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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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龙-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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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烙月已不是以前的烙月,不再是一个容易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人,他多少有些改变;至少他不愿看着这许多人,死在水晶玉女骨之下。

可是面对着黑压压的士兵,要想一人不杀就能逃出去,的确是有点难了。

烙月正要冲上去搏斗。

那知少女正好也奔出了屋外,一把抓住烙月。

“想走,没这么容易!”

烙月心生一计,嗖的一个转身,水晶玉女骨便已经架到了少女脖子上。少女只是觉得眼前一晃,却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众人投鼠忌器,哪还敢上前。可烙月只觉身后一阵劲风,回头看时已经来不及,只见一支响箭直射而来,烙月慌忙侧身,箭斜三分,射在肩上。

烙月大怒,使劲将箭拔出,“呲”的一声也插在红衣女子右肩上。意思是你射我什么地方,我就插她什么地方。

众人大愕,唰唰唰让出一条道来。烙月手提红衣女子,飞身一跃,踢翻一名骑兵,抢了坐骑,朝西奔去。

奔至傍晚,山坡山露出了一排白杨树林,烙月见已无追兵。进到林中,下马坐在地上。

“你可以走了!”

红衣女子愣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擒了我,又为何又要将我放走呢。

“放我走?!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烙月倒在地上并不答话,少女下得马来,只见她抱住膀子,想是箭伤仍在疼痛。

“你既然不知我是谁,这么说你也不是来和我争夺‘腐尸冰莲’的啰?”

烙月仍是一言不发,只见他掳了掳肚子,止了肩上的流血,走到马前,一剑下去,刚刚还在狂奔的马立即躺在了地上。

少女见烙月凶狠的模样,打了一个激灵,一阵寒意袭来,魔王。

烙月是饿了,算起来他已经四五天没吃没喝了,幸得旁边便是白杨树林,烙月勉强拣了一些木柴架起了篝火,不多时便闻到了烤马肉的香味。

红衣女子却笑了“看来你真不是草原人?”

烙月看了她一眼“为何?”

红衣女子仍旧抱着胳膊“第一,你放了我失去了要挟的筹码;第二你杀了马,由此少了逃跑的步子;第三,你平地生火必然有烟,暴露了你身藏之地;如果我算得不错的话,三个时辰之内,我哥的大军就会赶到!”

烙月冷笑一下,却抛开少女狂吃起来,这一吃他几乎吃掉了半只马后臀。

吃完后烙月便打坐练气,渐渐地火已经熄了。

三个时辰已过,夜还是静的出奇,并没见大队追兵赶来。

少女看着眼前的人,他好像是魔却不是魔,他好像是人却又不能算着是人。总之她看不懂他。

少女见烙月睁开了眼睛,便忙捡了些柴加大了火力,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哥找不到这里来?”

烙月吃饱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答道:“我杀了马是因为我饿了,我需要吃的;我敢生火是因为刚才吹的是北风,而且这里是下风口,烟还没起便已经散了;至于我放了你,那是因为我看到你我就来气!”

少女一愣,半天回过神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去唐古雪山,为什么来这西厥草原?”

烙月低头垂思,却久久没有答案。

红衣少女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跪倒在地“恩人在雪山三次救我,而我却将恩人先是囚禁,再是鞭打,还饿了恩人七天。如此做人,我不配做西厥人,请恩人用手上的刀将我杀了吧!”

烙月一听西厥二字,着实惊讶不小,大夏西北两面分别住着两个彪悍的民族,他们相互征战,却又屡次入侵大夏,历来是大夏最为苦恼的事。

他们的箭术和马术可称天下一绝,凭借着好马好刀,来去如风,令大夏边地军民防不胜防。这两个民族一个便是大夏西面的大西厥一族,一个便是大夏北面的乃蒙一族。

而眼前的女子自称是西厥人,看她装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儿,烙月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民族面前,还劫持这么一个有权势的人。

烙月突然有些兴奋起来,要是能看看西厥人的奔马骑兵,那肯定是人生一大乐事。

烙月见少女虽是心狠手辣,但却也是个爽快的女子,心中难免多了份好感。

却也不去扶她“看你行头装扮,你不应该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如此我就不能放你了。听说大西厥军士个个勇猛善战,彪悍异常,如今我正想见识见识!”

少女想到,我以尊贵的身份向你下跪,你竟无动于衷,大夏是个礼仪之邦,可你也忒不识礼数。

想到这里,她便自己站了起来“你莫不是受辱与我,有心报复!”

“报复?我向你报复我有什么好处吗?”

少女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烙月。却抽出了腰间的鎏金宝刀,瞪着烙月,说道:“那你就放我走!”

烙月站起来,啪了啪手,说道“你确定要和我打吗?你胜得了我吗?”

