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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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倾-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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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雅静笑道:“沈老师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正说着,眼睛余光瞥到了站在校门口的尹向瞳,小小的身影掩映在高大梧桐树的斑驳斜影下,显得有些无助。汪雅静想起下午在查看他个人资料的时候,他的母亲一栏是空着的,想必是单亲家庭吧,这类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关心和温暖。

汪雅静三两步走上前问:“瞳瞳,怎么还不回去?家里没人来接你吗?”

尹向瞳抬起头,默不作声地看着汪雅静,有一瞬间汪雅静在他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伤痛,是错觉吗?但很快,尹向瞳眼眸一转,散发出灵动的光芒,“爸爸!”

耳边响起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瞳瞳,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汪雅静抬头看清楚来人,居然是在龙城遇见的那个男人,诧异道:“是你?”

尹天澈微微一怔,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张面容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不过他仍然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点头道,“嗯,你好!”

汪雅静有些惊讶道:“原来你就是瞳瞳的爸爸,真是好巧,没想到瞳瞳有位那么年轻的爸爸。”汪雅静顿了顿,发现尹天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不禁有些慌乱了,是不是自己刚才失言了,她毕竟经验不足,做班主任的工作这才是第一次,如何和学生家长打交道还需好好磨练,她略微清了清嗓子说,“我是瞳瞳的班主任,我叫汪雅静。”

“汪老师,你好!”尹天澈的手缓慢而有力地握着汪雅静的,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春天里的迎春花,让汪雅静凭空生出一点儿留恋。尹天澈说,“瞳瞳这孩子平时有些顽皮,还让老师费心了!”汪雅静忙说:“哪里,瞳瞳很聪明呢!”

又寒暄了几句,尹天澈抚摸了一下尹向瞳的乌发,柔声道:“瞳瞳,和老师说再见!”尹向瞳别过头说:“汪老师,你住哪儿,我让爸爸送你回家!”

这个小人精,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汪雅静微笑着:“不用了,老师晚上有事情。”尹向瞳转着乌溜溜的眼睛蹦出一句:“是和男朋友约会吗?”汪雅静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好了,瞳瞳,不要耽误老师了。”尹天澈解围道,拉着尹向瞳的小手对汪雅静略一点头,“汪老师,再见!”

上了车,尹向瞳望向车窗外,看着汪雅静的背影说:“爸爸,我想妈妈了!”尹天澈搂着儿子,开解道:“瞳瞳,妈妈已经去天堂了,不会回来了!”尹向瞳想了想说:“那……我可以让汪老师做我妈妈吗?”尹天澈吸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缓声道:“小傻瓜!老师就是老师!”可是他的心里却愈发不平静了,那样相似的容颜在出现的一霎那已经活生生地烙在了他的心上,再也抹不去了,是老天爷的怜悯吗?让他还有机会见到。

回到家里,莲姐早就准备好了银耳莲子羹摆在了茶几上,接过尹向瞳的书包说:“小少爷,你最喜欢的莲子羹,快趁热吃。”

尹向瞳说了一句“谢谢莲姨”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吃起了莲子羹,这是他最爱的点心,以前妈妈总是会做给他吃,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吃腻过,莲姐细心地秉承着少奶奶一贯的做法,撒些细细的玫瑰花瓣在里面,既好看又增添香味。

莲姐把书包放好,对尹天澈说:“少爷,你也来一碗吧。”尹天澈“嗯”了一声,两父子就这么坐着默默地品着莲子羹,空气里静悄悄地升腾着白色的热气,氤氲了有些孤寂的气氛。

莲姐默默地上了楼,在楼梯口看到伫立着的老夫人,目光注视着楼下的两人,也是神色落寞。莲姐鼓起勇气说:“太太,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就是不当讲我也讲了。少爷这些年过得那么苦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少奶奶过世已经三年多了,少爷也应该再找一个了,这对他好,对小少爷也好,一个孩子没有母爱是很可怜的。”

尹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阿莲,你说的我都明白,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也要天澈自己愿意才行,他这个孩子就是个死心眼儿!”主仆两人对视着,心里充满着隐隐的忧伤。最终还是尹老夫人先缓过神来:“好了,阿莲,你先去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明个儿我要去寺里了,家里的事你多照顾些。”

翌日清晨,庄嘉勾着汪雅静的胳膊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忙着盘问昨天和程文尧的约会。“你可老实交代昨天到底怎么样了?那么晚回来,肯定有事发生!”庄嘉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哪有什么事情呀,不就是后来又去看了场电影回来晚了些嘛。”汪雅静说,“谁让你昨天睡得跟死猪似的,连我回来都不知道。”

“啊呀呀,你骂我是死猪!”庄嘉说着便使出杀手锏,双手来回搔弄汪雅静的腰肢,逗得她咯咯直笑,脸皮都涨得通红。汪雅静本来就是个极怕痒的人,被庄嘉抓到了死穴,只得连连求饶。

两人不知不觉在打闹间走到了校门口,一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嗖”的一下停在了他们身边,车门开启,下车的是尹向瞳,一见有学生,汪雅静立刻收敛了起来,微笑地打招呼:“瞳瞳,早!”

