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也是缠绵的守寒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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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伤也是缠绵的守寒楼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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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忽然想到要卖?”他赶上楼去追问。
  “没什么,想到就卖了,不行吗?”
  “……”
  许久,周末终于说:“好的。”
  他隐隐感觉出,水木一今天出去的这一趟,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走走而已,只是看起来水木一并不愿意谈论太多。
  收起钥匙,他再一次颓然倒在沙发里,放松让他倦意横生,他迷迷糊糊地靠着,脑子里却隐约总有根弦拨弹不止,这让他欲睡难睡,烦躁而无措。最近,他似乎总是格外觉得疲倦,仿佛这个身体,并不属于一个只有二十几岁三十不到的男子,无意识的,他的脑子里飘过了一个时尚的词“过劳死”,他睁开眼来,看着天花板。过劳死,可能吗?也许也未必不可能吧。
  他兀自胡思乱想了一会,眼角的余光飘到走过沙发边的水木一,忽然叫住。
  “把房子卖了,是不是准备就此消失?”
  水木一的手上拿着水杯,水杯里没有水,他正准备去倒。他没有回答周末突兀的问话,但是一时也没有走开。
  “消失了也好,”没有继续等待水木一的回答,他又兀自自言自语似的说,“有很多事情,还是不去想的好,人毕竟是会累的。”
  他的话听上去视乎有些颠三倒四,不着边际,于是他自己也笑了,自嘲道:“呵呵,看来我今天有点思维混乱,都快要胡言乱语起来了。”
  水木一看了他一眼,他终究没有从周末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于是又走开了。
  周末再一次闭上眼,唇边浮起一个旁人难以读懂的深沉的落寞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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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别离 最新更新:2007…01…12 00:32:33


  
  数日弹指而过,晚间,夜幕低垂,万物倦憩。
  水木一拿着一块大毛巾,揉着满头的湿发走出浴室。睡衣放在枕头上,上面还压着一些卡片式的物品,他凝神看了看,是银行卡和存折。
  “这是什么?”他皱眉问靠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周末。
  “房子已经卖了,”周末淡淡地说,“这是你的。”
  水木一打开存折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周末,哼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将卡与存折都放进了床头柜抽屉里,伸手脱了浴袍。
  周末打量着他□的上身,默默看他将睡衣睡裤穿好,上床。
  “不去吹干吗?”他问。
  “嗯,一会吧,有点累了,”水木一也靠在靠垫上,微微昂头躺着,懒洋洋地应。
  他默然了一会,下了床,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
  “来,坐起来一点,不能这样睡,会头疼的,”
  安静的屋子里不安静的吹风机声,单调的,没有对话。
  久之,风机声噶然而止,“好了,”周末拔下插头,将之放在一边,转身走出了卧室,客厅开始有微波炉的运作声,不一会,回来了,手上是杯温热鲜奶。
  “今天不想喝,”水木一再一次半躺了下去,闭着眼说。鲜奶顿了一顿,最后进入了周末的胃。杯子被放好,床灯被调暗,周末深深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水木一,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侧身欲睡。
  身后窸窸窣窣,却有一只手悄然探了过来,环住了他的腰,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周末伸手捉住了那只入侵之手。“做什么?”他哑声问。
  没有回答,只有一个身体更靠近了些,抱紧了些,是一直冀求体温的小兽的身体。他转身牢牢抱住了,深深吻他洁净蓬松透着洗发剂清香的发。
  “木一,木一……”他喃喃的,觉得自己似乎需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嗯,”水木一竟然轻轻答应了一声,这让周末的吻静止了片刻,继而更心酸地吻下去,双手也勒的更紧,恨不能将之揉进身体的紧。他想说:“可以不走吗?”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层层叠叠的心事压着他的心,让他几乎沉重地难以心跳。算了吧,还是别想了,他们彼此是个孤独的灵魂,在这深夜里,离别的前夕,遗忘掉那些让人忧郁的情绪吧。
  怀里的人儿没有再动作,只是安静而温顺地任他搂着,瘦削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透过薄薄的睡衣,感受他的温度。周末轻轻推开了他一些,试图去看他的脸,他也很配合地扬起脸来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里看上去很清澈,却又似乎深不见底。他能在这双眸子里品味出的,已经不仅仅是当初那个十九岁的青涩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
  “不要吗?”
  “离别之礼吗?”
  “……”
  “可以吗?”