少女说道“打了才知道?”说完宝刀便已砍了过来。

烙月一看这女子使刀的身法,又想起了五决争霸的周林,这两人不但神态相似,就连刀法身法也有些相似。

要不是身处南北不同地域,烙月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有什么联系。

少女先是举刀向烙月肚腹砍来,烙月左手隔开少女宝刀,右手却变拳为掌朝少女胸前袭去。

少女一阵脸红,慌忙避开,骂道“流氓!”

烙月这才想到自己出招要击的部位,相斗之间,他险些忘了眼前的是个女子,要去击打她那个部位,自是下流了些。

可是他脸皮极厚,也看不到脸红。

“打架便是打架,啰嗦什么?”

少女怒起,飞身一脚朝烙月颈脖踢来;烙月慌忙举手一把抓住少女右脚,只觉酥软无骨,捏子心乱。

烙月顺势一带,抓住少女踢出的脚,将少女扔了出去。少女只是身不由己,被远远抛了出去,滚倒在地;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已然头昏目眩,险些又倒在地上。

烙月心中过意不去,正要去搀扶。只觉迎面一阵刀锋,面肌生痛,烙月慌忙后退。

这时只见一个黑影在烙月眼前闪过,烙月大惊,回身抓起水晶玉女骨正要上前搏斗。

只听少女“啊”的叫了一声,烙月再回头来看时,少女已然没了踪影,他忙奔到少女摔倒的地方,只见地上掉下几滴血迹,却是不见了少女和那黑衣使刀的人。

烙月大惊,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劫走少女呢,莫不要因为我害了她。

烙月提起水晶玉女骨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此人轻功如此深厚,恐怕不在烙月之下。

正自纳闷,只见去路之上有个物事,烙月慌忙捡了起来。

是个巴掌大小的虎纹铜牌。

这是什么东西,是西厥少女慌忙之中从黑衣人身上扯下来给我的线索,让我去救她吗?

这黑衣使刀人为何要掳走西厥少女呢?

仇恨?战争?美色?绑架?

烙月只是一头雾水。

第八十七节 阿日斯楞

烙月追不见西厥少女。

凝神静思。

黑衣使刀人劫走西厥少女,必有所图。我对这茫茫草原,人生地不熟,要救出她恐怕很难。

还是快些赶回西厥大营,将少女被劫的事告诉他们,他们自会去追查,我也落得一身轻松。

烙月提了水晶玉女骨和地上捡到的虎纹铜牌,摸着黑夜,朝西厥大营的地方奔去。

午夜时分,烙月赶到西厥大营,只见营帐已撤,灶火已熄,这许多兵将已经全部撤走了。

而且撤的迅速,去的巧妙。营帐周围马蹄混乱,让人无法摸清他们到底是朝那个方向撤去的。

只能是等到天明再做打算。

未到天明,烙月只觉马蹄飞奔,竟然有几匹快马从他眼前奔过,烙月这才从梦中惊醒。

这才看到四匹快马正在追赶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少年虽没有骑马,可是脚下飞快,可是到底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更何况是这草原上、在奔跑中长大的马呢。

少年终于累到在地,用西厥话,不知道在和马上的人说些什么,只见马上的汉子,甩开马鞭就朝少年打来。

少年不敢躲避,马鞭抽一下他便叫一下,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烙月看少年叫的可爱,更看不过这马上四人的欺负,待那马上领头之人甩鞭之人再使下一鞭的时候,烙月已经弹了出去。一把将马鞭握在手中。

“好个不要脸的家伙,三人大人欺负一个孩子,也不害躁。”

烙月说的是汉话,马上其他两人和地上的少年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是执鞭的汉子,却是瞪了烙月一眼。

用不太熟练的汉话说到“哪来的野汉,不要管闲事,一边捉你虱子去?”

烙月也是惊讶他能说汉话,这才抬头打量使鞭的人。

使鞭的人是个二十八九的汉子,浓眉大眼,阔鼻方腮,皮肤黝黑发亮,肌肉紧凑有力;双眼有神,表情冷静。举手投足间,有种粗犷的豪气。

一看就是个豪情万丈,沉稳有谋之人。不像是山野之中,持强凌弱,欺负一个孩子蛮夫。

烙月心中叹息,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外貌,真是生错了地方。

可惜了。

汉子用力想要将马鞭从烙月手中抽出来,那知被烙月拽得紧了,反而差点把汉子从马上拽了下来。

汉子大怒,右手执鞭,左手啪鞍一下,向上弹出,却是要从烙月头上翻过。烙月本是处在马下,这样一来,烙月难免要被汉子带一个跟斗。

烙月尤其是一般常人,他乘汉子未落地的时候,已然右脚蹬地跃起,仿照汉子的样子,也在汉子头顶翻了一个圈。

汉子慌忙回身,两人面面相对,却是一笑。

“好个漂亮的翻身!”

话未说完,左手拳头已朝烙月面耳砸来;烙月身子一低,让过拳头,手中宝剑已然振动,跃跃欲出。烙月慌忙将宝剑扔到一旁,插在泥中,要与汉子空拳相对。

汉子又赞道“这样也不占我便宜!很好!”

