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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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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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吓得心惊肉跳,惊魂未定时见一白净的内侍摇摇而入。
内侍目不斜视,走到平王跟前行了礼,恭敬道:“王爷,皇上命奴才特特走这一趟。”
燕十六见是李宗贵亲来,抬眉笑道:“李公公,皇上有什么吩咐?”
众宾客听平王说话,方知来人是新帝跟前最得用的太监李公公。
李宗贵脸色微变,忙道:“回王爷,公主听闻此事,气得哭倒在皇上宫门口,求皇上为她作主。皇上大怒,命奴才把那坏了公主名声的恶人捉拿归案,交于大理寺严审!”
燕十六顾不得宾客中惊呼连连,议论纷纷,正色道:“这么说来,此事果真有假?”
李宗贵朗声道:“公主说‘她虽贵为公主,却深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敢与他人私定终身,坏了皇室规矩?’”
赵俊武只觉得五内俱焚,魂飞天外,惨白着一张脸,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公主,她真的是公主!”
李氏刚一口气缓过来,见此情形,两眼发直,吓得涕泪交加,倚在淡姨娘的怀里,没了声响。

☆、第五十八回 谁能绊住我的脚(三更)

李氏一口气尚刚缓过来,又倒在淡姨娘的怀里。
李宗贵眼角的余光看向赵正信,冷笑道:“王爷,皇上说皇室尊严,不容他人玷污,公主清誉,岂容他人诽谤,此事若查明真相,必严惩不待!仇家姑娘下毒一事,皇上也已令大理寺,刑部彻查。”
仇明威赶忙上前,复跪在地,朝皇宫方向三拜而止,仰天长叹道:“下官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宗贵朝萧寒递了个“你懂的”眼神,居高临下对着地上之人道:“仇大人,皇上说若有冤屈,到顺天府尹喊冤也是使得的。仇大人今日大闹侯府,委实不像话,当罚奉禄半年,仇大人可有异议?”
仇明威老泪纵横,演技十足道:“只要仇家的姑娘洗清了冤屈,皇上便是罚我一年的奉禄,我也心甘情愿。”
不错,识大体,攀上那几个小祖宗,日后前途无量!
李宗贵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见萧寒冲他微不可察的颔首,遂高声道:“来人,把人给我拿下!”
淡姨娘一听官兵要拿自己的儿子,吓得花容失色,抱着李氏哭天抢地道:“侯爷啊,你快说句话啊,他们要拿了俊武去啊,这让我怎么活啊!”
赵正信犹自发怔,听得哭声,回了心神,怒骂道:“无知妇人,还不快快给我闭嘴,看你生的好儿子,这是要累我赵家满门啊!”
嘴上虽如此说。人却已近了萧寒身侧,哀哀欲绝道:“寒哥儿……”
萧寒面色一冷道:“赵侯爷不必再说,此事。下官爱莫能助!”
言语中的疏离惊得赵正信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正欲再求,却听一旁的杜太医冷冷道:“我说赵侯爷,难不成刚刚我表哥那刀是白断的。用得着的时候寒哥儿,寒哥儿的叫个不停,用不着的时候就唤野种,这侯府的人脸变得也忒快了些吧!”
李宗贵听得这头的动静。抬了抬眉,尖着嗓门道:“侯爷。皇上请您明日早朝进宫面圣!”
众宾客见李公公这般严辞厉色,心头一颤,暗道待人走了,还是快快离了这侯府方好。
赵正信脚下一软。不敢多言,诺诺应下!
李宗贵见诸事已了,朝平阳王行了礼,尖声道:“带走!”便扶着小太监的手,大摇大摆的从容离去。
那些个官兵听得令声,三下五除二,就把已瘫倒在地的赵俊武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平王环视众人一眼,独独走到赵正信跟前,玩味的看着他。沉默良久。
凌厉的气势暗袭过来,赵正信强撑不住,跪倒在地。心头一片凄凉。
平王一言未发,扬长而去。
杜、萧两人紧随其后!
仇明威冷笑两声,挥了挥手,带着仇府众人出了侯府。
众宾客见状,纷纷告辞而去。
一场热热闹闹的寿宴,就是这样曲未终人尽散。嘎然而至的落下了帷幕。
这一夜,赵家各房各院里灯火幽澜。众人谈论着白日里的事情,也暗中有着各自的打算。
这一夜,酒量极好的萧家大爷不知何故醉的不省人事,被人从车上抬着入了内院。
欣瑶披着衣裳坐在床沿上,看着鼾声微起的男人,心里眼里满是心疼。她能想象出这一顿憋了十几年的酒,男人喝起来是何等是酣畅淋漓。
她接过微云递来的湿毛巾,细心的替他擦试脸庞,男人唇角轻动,似在喃呢着什么。
她凑近了,才听出男人嘴里唤的是“母亲”二字。
蒋欣瑶心头微微叹息。
……
第二日欣瑶醒来时,男人已不知去向,欣瑶呆呆的看着半边冷了的床,暗暗佩服。醉成那样,还能爬得起来,这厮果然不是常人!
