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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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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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二人盘膝并肩坐在床上,苏白看上去有些小紧张,可能是想到方才的那个吻,生怕剪湖不开心,而剪湖倒是没太在意,他只是觉得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初吻给了谁都不记得了,又何必为一个吻而闹得不愉快呢?
  
  何况,与苏白接吻的感觉,说实话,比想象中好得多,“子矽,你以前有没有吻过别人?”
  
  “啊?”苏白一愣,完全没明白剪湖问这话的用意,他歪着脑袋又盯着剪湖看了会儿,这才茫然地启口,“什么意思?”
  
  剪湖倒也坦白,直截了当地回答,“你的吻技很好,应该和很多人接过吻吧?”他本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岂料苏白听后竟突然僵直了身子,紧张地摇头,“没有,剪湖,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和别人吻过,只不过是……”他一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反是剪湖见他那般模样,恍然笑了开来,“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就问问而已,也不是一定要你给我什么解释。”
  
  剪湖的本意是想要缓和下苏白这傻小子的紧张感,却哪知他这么一说,苏白反而更加着急了,“不是,剪湖,其实是我小时候和我哥哥闹着玩,用舌头将樱桃梗打结,之后舌头就练就得很灵巧,我苏白对天发誓,除了你之外我绝对没有吻过第二个人,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剪湖愣了愣,对着苏白那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瞧了会儿,而后才似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有说什么吗?子矽,你也未免太紧张了吧?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这一来,苏白的脸顿时红了,“这个……那个……我……”他吞吞吐吐地支吾了一阵,终究没有说出一句成句的话,剪湖觉得有趣儿,不禁又打趣道:“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啊?”他看着苏白双颊的两片红晕,忽然明白了一些,“哦……你担心我会因为你和别人吻过,所以拒绝你?”
  
  不得不说,剪湖有时说话确实直白,此刻苏白面对他这样的质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许久才微微颔首,“是,剪湖,我不想你对我有所误会,另外,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剪湖脸上的一抹浅笑渐渐敛去,他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轻声启口,“子矽,我并没有在质疑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有几点你说错了。”他顿了顿,像是在考虑应该如何说起才好。
  
  苏白亦不催他,只默默地等着。少顷,剪湖终是再度扬声,“首先,你说你会比慕染更爱我百倍,可是慕染对我早已没了那份心思,其次,你希望我能从此跟着你,可是,跟你过并非爱你,这样也可以吗?”
  
  屋里顿时变得寂静,苏白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能说出口。他想要的当然不仅仅是凤剪湖这个人,还有凤剪湖的心,他希望剪湖能够将他放在离慕染身上的那片爱意,分一些给他,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
  
  这时候两人都没有出声,他们并肩坐着,却分明是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心意。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苏白才又问道:“如何证明爱一个人?”
  
  剪湖淡淡地扫了苏白一眼,“当你会为了一个人心痛,那就说明你爱上了他。”
  
  苏白转过脸来,极其认真地对上了剪湖的双眼,“我会为你心痛,那天离慕染出现,我看到你从他房里出来时的那个眼神,心痛得就快碎了。”
  
  剪湖细不可闻地叹了声,“子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爱,但你要知道,爱情不是独角戏,而我暂时还没有打算与你一块儿来对这出戏。”其实并非他凤剪湖心狠情薄,实在是到了如今,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苏子矽是个不错的男子,年轻、俊逸,又是一代大侠,而自己到底年纪大了,十岁的差距并不短,他不愿耽误子矽一生。
  
  “虽然不舍,但还是想说,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也为我心痛。”苏白突然响起的话语让剪湖又怔愣了下,他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男子有如此坚定的信念,其实这世上有太多比他好的男人女人,苏白完全没必要痴痴心系于他。
  
  但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所以苏白拉着剪湖的双手说:“剪湖,你听着,只有你配得上我,也只有你有资格接受属于子矽的爱,不必自卑,也别急着拒绝,我会让你明白,情不该以逃避的方式来应对。”
  
