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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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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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小冒含着面条,含混不清地说:“白管家一直弄小鬼,不给我做饭吃。我被小鬼吵得脑袋爆炸,没吃饭就睡着了。啊啊,跟刘黛玉一个德行啊,小恶魔。”
  老刘这时候想起孩子来,有些试探地问:“宝宝跟白管家睡的?”那个高傲的白梅花,平时看自己都是俯视,看起来冷漠不能亲近,总觉得不是一副喜欢小孩的样子。
  “跟他睡啊,还尿床了,现在还在洗屁屁。我被吵死了。”
  “你……你也跟白管家睡?”老刘更加惊讶地问。你不是同性恋么?你男人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成熟帅哥许让么?老刘心里简直有一百个为什么。不过听到孩子尿床了,还尿在那个禁欲洁癖的白管家床上,心里暗叫不好,他不会直接把孩子扔在水里淹了吧?
  黎小冒满不在乎地说:“我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跟你睡的呀,谁知道哥哥兽性大发……”黎小冒在雷正严厉的眼刀里自动消音,抱着个大锅子跑到角落里去了。
  老刘忍不住好笑,这没法没天的黎小冒,见了雷正就老鼠见了猫似的。他想起孩子,马上说:“宝宝……”
  雷正站起身来,说:“以后我们自己带着睡觉,来,看看去。”
  老刘这还是第一次进白管家房间,一室柔和的橘色灯光,房间一色的都是白色,现代感很强,简洁干净,简直不像男人的房间,但是很符合他的风格。此时床上被子掀开了,就听见白管家声音低低哄着孩子:“乖乖,洗屁屁,叔叔给你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孩子半点声音也没有,两个人凑过去,小破孩子伏在他手臂里,闭着眼睛睡着了,由着他在那洗呢。
  雷正要说什么,白管家把手指竖在唇间摇摇头,他便会心一笑,牵着老刘出门了。
  老刘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不把孩子抱回我们房间去?”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他从来没有片刻离开过孩子,此刻也不放心。
  老刘这个“我们房间”听得雷正心里甜蜜蜜的,揽着他的腰说:“他就爱照顾人,老母鸡似的,没见过那么鸡婆的。以前是小冒,后来照顾阿黛,现在照顾宝宝,让他去吧,要不然他母性光辉无处发挥。”
  母性光辉?那个冷冰冰一米八的高个子男人?老刘黑线。黎小冒此时吃完了面条,幽灵一样地游过来,扑到老刘脸上啃了一口:“嫂子晚安。”他还要扑过去啃雷正,被雷正一只手固定在安全距离以外:“你想让我的脸烂掉吗?明天早点滚回去。”
  黎小冒不满地嘟囔了句什么,飘进房间里去了。
  雷正赶紧拿手给亲过的地方擦口水,老刘被他擦得笑起来,说:“给自己亲弟弟亲一下打什么紧?”
  “这张脸以后就是我的,不许任何人亲。”雷正脸型刚毅,可是坏笑起来却又变得特别有味道,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说出这种小青年的傻话,还能保持一副精英的样子。
  老刘今年已经37了,但是岁月除了把他的胆子变小了以外,完全没有把他的脸皮磨练得厚实一点,所以听到雷正一本正经的这句话,毫无例外的脸又红了。这可真是雷氏调笑,例无虚发啊。(请参考,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雷正真是爱死了这个老男人。

  第 55 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床上空荡荡的,没有看到雷正,老刘不由得心里有些失望。
  换了衣服来到楼下,孩子正坐在白管家大腿上吃东西,吃得那白梅花一腿都是的渣。老刘还真担心他把孩子一把扔地上,不过他只是抬眼看了看老刘,说:“过来吃饭吧。”
  孩子看到父亲,张着小手要他抱,老刘抱过孩子,小雷灿啾啾在他脸上戳了两个油印子,转过头继续吃饭。
  “他哪儿去了?这么一大早的。”老刘小心翼翼地问白管家,他对这个人永远有一种畏惧之心,大概是他的气质太过冷淡吧。
  “去上班了,前两天都没去,事情都成堆了。”白管家专心致志地给孩子喂饭,顺口似的说。
  “哦。”老刘这么说了以后,就没有词了。他想了半天,才终于抠出一句:“我今天想出去一会,可以吗?”出租房里有很多东西,还是要去整理一下,不住的话,把房退了,害的黄珍她们受了惊,也要好好说一声。
  白管家笑了似的:“这是你家,你想出去就出去,不用问我。”
  老刘这倒是惊讶了,雷正没有叫他关着自己了,心里便有些雀跃起来。大约总是信任他了,把他当做平等的对待吧?