正胡思乱想着,连人带被已被拥入怀里。
萧寒轻刮她的鼻尖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去哪了?”
萧寒蹭了蹭女人的额头,笑道:“去给祖父请安,昨儿个喝多了,没顾得上与他说话,老爷子正气着呢!”
欣瑶顿时明白过来,笑道:“这么大的事情,祖父自然等不及,偏你喝成那样回来,可不惹他生气吗?”
“瑶瑶怎么不先说?”
欣瑶笑道:“我昨日看戏被吵得头疼,早早歇下了,顾不上说!”
萧寒低头笑问道:“那昨日谁帮我脱的衣裳,谁替我擦的身子,谁趁着我醉了,往我怀里拱了又拱,还拧了我两下。我这腰间这会还疼着呢。”
蒋欣瑶顿时石化,一张粉脸涨得通红,恨恨道:“原来你没醉啊!哄着我玩呢?”
萧寒忙跌软道:“谁说我没醉,习武之人,不过是比旁人更警觉敏锐些。到现在,我还头晕晕呢”
欣瑶嗔道:“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
萧寒失笑道:“别说我,只怕那三个到现在连床都起不来。”
“小叔叔也去了?”
“哪里少得了他?硬被拖来的。比我醉得更快,也是被人抬回去的。”
欣瑶气笑道:“自个都那样了,还顾着小叔叔是被抬回去的,还是被扛回去的,大爷高人,实在是高人啊!”
欣瑶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朝男人翘了翘大拇指,一眼的嬉笑。
萧寒气得一口咬住欣瑶的拇指,用牙齿轻轻磨了磨,正色道:“回头赵府有人来求,一律不见!”
男人的气息落在女人的脸上,指尖的酥麻阵阵袭来,欣瑶只觉得心里突突乱跳。
暗道这厮如今越发的有心计了,一大清早的,连美男计都使上了。
她往外推了推男人:“躲还躲不过来呢。倒是你,可别被人绊住了脚。”
欣瑶想起昨儿淡姨娘的话,意味深长道。
萧寒伸过脸,仔细端详女人脸色,半晌厚着脸皮道:“这世上能绊住我脚的,除了眼前这个,也就那几个。不过好在,那几个都是大老爷们,便是绊住了也无碍!”
欣瑶听得心花怒放,伸手搂上了男人的脖子,对着男人的唇轻轻一吻,以作奖励。
男人只觉意犹未尽,正欲回击,却听外头李妈妈道:“大爷,大奶奶,赵家老太太,侯爷夫人,淡姨娘求见大奶奶。”
萧寒被搅了兴,当下冷了脸道:“跟她们说,大奶奶昨儿受了惊,身子不大舒服,不见!”
欣瑶轻轻靠在男人怀里,轻柔道:“今儿个早点回来,我让下人置上些酒菜瓜果,咱们给母亲道喜去。”
萧寒心头听得暖洋洋,嘴唇上翘道:“这才刚刚开始,日后有她喜的!”
“日后是日后,今日是今日,有一日喜的,咱们便要喜上一日。这样日子过得方才有滋有味!”
萧寒点点头道:“都依你!”
男人又交待了些旁的事情,方才去了衙门!
男人一走,李妈妈才进了房来,轻声道:“大奶奶,那几个死活不肯走,非要见你一面。”
欣瑶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了一枝翠玉簪子,递给后头的微云,笑道:“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且冷着罢!老太爷呢?”
李妈妈又道:“老太爷与大爷说了一早的话,这会带着哥儿,姐儿往园子里逛去了。”
欣瑶皱眉道:“园子里?怕是药圃里吧!”
李妈妈讪讪一笑:“大奶奶就是聪明,正是往药圃里去了,说是带两个孩子见识见识!”
蒋欣瑶哭笑不得。
老太爷为了两个孩子以后能走上从医的道路,真真是不遗余力啊,才三四个月大的孩子,连人都认不得,别说是草药了。
蒋欣瑶静默半晌,才幽幽道了句:“天份这个东西很重要!”
……
正厅里,赵家三个女人连茶也顾不上喝一口,焦急的等着萧家大奶奶的身影。偏偏等了半天,还不见人来。
淡姨娘一脸愁色道:“老太太,咱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李氏怒道:“不干等着,你打算如何?”
淡姨娘委屈的撇了撇嘴,再不敢多言语一声。
李氏看着一边脸色不豫的媳妇苏氏,虚笑道:“要不夫人再去催一催?”
