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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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魄灯-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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猰貐撑着身体站起来,玄剑出鞘,袭向龙王。龙王吐出龙气,海水翻滚把玄剑牢牢束缚,同时海水把猰貐整个包裹住让猰貐无法动弹。
猰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音娆被带走,整个人变得狂躁不已。
音娆呢,倒是没有被龙王带出多远,只是进了另一个囚室,整个囚室的环境跟刚才的水牢没什么差别,就是多了许许多多的刑具。
龙王坐在审问椅上,在高处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妖。女妖的枝条枯垂。
龙王抬手把音娆束缚在刑具之间,音娆身上没什么力气,像破布娃娃一样根本反抗不了。但是音娆不想放弃,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龙宫里。她还有几千几万年的寿命呢,这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女龙害死。
音娆开口说话了“龙王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可怜么?”
龙王愕然“什么?”
音娆转着眼珠“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树妖可能把一个堂堂龙母伤成这个样子么?”
龙王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其实就算音娆不说龙王也觉得龙母伤的蹊跷,但是,一个低贱的树妖,她的性命龙母既然想要就给她好了。
“龙王,你觉得墨醴对我怎么样?”音娆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龙王。
龙王靠近音娆,满脸不屑。“他一个妖尊能对你怎么样!哼!本王不信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废话少说!”
音娆急了“龙王,你也看见了墨醴一见你要杀我眼睛都红了,他肯替我挡住你的攻击,会和你翻脸。你不想自己的孩子和你翻脸到这种地步吧。你应该千百年都没见过他,你难道对他就没有愧疚?你难道愿意为了我这种你认为的低贱树妖就放弃自己的孩子?音娆一边说一边心里充满苦涩。原来看着冷酷的墨醴对她真的很好。
音娆自从知道龙母陷害自己之后就明白龙母之前对她说的关于墨醴的话,大概真假参半。再加上看见龙王这么关心墨醴就知道了墨醴十有八~九是龙王的孩子了。
龙王沉默,他觉得这个树妖讲的倒没什么错的。他不想错过和自己孩子相认的机会。可是,他答应了龙母要为她讨一个公道。他不能伤了一个跟了他千万年的女龙的心。
音娆见有机会,立马又说:“龙母之前一直都在激我伤她,她还给我看了一面镜子,里面是那个剑客猰貐受伤的样子,可是后来我看见你和猰貐一起进来猰貐并没有受伤。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打了龙母两鞭子了。而且龙王你应该很清楚,我那两鞭子按理是伤不到龙母的。”
龙王听完觉得如果音娆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就是龙母一手策划的。但是龙母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她要是想杀这个树妖大可不必伤自己。龙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音娆看着龙王皱起的胡须,假装疑惑的问:“龙母为什么要说墨醴不是你的孩子呢?我倒是觉得龙王你很是担心墨醴。”
龙王心里一个咯噔。不好,墨醴。龙母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墨醴。
龙王赶紧回去找墨醴。
音娆看龙王也许明白了,松了好大一口气。但因为刚才花费了太多力气,音娆疲累的垂下脑袋。
墨醴不要有事啊。音娆心里这么想。
龙母知道龙王去对付音娆了,觉得机会难得。于是赶紧下床去找墨醴。当然是在她忠实的好帮手龟丞相的陪同下。
墨醴休整了好一会,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在四处打量这个囚住自己的地方。真的和自己拿着龙鳞时看见的一样,真的好神奇。
暗自赞叹的时候看见了龙母和龟丞相进来,龙母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很好。
“被龙王囚住的感觉怎么样?”龙母惨白的脸挡不住她脸上的神采飞扬。
“很好,这里环境不错,还有一个贝壳陪着本尊。”墨醴笑。
龙母不理会墨醴的话,在她看来这就是死鸭子嘴硬。她走近墨醴看墨醴身上因为挣扎被蚕丝勾出的血痕,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她转身问龟丞相“龟丞相,这个蚕丝是什么来着,本妃有点记不着了。”
龟丞相觑了墨醴一眼,低头恭敬的说“娘娘,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是冷域蚕丝,前些年天帝赏给咱们龙王的。”
龙母再问:“本妃记得龙王说这东西来困住那些不知好歹的恶妖是很好的,不知道本妃是不是记错了。”
龟丞相点头,恭敬道:“娘娘记得不错,龙王说了,罪大恶极的方才用这个。”
龙母眼角弯弯,又看向墨醴“你听着了,我们龙王不认为你是儿子,他认为你是‘罪大恶极’。”
墨醴摇头,眼神桀骜“本尊现在逃不出去,你要杀就杀,哪那么多话。赶紧点,不然那龙王来了,本尊料你就没办法了。”
龙母瞪着墨醴,尖着嗓子说:“这就是龙王的命令。”说着龙母变出龙爪往前要掏墨醴的心窝,墨醴闭着眼睛,嘴角不屑。
龙王正好赶到,快步上前打掉龙母的手。
龟丞相吓得缩进龟壳里。
龙母红了眼睛“龙王。”
龙王见龙母的样子,语气缓和“你这是在作什么?”