  水木一自始自终都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现在也没有,他懒懒地动了一动,在他的怀里舒展了一下四肢。“可以,”他轻声回答说。话音未落,周末就猛地埋下头来,吻住了他的唇。安静而柔和的灯光下,弥漫的是湿润的口舌交缠的淫靡。发疯般的用力吮吻着,直到双方都感觉不能呼吸。水木一开始轻轻挣扎,试图喘息,但这样的挣扎在此刻疯狂的攻击前不堪一击,相反,这更促进了□的更深。周末开始撕扯他的睡衣,钮扣颗颗崩落,一丝凉意迅速滑过他的胸,但很快又被火热的双唇覆盖了。他闭上眼,轻皱眉头,微微弓起腰肢来,承受着这些他曾经如此抗拒的另类的激情。是啊,为什么?相信只要他不主动,周末绝对不会再要求他怎样,那么他为什么要主动?难道真的是为了离别?可是有必要吗,为了他和周末的离别?没有答案……
  只是,今天的周末,似乎也是反常的暴虐……
  “啊!”他终于惨叫了一声,猛地推开了周末,胸前一个新鲜的牙印。
  周末喘息着,瞪着他,看上去很是恶狠狠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啊!”他低叫。
  “我!我很想把你一口一口全吞到肚子去,”周末沙哑的嗓子低低地慢吞吞地回答他。
  他回瞪着他,想要板着脸,但是裸着的身体显然让他气势不足,所以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要推开周末,还是说点什么好。
  周末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目光也渐渐柔和,他终于收回了那些叫水木一觉得不安的气势,慢慢伏到在他的身上。
  “我最初给你的那张卡;”他埋在水木一的肩头轻轻地说,“只要你使用,我就会知道你在哪,在外面的时候,如果你愿意,就让它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水木一的双手插在他的乱发里,定定看着嵌着射灯的天花板,许久,才轻声“嗯”了一声。
  “如果我告诉你,”周末忽然又说,“其实我并不喜欢男人,你会信么?”
  “……嗯”
  “我自己一直自认很清楚这一点,可是现在……”他慢慢在水木一的肩头里摩挲了一下,“我开始怀疑了。”
  ……
  许久许久,两人都陷入沉默,周末慢慢翻身躺了下来,没有继续那些疯狂的吻,他仅仅只是抱住水木一,仿佛这样就已经很满足。
  “我也是。”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仿佛不曾存在,但又分明存在,那是水木一的声音,低声,似乎迟疑,却又肯定。这个声音旋即化成了一只手,将周末的心揉碎了,一块一块。
  就这样相拥而眠,迷迷糊糊,似梦非梦。次日醒来,人去楼空,空留余味。一场辛酸,几段崩溃的心碎,似乎就这样,随风而去了。穿着睡衣倚栏而立的周末,点上一只烟来,哀伤地,哀伤地,吐着烟圈。一轮明日高空,碧空万里,天气,竟然是异乎寻常的明媚。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二章  十年 最新更新:2007…01…12 00:33:00


  
  江城子——苏轼
  乙卯正月二十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十年,说长不长,漫长的人生,它只是冰山一角;十年,说短不短,长寿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罢了。小时候,盼着长大,时间偏偏走的极其之慢,每每被长辈呵斥教训之时,就很不能将时光之钟早早拨过,一步成年,可真正成年后,才知道时光如流水,稍纵即逝,只恨不能抓住光阴之神,囚禁起来。然光阴不待,碌碌尚不见有为,而竟已有十年。虽还不至于华发霜鬓,但岁月,已朦胧在曾经弹滑光洁的青春肌肤上抹下灰暗的痕迹。再也亦不复往日的青涩,双眸里也沉淀了属于成熟的疲倦和忧郁。
  再一次,踏上这个熟悉的土地,走近这个熟悉的城市,呼吸这里熟悉的空气,就连蓝天白云都是怀旧版的,怎么看都是比别处亲切,因为它们都是水木一的记忆。而现在,水木一更是站在了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停车场,仰头,以感伤而又心恸的角度,仰望着他和母亲曾经的家。
  “我回来了,”他轻轻地,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空旷的停车场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倒是远远的保安发现了这个奇怪的陌生的人,正打量着走了过来。
  “喂,干什么的?”远远的,保安的口气很是嚣张。
  他低下头来,微微笑了笑,回答道:“我找人。”
  “找谁的?”保安仰着下巴,怀疑地打量他。
  “我想找一个叫水木一的人,原来好像是住在四栋807室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搬家了,你认识不认识?”他还是慢条斯理地笑眯眯地说。
  “水木一?”保安皱眉想了一会,“807……胡说,807根本没有人住,我来了七八年了都一直是空房,哪里有什么水木一?你不是记错了吧?”
