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倾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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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倾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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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一声拍手,惊起的两声倾叹,那两个丫鬟的痴喜之音从房中传来,慕倾墨一愣,吞咽了憋住的一口闷气便又冲进了房中,手自门框急转过弧度,望向了里室——
  青丝拂扬丝缕缠绵的挂在他姣如月般的面颊上,眷烟浅眉在额上微点,狭眸暗挑墨色入夜,樱唇薄红浅启若语,似如还未醒般的带着困倦之态,自成是一片忧冷的风韵。
  那男子一手抚在床边侧首坐着,身上不知何时多了那为底的红纱倾挂在身上,微露出弱柔的玉肩,而修出他曼妙的腰身,更隐隐的显出他身上那些细细微微的痕迹。又如似察觉到两个丫头的目光,他转眸一眼,清冷之色划过光华,然却若是浅羞般的挑了指将那松落了半缕的衣纱提了紧些,护在胸前,垂眸收腿,正是方才醒来受了吵闹的倦懒美人般,幽怨着喧惊……
  便是慕倾墨眼中不觉迷离,又何说两个女儿家心绪不曾尽开的黄毛丫头。两人自是惊迷了一番就探上了前去,怯涩的含笑向他一礼,抬眼见他一双迷眸水色温婉而叫人舒暖,心下喜着如此般美的夫人,更是流露些将许的随伴。
  “请夫人礼了。”
  是见他微的点头示意,两人浅垂着首彼此相视而笑,其中一人便先前了一步,又是一礼,“奴婢是君公子唤来陪送的使唤丫头梨香;”
  “奴婢是君公子唤来陪送的使唤丫头枣翠——”
  “特来侍奉夫人。吉夫人喜事新人,红火香堂,和睦美满,福缘广进!”
  “嗯。多谢姑娘吉言,汐臣此谢。”
  那一声清渺如似天边,虚惘若自云来,而婉和之意蕴在其间,是那平和浅柔入了心底,使得两人心中愈加的喜欢这新主子。
  “夫人可要沐浴更衣?外早已叫人备好热水,避入了屏风么?”梨香一对喜眉璀璨的双目烁着光彩,梨花静悦的暖黄衣衫衬显出灵动之意。
  见他微点了头,一旁的枣翠也笑着出言,“那夫人且去浴水,奴婢整理了床铺,再为夫人许来新裁的衣裳。”
  汐臣看着两人,垂眸浅应,便在梨香知事的扶请中向立起的屏风而去。而隐听见身后枣翠轻笑,汐臣轻捻着指尖的伤划,静了眼眸。
  似是全然忽视一旁还呆呆站着的慕倾墨,两人在那浴桶旁凝步。慕倾墨已从方才的惊愣中回神,又气几人如若无己时,正看见梨香收拾好旁物,顺势着就要帮汐臣退去纱缕,他心下一动,又记起昨夜被他那般牵引迷惑的失态,念着他断然不能暴露的男儿之身,忽然升起看他好戏的念头,有些报复他蛊惑自己之意,慕倾墨止了想去隔断的动作,饶有兴趣的在旁如戏笑着般看那眼前。
  而,他望去的那一刻,汐臣却有如察觉般的侧眸看来,四目相对,他的清冷直入心中,似乎将他那心思看破,倒是眯了柔婉的眼,仿佛隐着知通悯然,和自然之态。
  便见他轻轻错身避开了梨香的手,而在梨香一时显出惊诧的目光中,他抬手将自己环住,玉指有意无意的划过那在纱下隐隐可见的痕迹,侧了首去,避着的,却是如女儿家的羞涩。
  叫是慕倾墨无法相信的颤动了眉头,梨香眨了眨眼,竟然有些羞愧的一拍脑袋,呵声喜笑,直说着自己的不小心,便将诸物妥当,掩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倾墨,偷笑着跑去帮扶枣翠,两人耳语私私,那笑意,自晕染了意味。
  于是两个丫鬟换好了新的床巾,向屋中两人笑礼而退、同离了去,慕倾墨愣神的看着那两人的笑,木然转身,又见那人淡然的背对着他,褪去浅薄的红纱露出雪白的背脊,惑着他的视线。
  “哼……我便看你能装了多久!”