苏如雨强咽下心中的火气,冷笑道:“老太太,我与萧寒家大奶奶不过是一面之缘,如何能说得上话?上回媳妇送贴子过来,还是用热脸去贴了她的冷屁股。今次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我如何再有脸去催?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罢,万一她心软,见了咱们也不一定。若她不肯见,媳妇也一筹莫展。”
你让苏如雨如何不恼?如何不怒?原本打算把萧寒夫妇哄了回来,入了赵府记在她名下。这样,她既有了儿子、孙子傍身,两个亲生女儿也有了哥嫂作依靠,还能顺水推舟的把侯府这个烂摊子交出去,一石三鸟的好事就这样生生被这两个愚妇给搅黄了。
不过是转瞬的事,儿子没了,女儿的婚事黄了,这两个愚妇还把萧寒夫妇得罪的一干二净。别说是后路了,连条绝路都没给她留下。真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苏如雨愁得是一夜没有合眼。
李氏自知理亏,也不大好拿婆婆的派头压人,只得叹了口气干巴巴的等着。

☆、第五十九回 未知的恐惧

李氏为何理亏,原是昨儿赵正信等客人散了,气冲冲的跑去李氏处质问事情真相。
李氏哪里料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正在房里捶胸顿足,懊悔不已。见儿子来,心知瞒不住了,只得合盘托出。
赵正信听罢,气得七窍升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才好。一腔怒火无从出,只把那知晓内情的淡姨娘骂了个狗血淋头。
淡姨娘被骂得羞愤欲死,心里委屈的不行,嚎啕大哭。
赵正信一瞧,怒气越发上涌,直嚷嚷着要拿纸笔休了这个蠢妇。
淡姨娘一听侍候了二十年的男人居然不念旧情要休弃她,直接从针线篮里拿了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狠心刺下。好在李氏的贴身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胳膊,抢下了剪刀。
赵正信见她不仅不悔改,还撒泼打滚的闹腾,气得抬起手,对着淡姨娘的脸就是重重一记巴掌,直把那淡姨娘打得嘴角血直淌,捧着脸呜咽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赵正信这一巴掌不仅落在了淡姨娘白静的脸上,更是落在了李氏的心口。李氏捧着胸口,哼哼叽叽了半天。
赵正信看着老母这副模样,一腔的怒火哪里还发得出半分?挥退了丫鬟,跪在老母跟前哀声道:“母亲啊,咱们府里如今的景况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太祖父枪林弹雨。立下功勋,创了这份家业。侯府人丁虽兴旺,却开销也大。传至我手,已是打了饥荒的。”
“苏氏嫁妆颇丰,咱们借着苏家的势,才得以安稳富贵了二十年。苏家一倒,铺子生意一落千丈,十几个竟无一个能赚了银子的。再加上前些日子庄子上的事,库房里的银子掏出了*。母亲啊。这些年,咱们侯府不过是虚名在外。内里早就是入不敷出,坐吃山空了啊!”
李氏只听得老泪纵横,拉着儿子的手,心里的后悔径直到了姥姥家。
赵正信见老母落泪。也泣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寒哥儿为了她母亲的事,只怕把我恨了个底朝天。如今他得了势,新帝,平王,杜家,那个不帮着他说话?他若要把当年的事掀出来,咱们侯府哪里还有好果子吃?唯有把他哄回来,才能保住咱们的富贵荣华。我与苏氏好不容易把人哄进了门。您倒好,这一闹生生把他往外推,母亲啊。儿子虽不敢怨您,可您行事之事之前,好歹也与我说一声啊。”
李氏泣不成声道:“我的儿啊,府里的景况我何尝不知?我想着只要俊武与公主成了亲,咱们何苦去瞧萧家人的脸色过活!我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这孩子……竟是个不中用的!”
不提赵俊武倒还罢了,这一提。赵正信刚刚灭了的火气又往上串了几分。
李氏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然眼睛始终在儿子身上打转。忙道:“你也别恼他,事情已然这样了,咱们还得想了别的法子才好。明日我舍了这张老脸,亲自去求那蒋欣瑶。”
……
李氏原想着凭着她的老脸,给蒋欣瑶唱一唱苦肉计,说不定蒋欣瑶心一软,事情就成了。
她哪里料到,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几个尚未留头的小丫鬟在旁侍候着,连个稍有体面的管事都没见着,更别说是正主了。
李氏这才发现,她的这张老脸似乎在萧家不怎么顶用。
赵家三个女人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萧家大奶奶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打道回府!
……
且说这日早朝,新帝处理完朝中大事,突然脸色一变,众目睽睽之下,点了忠勇侯的大名。
赵正信忐忑不安了半天,这会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央,反倒稳了心绪。
燕淙元看了眼李宗贵,李宗贵会意,拿起内侍递来的奏章,大声宣读起来。
奏章是刑部、大理寺一并呈上,上头详细的记录着赵俊武、李氏诬陷仇氏的来胧去脉。
各位看官要问为何昨日才抓的人,今日早朝便有了定论,难不成这刑部,大理寺各个都是卷福。
说来也好笑,那赵俊武在赵府正院里喊冤喊得理直气壮,堪比窦娥,只差飘几片雪花。偏一入了大理寺牢狱便两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
牢头见来了个孬种,一桶冷水毫不客气的浇了上去,等人醒了,只把一干刑具亮了亮相,那赵俊武就软成一团烂泥。
不消半柱香,连审都不用审,便把自己做的那些个好事吐了个一干二净。
……
这边李宗贵声音刚落,那边百官就窃窃私语开了。
赵正信红着一张老脸,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只见他袍子一撂,高大的身躯跪倒在地,痛心疾首道:“皇上,臣未想到这个孽子居然敢瞒着臣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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