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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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勾心王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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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诡异地笑,缓缓道:“公主,阔别多年,别来无恙吧?老夫没想到公主会流落匈奴,并且成为漠南匈奴大单于的阏氏。”

她惊诧不已,他究竟是谁?

他叫她为公主,难道他认识她?可是,她不认识他,从未见过他。

医官见她一脸茫然,似乎并不认识自己,叹气道:“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真的不记得老夫了?”

“呃……不好意思,大人,我们在哪里见过?”杨娃娃想起来了,有一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那个真正的燕国公主。她眉心微蹙,捂着额头,“大人,我在匈奴时头部受过伤,忘了以前的事。大人勿见怪,假如大人不嫌麻烦,就说说我们是如何相识的。”

“阏氏是公主?阏氏不是燕人吗?难道是燕国公主?”秋霜惊讶道。

医官娓娓道来,五年前,他在燕赵一带游历,一日,他看见一个姑娘晕倒在路边,容颜憔悴,感染了风寒,他就把她带到一处安全之地,治好了她的病。这个姑娘很感激他,对他说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这个姑娘是燕国深雪公主,与护卫失散,感染风寒晕倒在地。

医官很同情,好言安慰她。五日后,两人分道扬镳,医官往南走,公主往西走,从此再没有相遇。

杨娃娃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着那个真正的公主现今在何处?是否安好?

“大人,我忘了以前的事,不好意思。”她抱歉道。

“公主头部受伤,改日我为公主看看,定让公主恢复记忆。”医官慈祥道,忽又沉重道,“公主这个法子虽好,却不是长久之计,三月后怎么办?再者,大王只是暂时信了老夫所说的疫症,可难保几日后再起疑心,让另一个医官诊治公主的病症,到时那可不妙了。”

“大人所言极是,那该如何是好?”她还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走。

“大人,您帮帮阏氏吧。”秋霜恳求道。

“大王向来多疑,必会派人暗中盯着飞雪苑的动静,盯着公主的动静。即使大王没有怀疑,公主这个妙计最多只能拖延半月,假若大王知道公主有意欺瞒,后果不堪设想。公主还是尽快设法离开王宫,不过,离开王宫,谈何容易。”医官重重叹气。

杨娃娃心中明白,这个法子只能拖延几日。

原本,她想利用这几日来部署、谋划逃出王宫的最佳方案,如果能挑起王子和月氏王的矛盾,就更有利于逃脱计划的部署。

医官说得对,必须尽快离开,不过,他这么说,难道他已有良策?

她凝重道:“逃出王宫,只怕很难,必须部署周密,还需里应外合,大人有何妙计?”

“大王一旦得知公主逃走,必会全力搜捕。假若阏氏逃回匈奴,说不定会引起月氏和匈奴的战争。公主大概还不知,大王思慕公主已有两年,一直在寻找恰当的时机把公主掳到月氏,此次匈奴和赵国开战,正中大王下怀。”

“大王并没有见过我,为什么思慕我两年?”杨娃娃震惊万分,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我不清楚,不过……”医官欲言又止,终是感叹道,“公主,十年来,这飞雪苑一直封着,大王下令,谁也不能踏足一步。每月十五,大王都会在这里留宿三晚。”

“对了,我听一个姐姐说,以前悠夫人住在飞雪苑,悠夫人过世后,大王下令封锁了飞雪苑。”秋霜道。

“悠夫人是月氏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代美人,却是罪臣之女,大王不顾群臣反对,执意纳她为夫人,独宠她一人,冷落了王妃。由此,王妃郁郁寡欢,忧郁而亡。五年后,悠夫人油尽灯枯,撒手而去,大王悲痛不已,三月不食不寝,大半年后才恢复过来。”

医官停了须臾,接着道:“公主可知,公主与悠夫人眉目间有两分相像,尤其是那种清冷孤傲的气韵,非常神似,老夫猜想,大王便是因为如此才思慕公主,才派王子去匈奴掳公主到月氏。”

杨娃娃没想到自己与月氏的悠夫人貌有相似,没想到月氏王是因为太过思念亡妻才掳自己来月氏。

“大人,大王如何知道我与悠夫人貌有相似之处?匈奴和月氏相隔千里之遥,大王怎会知道我的容貌?”

“老夫猜想,定是有人向大王提起公主的容貌,大王思念悠夫人,便派人去匈奴打探虚实。大王得知公主与过世的悠夫人果真有两分相似,就无时无刻地想着公主,谋划着如何把公主掳到月氏。”

她想了想,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那么,到底是谁向月氏王提起自己?

无论是谁,这个人一定很了解她和禺疆。

也许,过不了几日,这人就会自动现身。

杨娃娃忽然想起那日在匈奴对月氏王子低语的蒙面人,眼风突然凌厉起来,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不出来,也要把他逼出来!