  强控制着心中忽起的躁动,慕倾墨狠狠落出一语,而看他如似无闻般的平静入水,连眼也不曾过来,怒气莫名的燃起,他怨恼的甩了衣襟,用力的摔门而去。
  身后,疲惫的依靠在桶壁,忍着温热在身下润泽的刺痛,汐臣听着那门的声响,撩动了水来,落在留下了他的印记的肩头。
  他静默的眼微颤,已尽了落水的手凝在空中,沉默的看着那热气氤氲的水面上自己模糊不清的面容,他缓缓的敛了眼帘,启唇,呼气,将自己埋入了水中,任长发随着水意拂摇,双臂环起,将自己抱住……
  只是水中轻起一丝不能融没的温润,消散在水中,难以细见。
  倒是心说——再见此时,我,不会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w =。。。。。。
  ☆、慕景
  崇元,慕景。
  此间所处且有国这般。
  今慕景之朝皇姓慕容,其皇单名歌字,而皇下亲族姓氏单取慕字,便是如慕青王爷慕倾墨了。
  前朝多事,今朝渐荣,昔时争夺皇位之时,混乱层出,种种混乱之间,是那时的二皇子慕容歌上登了皇位,而慕倾墨自是甘愿的下拜,称臣辅佐,不过……
  此时,慕倾墨正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一同聚在慕景都城长永最为富华的寻欢之处——素姬楼。
  却是那玉冠束发的男子常缨、玉石缀目的女子芍孑、明眸灵转的男子区久黔三人面面相觑,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垂头无力一脸哭丧、似乎买醉般郁闷的慕倾墨,同是起了种种的猜想、和疑惑。
  “……王爷,”看着那早早就已如醉去般趴伏在桌上转着酒杯的慕倾墨,芍孑转了眼眸,在他不曾注意之时拂离了酒壶,于是伸手拄在桌上,挑扬了纤眉,看着倾墨,“您今个这是怎么了?何事叫您……看着如此——不济……”
  一声轻打的声音,区久黔向那惊怒的瞪了眼的芍孑挤了挤眼,又忽的扭曲了面容,暗下收回了被狠狠踩过的脚,悲屈的叫痛。
  “王爷昨日正是娶了夫人的大喜之日,怎么今天就叫了我等在这种地方……兀自苦闷买醉啊?”常缨见慕倾墨不愿抬眼只一味的把玩酒杯,便也开了口询问,字字间自然是关切之意,却也是心中多了些揣测之类,而见他的手一顿,仿佛醒悟一般的抬手一点,不禁睁大了眼,“莫不是……王爷的风流韵事叫王妃晓得,惹得不快?”
  “哎呀,常缨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听见这话,区久黔便又是惊讶又是鄙弃般的惊呼起来,仿佛不能置信般的看着常缨,又指了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慕倾墨,古怪的哼笑出几声,“咱王爷的那些个事京都里哪家的姑娘会不知道?这般还会嫁了进来,又怎会因此而闹出什么事来叫王爷烦心?”
  正说着这话,另两人愣了一下,竟同是沉沉赞同的点了头,而忽又是都变了惊愣诧异,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的,一同用那惊异不解而又诧疑的目光看向了脸色已然全变了青黑的慕倾墨,睁大了眼去。
  “慕,倾,墨!”方才坐下的芍孑忽的拍案而起,手指颤抖的点着顺了眼埋下头去的慕倾墨,激动的似乎难以言语般,抚住了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弄出了声音,“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找了姑娘……还,还直接就娶进王府——做了夫人!”
