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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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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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私人宅院不知是谁家的,他有钥匙,进去之后也走得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轻松自在。
入了书房之后,他躬身于书桌之前,对着桌下那双小巧的脚,禀报道:“广陵散人已经除了。”
“辛苦了。”汪寒梅微微一笑,这位中年女子仍未老去,一笑起来,更是平添几分媚惑之意。
“只是走了吴醉音和残虹一剑。”这位青年显然就是树林的那名绝世箭手,带着几分愧疚感。
“不要紧,秋后蚂蚱,雨后破屋,长久不了。”汪寒梅笑着道,走到一边,斟了一杯龙舌兰。
那名年轻箭手在射杀广陵散人时,显得那般冷酷无情,此时,却不敢抬头直视汪寒梅的双眼。
“这趟辛苦你了,天寒地冻的,我这儿没什么好酒,来,喝杯特基拉暖暖身。”汪寒梅笑道。
青年规规矩矩地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感觉到一股灼热辛辣劲,低头道:“谢谢梅姨。”
“客气啥?小乙哪,等你张叔叔过几天从宁波回来,咱一起吃个饭吧?”汪寒梅坐到沙发上。
“好。”青年点头道。
“别愣着了,你也坐。”汪寒梅指了指她右手边的沙发。
“是。”青年机械地坐了过去。
“你跟韩雪走到哪一步了?见家长没?”汪寒梅微笑着八卦道。
“见了。”青年有点羞涩道。
“还行吧?”汪寒梅问道。
“嗯。”青年点点头。
“那就抓紧时间把事儿给办了,今年的日子都不错,适合结婚。”汪寒梅像个家长一样。
“还是……等张叔叔回来再商量吧。”青年挠挠头道。
“怎么?怕你张叔叔对付不了你家那位老道?”汪寒梅狐媚的眼睛剐了一眼青年。
“我家那位老道确实有点本事,我听说皇甫寺也去了旦门山岛,变数挺大的。”青年谨慎道。
“放心吧,你张叔叔从来都是谋而后动,他既然敢去,就意味着他成竹在胸。”汪寒梅说道。
青年终于抬头望了一眼她,但没有说话。
“让你去帮梅姨干点活,没意见吧?”汪寒梅带着几分少女般的狡黠,问道。
“没有。”青年赶紧摇头。
“那就好,有些事你张叔叔不方便出面做,我这个背后的女人,就要替他分担。”汪寒梅道。
“嗯。”青年表示理解。
“你家老道要是留在了旦门山,你就可以接手青帮了,以后上海滩就是你的了”汪寒梅笑道。
青年傻笑。
“你帮我,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对不?”汪寒梅扬眉道。
“对。”青年郑重点头。
“好了,挺晚的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就回s海吧,可能很快需要你去压阵了。”汪寒梅道。
“好,梅姨再见。”青年起身离开。
汪寒梅走到窗边,静静看着青年撑伞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道:“十三郎,这个人不可留。”
这时,一名恶来从暗处走到汪寒梅身后,轻声道:“现在吗?”
“再等等,等二爷回来再说,到时通知简易行,让他出马。”汪寒梅面无表情道。
“明白。”那名恶来躬身道,他没有自己的姓名,只有张家给他排的号,十三,称张十三郎。
“家里没什么事情吧?”汪寒梅秘密回到宁州,并没有回张家的住所。
“一切正常,只是三公子经常会跟二少爷一起喝酒。”张十三郎汇报道。
“从明天起……不,从今晚起,限制他们俩见面,就说我下的指令。”汪寒梅冷声道。
“明白。”张十三郎连忙低头,想了想,问道,“家里只有二十位弟兄,要不要增加人手?”
“不用,有你们二十位恶来足够了,天师会被我看死,姓萧的折腾不出浪花。”汪寒梅冷笑。
“明白。”张十三郎条件反射一样回答道。
“走之前,通知十一郎今晚行动,藏了这么久的身份,他终于可以亮出来了。”汪寒梅说道。
“明白。”张十三郎躬身退出。
汪寒梅再次看向窗外,眼神阴狠而锐利,自言自语道:“任何阻挠我成为国母的人,都得死。”
黑伞下的青年走得很平稳,神情也是异常平静,与刚才那一副未经世面的憨傻模样相去甚远。
他走到街口,一辆英菲尼迪恰巧开了过来,他收伞钻进了后座,轻声道:“回翠湖名门。”
“是,少爷。”司机应声道。
车子很快融入了雨帘,驶离了楚河区,向毗邻的新港区驶去。
青年回到了温暖的家,肆意褪去厚厚的衣服,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今天的历程让他疲惫不堪。
忽而,一双柔荑悄然爬上他的太阳穴,青年本能地身体一紧,但随即就放松下来,面露微笑。
“很累吧?”韩雪心疼道。
“有你在,就不累。”青年闭着眼睛,享受着韩雪温柔的按摩。
“要不咱不去趟这潭浑水了吧?”韩雪忧心道。
“我还有退路吗?”青年平静道。
韩雪叹了一口气,专心为他揉穴,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刚才有人送来了一支毛笔。”
“毛笔?”青年疑惑道。
“嗯,用一个盒子装着,不过笔头的毛已经很残旧了,我差点就想扔掉。”韩雪嘟嘴道。
“在哪?”青年倏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韩雪被青年的反应吓了一跳,指了指餐桌上的一个盒子,轻声道:“那儿呢。”
青年快步走过去,打开一看,瞳孔陡然紧缩了一下,然后问道:“送笔的人有说什么吗?”
