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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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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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不认识,是不是等同于前妻的孩子哄后娘尽说瞎话?”萧云轻声道。
纳兰锦玉愣了一下,被这句调皮话逗乐,忽然绽放出一抹胜似桃花的微笑,缓缓收起折扇。
萧云嘴角苦闷地扯了扯,暗想哪个女人要是爱上这种男人,真是一种莫大悲哀,站在他旁边,还不如他漂亮。萧云细细打量了眼前三个初次谋面的青年之后,轻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拎着黄鹂的平头小青年和提着画眉的中年人应该都是七品高手,而那个在后面偷袭我的人,起码八品以上,能够使得动这样的人物,信口雌黄说一句,那个黄毛丫头还没够资格,所以我才会猜这幕后肯定还有人,她杀不了我。”
纳兰锦玉听着他不打自招的原因,笑了笑,手掌轻轻拍着大腿,轻声道:“万一你猜错了呢?”
“可我猜对了。”萧云轻声道。
“我是说万一。”纳兰锦玉轻声道。
“没有万一,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萧云微笑道。
正在修整指甲、臭美到家的韩小窗冷笑了几声,撇撇嘴道:“运气好的话,还会被吊在这里?”
萧云又一次沉默是金,只是微笑着。
与纳兰锦玉有着天壤之别的是,韩小窗很不喜欢这抹笑容,虽说不上恨之入骨,但绝对可以说得上深恶痛绝,因为这抹笑容让他心里总有着一种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的感觉,就像他是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帝皇,而自己则是匍匐在地惴惴不安的罪臣,太不自在了,退一步来说,如果是他爷爷或者是父亲那一辈,拥有这样的气场,还可以勉强接受,但这个年轻人偏偏跟自己年龄相差无几,欺人太甚啊。
如果不是纳兰锦玉在场,他早就过去给那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几个火辣辣的大嘴巴了,娘希匹的。
对于装逼的人,如果不教训他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这是韩小窗的处世之道。
“这样被捆着吊在半空,很累吧?”纳兰锦玉微笑问道。
“还行,就是有点暧昧。”萧云轻声道。
“暧昧?”纳兰锦玉不解道。
“我一睁眼,就见到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孩,然后发现自己被绑,很像日本某些桥段。”萧云嘀咕道。
唰!
谢翘楚腾地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消声枪,面无表情望着萧云:“再说一遍!”
萧云识时务者为俊杰,紧闭嘴唇。
“翘楚,得讲究一下待客之道。”纳兰锦玉轻声道。
“哼。”谢翘楚冷冷瞪了一眼萧云,唰,那支手枪又凭空消失,他又坐了下去。
纳兰锦玉舞动着扇尾红绸,望着萧云,笑道:“别见怪,那丫头是他最疼的人,所以就急了眼。”
“没事,理解。”萧云轻声道,嘴里头说没事,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得亏刚才没说什么轻薄她的话。
“鉴于你良好的态度,我可以让你提一个合理的要求,除了放你以外。”纳兰锦玉伸缩有度。
“还有这好事?”萧云喜出望外,然后想都没想就提出了要求,“我想见见抓我的那几个人。”
“哦?”纳兰锦玉一挑眉毛,原还以为他会提什么快给我松绑诸如此类合乎逻辑的要求,却没料到他会提这么一个特殊要求,脑子一下子有点懵住了,怔在那里不知该同不同意,犹豫再三都决定不下来,就侧头与身边那两个反应如出一辙的大男人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没多久谢翘楚便起身出去,临走前还很疑惑地瞥了眼萧云,这一次没有敌意,只是很想当面质问他一句:你没事吧你。
“你等一等,翘楚去喊他们过来。”纳兰锦玉微笑道,心里却跟谢翘楚一样,觉得他巨傻无比。
萧云当然不知道他人心思,点点头,趁这会工夫打量房间,边看边问:“这屋子真是那丫头的?”