  另两人的眼中一亮,也一同气势汹汹的看向了慕倾墨,俨然一副老实交代的模样,将慕倾墨全然笼罩在其中,紧紧锁住。
  “……”那慕倾墨愁苦了脸,哀叹一声,扔了酒杯滚在桌上,迎着光色落下丝微的斑驳。他将双臂敛了长袖于身前桌上,彻彻底底的埋了头进去,沉郁的望着那阴默中自己绘着花色的华丽衣摆,语气闷暗的喃喃开口,“不是啊……他……王妃这事……是姓君那小子骗得我打赌,赌回了府中的……”
  一时间,三人震撼不能言语,而过了片刻回过神来意识到那话语意味,三人便同是表情奇怪的看向了慕倾墨,那芍孑的眉头微微的颤动,不禁捂住了嘴,隐忍般的开口。
  “你是说……君百鸾?”
  “……嗯,就是他……”
  ——便说,此是约半月之前一日,尚兴花亭之事了。
  那君百鸾,就是昨日喜堂中玩闹着赌局之人。
  尚兴花亭——于尚兴阁最为闻名之地,而尚兴阁,则是长永主着花草仪乐礼数之类最大的族商,至于君百鸾,便是尚兴阁本家之下的九子,外称君九儿。
  是说尚兴阁中礼严如法,然偏出了这么一个顽劣善戏的九公子。其间不能知晓是怎般的原因,这君百鸾非但不曾说以尚兴家法责罚,还是任由了他的性子自在去闹;而另一方面,尚兴之权,他则不曾有所涉及,虽然在外确是挂着尚兴的名号,事事也牵着尚兴,然而落到实在——
  他若惹出了事端,由是尚兴派人来处理;而尚兴若是有什么大事,他却是被隔绝在外,丝毫不能相与。
  而便是他这般十七年龄的少年,身系着世代不与朝野相牵的规矩,却遇上了慕倾墨这一些的人,成了一帮损友,笑闹着生旅。
  是那日,君百鸾又邀慕倾墨相聚花亭,那一处花香满园,芳色流转,其美轮美奂之景所成的异境,自是叫人心中不觉欢愉、而隐隐的牵动着种种思绪。
  他将慕倾墨引导花亭中入座,斟满了杯盏,摆好了花糕,两人本是好说好笑的戏玩,而君百鸾忽然抬眼烁明的看向倾墨,诡诡一笑。
  “墨墨,你可敢与我打个赌么?”
  “去——勿许叫我墨墨!”慕倾墨险些喷出一口茶去,怒目嗔怪的瞪他一眼,拿了帕子擦拭微的沾染了水渍的衣衫,“你且说说看吧,怎么个赌?啊,你可不许谎骗我什么,要不然皇兄可不会饶了你的……”
  “他是不会饶了你吧。呵。”君百鸾抬手半掩了唇异样的笑着,眉眼弯婉,长睫迷色,“嘛——说这倒也是简单,我且问你个问题,你若是能答得上来,你便赢;你要是答不上来——自然便是我赢。”
  “哦?这么简单?”听这话,慕倾墨倒是轻率的不曾在意些什么,浅想了想,转过身去看向百鸾,起了些兴趣一般,“你可真能叫出这么简单的赌来?倒说说你的赌约是些什么吧。”
  “嗯——”君百鸾灵墨的眸子转过一圈,挑起的嘴角显着慕倾墨未能注意的诡笑,“都是些简单的——你若是赢了,我便答应你个要求,随便怎样任你安排;而你若是输了,则必将我所说的一事,实实做到。可好么?”