尹向瞳身后跟下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捋了捋栗色的头发打趣道:“哟,瞳瞳,原来你和老师已经那么熟啦?这位就是汪老师吧,果然是个美人!”尹向瞳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舅舅,你要对老师有礼貌!”

此人正是荣若,一手勾着尹向瞳的小肩膀,一边嬉笑着看着汪雅静,“我哪里对老师不礼貌了?”话虽这么说着,可是一双眼睛在汪雅静身上直打量,一旁的庄嘉沉不住气地嘀咕了一声:“哪有这么看人的?”

荣若仍是笑吟吟地说:“这位老师是不是介意我没有看你?说实话比起汪老师,你的确略逊一筹!腰也不够细,胸也不够大,最要命的是这幅欠债还钱的表情,可惜啊可惜……”庄嘉气得牙痒痒的,半晌蹦出一句:“哼!纨绔子弟!”

汪雅静见状忙打圆场,安抚庄嘉说:“好了,你先别生气,先进办公室吧,我来和他说。”庄嘉瞪了荣若一眼,便先进了校门。

见庄嘉走远了,荣若收去了那副不羁的模样,开口说:“汪老师,你别介意,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瞳瞳的舅舅,我叫荣若。”

汪雅静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迟疑了一下问:“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荣若哈哈一笑说:“汪老师真是好记性啊,我们在龙城见过。”

这就难怪那么面熟了,汪雅静想着,荣若继续说:“今天我一来是送瞳瞳来上学,二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汪老师的。”

汪雅静“哦”了一声,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拜托的,只得耐心听他说下去。

“哎,不瞒汪老师,瞳瞳的妈妈三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这些日子我和他爸爸是既当爹又当妈把他拉巴大,不过我们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做事不够细心平时工作又忙,他奶奶年纪也大了,瞳瞳实在很需要有人来照顾。”荣若煽情地说着,一手还悄悄地捏了尹向瞳一把,小家伙立刻心领神会作出一副单亲儿童的凄楚状来,“所以我很冒昧地想请汪老师来当瞳瞳的家庭教师,一方面可以辅导他的学习,一方面也可以关心他的成长,不知汪老师意下如何?”

汪雅静没想到荣若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微微愣了一下神,但马上镇定地回答:“你放心,瞳瞳在学校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管他有任何学习上或者生活上的问题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他的。不过关于做家庭教师的事情,恐怕我无法答应,一来是我精力有限,还要照顾到其他小朋友,二来是学校没有这种先河,我想荣先生也不想我为难吧。”

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婉转地拒绝了荣若的要求。荣若脸上笑容不减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了,瞳瞳,跟老师进学校吧,今天要好好听话哦。”

小家伙一脸失望的样子,“哦”了一下就跟着汪雅静走进校园,留下荣若在原地,笑容里多了一抹深意。

刚上完第一节课,汪雅静就被副校长叫去了办公室。

“小汪,来,坐!”副校长笑容可掬地说着,还去到一旁的饮水机倒了杯水递给汪雅静。他笑得越亲切就让汪雅静愈发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

两人坐定,副校长说:“汪老师,今天找你来呢主要是有一件事。你们班新来的学生尹向瞳,家里情况比较特殊,他妈妈早逝,爸爸工作又很忙,所以他家里人希望我们学校可以帮个忙,让你去当他的家庭教师。”

汪雅静一听有些出乎意料,在朝阳小学里就读的孩子多是权贵富商的子女,有些人也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背景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但学校的行政层也有自己的一套来维持学校的尊严,以自己的办法来应对,因而朝阳小学的口碑才会如此之好,但没想到尹家居然有如此本事让副校长来说这件事,而且办事效率还那么高,看来他们的背景绝不会像档案里写的只是房地产商人那么简单了。

汪雅静有些为难道:“副校长,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是他班主任又去当他的家庭教师,精力上始终有限,何况这样对其他小朋友是不是不太公平?”

