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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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魄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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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没怎么啊。”凉若把贝壳项链戴在脖子上,站起来问猰貐:“阿砚,好看么?”
“好看。”猰貐点头,他继续问到“娆儿你没去七桥?”
凉若撑着下巴思索着猰貐的问题,眼皮一挑,笑着说:“没去。”
凉若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来到凡间,就是被猰貐和音娆的生活状态勾来的。作为一位充满好奇心的小仙姬,她要好好趁着祖母早茶的时候,趁着树妖不在的时候好好体味下他们‘喂饭’的粘腻。好好明白何为‘夫’‘妻’。
“没去?”猰貐重复“那你这三日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凉若决定采取一问三不知的策略。
“不知道?不记得?”猰貐实在是不解,他运气想看看面前的这位究竟是不是音娆。查探一番过后,猰貐颓败的发现,这位确实是音娆,周身的妖气虽然特别的淡,但是,并没有幻化的痕迹。
彼时,猰貐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小东天的凉若仙姬。自小便承袭了鹤族独有的变化之术。自古,鹤族就能变成万物而不被察觉。这种独特的变化法术最绝的就是一模一样。包括气息。所以不管猰貐怎么查探,他都不可能发现一点点痕迹。
“是的,我不记得,不知道。”凉若换了一种不耐烦的语气。“阿砚,你别再问我了。我要吃汤饭。”
“汤饭?”猰貐心想娆儿又是在唱哪一出。但是转念一想,能让千年树妖变成现在‘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的肯定是大事。
既然娆儿遭了些难,他还是不要再问东问西的了。反正都已经查探过了,这位是娆儿无疑了。
“我去做?”一说到煮饭,猰貐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三日他都是吃的很艰苦啊。都是看着差不多煮熟了就吃的,现在娆儿要吃汤饭。多少水合适?多少米合适?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阿砚你不会。”凉若看着猰貐的脸,止不住得笑了起来。“我以为人族都会呢!”
“娆儿!以往都是你做饭的。你不记得这三日的事情。”猰貐停了停又说:“应该还记得怎么做汤饭吧。”
“不记得。”凉若作为一个被捧在心尖的仙姬,做饭这种事怎么轮得到她呢?她只会吃。
“我们用法术变吧。”凉若好心建议到。
“变的终归和做的不一样。吃到肚子里其实还是变化前的东西呀。为夫是个人,这样是不妥的。”
“可是阿砚,你不会。我也不记得,怎么做汤饭?”凉若指出问题所在。
猰貐叹口气,无奈的说:“我来吧。”
凉若拍手叫好,跟着猰貐去厨房。
“娆儿你点火。”
“点火?”凉若又当机了。
猰貐看了凉若两眼,颇为无奈的过来“还是我来吧,你坐着去。”
“好。”凉若放下柴火,跑到边上坐着。
这边凉若顺利来到人间,走进猰貐和音娆的家。而那边,真正的音娆却在受着钻心之苦。
音娆抱着回来看看的心态跑到了七桥,哪里知道,七桥早已变成一片焦林。四处太阳高照,唯有七桥是雷电交加。
“天上的!你凭什么毁我七桥!”音娆对着天空大喊。
音娆的大喊换来了几声响雷。接着,天上传来一个男声“七桥千枝杀尽附近村民,吸食古林灵兽的灵气。实为可杀。”
音娆大喊:“千枝已死为何要毁古林,伤林中生灵?”
天上又是响雷,接着有声音回答:“七桥妖孽众多,祸患也从此产生。雷神奉天命前来灭林。”
“什么狗屁不通的天命!根本就是仙界仇视妖族!”音娆飞身上去。奈何一个惊雷直直的过来,音娆被击中摔了下来。
“小小树妖!竟然敢辱骂天命。本神今日就惩治你!”
“我偏要骂。古林全是树妖、花妖并不曾害人。即使是当初害人的千枝都是为外物所惑。她已经受了惩罚。你们天界再这般便是在胡搅蛮缠。”
又是一个惊雷。
惊雷过后天界下来一个莽汉样的男子。正是天界的雷神。
雷神走近音娆,雷神施法要惩治音娆。音娆也不甘示弱。她知道能毁林的雷神本事肯定在她之上。可是她不怕,她有墨醴的内丹。她现在才知道墨醴给她这内丹是用来作什么的。
音娆动念,身上生出数千枝条,根根枝条都很粗壮也带满斜刺。
“呀!”音娆大吼一声,数千枝条听令,齐齐往前攻击雷神。
可是雷神是什么级别的,音娆又是什么级别的。他一个小指头这个千年树妖的法术就会被破了。
雷神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举起自己的雷锤对着数千枝条就是一下。枝条根根断裂。雷击更是往音娆的那里过去。音娆是逃也来不及,就被击中了。
音娆吐出一口血,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音娆究竟命运如何?难道她会命丧雷神跟前?