“不是,我的。”纳兰锦玉轻声道。
“哦。”萧云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的,眼睛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走,这样的书房不是他喜欢的,缺乏一种书墨氛围,四周的墙壁也没有挂上一些名人字画,过于空洞,过于阴冷,过于生硬,灯光也是问题之一,这种橘黄色的光线有助于调情,有助于睡眠,却并不适合阅读,但瑕不掩瑜,书房,顾名思义以书为主,这里的书汗牛充栋,还有不少传世孤本,眼尖的萧云一下子就发现了,望穿秋水啊。
纳兰锦玉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奇,顺着他视线望去,才知道他在看书柜里的书,眉头又皱起了。
笃笃。
敲门声。
谢翘楚推门进来,后面几个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人,风姿摇曳,紧绷圆润的臀部惹人犯罪,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头上别着的那朵大红花,鲜艳如血,那双媚眼从她走进这间房子开始就不停地向萧云放电,心境好比坟头一炷香般清淡的萧云当然安之若素,但总觉得这女人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一惊,这细皮嫩肉的女人竟然是那个皮肤黝黑粗糙、跺脚骂街的农村大娘,化妆这玩意真可怕啊。
跟在她后面的是那个假扮老冯的男人,也就是面摊档老板、大红花女人的老公,他见到被捆得像待宰羔羊一样的萧云,露出了一个略显抱歉的笑容。而他后面穿着一身黑衣的平头小青年则没那么友善了,笑容落井下石,走到萧云面前时,还刻意打了一个极尽讽刺的呵欠。他旁边提着画眉鸟笼的中年人就中庸许多,只是冷冷看了萧云一眼,没有过多的感情外露,这跟他的堂堂相貌倒是挺吻合。毫无疑问,走在最后的,当然是那个被打得昏天黑地、喊得哭天抢地的乞丐了,原来是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子,如果不是认出他就是那个乞丐,萧云还真不敢相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击倒他的人就是这样一个馊老头。
“以后别太好心。”黑不溜秋的老头子走到萧云面前时,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萧云苦笑。
老头子归队,五个人站成一排。
“主要角色都在这了。”纳兰锦玉微笑道,显得神采飞扬,作为这场戏的导演,他当然很自豪。
“假作真时真亦假。”萧云见着这五个人,百感交集,问道,“那些鸟商也是临时客串的吧?”
“嗯。”纳兰锦玉点点头,不知怎地,看到这个年轻人吃瘪的模样,他内心很激动,笑得灿烂。
“费尽周折,绞尽脑汁,还请了这么多高手,就为抓我?”萧云问道,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没错。”纳兰锦玉爽快答道。
“我到底跟你有啥苦大仇深的怨恨?”萧云苦苦问道。
“跟我没有,但跟我最爱的人有,还记得纳兰葬花吧?”纳兰锦玉笑容骤然敛去,眼神犀利。
萧云愣了一下,脑子里立即跳出那个尘封许久却刻骨铭心的女人容貌,纯洁,干净,像天使。
对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是她哥,纳兰锦玉。”纳兰锦玉再次轻轻打开折扇,然后轻声道,“抓你,是为了救她。”
萧云彻底怔住。

第二十三章 真相大白,很残酷

抓自己,是为了救她?
萧云不懂。
纳兰锦玉当然知道他不懂,没等他问,就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语气冷入骨髓。
能牵手的时候请别只是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别手牵手,能在一起的时候请别轻易分开。
这句话,是韩雪送给纳兰葬花的,可她却没有切实履行,为了家族的利益与荣耀,她毅然决然地丢盔弃甲,牺牲了一个女人最为看重的婚姻,放弃了一个女人最为珍惜的爱情,也收敛了兰质蕙心,封藏了智慧清高,甚至过去的一切一切都要连根拔起,不允许再有任何的瓜葛,即将过上一种韬光养晦到以至忍辱偷生的日子,相夫,教子,种花,锄草,养鱼,作画,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或许在有月的时候,只能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了。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
萧云眉头紧锁,沉默了五分钟,才抬起眸子,望着纳兰锦玉,问道:“你想我去抢婚?”
“你不愿意?”纳兰锦玉反问道。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假如我去充当绊脚石,会不会弄巧成拙。你刚才也说了,甄家在京城是铁打的营盘,我们要想里应外合顺利带走葬花,无异于天方夜谭,更何况你们家那个老军阀肯定也会旗帜鲜明地从中作梗,那就更步履维艰了,搬石头打天这种不识抬举的事情,我认为,做与不做没什么两样。而最核心一点,就是葬花的态度,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寻死觅活宁死不屈,还是自暴自弃听天由命。对于不是稳操胜券的事情,我历来都不会急于求成,说句实在话,掩耳盗铃,对谁也没有好处。”萧云冷静道。
“只要有1%的机会,我都要去尝试。”纳兰锦玉斩钉截铁道。
“我精神上支持你。”萧云轻声道。
“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葬花?”纳兰锦玉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冷冷道,握着折扇的手紧绷着。
“我们只有三面之缘而已。”萧云客观道。
“唐伯虎点秋香,仅仅只因三笑,何况是三面?”纳兰锦玉眨也不眨地直盯着萧云。
“可惜我不是唐伯虎,她也不是秋香。”萧云微笑道,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真不是个东西。
一直憋屈窝火的韩小窗终于忍不住了,没见过被抓了还这么气焰嚣张的人,腾地站起来,怒目横眉道:“娘希匹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得我们低声下气地求你?亏得小花那么喜欢你,现在她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要你去拉她一把,还在这里推三推四的,真他妈是个老娘们。姓萧的,我告诉你,现在你要么做,要么死,就这么简单,没其他选择。”
“貌似死会比较简单。”萧云沉吟了会,磨磨唧唧说了这么一句。
“……”这下不是他想死,而是韩小窗了,被气个半死,还真是个刀枪不入的混蛋啊。
谢翘楚刚想拔出枪,就被纳兰锦玉扬手阻止,只得心有不甘地收回,可眼神还是暴戾恣睢。
万籁俱寂。
纳兰锦玉一遍又一遍地旋转着那把折扇,扇尾红绸随之划出一道道唯美弧线,像泼墨挥毫。
忽然,他停了下来,红绸因为惯性,在手腕绕了几个圈,他直视着萧云,问道:“说个条件。”
萧云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一句话,嘴角浮起一个瓜熟蒂落的微笑,说道:“这里人是不是多了点?”
