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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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搭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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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董哥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变了好几下。沉默与尴尬笼罩在他身上。他有几分钟没有开口。我不知道这几分钟的时间,他脑袋里到底闪过了些什么,是真相被戳破的恼怒,还是衰老的悲哀?最后董哥依旧摆出谐星的架势,生硬的干笑了一声,对Benson说,“你们聊,先走了。”
  他的背影是落日余晖的寥寂。
  病房里少了一个人,气氛顿时大不一样。Benson是墙头草,听公司命令,也会为自己打算,不会跟我撕破脸。而唐亦轩……我眼珠子冷冷的转向他。
  “你知道被媒体编造丑闻的感觉了吧?”我皮笑肉不笑,“我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能贵人多忘事,但故意在媒体上‘爆料’我的是你,弄丢我工作的也是你。我比你先尝过这种滋味……而你呢,还可以找来你的叔叔,让他帮你对付柴谨之,处罚我。”
  唐亦轩蹙起眉,想解释,却发现事实的确如我所讲一般。
  “你们啊,真是幸运,有这么好的出身,”我淡淡的仰头看了看雪白的天花板,“不用为出道费尽心思,不用思考怎样才能积累人气。不用担心得罪或被这个圈的前辈鄙视……无论干出什么样的事,都有人在后面替你遮风挡雨,保你衣食无忧。就连兴风作浪,错的也是别人。”
  你拼得那么累,而有的人只要张张嘴,就拥有一切。
  我安静的看着唐亦轩,指了指还在犯痛的脑袋。
  “我不会告你伤害罪。手上的节目,也会全部交出去。我只希望,你我从今以后,当作不曾认识,毫无瓜葛……”
  Benson把唐亦轩带走了。这个年轻人作恶的时候,狡诈多端,骗人的时候,利己主义,直到真正打破我的脑袋,被我浑身浴血的模样吓死后,才老实了一点,多了几份罪恶感。人动容的只是一时,改变本性却很难。我不知道这样的内疚能延续到几时。所以我也只能趁着他最惭愧的时候,争取一些筹码。至少让他答应不准再为难柴谨之和裘洛。我怕的,不是唐亦轩,而是他背后的唐齐石。
  手机收到微信,是裘洛发的的一招自拍。
  照片里面的裘洛,戴着被我买来恶搞的大胸围裙,一手拿着大汤勺,身边是正在煲汤的煲汤罐,脸庞是帅气的,整个形象却很逗比。我看了哭笑不得。裘洛还耍帅的,对着微信自编自唱了一句,“裘天王煲得汤,人间美味,哟哟切克闹。只有我家阿永能喝到,喝到~”我几乎笑得捶床。一扫“接待”三人后的疲惫。
  过了不久,有人敲门。
  “怎么这么快?”我脸上的笑容刚刚浮起,立刻成为冻结的冰川。
  门外,是两个黑衣人,戴着黑色墨镜。而他们领口徽章的图案,那几年我很眼熟,是那个人的标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三)

  我被强行带到别墅好几天。
  伤口无药可换,除了每天按时叫人给我送一日三餐,外加之前不对盘的几个家伙偶尔会过来讥笑恐吓。
  “想不到啊,咱们大名鼎鼎的‘黑蛇’,跑去当什么主持人去了。”
  “哟,这不算物尽其用么?当初就牙尖嘴利,做了多少黑心事!”