“他就说,笔送到了,让你研好墨,铺好纸,然后就可以下笔了。”韩雪努力回忆道。
青年神情骤然凝重。
仁爱医院,宁州最好的一家私人医院。
此刻,这家最好的私人医院里面最好的外科医生和护士,都守在急诊大楼的门口,焦急张望。
如此大规模的阵像,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大家都在纳闷,这群医生护士这是在干嘛呢?
终于,有好事者按捺不住好奇心,拉过一个相识的护士问道:“小翠,你这是在行为艺术呢?”
“不是,王姨,张家三公子在家里中枪了,现在正送过来医院呢。”那名护士压低声音道。
“哪个张家三公子?”王姨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专泡大明星的张三公子啊。”护士翻了个大白眼。
“啊!原来是他呀!天哪,他怎么中枪的?”王姨眼神灼热了起来。
“谁知道去?王姨,我真不能跟你说了,一会儿领导要骂了,回聊啊咱们。”护士赶紧回位。
半个小时前,张羡鱼房间。
“醉音跟道子回来了。”张羡鱼难得露出了笑容,傍晚听到萧云说广陵散人被杀,伤心好久。
“在哪?”萧云警惕问道。
“在仁爱医院,醉音的右眼被箭射没了,道子通过内线给我传回消息。”张羡鱼捏着拳头道。
“你想去医院见他们?”萧云问道。
“嗯,道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我,我猜应该是叛徒的事情。”张羡鱼轻声道。
“恶来把家里堵了个严严实实,你怎么去医院?”萧云问道。
张羡鱼没回答,转身推开一幅油画,在后面的墙里拿出一把枪,递给萧云:“给我来一发。”
萧云吓了一跳。
“别婆婆妈妈的,打我肩膀上,死不了,要记着还要往窗户打一枪,别漏破绽。”张羡鱼道。
“你确定?”萧云这才接过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羡鱼微笑道。
嘭!嘭!
张家别墅突然接连响起了两声枪响,一阵兵荒马乱。
七八个医生护士并没有等候多久,张羡鱼被及时送上了手术台,手术后,住进了VIP病房。
术后的张羡鱼气色有点苍白,兴许是由于麻药未过,他躺在病床上昏睡了两个小时。
期间,他的妻子沈小琴和张山泉赶到医院探望,而萧云则因为被禁足,只能留守张家。
病房外,有五名恶来看守,绝对安全。
从晚上8点多完成手术,到凌晨十二点,每隔一个小时就有医生护士过来查看情况,很重视。
这是第四拨医生护士了,这次护士还推进来一张轮椅,而张羡鱼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小琴,山泉,你们先出去吧,让医生给我检查一下。”张羡鱼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沈小琴点点头,领着张山泉走出病房,只是有点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推轮椅的护士。
因为这名护士很奇怪,除了按常规戴了口罩外,还有一只眼睛缠了纱布,似乎是受伤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
“主子,我以为我回不来见你了。”那名护士忽然摘下口罩,早已是泪流满面。
“怎么回事?”张羡鱼开口问道,他当然认出了眼前的医生和护士是哪两位。
“我们被人出卖了,黑龙团在我们离开的路线设伏,广陵散人他应该遇害了。”吴醉音说道。
“是谁?”张羡鱼厉声问道。
“秋染!”吴醉音斩钉截铁,怒气道,“我们逃亡期间,一直是跟她单线联系,只有可能是她!”
“不可能。”张羡鱼肯定道。
“怎么不可能?秋染她之前除掉曹子英跟秦始帝时,就跟汪寒梅有联系!”吴醉音气愤道。
“在我中枪之前的半个小时,秋染就被杀了,所以我才急着来医院见你们。”张羡鱼低声道。
“什么?”对吴醉音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她对秋染的恨意一下子消失了。
张羡鱼陷入了思索,瞥了一眼沉默的残虹一剑,眼睛倏然睁大,压着震惊道:“道子……”
“三爷,对不起,我不叫道子,我本名叫张十一郎,隶属于恶来。”残虹一剑平静道。
张羡鱼久久不能说话,很久才自嘲一笑,问道:“你跟了我几年?”