  雷正晚上驾车回家,才到门口,就看到孩子小短腿卖力地往前跑,张着手喊:“雷爸爸,雷爸爸。”他便两手把孩子捞在怀里,孩子亲热地蹭着他的脸,咯咯直笑。
  雷正抱着他往里面走,公司里那些烦恼似乎也消解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白管家站在门口问他:“晚饭吃了没有?”
  雷正一面逗弄孩子一面说:“开饭吧。”
  走到餐厅,菜都上齐了,并没有看到老刘,不由皱起眉来:“他哪里去了?”
  “出去了。”
  “去哪里了?派了谁跟着?”雷正放了筷子问,脸色凝重起来。
  白管家受不了似的说:“他是你的情人,又不是犯人,天天这样关着算什么意思?”
  雷正扫了他一眼:“再给我跑了怎么办?”
  “这样都跑了,只能说明他不是你要的那个人,只管放他跑好了。”
  雷正冷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巧。”
  孩子在他膝盖上,举着筷子戳了半天,没有吃上一口,生气了,用力拍着他的脸:“雷爸爸,吃饭饭。”
  雷正摸摸他的小脑袋:“我老子都没打过脸呢,给你小子抢了先了。”
  吃了饭,老刘还是没有回来,雷正心里着急,问旁边一脸笑笑的白管家:“到底去哪里了?”
  白管家说:“瞧你那点出息。他说回他出租屋了,等等就回了,急什么?倒是阿黛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
  雷正把孩子放到他怀里,说:“我去接他。”
  孩子不乐意了,揪着雷正的袖子发脾气:“坏爸爸,坏爸爸。”
  白管家赶忙把他抱回怀里哄着,说:“今天一整天没有见到他爸,闹小性子呢。”
  雷正心急火燎的开着车就往那儿去了,他时时刻刻都要确定知道他在哪里,一会儿的失去消息,都让他焦躁难安。他心里总有一个结,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开。
  车子开了一段就不能再往里开了,雷正凭着记忆往里面走,边走边打他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心里不由更加焦躁了。一会儿走到那出租屋下面,喊了几声老刘,门应声开了,爬到楼上,却是只看到门口站着的黄珍母女,不由皱眉说:“他没有回来吗?”
  黄珍再次看到雷正,终于知道他是自己公司的老总,没有那么害怕了,说:“刘大哥吗?自从那次你们来了后,他就没有回来过了。”
  “今天也没有?”雷正问。
  黄珍摇摇头。
  雷正暗压住怒火,面无表情地对黄珍说:“你先进去吧。”
  他在那门口站了一会,又打了几次电话,便听到提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雷正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老东西,最好别再给我出幺蛾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雷正急匆匆走向泊车的地方,他走得太快,迎面将一个人撞翻在地,停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便往前走。那人站起身骂骂咧咧在他背后吐痰,雷正本来就是一肚子火,但是理亏在先,便不想生事。谁知道前面忽然冒出两个人来,痞里痞气地说:“怎么撞了人就想走?”后面那人趴在地上哎呀哎呀叫唤:“骨头断了。”
  “听到没,我兄弟骨头断了。”
  雷正静立不动,心里估量,这么三个人,不在自己话下,冷笑说:“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流血的话,乖乖交点医药费。”他说着向雷正伸出一只手,雷正反手一拧,只听卡擦一声脆响,那人鬼叫着跳开,另外两人见不是对头,抽出刀子毫无章法地砍向雷正。雷正没料到这混混竟然随身带着刀,险险避开,身上还是花了口子。他怒气上涌,放开手将三个混混揍得哭爹喊娘,这巷子里四处都是人家,不久便有片警过来。雷正拍拍手走回车上,发动车子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如果那人安心要离开自己,再怎么找也是没有用的。
  他到底是为什么?
  雷正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刚刚下意识挡刀伤着的手,又开始汩汩流血。电话此时响起来,看到是家里电话,马上接通了,是白管家。
  “他已经到家了。”
  雷正听了这话,心里似乎安定了一些,飞快发动车子,往家里去了。
  到家的时候,被告知老刘已经睡了,急急忙忙又走上楼,推开门一看,卧室里开着灯,老刘躺在被子里,孩子坐在枕头上拆玩具车。一丝笑意才浮上雷正嘴角,他走到床边,看着一心一意要把汽车拆烂的小鬼,用额头顶了顶他,雷灿把汽车丢了,搂住他脖子欢快地喊雷爸爸。雷正一把把他举到空中,说:“我的乖乖小灿。”孩子在空中小动物似的嗷嗷直叫,他特别喜欢这种游戏,可是爸爸从来不对他做,只有雷爸爸才会跟他玩。
  雷正跟孩子玩了一会,老刘还是窝在被子里,连头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雷正抽开他的被子,说:“这么捂着也不怕缺氧,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今天一天上哪儿去了?”
