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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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逍遥- 第6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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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你保平安的有力说法。”韩元捷并不回避,“而且事实上,你跟案件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和利益关系。”

贺庆唐听韩元捷这么说,有点丧气,当即也就不再玩什么深沉,还是直挠问题所在,“韩省长,照此看来,你也是无能为力的?”

“有潘宝山在背后拱着,我的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韩元捷道,“庆唐,稳妥地看,还是放眼长远,以退为进。”

“怎么退?”贺庆唐张大了嘴巴,他知道,韩元捷这边已经没了任何希望。

“你自己退,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韩元捷好像很无情,“说实话,当初确实有命案必破的要求,但那仅仅是个要求罢了,你为了捞政绩,不破也破,风险是肯定会遗存的。而且,你行事又有疏忽,既明显违法,又没选对人,现在出了问题,还能怎么办?”

“韩省长,你就不能帮帮我?”贺庆唐哀求道,“你跟段书记说说,你们高层的能量总归要强很多的。”

“现在高层的分歧很大,难道你不知道?”韩元捷道,“所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换种方式而已。你说,你当个公安局长,再挂个副市长,为的是什么?如果搁在以前,那当然是千金不换,因为那社会地位能创造万金甚至是亿金。可现在呢,为官从政那就是戴着镣铐跳舞啊,稍一出格潇洒下,就会被牵走,很辛酸的。因此,现在的官位,也就没有多大的留恋头了,相反,如果你是有钱人,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快活?”

“韩省长,你的意思是我让离官从商?”贺庆唐神情颓废,不过也没有绝望,因为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硬扛下去可能会更糟糕。

“对,我说的都是到家的实话。”韩元捷道,“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做个正确的选择。”

贺庆唐的嘴唇发干,他垂着头想了会,叹了口气,道:“韩省长,我已经想了,就按你说的来的吧,但关键的问题是,我能不能全身而退,你说过,有潘宝山在背后发力呢,我怕不能圆满收场。”

“只要你主动点,我这边就能使上劲了。”韩元捷如释重负,道:“我能保你平平安安地退出来。”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贺庆唐抿了抿嘴,“不过,我对今后的从商之路,看得并不是很明晰。”

“那个还用你多担心?”韩元捷笑道,“有我在,你还怕找不到好项目?”

韩元捷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贺庆唐自然也不再多讲,总归这也算是个出路,毕竟当初他在补充证据一事上,确实是太过主观甚至已经达到了恶意的程度,要是真追究起来,远不是拍拍屁股离开官场那么简单。

随即,贺庆唐又打电话给蔡允兆叮嘱了一下,说如果专案小组再找过去,无论怎样都不要多说,只管把问题推给他就行。

接到这样的嘱咐电话,对蔡允兆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

蔡允兆等不及专案小组来找,很主动地就把电话打给了解如华,说当时的情况想得差不多了,具体负责证据补充的是贺庆唐,他了解得更全面,有事可以找他。

找贺庆唐是早晚的事,是此次行动的终极目标所在。现在要的就是个顺当的说法,蔡允兆把球提给了他,正合适。

解如华带着蔡允兆的话,来到双临市公安局,见了贺庆唐。

贺庆唐早有准备,他一见到解如华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哟,这不是解处长嘛,搞警务督察,督查到我这里来了啊。”

“贺局长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解如华也笑了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为了工作嘛,也没办法,所以有不到的地方还请谅解。”

“那当然没什么,工作嘛,就得一是一,二是二,否则掺杂了个人情感在里面,那可就说不清了。”贺庆唐很爽朗地笑着,“解处长,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省里重视了,动作比较大,风声还是有的。其实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琢磨该如何让事件解决得更有利于当事人、有利于社会的稳定。”

“到底是贺局长有大局意识,你能这么说,我们很高兴。”解如华道,“其实我们小组也很为难,从司法局到法院、检察院,在了解情况时都或这或那地被搪塞,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说什么,当然了,可能他们也说不出来。”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有立功表现时争先恐后,等到承担责任时又都成了缩头乌龟。”贺庆唐要借机把自己扮出一副高大上的形象,“直言不讳地说,当年的黄金抢劫杀人案,在结案时的确有疑点,但是,当时全省严打正在节点上,重大要案要求从快从严办结,所以我们公安的压力很大。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涉案嫌犯确实也招供了,所以我们就认定了其犯罪事实,并移交检察机关公诉。”

“说到我们重查的那个案子,当年‘嫌犯’招供一说,在法院那边似乎有不同的说法。”解如华道,“据当时办案人员说,‘嫌犯’曾说过,在公安取证阶段遭到了逼供,不给睡觉、不给吃饭、不给喝水,还不给解手。”