“有二十年了。”残虹一剑,也即是张十一郎轻声道。
“二十年的时间,都不能令你归心,他,真的有那么好吗?”张羡鱼不解道。
“这句话,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宁州市民,去问全省的市民。”张十一郎轻声道。
“就算宁州经济蓬勃发展,就算j苏已经赶超g东,但他还是黑社会大头目。”张羡鱼说道。
“如果没有他,整个国家都会乱,没有谁有能力压住四大社团。”张十一郎微笑道。
“悖论!四大社团本就是他带起来的怪物,到头来他反倒成了钟馗!”张羡鱼冷笑道。
“三爷,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和领导能力的人,这是主子的原话,本来主子想把你推上四大社团之首位置,替他执掌江山的,二少爷虽然也有能力,但二少爷心不够狠,耳朵根也软,不适合统领四大社团,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么多年,主子一直给你回头是岸的机会,可惜,你一直执迷不悟,主母说了,主子可以给你时间去顿悟,但她不行,她不能容忍主子在登上龙位的路上,时刻有一头猛虎在觊觎,所以,三爷,对不起了。”张十一郎躬身道。
“你这个混蛋!”早已是失魂落魄的吴醉音拿起一把医用剪刀,狠狠扎进了张十一郎的肚子。
武功卓绝的张十一郎却纹丝不动,任由剪刀入肉,嘴角有血丝道:“三爷,这一刀是还你的。”
张羡鱼听了,凄然一笑,自己跟二哥斗了几十年,最终却连二哥的影子都没赶上,真是讽刺。
当夜,外表浪荡不羁、实则足智多谋且隐忍了几十年的张三公子,卒,享年四十三岁。

第八十章 子弹飞

玉山,雪气弥漫。
临近子夜,半山腰相继腾起一缕缕薄如纸轻如纱、由白雪汽化而成的白烟,仿若仙境般飘渺。
张至清依然保持着一个良好习惯,在睡前誊写一篇草书,今晚写的是骆宾王早期的《帝京篇》。
皇甫轻眉亲自为他磨墨,墨香淡雅,一如她的容貌,而鬼谷子依然似睡非睡地安静站在一旁。
“主子,你这字是越来越鬼斧神工了。”皇甫轻眉看着跃然于纸上的绝世狂草,不由赞叹道。
“字由心生,心的境界去到哪儿,字的境界便到哪儿。”张至清微笑道,右手继续龙飞凤舞。
“能送我一幅吗?我觉着以后要是拿出来拍卖,肯定能转眼富家翁。”皇甫轻眉眨着眼睛道。
“我的字,不传世。”张至清婉拒了,却来了个转折,“不过,要是我那儿子替你求情……”
“他?还是算了吧,他现在铁定恨死我了。”皇甫轻眉黯淡道,这也是她最愁眉不展的事情。
张至清看着一向算无遗策的皇甫轻眉在面对萧云而一筹莫展的样子,开怀大笑,手落笔渐快。
一手狂草,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
十五分钟后,《帝京篇》一气呵成,张至清满意掷笔,轻声道:“轻眉,夜了,回去吧。”
“哦。”皇甫轻眉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你似乎有话要说。”张至清眼睛太尖了,一下子就发现了蹊跷。
“是的,刚刚收到消息,三爷走了。”皇甫轻眉直到张至清写完了字,才敢说出这个消息。
张至清笑容猛地一敛,恍若一位帝王傲立于龙椅之上,即便没有发怒,却衍生一股萧杀气息。
皇甫轻眉吓得赶紧低头,这位即便遇大事都能安之若素的奇女子,在这一刻发自内心的颤栗。
“汪寒梅?”沉默了近一分钟,张至清忽然开口问道,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能下这个命令了。
“嗯,残虹一剑下的手。”皇甫轻眉仍然没敢抬头,在她看来,张至清不怒时,更为恐怖。
“这个女人哪,总爱自作聪明,二十八年前是这样,今天也还是这样。”张至清轻叹了口气。
“要采取措施补救吗?”皇甫轻眉谨慎问道,毕竟这是张家内部的事情,她不好参和进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张至清幽声道,很好地掩藏起了那抹痛彻心扉的忧伤。
“老太君那里……”皇甫轻眉欲言又止道。
“谁修的桥谁补,谁造的孽谁还,汪寒梅搞出来的大头佛,让她头疼去。”张至清甩手道。
皇甫轻眉点头遵命,然后轻声道:“太史颜回通知明天9点,燕中天要去山顶的龙王庙上香。”
“呵呵,老怪物真是越老越小孩。”张至清微笑道。
“我已经让人在龙王庙值夜,防止燕中天耍什么阴谋诡计。”皇甫轻眉轻声道。
“你爱操心操心去吧,对了,你爸什么时候到?”张至清问道,走到一边,拿起热毛巾擦手。
“明天早上8点半左右吧,他现在已经在宁波市区了。”皇甫轻眉挽了挽脸侧的秀发。
“嗯,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什么时候出现,你说呢,鬼爷?”张至清回头问道。
鬼谷子似笑非笑。
“明天我会让公子党的人在整座玉山戒严,连只苍蝇都不让飞进。”皇甫轻眉筹划道。
“这大冬天的,本来就没有苍蝇。”张至清大笑道。
“……”皇甫轻眉一脸窘相。
“好了,也挺晚的了,轻眉你回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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