敬请关注后续发展。
、音娆被救
她疲劳地掀起眼皮,想要再看这个世界一眼。触目的却只有黑压压的一片天地。一股浓浓的焦炭味氤氲在音娆的周围。
“我七桥音娆,果然是要命丧于此了吗?”音娆的心里满满的是不甘心。
这时候,雷神并不想放过音娆,他步步逼近。他看着面前这个努力往后挪动的树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想起来在人间看过的一种把戏。一只猫,抓住了一只鼠,但是这只猫并不急着吃掉这只鼠,反而是愿意慢慢玩死这只鼠,让这只鼠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更近,一点点死于对死亡的恐惧之下。
现在雷神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抓到老鼠的猫,眼前这个没大没小低贱的树妖,正是他抓住的那只老鼠。
雷神开口了,他说:“妖就是妖,你只能期待着下辈子,阎王司给你发配到一个好去处。”
“呸!”小树妖用尽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来表示她的愤怒,她的不屑。
雷神嗤笑,他继续往前走,给音娆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
音娆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雷神,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惜不能和阿砚道一声别。”临死的小树妖,想起自己在居乐村的相公,心里更是添上了一抹悲戚。
在这思念相公的悲戚之下,小树妖的心里却突然冒出另一个,模糊的影子。心里的那个影子对她说:“这辈子,你欠我一个因吧,小树妖,你要记得,你要还我。”那个影子的声音越来越悲伤,那个影子的样貌越来越清晰。
音娆知道,那个模糊的影子是墨醴。那句悲伤的话,是墨醴在深海冷域受伤以后,到雪林疗伤的时候对她说的话。音娆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在雷神一下又一下的雷击之下存活,全赖墨醴之前强行渡给她的内丹。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脑海里有了墨醴的影子,现在,音娆竟然觉得她看见了墨醴的那张妖孽的脸。
音娆强撑着的意识已经很不清楚了,她现在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劳感,她想睡一会,一会就好了,睡醒了,她还要找雷神算账。
“睡一会。”音娆无意识的呢喃。然后真的昏迷了过去。
音娆不知道的是,她昏迷之前是真的看见了墨醴。
墨醴在渡过东海的那次事件当中,偶然拿起过被藏在棺里的龙鳞。那片能够预言未来的龙鳞让墨醴提前知道了,音娆今日会有此劫数。因此他强烈阻止过音娆、猰貐往冷域深处走。可是那个时候音娆、猰貐并不听他的话。他只能强行把内丹渡给音娆,希望能帮着音娆抵过今日的一些苦楚。
他收到呆在七桥附近的一些小妖传来的消息,便即刻动身来七桥。不想,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时候。他到的时候,音娆正是灰心等死的状态。
墨醴拼尽全力同那雷神斗上许久,终于带走了音娆。虽则,为了带走音娆墨醴也受了大伤,但还好,没有伤及性命。
雷神在墨醴这里吃了点亏,心中愤懑不已,再次雷击了七桥之后,便怀着一肚子的火回天界复命去了。
走的时候,雷神心里记下了。他愤慨地大喊:“墨醴。本神待有机会,定会要你好看!”
于此,这雷神和墨醴的梁子是结上了。
墨醴把音娆带回长留,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一路上,带着一个半死不死的树妖,墨醴的劳累自是不再言说了。
好在,到达长留时,两妖,还有命在。
驻守长留宫底下的狐妖,周杞儿,一见到自家尊尚如此劳累的样子,赶忙命令底下的水奴过去帮忙。手忙脚乱之下,倒是安顿好了尊上和音娆。
一个月以后,音娆渐渐恢复意识,墨醴也休息得差不多。这日,墨醴在狐妖周杞儿的陪同下,来到音娆休息的房间。
音娆慢慢的张开眼睛,却被宫内的光线刺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墨醴见音娆醒了,心里面自然是很高兴,面上,却还是没什么表示。
他只说:“不要命的树妖,你醒了便好。”
周杞儿看见自家尊上这份淡然的样子,又联想到一月之前在人家树妖姑娘昏迷时,尊上牵挂非常的样子,就很是为自家的尊上心疼。
“尊上就是这样。什么都藏在自己的心里。”狐妖心想。
音娆刚刚醒过来,嘴里没什么味道,身上也乏得很。看见了墨醴和周杞儿,别扭之余,却也多了份心中的轻松。
“没死,便是很好的。”音娆心里这样想到。
墨醴见音娆的脸上变了好几样的神情,也是了然。他主动扶起音娆,对着站在一边的狐妖周杞儿吩咐:“替本尊拿杯水来。再熬些米粥。咱们这个当了八年□□的树妖姑娘,怕是还得用人族的法子给她养一养。”
“不用。”音娆的声音沙哑。
周杞儿望了自家尊上一眼,尊上没说什么话,但是聪明的狐妖还是听自家主子的话,恭敬的回了一句:“是,尊上。”
狐妖慢慢退出去,过一会进来了。狐妖觉得,里面这两位怕是自她去拿水开始便没讲话了。
狐妖首先打破沉寂,她说:“尊上,水已经备好了,是让杞儿来喂,还是让树妖姑娘自己喝?“狐妖捧着一杯水,等待墨醴回答。
墨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音娆,抬头对狐妖说:“给本尊,本尊来喂她。”
“可是尊上的身子也不大好。”
墨醴乜斜着眼睛,声音高了起来“拿过来。”
狐妖踌躇了一下,还是听令乖乖递了过去。
音娆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墨醴手里的杯子,情不自禁得吞了几口口水。她的脸微微有点烧热,她别扭的说:“不要。”声音还是很沙哑。
墨醴扳过音娆的身子,语气不由拒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天下又有几个人能让本尊伺候。有福不知道享!”