“那时为了迅速破案,可能负责审讯的警察说了此类的话,仅仅是口头上的,绝对没有任何事实。”贺庆唐道,“毕竟,在当时来说,那也是一种审讯手段嘛。”

“是不是事实,现在也没法求证了。但不管怎么说,恐吓威胁,是远不能作为审讯手段的。”解如华笑了下,道:“说到手段,还有一件事。在法院庭审的时候,‘嫌犯’还说公安在审讯时曾对他说过,说抢劫中的受害人并没有死,所以只要承认了,几个月时间就能出来。”

“没有的事。”贺庆唐摇头笑道,“那是嫌犯故意为自己开脱,捏造出来的,千万不要被蒙蔽了双眼。要知道,有的嫌犯智商很高,关键时刻最会说些混淆是非的事。”

贺庆唐这么说,解如华也没法再质疑。

贺庆唐看了看解如华,继续为自己开脱道:“我是实事求是的,你刚才说什么不给睡觉、不给吃饭的,我就没法否认,毕竟是有那个影子的,因为办案的警察的确说过。但是,说什么受害人没死,只要承认了短时间内就能出来,那种诱供的事绝对没有!也许,法院庭审的时候,在场的人可能都听到了嫌犯那么说,但是并不代表那就是事实。就像我说的,那只是嫌犯力图把水搅浑而已。”

贺庆唐说得很有气势,颇有番正义凛然的样子。

“贺局长,还有个问题,公安办结案后移交检察机关,然后检察机关公诉至法院,但法院最后认定证据不足,驳了回来,最终转到了正辉区公安分局,并且由你具体负责。”解如华尽量以轻蔑的眼神看着贺庆唐,问道:“我们想知道,驳回后补充证据阶段,你是怎么找到新证据的。”

“从犯罪现场找到的。”贺庆唐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时的犯罪现场还在封存着?”解如华问。

“封着呢,因为案子还没尘埃落定,必须的封存好了。”贺庆唐道,“至于新证据是怎么找到的,解组长,我只能跟你说,办结黄金抢劫杀人案在当时就是个政治任务,而我,只是实现任务的一个关键点而已。”

“这么说吧,贺局长,你也承认当年的案件存在冤情,只是出于政治需要而不得已为之,是不是?”

“也不能那么说,当时在大多数人看来,嫌犯的犯罪事实存在,只是犯罪证据不足。”贺庆唐道,“包括我在内,也那么认为,所以,当年办案的时候,我们公安人员没有人认为有什么冤情。”

“那现在看呢?”

“现在因为真凶落网,所以从客观事实上说,五年前的判决是存在问题的。”贺庆唐道,“但那绝不是个人原因,而是体制问题造成的。再说了,解处长,虽然现在大家几乎一致认为真凶落了网,抖出了实情,但实际上,又怎么能认定‘真凶’是真凶呢?仅凭他的交待?我们不否认‘真凶’交待的细节跟案情很吻合,但是,我们又怎么能保证‘真凶’所说的一切,是其亲历,而不是从其他渠道获得?”

“贺局长,你的意思是,有内部人故意透露出来?”解如华道,“那可能嘛?”

“凡事无绝对。”贺庆唐道,“当年那案子的证据补充工作是我负责的,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有谁想背后对我下手,这也是个好法子,对不对?”

“嚯,贺局长,你的推理着实证明了你的业务能力,很强。”解如华道,“不过你别忘了,这件事情可是经过众多环节的,从目前我们在法院、检察院了解的情况看,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再说,我们专案小组要调查的是当年案件审判问题,退一步说,至于谁是真凶,可以朝后放一放。眼下要弄清的是,当年到底怎么补充的证据,从宣判结案的。”

“在补充证据的环节上,我负有一定责任。”贺庆唐觉得不能再胡搅下去了,“但我要澄清的是,那不是我个人主观愿望。”

贺庆唐说到了这个程度,相当于已经见了底,解如华也不好再问什么。

第九百七十四章思想教育

解如华离开双临市公安局,先向潘宝山汇报情况。

“哦,看来韩元捷走了一步好棋。”潘宝山听了颇有一番忧虑,道:“贺庆唐主动承担了一定的责任,其实是在做跳板。接下来,韩元捷那边应该会发力,让贺庆唐软着陆。”

“怎么个软法?”解如华道,“是调离岗位,还是撤职?”

