑了几步路,走到奥兰多身侧,和他齐驱并行。
“我有话要跟你说。”秦珊这次的发言没有再断断续续。
“说吧,骨灰盒。”
“啊?”
“一直盯着怀中坛子摆出一脸悲痛的神情,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你揣着一盒骨灰,而不是一坛卤水,”奥兰多环顾四下:“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身边的行人都对我们避之不及……”
女孩吐出声音打断:“奥兰多,我喜欢你。”
奥兰多停顿一秒:“另一个玩笑?”
“不,不是玩笑,是发自内心的表达,”秦珊眼睛直视前方,就好像她一点都不紧张那样:“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我恐怕快要离开了,有些话一定要在这之前说掉,不然憋在心里很难受。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觉得,一个年仅十五周岁、还没什么辨识力认知力的少女,对一个厉害的成年男性心生爱慕很正常。好了,我现在舒服得多,感谢你的倾听。”
“这是你刚才抱着骨灰盒思考出来的结果?”
“是的。”
“好吧,让我想想,是因为那个愚蠢新闻让你产生错觉?还是因为刚才在巷子里对巡警描述的谎言?”奥兰多给出自己的设想,还不忘附加一句:“我一直认为东方女性很内敛,看来我错了。”
“不是那个,也不是新闻。我现在回忆起来,没出新闻之前,我就已经对你有好感。”
“需要我给出回应吗?”
“随便你。”给出回答的瞬间秦珊就反悔了,其实她想说的是,最好不要,你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是她又好想,好想知道答复。
奥兰多伫足,跟在他衬衣上流动的光斑也因此停歇,他说:“明确告诉你,看见你的脸就烦。早点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好吧………
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回应,压在身上的无形高山顿时粉碎消散,秦珊觉得肩头都轻松了好多,她腮帮子鼓了鼓,而后重重吐出一口气,
“你在别扭吗,其实你也有一点舍不得我,对吗?”
“呵,呵,”奥兰多带着短促的停顿低笑两声,这种笑法让他接下来的话更加具备嘲讽意味:“我舍不得?本来以你的自我认知能力稍微有点长进,结果马上倒退回原始人水平,人果然不能夸。”
“奥兰多,你知道你一直很像什么吗?”秦珊斜过眼看他。
“不想听。”
秦珊捏了捏下巴,斟酌出形容:“就像中国的小学生,噢,不一定,可能全世界的小学生都这样。专门挑女同学的弱点欺辱,揪着她们的小辫子不放。其实心里觉得她好死了,可喜欢她了。但是小孩子嘛,没什么情商可言,只能靠欺负她来吸引人家的注意。”
奥兰多当即断言:“你连原始人水平都无法保持,已经彻底沦为负值。”
“哦,是么,来买东西的路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对别人都很亲切,唯独对我格外刻薄,”秦珊竖起一根食指,微笑笃定:“你就继续说吧,越讲我不好,就越发证明你不舍……”
这一刻,奥兰多很想把秦珊的大脑劈开,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他不放弃抨击:“认真建议你去看看医生,你不仅在斯德哥尔摩症上病入膏肓,你浑身上下还充斥着自虐倾向,盲目自信,双重人格,面容丑陋,身材矮小,体型肥胖,胸部发育不良等一系列无可救药的绝症。”
秦珊握紧拳头,眯紧眼,小脑袋激灵般抖了两下:“啊~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爱意了呢。”
奥兰多:“……”
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生命不止吐槽不休的船长大人,生平第一次尝到语塞的滋味。
秦珊其实是有点难过的,除去小学闹着玩的一次,她是第一次认真跟男人表白,不是男生,是男人,结果马上就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过她又觉得挺高兴的,总算把心里话全部宣泄出去,奥兰多那么讨厌她也好,从此不抱一点希望,也不会再跟他有瓜葛。她的父母亲还被这个罪犯绑着,喜欢上他,摆明是三观不正吧。
所以,作为一名乐观主义积极份子,秦珊非常迅速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彻底发挥脸皮厚如城墙之精气神,奥兰多无论说什么,她都摆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不要脸则无敌。果然,奥兰多被她呛得讲不出一句话。
秦珊很贱地开口:“咦,你怎么不说话了,在默认吗?被我戳中心灵深处刺激得讲不出话来了?”
奥兰多很不想开口,但如果不开口就是默认,开口就是“宣泄爱意”,damnit!这女人为什么这么无耻?