  “哦?七八年都没有人住?”他微微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悄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什么卖了,根本是骗人的。”
  “你说什么?”保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哦,我是说,这些人搬家这么久,也不和我打一声招呼,真是过分,要我现在去哪里找呢你说是不是?”他抱怨说。
  “嗯,那你就赶紧想办法找找去吧,别在这里等了,走吧走吧,”保安在下逐客令了,显然在他的职业看来,这个怪怪的男人的行迹与言语是很可疑的,还是早点赶走的好,最近四处踩点然后深夜入室行窃的盗贼很是猖獗,说不定这也是个踩点子的呢,别看打扮的人模人样,长身玉立,说话也彬彬有礼,就以为他不会怀疑他了。现在这社会,看上去像贼的其实很可能是正人君子,而看上去越是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反而越有可能是贼。
  在保安草木皆兵的警惕下,水木一只能放弃继续逗留的打算,笑笑,拖着行李箱走了。
  “去哪里?”上了出租车,司机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他很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一个地址,脱口而出后,倒是愣了愣,却又兀自笑了笑。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地址也早烂熟于胸了啊,居然丝毫都不用考虑和回忆的了。
  目的地,下车,他也抬头在阳光下遥望那个熟悉的阳台,还是那个栏杆,显然这么多年并没有进行返修维护,所以栏杆的金属色早已较之以往沉暗许多了。他咬了咬唇,翻起了在那里度过的一些记忆,竟然不由自主脸红了。低头整理心情,他有些忐忑。虽然此次回来的目的很明确,但是事到临头,他却又犹豫了。这一步楼,似乎是很难迈上去的。又何况,十年了,说不定早已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了,又或,他的生活,也许并不欢迎突来的打搅。
  在花圃边的长凳上呆坐了许久,水木一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虽然这些想法早已经在自己来之前就被自己一一否决掉,但是现下,它们却又像鬼魅一样浮现起来了。
  终于,他烦躁地挠了挠头,猛地站了起来,似乎是说服了自己的优柔寡断,他终于拉着箱子准备往电梯里冲。
  “水木一?!”一声惊叫,还没有来得及走进电梯的水木一就被人猛地拽住了,他回头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怎么是你?”他忍不住笑了,“你不是每天都守在我平时出没的地方守株待兔吧?真没想到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你啊。”这个人,是米米。
  “怎么是你?”米米的嘴唇在颤抖,“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下飞机还没有两个小时,”他上下打量着米米一身的制服套装,笑着问:“上班了吧?在哪里?看样子是大公司里的高级白领哦。”
  米米没有心情回答他的话,她感觉自己有点喜极而泣,但是这眼泪,竟感觉不是为了自己能够见到水木一而感动。她死死拽住水木一的胳膊,仿佛怕是一个梦,一松手就会碎。
  当然,毕竟这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冲动的米米,虽然激动的无以复加,但是她还是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压下了要跑调的语调,她深深看了一眼水木一,慢慢地说:“既然遇见了,我们就先出去喝点东西,聊一聊吧。”
  “哦,现在吗?”水木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电梯,迟疑了一小会,“那,好吧。”
  茶座,雅室,垂帘薰香,丝竹声清幽细腻地缠绕着每一个空气份子,一壶清茶,两盏古盅,相对而坐,侃侃而谈,真真是一大快事,尤其,是面对久别重逢的故人,这茶就显得更加清香扑鼻,醉人心脾了。
  水木一的心情很好,这一次回来,他的心情就是很平和很轻快的,所以他并没有太留心米米眼里的沉重,他以为那不过是她纠结在他与周末的关系上。
  “对了,你刚才怎么会在那里?我记得我并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地址的。”他小饮了一口茶,随意地问。
  “我现在是公司的代理执行总裁,”她看着诧异的水木一,点了点头确认他的疑惑,“是的,周末的公司。”
  水木一失笑了一下,有意无意地打趣道:“还好你没告诉我你现在是公司的董事长夫人了。”
  “没有夫人,他一直单身,也没有机会结婚。”
  “哦,”他飘忽地应了一声,埋下头去。
  “你是回来找他的。”米米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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