副校长摆摆手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呢?在学校里你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当家庭教师的时候又不牵涉到课堂上的利益,再说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两者的关系,小汪老师,学校可是很看中你的呀,你知道的,暑假有一个精英教师培训计划,我早就想推荐你了。”

一席话说得汪雅静心里不平静起来,朝阳小学的精英教师培训计划实在是太诱人了,不仅可以出国学习还可以评职称,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想不答应都难。汪雅静一咬牙说:“行,我同意了。”






、第五章 圆桌会议

偌大的会议厅里,圆桌旁围坐着5个人,为首的是尹天澈,他的右手边是荣若,此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脸皮绷紧着,透着一丝寒意。窗外的夕阳透着玻璃照射进来,带着点明晃晃的光斑照在尹天澈阴郁的脸上,形成不自然的对比。

尹天澈毕竟是东兴的掌权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尽快眼里包含着隐隐怒火,但仍沉住气,语气平稳地说:“姐夫,你非要这么做,就是不把爸的遗命放在眼里。”

坐在他左手边的周翌晨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一笑,“天澈,我这么做也是与时俱进,这桩买卖利润高来钱快,对兄弟们都是有好处的。退一步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既然别的都做了,又何必差这一桩呢?”

尹天澈正色道:“爸爸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什么都能做,就是毒品万万不能碰。”

周翌晨收了收笑容,双手一摊,对坐在他边上的一名头发斑白却身体健硕的老者说道:“力叔,你来评评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东兴的兄弟。”

力叔是东兴的元老,一起跟着尹振平打江山,据说年轻的时候很是凶悍,曾有过一对二十的骄人纪录,如今虽然年纪大了,火爆脾气仍是不改。平日里尹天澈对他也算尊重,只是这几年力叔经常倚老卖老插手社团事务,又和周翌晨走的近,越来越不把尹天澈放在眼里。果然,力叔接过周翌晨的话头:“不错,翌晨的确是为兄弟们着想,这几年军火生意也不怎么样,不另外开源,难道叫人喝西北风去。天澈,我看有些事情你也不用太执着了,该放手的就放手,你专心去搞你的那个什么房地产公司就好了,社团的事情有我和翌晨看着。”

尹天澈的脸色越发难看了,阵阵发青,他怒极反笑道:“力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兴的决策人应该是我吧。”

力叔一听便炸开了,整个人弹跳起来,“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怎么?拿决策人的身份来压我?你爸在的时候还让我几分呢……”

坐在边上一直没有做声的周泰一把拉住力叔的手腕说:“阿力,你这是干什么?要造反吗?”

力叔碍于周泰的脸面,收敛了一下说:“那倒不是,我阿力是不会做对不起东兴的事情。只是天澈用权力压人,我不服!泰哥,我们这里你年纪最长,你来说句公道话吧。”

周泰处在中间,颇有些为难,一边是女婿一边是侄子,说得又各自在理,一时之间要分辨个是非曲直还真让人头痛。

东兴一直是做军火生意的,近来中东南美的局势紧张,对军火控制严格,这转手慢了就影响了收益。如果要加快发展,周翌晨说的买卖确是可以大展宏图,不过这档子生意一旦沾手了就怕是甩不掉了。按尹天澈的心思,是想把社团生意慢慢导上正轨,所以近年来他一直运用各种关系,致力于房地产的生意,也是想把黑钱洗白了。终究说到底,捞偏门的日子看着风光,却是拿命在搏,做正行生意才是长久之计。心里这么一盘算,周泰很快有了决定:“既然大家相信我,那要我说……这生意不能碰。”

力叔立刻嚷道:“泰哥,你这么说老兄弟我可不服气!白面生意有什么不好?”

周泰沉着地说:“阿力,你听我说,我们东兴是做军火起家的,对白面这档子事根本就是不熟,所谓不熟不做。再说了那群美洲佬都是些什么料?你难道听说的还少吗?去年青竹帮就是上了他们的当,亏了一大笔钱,青竹帮可是道上做白面的第一家,连他们都栽了,我们还去趟什么浑水。”

力叔不买账道:“泰哥,你怎么也那么迂腐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个生意不能碰那个生意不能碰的。再说了以翌晨的能力,我看这生意有的做,你不答应就是不相信翌晨的能力了?怎么说他都是你亲侄子……”周泰脸一沉:“阿力,我们现在是对事不对人,不管是不是我亲侄子,我都是这么说。”

气氛瞬间僵持起来,双方互不相让,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冰冷的井水,看似平静无澜,却又寒冷刺骨。

此时,倒是周翌晨缓缓开口:“好了,今天看来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不如改天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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