其实烙月不是不想占他便宜,只是烙月知道,这剑锋利异常,邪恶异常,不想害了这汉子的姓命。

烙月不答话,只是左脚站立,右脚朝汉子小腹踢去;汉子抬起左脚,屈膝却要来撞烙月的脚踝。

烙月只觉脚踝微痛,这汉子反应不慢,是个好手。

那知只觉汉子,执鞭的手一用力,烙月随即被他拉了过去,左手却是握了拳头等着烙月到来一拳击去。

烙月见势不好,翻身跃起,却是前后借力,斜站到了汉子北上。

其他三人看得惊了,夸到“好俊的功夫!”

汉子听得这声夸,心中不爽,要是不赶快败了这野汉,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暴喝一声随即将烙月连人带鞭抡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烙月就像一张破布,被他轮在空中,一圈两圈。

咔嚓一声。

马鞭断裂,烙月远远飞了出去。眼看又要摔一个跟斗;那知烙月只是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毫无异变。

汉子没想到烙月如此厉害。

顿时正了心态,朝烙月奔去,奔速极快,只如猛虎狂狮,这一下要是实实撞在烙月身上,烙月必然骨骼断裂,成为残废。

两人相近,汉子却是借奔势跃起,对准烙月颈脖一脚踢出。烙月知道汉子蛮力不小,不与他硬拼。一个转身,便从汉子踢出的脚下让了过去。

汉子顿时明白,烙月身材偏小、轻巧灵活,擅长躲避;自己却是力大无穷,虽有武艺,却快不过烙月。要是抓住烙月,只管近缠翻摔,烙月绝不是对手。

主意定下,回头来斗烙月,却是要故意与烙月近缠。

烙月岂能不明白,两人只是斗来斗去,半曰竟没个结果。

骑在马上的两人也闲天热站到了地上,少年却是和他们坐到了一起,却是聚精会神地来看两人斗摔。

烙月好不奇怪,真不知道这少年是怎么想的。

却只见汉子摆手道:“兄弟,还要斗吗。你功夫不错,只是不知酒量怎么样?”

烙月见此人果然豪爽,相斗自是无益,心中豪气一生,说道。

“请!”

下到地上的两人忙从马上将酒囊解了下来,等烙月和汉子走了过来,忙将酒袋扔给他们。

烙月这才看着两人和少年。

少年双眼中露出倔犟之气,耳聪目明,笔挺嘴阔,面带微笑,多少还有些天真。

另外两人中一人头上无发,面目平常,左耳戴一只大银环,却是有种有粗狂之气。

一人身子偏瘦,鼻塌眼深,觀高额平,额头微皱,面有愁容。

五人喝酒交谈,这才知道。

汉子名叫阿曰斯楞,是少年的准姐夫。少年名叫昭鲁。

另外两人,光头名叫孛曰帖,瘦子名叫棘达。四人皆是西厥人,是在一起放牧的牧民,刚才却是在训练昭鲁;鞭打他却是对他训练结果不满意,所给的惩罚。

烙月却是自称黑唐古。

喝酒一阵,阿曰斯楞、孛曰帖、棘达、昭鲁别了烙月要回牧场,到处是狼豺,放心不下牛群。

烙月这才突然记起西厥少女,忙问道“这附近有西厥人的军营吗?”

几人一惊,却是摇头,说不知道。烙月忙把虎纹铜牌递给阿曰斯楞,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被身上带有这个牌子的人给劫走了,不知你们可认识这个牌子?”

阿曰斯楞看了虎纹铜牌,露出惊讶之色,说道:“这牌子我倒是认得,只是这个牌子主人所在的地方,你去不得!”

棘达说道“这是西厥国师大德法王的配饰!”

烙月一惊,西厥国师劫这少女有何用处呢。

“这大德法王的营寨走么走?”

阿曰斯楞问道“你真要去?往西二十里便是了。”

说完抽了坐骑一鞭,四人朝北而去,顷刻间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西厥国师大德法王为什么要劫这西厥少女呢?他认识西厥少女吗?这西厥少女是谁?

难道是仇杀。

看着西厥少女雍容华贵,应该是个将军或者王爷家的千金,莫非她家和这大德法王有仇。

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呢?

烙月不再挖空心思去想这其中的原由,提起水晶玉女骨朝北奔去,行了十里左右,只见两个汉子骑马正在草原上狂奔,两匹马中间吊着一口箱子。

只是不知道这箱子中装有什么,烙月灵机一动,该不会是西厥少女吧。烙月捡起两粒石子,分别朝两人吊箱子的绳索扔去,绳子应声而断,掉在草地上。

两个汉字忙勒马回头,只见一个碰头垢面的野汉提一把怪异的剑站在箱子之上。

看着两人回头,烙月在冷笑,只是头发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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