龙母抬头,脸色苍白“妾不过是想杀了这个妖孽。难道妾连一个恶妖都没办法处置么?”
龙王不悦,看了龙母一眼,又看了龟丞相一眼,对着丞相说:“扶娘娘回去,娘娘要休息。”
龙母红着眼睛,眼泪打转。龟丞相探出头怯怯的过去扶着龙母“娘娘,回去罢。”
龙母失魂落魄的跟着龟丞相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回走。整张脸惨白,嘴唇颤抖。万年的夫妻情谊竟然比不上一个妖孽!
龙王从龙母走后,叹口气,赶紧过去看墨醴。担忧的问“你,没受伤吧。”
“你不必这样。”墨醴撇过脸。
龙王却挥手收回了蚕丝。
墨醴惊愕“这是?本尊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龙王眉毛紧皱,叹息“我再不放开你,只怕你不日就要死在龙母手里,她一直想杀你。我会放了那个树妖和那个剑客,也会帮你们去冷域。”龙王看了一眼墨醴继续说:“我作为一个父亲的确没有帮过你什么,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见你这么死掉,这样我对不起你那人族母亲和你师傅。”
墨醴抿嘴。没有说话。
龙王果然放了他之后把音娆。猰貐都给放了。
东海最最隐秘的出口处,龙王掏出三粒仙丹“这是我东海独有的丹药,三万年才有一颗。你们吃了这个就不怕冷域的清气了,也能恢复体力。这是我对你们的愧疚,也是我对墨醴仅有的弥补。也许我们以后再也见不了了。”
墨醴拿过三颗丹药,瞥了一眼,眼角有动容,面上还是没有改变。墨醴把丹药分给音娆猰貐,嘴里对音娆笑着说:“好东西,小树妖快些吃了。”
音娆喜滋滋的接过丹药往嘴里一送。猰貐也服下了丹药。
墨醴看着龙王,把丹药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龙王这个时候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墨醴肯吃这个丹药说明墨醴还是相信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这样就很好了,再不奢求什么了。
服下丹药的两妖一人感觉有一股热力从丹田往上窜,身上很舒服,感觉很有力气,很舒服。
音娆有了力气就有了话“这点伤没白受。”
猰貐打趣音娆“你再去受些?”
音娆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说着偷偷看了墨醴一眼。
“你有什么想对本尊说的?”墨醴看着音娆偷看他的样子。
音娆脖子一缩,给出一个讨好的笑脸“没有,没有。”
出了东海,外面是艳阳高照。
“看见日头真好。”音娆朝着太阳大叫。
猰貐和墨醴都摇头无奈得看着音娆。不过看见这么大的太阳,呼吸着这么舒畅的空气,真是令人令妖都感到舒畅。自由真好。千金不换。
音娆边跑边回头问:“冷域在哪?怎么我们又要去海里?”
墨醴诡秘的一笑“兴许不是海。”
音娆不相信,大声的问:“不是海叫什么深海冷域?”
作者有话要说:生病刚好,虽然还有点咳嗽,但是又来更新啦~
、冷域水镜
入眼是一个坚冰的世界。到处都泛着冷气,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
音娆被这些冰乱了眼睛,瑟缩着身子颤抖的问:“这是什么破地方。”
墨醴手指从冰上略过,眉眼带着焦灼“是冷域。”“是,你将会被囚禁的地方。”后一句墨醴并没有说出来。
音娆看着墨醴紧皱的眉头,忽的展开笑颜“墨醴你那么愁眉苦脸是不是怕猰貐找到灯灭了你啊。”
墨醴看着音娆被冻红的脸,难得的顺了音娆的话茬说:“本尊怕的紧。”
猰貐在前面边用玄剑开路边听着音娆和墨醴的谈话,此时也讶然墨醴的风趣便也插了一句话“那你可要当心了。”
从东海出来后,两妖一人赶了5日的路才被这‘冰天雪地’吸引过来。为什么是吸引,这其中便有些门道了。
像龙王说的,冷域清气极重,这清气其实就是一种天然的屏障,即使仙、人、妖有幸过了东海也不一定能到的了冷域,这一切还都得看乎那个“缘”字,这世间得不得得到,得到多少全是看一个“缘”字。
这个字叫人生,也叫人死。但是人人却都巴望着它垂眸看见自己。
音娆、猰貐、墨醴兴许是被这“缘”撞了一下腰,揽了一回肩,才5日就得以见到冷域真容。
三界只道这“冰天雪地”之处为“深海冷域”,却鲜有知道所谓深海冷域不过只是一个由无数冰构成的虚妄世界。这里时间永恒,灾难、痛苦也是永恒。
“这层比较厚,你们退后些,我再使些劲。”猰貐屏气凝神,玄剑凌空而起。
墨醴把音娆拉倒自己身后。
只听见数不清的“咔哒。”声,冰层慢慢破开,入眼的是一面水光水光的镜子。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冷域!”冷域上空传来严厉的声音,如闷雷在耳。
猰貐恭敬道:“剑客猰貐、树妖音娆、龙妖墨醴特来冷域求灯,望守卫的仙人放行。”
“望仙人放行。”见没有回音猰貐又补上了一句。
“这冷域你们既然进的来,就是有缘,本仙的职责是守灯,不是守着冷域,你们要想进来便进来,没人拦住你们。”守卫离魄灯的仙人如此说到。
音娆一听很是高兴,但是看了一眼挡在门口的镜子整张脸又垮了一些,音娆大声向仙人问:“七桥音娆砸了这水镜怎么样?”