“朱砂。”纳兰锦玉轻轻喊了一个名字。
“在,少爷。”头上别着一朵大红花的那个女人柔声应道,那对勾魂眼还在向萧云放电。
“带他们出去,把钱给了。”纳兰锦玉吩咐道,让情绪不对的韩小窗起身去斟了三杯茶过来。
“是,少爷。”朱砂领命道,然后就做了个请人出去的动作,几个人心领神会,就先走一步。
可那个小老头却赖着不肯走,还很自觉地跑到旁边的一张太师椅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热闹。
“广陵散人,该走了。”朱砂催促道,眼神有些慌乱,时不时偷瞟一下闭目喝茶的纳兰锦玉。
“我不走,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了,我就想看看是谁值得你们花那么大的代价。”广陵散人拒绝道。
“这不是你呆的地儿。”朱砂忙走到他身边,忐忑不安地小声道,暗自用力扯着他的脏衣角。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广陵散人像个小孩耍赖撒泼,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朱砂咬着嘴唇,俏脸早就没有了妩媚的表情,嗔怪瞪着他,因为她知道,不识抬举的后果很严重。
“算了,让他呆着吧,你先出去。”纳兰锦玉放下茶杯,轻轻吩咐道,不想再无谓纠缠下去。
“是。”朱砂点头道,再也不敢多呆半刻,因为她更知道,自己的美少爷比蛇蝎美人要恐怖百倍。
门被掩上,屋里只剩下五个各怀鬼胎的男人。
广陵散人也不管韩小窗和谢翘楚的火冒三丈,挠挠头,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再回原位坐好。
纳兰锦玉只是轻轻瞥了眼,就没再看这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望着萧云,轻声道:“说吧。”
没有了旁人,萧云也就没有了过多的顾虑,微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加入公子党。”
语不惊人死不休。
正在喝茶的韩小窗被呛到,重重咳嗽了好几遍,那张俊脸霎时变得比关公还要红,像灯笼高高挂。
纳兰锦玉心里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这个年轻人,久久沉默,又转起了折扇。
萧云不急不躁,耐心等着答案,虽然被捆在半空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始终也没出现汗如雨喘如牛白如霜的颓靡状态,脸上仍然带着那一抹清净如竹的微笑,那种气质风度很难群起效尤,太独一无二了,就像在宫闱政变中,一位居高临下的帝王轻蔑地看着那些想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令人难以置信这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拥有的人格魅力。
陷入沉思中的纳兰锦玉像似想明白了什么,眼睛倏然睁开,死盯着萧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锦玉,怎么了?”善于察言观色的韩小窗将他的神情变化一丝不漏地捕捉住,很诧异。
纳兰锦玉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注意力聚焦在萧云身上,冷冷问道:“你早就预料到了?”
萧云不出声,只是微笑着。
“你接近小花,目的就是引起我的注意?”纳兰锦玉的目光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寒意。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已。”萧云微笑道。
“混蛋。”纳兰锦玉骂道,面无表情,原以为自己神机妙算,没想到对方才是棋高一着。
真相大白,很残酷。
本来不知所云的韩小窗听到这总算有点眉目了,惊讶望着萧云,问道:“你是故意让我们抓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萧云轻声道。
“这么说,你跟小花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你预先安排好的?”韩小窗震惊道,非但没能平静下来,反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冒冷汗,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充其量不过是长着一副好皮囊的小白脸,但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步步为营处处设陷的话,那这个年轻人也太可怕了,不必伤筋动骨,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打进公子党的高层,传出去,不知多少人会骂这个年轻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不完全是,跟她在左岸茶餐厅的偶遇,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萍水相逢。”萧云微笑道。
“那其他两次的见面呢?”韩小窗忽然发现这个年轻人高深莫测,自己就像是他手里的牵线木偶。
“跟她在小西湖的第二次见面,确实是我一手策划的,那个小孩我很早就认识,他的潜泳技术是我教的,葬花是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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