“调离岗位太轻飘,撤职又有点太严重。”潘宝山道,“我看八成是会降级使用,当然,也不排除韩元捷力争保级,让他到闲职上去挂着。”

“不管怎样,看来我们的行动是失败的。”解如华道,“软着陆,相当于是伤毫发,动不了筋骨。也就是说,并没有伤着韩元捷的臂膀。”

“也不能那么说,如果贺庆唐离开双临市公安局的位置,韩元捷再想得心应手地照应些事情,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潘宝山道,“因为新任人选不可能像贺庆唐那么贴心,毕竟我们也要有干预的。”

“那现在怎么办?”

“以静制动,你向洪广良汇报一下,看他最后下什么决定。”潘宝山道,“我估计他会提交给段高航,然后常委会上讨论。”

“那不又麻烦了嘛。”解如华道,“还要费一番口舌。”

“用不着,而且在处理贺庆唐上一事上也没法争论。”潘宝山道,“因为从表面上看,问题的核心是冤案是否得以昭雪,追责处理,只是个附带的效应。如果我们硬盯着,就显现舍本求末,别有用心了。”

“那这样的话,看来解决贺庆唐还需要进一步行动。”解如华沉思道,“不把他打趴下,威胁依然存在,而且,他表面上弱化了以后,还更能协助韩元捷出阴招,危害更大。”

“韩元捷他们要玩阴的,倒是不怕,我们这边的人才很多。怕就怕他们抓住有利时机,从大面上发力,搞我们个措手不及。”潘宝山说完笑了笑,“不过也不用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多了跟杞人忧天无异。”

“也是。”解如华道,“潘省长,那我这就回去,向洪广良说一下情况,看他如何摆布。”

洪广良如何摆布?他自己定是不会做主张的,必须得借话。他把电话打给了潘宝山,说专案小组已经有了收获,当年的黄金抢劫杀人案,在侦破上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应该能给蒙冤受害者一个说法。潘宝山说好,一切按程序办,另外,问题的解决要全面,对当年渎职甚至是有可能犯罪的警务人员,要进行严肃处理。

潘宝山直接点了题,洪广良并不破题,而是玩起了太极,他说有冤案就必定有错误,有错误必定就有处理措施,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定夺,接着就问,是不是拿到会上讨论一下。

洪广良这么问,潘宝山自然也不能说不,凡事由会议决定,起码从形式上看是集思广益、公开公正的。

得到潘宝山的同意,洪广良又联系了韩元捷,说案件重审很有效果,从目前的情况看,当年的宣判可能会推翻。由此,也引出了一系列问题,就是当年负责侦破、审判的环节,存在诸多令人诟病的地方,个别严重的环节,可能要走程序追责,否则难以体现法律的公平和正义。

韩元捷很乐意顺势做个高姿态,说肯定要追责,而且还要从严从快,他建议洪广良向段高航请示,拿到常委会上讨论,毕竟这是个热点,全社会都关注,所以应该慎重,必须讨论一下。

这个路子,韩元捷已经安排好了,他跟段高航进行了很好的沟通,就像潘宝山说的,会上宣布降级使用,然后再让贺庆唐自己提出辞职。

段高航主持召开了常委会,先是大概说了下案情,要求做好案件重审的每一个细节,把平反工作做好,让受害人满意,让社会满意。同时,要严肃处理冤案当事人,对负重要责任的现双临市副市长、公安局长贺庆唐进行降级使用,由正厅级降为正处级。

没有其它议题,也没有什么阻力,会议很快结束。

“段书记,明天贺庆唐就会提出辞职,这事也就算了结了。”会后,韩元捷习惯性地来到段高航办公室,“他潘宝山别再想从贺庆唐身上掀什么风浪。”

“元捷,咱们得小心再小心了啊。”段高航道,“从贺庆唐一事来看,潘宝山下手的切口很小,但危害程度却不小。”

“所以咱们得主动出击,不能被动挨打。”韩元捷道,“段书记,针对双迅绵新城的行动,应该开始了。”

“嗯,我看时机是也差不多到了。”段高航点点头,“是该给潘宝山紧紧发条,让他忙一阵子,省得他悠忽悠哉地琢磨着法子对付我们。”

“好,那事前是不能透露消息的,要不潘宝山肯定会想对策。”韩元捷道,“可不透露吧,又有点不妥,按照一般的规定,常委会上要研究的东西,应该形成材料提前一两天发到常委手中的。”

“什么规定?我的话就是规定。”段高航眉毛一扬,道:“只要有个由头开会就行了,到时随机提出来就可以。”

“嗯,好。”韩元捷道,“要不就利用贺庆唐请辞一事,开会讨论一下加强干部的思想作风?”

“可以,这事你看着办就是,要尽快。”

“肯定快,贺庆唐的辞职报告明天就会送过来。”

“那就趁热打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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