“随意。”
音娆一听仙人这么说了,立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墨醴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慢着,我来。”
音娆呆呆的看着墨醴拦住他的手,看墨醴运气。
只见一团黑色的戾气飞向水镜,然后一个转折,又飞向了墨醴,直接穿过了墨醴的袍袖。
音娆拎起墨醴的袖子“啧啧。一个洞。”
墨醴冷着脸看着自己的袍子。好家伙,他墨醴身上的袍子竟然被自己的戾气给戳穿了。讲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了。
猰貐见状知道这个镜子不简单了,同时也很庆幸刚才墨醴拦住了音娆没让她去打水镜,不然也许穿破的就不是墨醴的一个衣袖那么简单了。
“这面镜子不简单。”猰貐不知道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音娆说。
墨醴点头。
音娆扯着嗓子问:“喂,那个什么神仙,你这里有一面破镜子挡着我们怎么进去?”
那个守灯的神仙回答了“镜,静心。孽,静心。”
音娆没听懂,再问:“什么劳什子的镜啊,孽的?”那守灯的神仙并没有回答。
墨醴叹口气:“这面镜子怕是特特放在这里拦住我们的,要进去只有静心。”
猰貐点头赞同。
猰貐走上前,闭目凝神想参透些什么,可是心里突然越来越急躁,越来越不安。终于,猰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直直的倒在了边上的坚冰上,亏得音娆眼疾手快,不然猰貐的脑门上怕是要多上一个窟窿了。
“他怎么了?”音娆坐下来把猰貐放到自己的腿上。墨醴过来把猰貐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音娆狐疑的看着墨醴的举动。一个剑客,一个妖尊?这么亲密的抱在一起,这种画面真是难得。
墨醴看见音娆脸上那不自然的酡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回答音娆的问题“他怕是被什么吓到了。”
“吓到了?”音娆吃惊。
音娆想不通这世上有什么能把猰貐吓成这个样子?猰貐自小在山上修行,记忆深刻的应当只有他的师傅,他的家人再就是她和墨醴了,有什么能把猰貐吓的晕倒呢?
“我去看看。”音娆说着就凝神,让神识进入猰貐的脑海中。墨醴是想阻止都来不及。
音娆的神识在猰貐的身体里游荡,一些残碎的画面向她袭来,她一帧帧的看过去,汗水不由得浸湿她的脑门,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觉得她愧疚。她逃也似的出了猰貐的身体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你看见什么了?”墨醴问。
音娆的眼神飘忽,眼里带有愧疚。低低的说:“猰貐的母亲。”
墨醴不解,何以猰貐的母亲,一个平凡的人族女人可以把猰貐和音娆两个都吓得面如土色,再看音娆的眼睛里,藏满的是愧疚。墨醴摇头,不,这不是害怕,音娆是因为愧疚才成这个样子的,但是,一个人族的女人,一个树妖她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令树妖愧疚的事情呢?
“你在愧疚什么?”墨醴问。
音娆看着墨醴又看了一眼墨醴怀里的猰貐,叹了口气说:“妖尊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对猰貐这么好么?为什么我一个树妖要巴巴的跟着一个剑客么?我之前也说过为了救他,我音娆要‘舍命相陪’。现在我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告诉你,我究竟欠他什么?”
墨醴示意她说。
音娆变出长枝裹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慢慢说起当年她是如何遇见的猰貐,如何救助的猰貐的母亲,又是如何造成猰貐见不着他母亲的最后一面,以及她后来死缠烂打再次找上猰貐还‘因’的种种。
墨醴听完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音娆对待猰貐是不一样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七年前的那个因。因果。呵,真是禁锢人、妖、仙的好器物。
“那你究竟看见了什么?你还是没有和本尊说。”墨醴用了一种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冰冷语气,这语气把音娆吓了一跳。因为这种冰冷不同于疏离,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冷。
音娆回答到“我看见了猰貐的娘在地府所受的苦楚。我现在想想那些刑法就觉得可怖,更让我觉得可怖的是,那些刑法明明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多管闲事她就不用受这种苦,也不会和猰貐错过。”音娆说着说着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作为一个妖,她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冷血。她亲手铸就了一个错,她就心心念念的想要去弥补,起先,她以为自己只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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