**是什么人向大王提起娃娃的呢?娃娃能为男主守身如玉吗?谢谢mihsin54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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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断翅的雄鹰

寝帐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

天瞳蜷缩在禺疆的怀中,眨着漆黑的瞳仁,稚嫩的嗓音惊破了暗夜的沉寂,“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好想妈妈……妈妈不要瞳瞳了,是不是?”

禺疆轻叹一声,极淡极淡的叹息仿佛根本从未存在过。

只有妈妈柔声哄着,天瞳才会乖乖入睡,头曼也是,必须他在床边看着,才会安心地闭眼睡觉。而如今,深雪远在月氏……

每个夜晚,天瞳总是问他妈妈在哪里,他只能安抚道:“瞳瞳乖,妈妈外出远行,很快就回来了。”

天瞳无辜地眨着明澈的眸子,“瞳瞳再也不和哥哥打架了,瞳瞳会乖乖的,妈妈是不是很快就回来,是不是就会抱着瞳瞳睡觉?”

他不知如何安慰孩子,唯有抱着她。

出征攻打赵国的前夕,如果他听她的劝阻,不与李牧交手,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当时,他踌躇满志、万丈豪情,根本听不进她的提醒与劝告,一意孤行。

他凝视着天瞳酷似深雪的小脸,眉目稚气,却秀美可爱,红润的脸蛋,清澈的眼眸,惹人怜爱的小唇,他竟有一刹那的迷失,仿佛深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就在怀中。

可是,这是他的女儿,天瞳。

禺疆拥紧女儿,紧闭着眼,不让眸中涌动的泪水落下来。

“爸爸……疼……”天瞳在他怀中不安地扭着,忽然发现一颗热泪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惊慌道,“爸爸怎么哭了?是不是瞳瞳不乖,爸爸生气了?”

“不是。”她奶声奶气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心口,那是彻骨的思念,那是撕心与裂肺……他吸吸鼻子,竭力忍住泪意,揉着女儿柔软的发丝,暗哑道,“爸爸没有哭,爸爸只是想妈妈……”

天瞳像个大人似的重重叹气,“瞳瞳也想妈妈,明日妈妈就会回来了吗?”

禺疆故意想了一会儿,笑道:“嗯……再过几日,妈妈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办完。”

她张开小嘴打呵欠,眼睫微微低垂,娇嫩的小脸弥漫着倦色,“瞳瞳想睡了,爸爸陪着瞳瞳,好不好?”

他把女儿放在床上,躺在一侧,看着女儿乖巧地睡觉。

许是累了,不多时,她沉沉睡去,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无法入睡,眼前是女儿无邪的容颜,脑中是深雪的音容笑貌,或清纯,或魅惑,或愤怒,或讥诮……

胸口涨得难受,感觉不到痛,就像那次呼衍揭儿联合须卜氏突袭寒漠部落,他必须让她走,痛得撕心裂肺也要让她走。

这次,他无法预料何时才能接她回家,他没有把握。

他感觉到生命力量的终结,感觉自己已经被人砍断了手足,四分五裂,却感觉不到痛。

因为,那颗温热的心,已经跟着她去了;感觉不到心的存在,怎能感觉到痛?

每个午夜,天瞳均匀的呼吸声陪伴着他的无眠,直至他累得再也支撑不住,累得昏昏睡去。

每个白日,他不再理会单于庭的政务,只身待在帐中饮酒,或者呆呆地坐在湖边,一坐就是一整日,谁也不敢上前打扰。

单于庭的一切,自有伦格尔等人处理,无需他操心,他只管沉溺在悔恨、消沉、自闭的世界中,一日又一日,浑浑噩噩,日夜颠倒。

深雪不在了,他不知如何是好,他还没适应她的离开,那种无心的感觉,让他意志消沉、雄风不再,再也提不起任何精力,犹如断翅的雄鹰,再也无法起飞、搏击长空。

因为,深雪,就是他的翅膀,是他胸中那颗跳动的心。

他也想振作起来,重整威风,让匈奴重新强大,然而,他有心无力。

————

这日黄昏,禺疆一动不动地坐在湖边。

清风吹拂,吹起他零落如草的黑发。

湖畔的青草随风摇曳,绿意盎然,拔节生长,而他已然凋零。

夕阳西沉,璀璨的晚霞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在落日四周,染红了整片翠绿的草原。

许是看得久了,那夕阳竟然纹丝不动,永远都在西天似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一般,可是,他知道,夕阳一定会沉入黑暗,黑夜总是准时地降临。

深雪最喜欢灿烂而又悲壮的夕阳,以往,他们时常策马来到湖边看夕阳,如今……

何时,他们才能一起眺望那壮美醉人的夕阳,拥抱着等待夜幕的降临?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重,好像故意重重地踩着大地。

禺疆回首,看见一个潇洒的男子沉稳地走来。

金红的霞光笼罩在那人身上,为他镀上一层炫目的光芒,模糊了他的脸,只剩一片灰影,只剩在风中飘荡的黑发。投在地上的影子长长的,挺拔,轩昂。

来人正是呼衍揭儿。

呼衍揭儿在禺疆身旁坐下来,似是取笑,又似质问:“大单于,单于庭北撤五百里,你这个当大单于的,就什么都不管了吗?”