  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老男人的答案。雷灿揪着爸爸的耳朵,要他起来陪他玩,老刘还是无动于衷。雷正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这是怎么了?一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回来在这里闹别扭?
  雷正问孩子:“灿灿洗了澡没有啊?”
  雷灿摸摸脑袋:“白叔叔灿灿洗澡澡啦,好多好多小鸭子。”
  雷正闻言便说:“我先去洗澡,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老刘根本没有睡着,听着他说要去洗澡,不久安静了一会,他回来关了灯,也爬到床上。雷灿本来已经哈欠连天了,这会儿窝在老刘怀里睡着了,老刘轻轻拍着他的背。雷正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那手也是瘦骨嶙峋的,要好好将养了。这样亲密的接触,让老刘不自在,尤其是想起白天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说的话。
  两年的时间,对于老刘而言,生活真是简单不过,算来算去,也只有努力挣钱,养小孩这两件事情而已。说起来35岁到37岁,也仿佛只是一眨眼就到了,年纪越来越大,岁月的年轮反而越转越快,半点不由人留恋。
  可是这两年,对于正是年轻俊美的雷正来说,可以过得多么多姿多彩呢,他有大把的金钱,大把的精力,也有大把的……欲望。老刘眼前仿佛又浮现起那个鲜红的口红印子来,心里酸涩不堪,不由得从雷正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叠在心脏上。他老了,越来越需要这年轻人的爱,可是他也是有心的,这里,会痛。
  雷正不知他为何忽然从抽回手去,疑惑地问:“怎么了?”
  老刘觉得自己又要没出息地红眼睛了,忙翻过身背对着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年轻的时候多么乐观的一个人呢,现在却变得畏首畏尾。想直接质问他,怎么在外面有了人,还要跟我做,还一副很爱的样子。可是卡在喉咙问不出来。
  雷正见那清瘦的双肩微微抖动,知道老男人又伤感了,轻抚着他的背,说:“到底怎么了?”
  老刘咬着牙关,只是不说。
  雷正不免焦躁起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声音低沉,一旦发起怒来,便变得低哑迫人,口气凶悍。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哭?跟我做不情愿吗?让你后悔了吗?这种想法一旦进入他的脑海里,就挥之不去,而且越想越由可能变成了必定,因为毕竟老刘有前科。他想骗自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把那两年变成记忆里的空白,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
  雷正一弹坐起来,同时把老刘从床上拽起来,口气不好地说:“哭什么?!”他动作粗暴,老刘本来浑身动一动都痛,被他这么粗鲁地拉起来,痛的直抽冷气。他还有些不明白似的看着雷正,这个前一秒还温柔的情人,一瞬间化身修罗了吗?
  “你跟他做过是不是?”雷正眼睛冒火,盯着老刘,咬牙切齿地问。“刘茂那该死的,你们做过没有?”
  老刘点点头,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个,没做过怎么有阿黛呢?他以前就知道的。可是他们在一起,是在他遇见雷正以前,雷正跟别人在一起,却是在遇见他以后。这种想法,让他痛彻心扉。
  “你也跟别人做过吗?”老刘其实想问,你以后还会不会跟别人做。

  第 56 章

  “我不像你那么水性杨花!”雷正气得口不择言,声音不自觉也大起来。睡在老刘身边的小宝贝受了惊,哇地一声哭了。老刘忙俯下身去,轻柔地拍着他,“乖乖不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孩子举着拳头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会就安静了。
  雷正看着老刘,又看看孩子,就是有满肚子的火也发不出来,只能气哼哼地背对着他睡了。老刘一边躺着孩子,一边躺着雷正,明明是梦想了很多次的事,却觉得心情悲凉。
  他手心里攥着从雷正衣服口袋里找到的耳钉,抓得太用力,枕头已经穿进皮肉里,也不觉得疼。
  白天老刘得了白管家的允许,很是高兴,有些害羞但还是跟门卫们一个个打了招呼,请他们开门,眼见那铁门缓缓打开,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进来。高个子门卫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来了?先生再这么不讲脸面,可别怪我们得罪用武了。”
  来人笑嘻嘻地说:“我要见雷正,给我通报一声。”
  这个人穿的怪模怪样,脸上还画的跟女鬼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嚷嚷着要找老板,说了几次不在,硬是不肯走,没见过这么不依不饶的。
  老刘这人就是天生的软性子好人,见他问得急,不由说:“你找雷正什么事?”
  门卫们见老刘发话了,本来已经两边把人叉住打算往外扔,又停了手。
  那人急忙甩开束缚,说:“前天晚上,我们□的时候,他把我的钻石耳钉拿走了,我问他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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