  欠债就要还钱。
  父亲欠债太多,一次一次替他还债。这就是身处娱乐圈的可悲,其他人皆以为你光鲜亮丽。只要你能唱能跳,能演能代言,就有赚不完的钱。那些人知他是我父亲,诱他赌博上瘾,怂恿他借高利贷。只要我还是他儿子,我就无法不替他还债。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过劳的商演,走穴,娱乐圈的竞争和他的负债累累造成的压力,我早已过度负荷。高难度的舞蹈让侧腰、膝盖全部是伤。再好的声线,得不到保护也会废掉。
  我曾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就此断绝父子关系。我不会再替你还一分钱。可当他再一次跪在我面前,说自己欠下了巨债,不还那些人就要他死,我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以为我自私狠心,可是看着这个百赌成瘾,头发花白,老泪纵横之人,跪在面前,心就像被深深砍了一刀。你恨他、骂他,可最后你还是知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眼神这么忧郁?”不知过了多久,一串脚步声临近。映入眼帘的,是光得发亮的尖头皮鞋。他的声线低沉中透着令人颤栗的诡谲。我的肩头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他抬起我的下巴,强势得地上一抬,我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那是一双深沉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他才是蛇,一条吐着信子、无声无息将人拆骨入腹的蟒蛇。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的。”他丢开我的下巴,像是丢弃什么垃圾一样。
  他用手帕擦了擦手,叼着一根雪茄,坐到前面的单人沙发。
  我屏住呼吸,如临大敌。
  父亲最后欠下的,是一大笔巨款,纵是耗尽我所有的存款都不够偿还。找其他人借,只会把他们拖下水。他——秦生是道上专门放高利贷的,名下是一大把的赌场。他像打量货物般看了看我,对我说,只要你跟我,我就把人放了。
  我的人生就此断成两半。
  我被拳打脚踢时,仍吐着血沫说,我会帮你做事,我能贡献得更多。我帮他搞掉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搞掉了几个看我不顺眼的人。我始终在幕后,从不露面,渐渐有了绰号“黑蛇”,有了自己的势力。不想暴露自己的原因,不是其他人以为的神秘,只是不想让我跟裘洛越走越远。我对那个人说,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交出这些势力的同时,能让我全身而退。过了几年,时机终于成熟,我像一个看到了曙光的犯人……
  先前被他们带走,手机什么都被丢了。过了很久,我确定不会给裘洛带来任何危险后,才偷偷补了一张。那时候的裘洛找我找得都快疯了。我不知道,现在为我煲着汤、被我答应再也不离开的裘洛,得知我从医院失踪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不怕头被唐亦轩敲破,不怕节目被抢夺,我怕的……只是让裘洛再一次被伤害,再一次觉得被背叛。
  我没有开口。
  先开口之人,往往会暴露太多的信息。为他做事的每一天,我都如履薄冰。我暗自留意他的弱点、喜好。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让我惧怕、让我恐惧。他是我十九岁那年的噩梦,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我以为噩梦结束了,而现在它再次降临。
  他吐了个烟圈,斜睨了我一眼:“回来帮我做事。”
  他轻轻的几个字,却“咯噔”一下在我心中猛烈弹起。回去,等于再次隐匿于黑暗之中,再次见不得光。再次见不得荧幕、镁光,还有裘洛……
  我的眼眶隐隐发痛。
  多年来的隐忍、无奈,像巨大的悲剧袭上心头。之前我以为命运的阴影已经展开过一只翅膀,没有料到,如今它的另一只才重重落下。
  “我欠的债已经还完了。”
  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比较平和,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与不甘。饶是冷淡如我,这一次也快崩溃了。
  我再也不想背弃我对裘洛的承诺。我再也不想让他伤心……
  “那又怎么样?”他弹弹雪茄,眼神透出“你怎么会说这么笨的话”的讯息。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三人,都觉得自己有权力掌控别人的人生?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所以其他凡人就应该卑微如蝼蚁?
  “秦先生……我已经退出了。而且我真的不适合这个圈子。”
  我仍是小心忍耐地说道。
  “我没什么野心。对我来说,平稳就是最好的。”
  “是吗?”他打断我的话,“我怎么看不出?那几年为了赚钱,你不是拼得很凶?搞到你走之后,我用谁都用不习惯。”
  他叼着雪茄,低头摸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发怒之前的征兆。他讨厌别人给脸不要脸,忤逆他。
  我屏了屏呼吸。
  知道现在不该老虎嘴上拔毛,这是他的地盘,他的手下分分钟就可以让我人间蒸发,然而……裘洛……
  我嘴角的肌肉悲伤的颤抖着。
  身为主持人的我,能言巧语的我,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了。”他站起身,用着一副“早该如此”的眼神,瞥了浑身僵硬的我一眼,“明天就干回你的老本行。别像个戏子,还为了对方,把自己头打破了,丢不丢人。”
  不丢人。怎么会丢人呢?