禺疆不语,也不看他,兀自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

冷凉的风吹皱了一湖碧水,碎金荡漾,金光闪闪,四处散溢,晃人的眼。

“你究竟想怎样?别以为不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呼衍揭儿愤怒地吼。

“一切都是我的错。”禺疆的嗓音沉重、嘶哑。

呼衍揭儿心头一紧,一月余未见,他好像苍老了几岁。

深雪被掳,对他的打击是最大的,他经受的是何等煎熬?

当呼衍揭儿听闻这个消息时,丝毫不敢相信禺疆攻打赵国、却让深雪身陷月氏,他唯一想做的,便是立刻冲到单于庭,杀了禺疆。

回首已是两三年,深雪仍然盈盈地站在他的心中,占满了他整颗心。

那种刻骨的迷恋、经久不变的情愫,让他痛苦不堪,也让他甜蜜万分。

当初,他想着,娶须卜珑玲为阏氏,或许可以淡化对深雪的痴迷与渴望,尝试接纳另一个女子,尝试着去爱上须卜珑玲。可是,两三年来,枕边人竟然比不上刻在脑中的倩影。他能给予须卜珑玲的,只有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与柔情,他所能完成的,也只是一个草原男人对女人的怜悯与尊重。

说白了,须卜珑玲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或者说,他的心中再没有位置容纳她。

禺疆的痛,他感同身受。

禺疆一定恨不得砍了自己,然而,一个多月了,他竟然还这么颓丧、消沉,变成一个废人,难道他就不想救出深雪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谁对谁错,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深雪已经被掳到月氏,不知会遭遇到什么,而你呢?饮酒,昏睡,消沉,逃避,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救深雪回来?”呼衍揭儿恨恨道。

“我不知道。”禺疆幽幽道,仿佛一个忧郁的幽灵。

“你说什么?”呼衍揭儿怒吼。

禺疆仰首,望着那西垂的斜阳。

于他来说,此时的黄昏已不再壮丽,只余萧瑟、苍凉。

他的眉宇刻着一道细痕,仿佛刀锋镌刻一般,“左谷蠡王,假若你想统领单于庭,我可以让出大单于之位,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我们匈奴在你的统领下一定会重整雄风。”

呼衍揭儿震住,完全没有料到,只因一次战败,只因深雪被掳,他就颓丧至此,颓废得连大单于之位都不要了。

怪不得他不管不问单于庭的大小事务,怪不得他会喝酒到醉、醒了接着喝,日复一日,以此麻痹那种钻心的痛……

禺疆拿起酒袋,咕噜咕噜地灌下割喉的烈酒,然后道:“谁都不要打扰我。”

呼衍揭儿的胸中怒火直升,厉目瞪着他,而他却悠闲地饮酒。

短短几日,他已经不复往日大单于的雄风、威严与霸气,变成一个哀伤的男子,身形销骨,容颜憔悴,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疲倦、混浊、无神,看不清其他人,更看不清事实。

这便是他的自我折磨。

可是,再如何痛,他也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深雪需要他,需要他的搭救,需要他从战败的阴影中振作起来,整顿骑兵,再现匈奴铁骑的雄风。深雪一定不愿看到他这个孬种的样子,谁也不想看见!

突然,呼衍揭儿站起身,抡起拳头,往他的脸上狠狠打过去。

禺疆毫无防备,挨了一拳,立时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呼衍揭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猛一用劲把他整个人拽起来,握紧了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揍他,下颌,腹部,大腿,凡是能打的地方,都不放过。

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也想打醒他,让他振作一点。

禺疆没有还手,任由着他拳脚相向,有如雨点般砸在自己已经麻木的身上。

他感觉到是血肉之躯的痛,一种久违的畅快淋漓,他笑了,原来,他还能感到痛,只是不知道那颗曾经跳动的心,还会不会痛?

呼衍揭儿见他竟然在笑,顿时,热血上涌,怒火升腾,更猛烈地打他、揍他,往死里打,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塞满了草的包袱。

“爸爸……叔叔不要打爸爸……呜呜呜呜……”

小女孩哭泣的声音,稚嫩的嗓音是那么惊恐、悲伤。

呼衍揭儿惊愕地停手,回首看见须卜珑玲牵着头曼和天瞳站在不远处。

酷似深雪的天瞳,刺痛了他的眼睛;她悲伤哭泣的模样,让他心痛,让他再也打不下去。

头曼挣脱须卜珑玲的手,挥动着小胳膊小腿,疾步奔来,扬起小拳头打呼衍揭儿的腿,激动地叫道:“坏人!坏人!不许打我爸爸!我警告你,再打我爸爸,我一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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