音娆很是无奈呀。她心里念叨:“我不想要这份很有压力的福气啊。”
墨醴把杯子递到音娆的嘴边,让音娆自己喝。音娆虽然真的不想让墨醴为她服务。但是,一个月没有水滋养内里的树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这杯水。她凑过去,像小动物一样,把脸贴过去。慢慢喝起水了。
清水的甘甜,丝丝点点浸润心田。
墨醴这边喂水,狐妖也不好在旁边看着,因此在把水递过去的时候,就得到请示出去做米粥了。
“这个树妖,真是好福气,竟然得到妖尊的伺候。”狐妖看着煮米的火的时候心里还是对这桩事情,纳罕不已。
音娆低着头,心里虽然别扭,但是,水却喝得干干净净。
“还要不要?”墨醴低着声音问。
音娆摇摇头。“我想自己拿着喝。”
墨醴无奈了,他也不好直接对一个刚刚苏醒的树妖发大脾气,只能压下火气说:“自己喝便自己喝。本尊去帮你取来。“
“不……”音娆还没说出拒绝的话,墨醴就理所当然的起身出去倒水了。
“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你是妖尊啊,妖尊。”音娆觉得自己这番醒来简直要重新理解下这个世界。
墨醴出门去倒水,音娆百无聊赖,又想起了自己在居乐村的夫君,猰貐。
说起猰貐,他不知不觉,和仙姬凉若变成的音娆生活了一个月了。虽然常常觉得这个音娆处处不对劲,但是剑客猰貐还是把这一切不对劲解释为音娆的失忆。
凉若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树妖的身份。这个身份,让她可以和她渐渐喜欢上的阿砚生活。可以让她体会一个凡人的日常。这些,对于一个常年在天界的小仙姬来说,充满吸引力。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举动就是可耻的偷盗。她偷着音娆的生活,感到一种特别的快乐。
这日,凉若与猰貐去居乐村的村头帮村长施舍米粥。凉若小脸红扑扑的,她站在猰貐的边上,拿着一个葫芦瓢,她的眼睛里充满光彩。
她问猰貐:“这个是什么?”
习惯凉若的猰貐耐心回答说:“是葫芦瓢,葫芦是一种食物,果肉可以吃的,我们把葫芦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以后,就成了你手中的葫芦瓢。”
“阿砚,什么是瓢?”
派粥的村长看着这个凉若一直缠着她的相公,问东问西的,只当是凉若很粘猰貐。老人家倒还是很为这两口子的感情高兴。老村长并不觉得凉若的问题奇怪,毕竟,在老人的心里——女子本来就是见识浅薄的。一个姑娘家有几样东西未曾认识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居乐村也不是家家都用葫芦瓢。
猰貐边给排队的人施粥,边笑着回答说:“你呀,真是不记得了很多东西,娆儿,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遭了什么事,竟然忘了这许多。”
凉若一跺脚,拍了猰貐一下,娇嗔道:“你还问,都说不记得了。”
猰貐哈哈大笑。小树妖不记得许多事情以后,性子竟然也变了不少,竟然学会常常撒娇了。
村长见状,边派粥边问:“琸剑客,您的娘子怎么了?”猰貐全名是琸砚猰貐,因此村长呢总是唤他琸剑客。
猰貐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受了什么惊吓,忘记了许多事。”
“那可要找找村里的大夫看看了。”
猰貐笑着拒绝“内人的病一般人治不了。”
凉若回头瞪了猰貐一眼,抱怨地说:“我哪里有病了。”
猰貐和村长见着凉若娇俏的样子,都笑了,边上拿粥的人也都笑了,都纷纷说:“剑客娶得一个美娇娘。”
这下子换凉若脸红了。她放下葫芦瓢叫唤到:“阿砚。”
又是阵善意的笑。
凉若又拿起葫芦瓢,学着村长使用的方式,给自己面前等粥的人勺了一大勺粥。她说:“我晓得什么是瓢了,能放东西的是嘛,我也会用。”
拿碗接下粥的男子止不住笑着说:“剑客,你娶的是一个聪明的美娇娘。”
凉若得意的看向猰貐,村长和众人又是乐了。
施了一早上的粥,村长和一些帮忙施粥的都累了。纷纷坐在村道上,聊起了天。
凉若自是和自家名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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