奥兰多心情很不好。
这种不快的心境一直维持到上船之后,他与秦珊分道扬镳。
秦珊去了厨房,她要制作豆腐,然后把它们泡进卤水里腌制。船上的食材和设备很齐全,有黑豆,黄豆,和豆浆机,她今早就把豆子泡在那里做准备了,这会只需要用豆浆机磨成豆浆即可。
很快,豆子被磨碎,过滤好,乳白色的洁净液体被秦珊小心倒入罐中,她按照一斤豆0。6两石膏的比率,滴入几滴石膏水,用木棒慢慢搅匀,豆浆渐渐凝固,成为豆腐花的形态……做个甜豆腐脑或者咸豆腐脑什么也不错,秦珊一边想着,一边用勺子将豆腐花舀出,倒进已经铺好包布的托盆,盛满后,包紧,盖上木板,压上个十来分钟……
秦珊这边进行的很顺利,臭豆腐原料,鲜嫩白净的水豆腐已然成型。
而……我们的船长,他由于很不爽,在甲板上吹了会风后,才重返船舱,踏上楼梯,打算回房休息。
皮埃尔已经体贴地等在房门外,此刻,少年仆从已经为他在二楼备好晚餐,打扫好房间,准备妥当沐浴用品。
大多数时候,奥兰多会因为一尘不染,干净亮洁的寝室而心情愉悦,紧接着会简单夸赞一下皮埃尔,并且给他一份额外奖励的小费。
但是今天,他没有。
皮埃尔干巴巴等了半天,其间还多嘴地提示了一句:“船长,已经为你打扫过房间了,很干净吧。”
奥兰多慢吞吞切着牛扒,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嗯。”
味同嚼蜡。
皮埃尔偷偷看他,船长今天……似乎格外冷峻无情呢,皮埃尔尝试着问出声:“船长大人,您怎么了?牛扒不合口味吗?”
“不,”他又叉了一块,又叉了一块,又叉了一块,三块全部塞在嘴里嚼嚼嚼,然后优雅地举起高脚杯,抿了口红酒,强咽下去:“美味,比中国人做的好一百倍。”
“……”皮埃尔冒汗,这种违心的话您也能面不改色讲出来。单纯的浅金发少年还惦记着秦珊到底能不能留下来的事:“真的吗,船上的人都说,吃过中国人做的东西,再吃别的都像在嚼屎。她一旦走了,我们船上的人恐怕要用一辈子来回忆那种味道啦~~”
正在“嚼屎”的金发男人闻言,再也吃不下去,平静地放下刀叉,用餐巾印去唇角油渍,他扬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是吗,你们都很喜欢她?”
“嗯,感觉她人很好相处呢,很积极,对人很温柔,谦逊懂礼貌,还有一手好厨艺,”少年莫名感觉到寒意,但还是如实回答:“船长难道不喜欢她(做的菜)么?”
奥兰多喝尽杯子里的红酒,那液体红晃晃,男人眯起眼,表情如同一个餍足的吸血鬼:“呵……等你们尝过她的黑暗料理之后,还能继续喜欢她么……”
皮埃尔:“……”好贱的问题,好难回答。
“所以,你们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喜欢她的食物。等她亲手所制的菜肴让你们幻灭,你们也会开始讨厌她了吧。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暂时的利益。”撂下这句话,奥兰多起身,越过身体和面容都十分僵硬的少年,去了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原来20章的内容并到19章去了,这章是最新的内容,所以没问题了!
昨天写到半夜三点啊,还霸王就太不厚道了吧,希望支持正版的都能出来露露脸,我要狂送积分了,留评的话可以自动翻到下一章!谢谢!




、第二一章

一楼大堂里;有几个还没休息的船员团坐在桌边;貌似在打扑克消耗长夜。
他们豪爽地大笑;格外开心;笑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女孩子的声音。
奥兰多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他加快脚步走近;果然看见秦珊在和他的船员们一起打扑克,看起来不是德州扑克,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玩法。
“嗨!”中国人率先看见他了;举起手笑眯眯跟他打招呼。
可恶,她居然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人;而他的船员打牌到忘我,根本没有察觉意识到他的到来。
奥兰多嘴边噙起冷淡的笑意:“让本船长看看,你们在玩什么。”
后知后觉的下属们赶忙劈开一个大空间,搬来椅子,恭敬地让船长入座。
奥兰多落座,秦珊就坐在他对面,眼角眉梢一直月牙弯弯,像只小白兔那样温和无害:“在玩一种我们那里的纸牌游戏。”
奥兰多视线流过他们手里的一大摞牌,轻蔑笑:“哼……低端黄色种族的低端玩法。”
胖达摆手表示不同意:“船长,我觉得很好玩噢,叫什么来着?”