  裘洛保护我,我也想保护裘洛。
  重新掌权的第一天,我就把强制带回我和之前嘲笑我的那几个人重惩了一遍。秦生为我摆了接风宴,抽着雪茄,笑赞这才是我的本性。我头上缠着纱布,低低的笑了笑,喝酒如水,呕吐不止,头痛欲裂。
  那些赞美于我而言,更像是将我重新拉回地狱的手,绝望和痛苦蔓延,醉后我恍惚看到裘洛离我越来越远的身影,对我的所作所为厌恶唾弃,原本近在眼前的正常生活,化为泡沫消失不见。
  清醒时看到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弱削纤细,头上白色纱布像是一道挽歌。秦生让我早日拿掉它,认为它不吉利。而我却只有在感受到这道疤的时候,才会觉得裘洛还跟我在一起。只是还能保留多久呢?伤口会愈合,疤会消散,纱布终究会拿掉……
  我又做起了老本行,盘局策划,陷害对手和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黑蛇回归”这个消息,把一堆人吓得屁滚尿流。跟秦生竞争的势力安分了不少,秦生哈哈大笑,非常得意。他拍着我的背,说我天生适合做这行,演戏唱歌简直糟蹋了我。
  我跟着笑,只是笑得麻木。以前是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为了再见到裘洛什么都肯干。而现在每次做完这些,只有忍不住的自我厌恶,和对这个地方厌恶。
  秦生似乎对于我会选择继续混娱乐圈特别无法理解,经常阴冷而讽刺的笑道:“终究不过是戏子。赶紧把无聊的白日梦扔掉,这里该有的,只是野心。”
  他说得并无道理,在秦生身边,我只看得到利益权势。跟裘洛在一起,我才有未来这个东西。
  也许是生活环境的不同,裘洛少年时期就是个特别喜欢把梦想挂在嘴边的人。开始总对他嗤之以鼻,甚至不胜其烦。练完舞累得摊在地上不想说话,只有他会爬到我身边,给我说“阿永,老师说我们进步的好快!我好开心!”为了积累演出经验而到处争取伴舞,三天两头跑到生病,回来还捂着被子傻乐“今天竟然被一个粉丝要了签名!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是不是?”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对未来越来越期待。
  越是深刻,越是想念。裘洛这傻子,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这样想着,旁边的电视机屏幕上,正在插播娱乐快讯。女主持说,裘洛取消了全球巡演演唱会,引发歌迷赞助商合作伙伴大为不满。按照合同,裘洛要赔偿高达八位数的违约金。镜头一闪,大批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围攻裘洛,“为什么决定取消全球巡演?”“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吗?”“据说你现在推了一切工作,是这样吗?”记者们汹涌的提问像潮水涌向裘洛。
  而我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眶就红了。
  镜头里面的那个人还是那个注意形象,光鲜帅气的裘洛么?瘦削邋遢,胡子不剃,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满是深深的血丝,就像从没有睡着过的重度失眠者一样。他额间多了几道皱纹,没有表情时,眉间也是皱起的,压抑着浓浓的悲伤、怒火,以及担忧……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问着,而他只是面无表情,避开一个个镜头。
  见我有些分神,秦生目光一扫。我心一惊,赶紧麻木的看向其他地方。秦生瞧了瞧电视,右手拿着雪茄,哼笑,“他就是你那个什么搭档?好像还挺有名气。”
  我不言不语,垂下眼帘。
  “要不要把他也拉进来?说不定他也适合做这行。”秦生猛的抬起我的下巴,盯住我的眼睛,“哟?我看了什么,一闪而过的愤怒?哈哈。”
  我双手暗暗握成拳。
  “我还以为你对谁都不在乎?就算是你爹,你也任由我们砍下他一只手,才答应替他还债。是担心他会继续赌吧。你真是狠心呢。”
  秦生抽着雪茄,仰着头,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你说,要是这件事告诉裘洛,他会怎么看你?你这么残忍,肯定会被厌恶吧。”
  我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淡淡说。
  “秦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我神情冷静,一步一步走向门外,地面上格纹大理石,仿佛一个个牢笼,让人不得翻身。而背后那道深沉而残酷的视线一直盯着我。
  “老大老大,有人硬闯别墅!”有手下突然擦身而过。
  “丢出去。”秦生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这点小事需要汇报?”
  “但是……对方好像是大明星。经常在电视上出现。我们都快把他手脚打断了,他还一个劲、一个劲……”那人偷偷瞥了瞥我,我眼皮狠狠一跳,“他还一个劲叫黑蛇的名字,让黑蛇出来见他……”
  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到头顶,我揪住对方的衣领,“他在哪!在哪!”
  “后、后院!”对方被我的眼神吓得结结巴巴。
  我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手脚冰冷,撒腿就冲了出去。后院基本是喽啰们往死里打的地方,常年绿树成荫,百年榕树种植在庭院中。庞大的根系一条一条垂散下来,仿佛无数幽魂。夏天的风吹过来,是冷的、阴的。土壤湿漉漉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味。
  我赶到时,一群人簇拥在裘洛身边,面目狰狞。
  “骨头还真硬!”
  “揍他,这人既然找死,就往死里打!”
  拳打脚踢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凶狠的拳头如雨滴一样不断地落在裘洛身上。被揍得血肉模糊的裘洛硬气地不肯叫痛,只是不断重复着:“阿永在哪!让他出来!” “阿永在哪!让他出来!”然而换来的,只是一顿顿狂笑与殴打。
  我双眼发红,“——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飞身扑过去,用身体保护住裘洛。他们来不及收回拳脚,狠狠的踢在了我的背上。我一扭头,冷冷扫视了他们一圈。
  几个喽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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