  “哦?”慕倾墨笑起来,想的不多,本只当是闲来无事陪他玩玩,然若是他晓得这一语应了的此后苦愁,他怕是,会多加着犹豫吧,“倒是有趣。那我要是赢了,定要叫你到素姬楼去,扮成女装,作她最是名扬的花魁之人。”
  “嘻,可说不准哦。”百鸾掩唇,隐隐间,仿佛胸有成竹般,半点没有着忧心,却一副密谋将成的模样,“那,王爷。百鸾我就出题了,你可……不要后悔。”
  “嗯,”倒是豪爽的笑一笑,慕倾墨便点了头,“不可是什么叛国一类的罪污之事就好。你便出吧,应下之事,我自不会说什么后悔。”
  “是么。”于是,君百鸾起身,示意慕倾墨站在那亭下,悠哉的在那阶上铺上了一缕玉色的丝带,倾身倚在柱上,眯了双眼,幽幽开口——
  “那,王爷,你可记得……”
  那,前时,与你述尽了心伤的,残恋、殇情……
  作者有话要说:。。{笑】。。小百鸾的戏份。。大大的在后面哦。。。。
  ☆、莳约
  是,你记或不记得的,那往时之约。
  沐桶之中,淅沥的水声倾响,雪白而纤瘦的身躯从中缓缓走出,任水珠滴落,浅浅晕染了地面。
  房中静寂,他漠然的望着帘后微的阴沉的暗淡身影,挪动纤足,将那一旁架上披放的红纱敛在身上。
  脚步声轻快的自门外传来,偷笑隐隐述着愉悦,轻扣了门,是梨香在外恭候,“夫人,可沐好了么?梨香将换洗的衣服拿来了。”
  “……恩。”回眸,静默,他收回目光背向了门,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如似夜幕般的长发,“进来吧。”
  “是!”
  梨香应声推开了门,眼前一暗,再便是映入那清妖红曳的人儿,即便只是个背影,却已然叫她心生了惊艳。
  然,微有着喜悦的同时,梨香也隐隐感觉这位夫人似乎身体柔弱,红纱修出她纤柔的躯体,那般美的姿态却是叫人有些心疼,便是说弱不惊风,也犹是道不出那虚盈之意。
  心说着要去和枣翠商量着为夫人多准备些强身的吃食与护体的衣饰行用之类,梨香笑着将手中的衣衫放在了一旁柜上,试探着向汐臣伸出了手去,见他侧眸,默许般的敛睫,将云梳递予她,梨香欢喜的接过,便先简单的替他将长发敛上,更换了衣衫,又扶他于桌镜之前,笑看着镜中那垂眸似羞的美丽女子,挑扬了发丝。
  “夫人真是美人,便是这丝缕,也尽是美的呢。”梨香似乎羡慕的看着汐臣那乌墨的发,小心的用木梳抚顺,“夫人看来性情也好,能遇上夫人,该是梨香和枣翠的福分。”
  听着梨香的笑语,汐臣的眸中,光色微动。这般是聪慧的丫头,七窍玲珑的心思隐在举止,诚挚无暇的念想流露点滴。他暗自嘲弄般的浅笑,若她知道,眼前这个她口口声声喊着夫人的人是男子之身,更有着别样的心思与目的……她,又是如何……
  发髻盘的轻简而精致,自是梨香念到他身体虚亏,想着为他减些负担。又是欲加挑些饰物之类,却是正要装饰在发间时,汐臣避开,摇了摇头,只将个轻灵的花簪递给梨香,微启了唇,又似乎干涸了喉咙,没能发出声音。
  梨香心会,便小心的接过,打眼而见,虽不记得这是先前看见过的饰物,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当是夫人家中随嫁来的或是与王爷的定情之物一类,抿了唇,暗自乐着。至诸事完了,梨香又细心的修好他鬓角的发缕,便向旁退了一步,探头看着镜中美人,带些期待的开口。
  “夫人,您可还满意吗?”
  汐臣方才抬了假寐的眼眸,他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女子般的美丽让他不忍颊上漫了红意;而看见在旁边有些不安的掰着手指的梨香,汐臣心中不知念过了什么,指尖按了按,微的挑了唇角,合眸颔首,“谢过梨香姑娘了。”
  “恩!呵,夫人满意就好。”松了一口气,梨香轻快的笑起来,那容颜间,这般简单的就显出幸福来,“夫人也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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