秦珊:“掼蛋。”秦珊不清楚掼蛋的英文,于是自主命名“throw eggs”。
胖达附和:“对对,虽然名字很莫名其妙,但是好有意思。四个人玩,两个一组,哪边先出光所有的牌,就是胜利方。”
“要不要玩?”秦珊理齐手中的纸牌,眼睛亮晶晶望着奥兰多,邀请他:“我们可以重开一局。”
果然看见她的脸就烦,奥兰多别开眼,泼冷水:“你最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黑暗料理了。”
秦珊:“当然,正在泡制当中,明早就可以出坛,这会可不能乱动。”
奥兰多瞥了她一眼:“你打算通宵不睡,在这里等候?”
秦珊把所有人面前的纸牌都收到自己手边,叠好,分成两块,利落地洗着牌,头也不抬:“对啊,你嘱托我的事情,我一夜不眠也要办好呀。”
奥兰多无言,这个女人自打跟他示爱之后就变成突破性的不要脸,他当下决定为她吸引仇恨:“看来你在做黑暗料理给船员(!)吃这件事上……格外用心。”
富有同情心的胖达为秦珊解围:“船长,你别这样讲她啦,她自己也觉得很对不起我们呢,所以特地过来教给我们一种很好玩的扑克新玩法。”
简直猪一样的队友,奥兰多深吸一口气:“好吧,怎么玩?”
“我们四个人玩,我和胖达一组,你和肯特一组,你肯定不会想和我一组的。”秦珊来回翻洗着两叠纸牌。
“算你还有点眼力和脑力。”很好,船长很满意,船上两个最低级的人都不跟自己一边。
秦珊继续介绍打法,边展示着出牌的模式:“四到八张的同数值牌为炸弹,炸弹之间以数量压制。单张最普通,就是单牌,两张一样数值的则是对牌,以此类推,三张牌,三带二,三顺,三连对。五张连续单牌是顺子,同样花色的顺子就是同花顺,四王就是四张大王小王,什么牌型都能压。还有,在一组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压自己人的牌。”
“差不多就这样,”女孩陈述好打法:“还有别的具体的,我们边玩边讲,这样更容易理解一些,现在,摸牌吧。”
她把洗好的纸牌放到桌子中央,取下半沓:“奥兰多,把下面那叠压到这叠上面去。”
奥兰多:“你敢命令我?”
秦珊失意体前屈趴到桌面:“一种开局的固定做法而已。算了,肯特你来吧。”
肯特老老实实倒牌。秦珊瞄了眼奥兰多:“船长先摸牌,大家要记得把手里的纸牌按照数字大小排整齐噢。”
“你是幼教吗?”奥兰多摸出一张握在手里:“打扑克而已,不是小朋友排排坐吃水果。如果你还怀念着往昔幼稚园中的峥嵘岁月,你完全可以再申请回去重念,反正你的智力并不比那时候长进多少。”
秦珊不再吭声。
顺时针摸牌,四个人很有效率地分光一副牌,秦珊认真地梳理排列牌面,她玩掼蛋的水准并不高,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和哥哥、亲戚家的孩子玩玩,但她有足够自信胜过这几个半辈子都没接触过类似纸牌游戏的外国佬。
她在整理纸牌的时候,特别从牌后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奥兰多,他握牌的姿势相当专业。而他抓牌的过程中就已经把手中每一张扑克排列得整整齐齐,每张牌露出的小角都差不多大,跟有强迫症似的,且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玩类似游戏的人!
接着,她看见奥兰多凝眉,仔细挑选出好几张牌,反压在桌面上……
秦珊很好好奇,问:“这是在干什么?”
“炫耀一下大爷的军火库。”
秦珊,抽眼角:“所以是把炸弹全都拿出来了吗?”
奥兰多颔首:“怎么,羡慕?”
“……对不起,”秦珊好想找一个角落放声大笑:“我第一次见到,把自己拥有的炸弹数量,毫无保留透露出来的人,你为什么不干脆展示你的所有牌面。”
“点到即止,”奥兰多冷哼:“等着在我的核弹轰炸下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吧。”
秦珊望着奥兰多,突然觉得自己看上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一局结束,秦珊边讲规则,边打着牌,没料到输了个透,末游,奥兰多头家,连升三级。
第二局结束,秦珊又是末游,奥兰多头家,继续升……
第三局,同上。
第四局,同上。
不可思议,奥兰多每次拿到纸牌,整理的过程中,好像就能在大脑里过滤出最好的出牌顺序,每一次轮到他出牌,都很流畅,不管是牌好牌坏,均保持在上佳水准,而且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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