  苏白此话本没说错,偏偏令剪湖想到了自己与慕染,当年他趁夜离去,考虑的不过是“成全”二字,若说逃避,未免过了些。
  
  于是那一刻,他忽然从床上下来,而后站直着身双目灼灼地盯着苏白,久之才道:“你又岂懂情为何物?”言罢,转身便去了。
  
  苏白还茫然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想要追上去,奈何今晚确实喝多了,这才一起身,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愣是又跌了回去。
  
  待他好不容易挥散了头晕,再追到门前,一开门却见晏沫站在门外。
  
  苏白还未启口,晏沫却已拉着他进到屋内,继而反手合上门,“让他去,剪湖就那脾气,你追上去也是自讨没趣,还是省省心吧!”
  
  苏白却不是很明白晏沫的意思,“难不成我就真要随他去吗?这深更半夜的,剪湖一人走在外头,万一……”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晏沫却又夺过话锋,“别太低估了剪湖的身手,他没你想象得那么柔弱,苏公子,我劝你别把他逼得太紧,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晏沫进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茶壶,这会儿他取过一只空杯子,倒了杯茶递到了苏白面前,“先喝杯茶醒醒酒,然后我再慢慢与你聊。”
  
  “聊什么?”苏白喝下茶,后又抬眼将晏沫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晏沫公子,你能帮我对吗?”
  
  “帮你?”晏沫闻言顿然笑了,“当然,不过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帮你,苏公子,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倘若剪湖真的跟了你,你能给他什么?”
  
  苏白一愣,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能给什么?应该是只要剪湖要的他都能给吧,可是这回答又显得太过敷衍,若真要一个实实在在的回答,他想大抵该是如此,“予他一生安康,子矽不敢承诺太多,但至少,我所答应过的,此生不悔。”
  
  “好,我帮你。”晏沫提起茶壶,又给苏白倒上一杯,转而也给自己倒了杯,“苏公子,晏沫与剪湖也算是旧交,作为朋友,我自然也想看到他过得平安幸福,但愿你今日所说的这番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当然不是,我是认真的。”伴着苏白的话语,晏沫又微微一颔首,“嗯,剪湖并非铁石心肠,相比之下,你更算个心软的人,要让他动心,其实并不难,喝茶吧!”他端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而后扬起唇角,浅笑而语,“你且听我与你细细说来。”
  
  (卷捌完)
  '2011…02…10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拖了那么久才来更新,╮(╯▽╰)╭ 我不是在解释,上个月我真的是因为新坑的关系拖了这文的进度。
新文求包养,古耽,涉及君臣、师徒、仙妖:




9

9、卷玖 见血之赌 。。。 
 
 
  晏沫虽为三人中年纪最小,然而却最早勘破此红尘乱世。仍记得年前有一回去烧香,在那山头破旧的庙里晏沫曾撞见了一位年迈的道长,是时那道长与他聊过一番,其中有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是说:“人于世上总分卑贱,死后却都不过白骨一具长眠土下,倒不如放宽眼界,实则谁都不比谁贵上几分,谁也没比谁清白多少。”
  
  晏沫知道道长最后的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的确,谁也没比谁清白多少,纵然此生沦落欢馆又如何,待至轮回,下一世谁比谁更位高权重,没有人说得准。
  
  晏沫虽对世事了然,却也难免偶尔神伤,自己的这一生他看到了尽头,想必是不会有何出息,日后只盼有个容身之处,可让铅华洗尽后得以静守来年。
  
  “晏沫公子?”苏白等了一阵,未见晏沫启口,则又轻唤一声。
  
  晏沫方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是在人前出了神,便又歉意地笑了笑,“叫我晏沫即可。”他重新端起茶杯,又浅抿了一口,“我看得出来,剪湖对你并非完全没有意思,他那人不过是太过固执,一来他放不下离慕染,二来,是他没有勇气再迈出一步,他害怕受伤,也害怕伤了别人。”
  
  “可是我明明跟他说过……”苏白话未说完,晏沫却先竖起食指抵住了自己的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接着又给对方空了的杯中添满了茶,“我对你跟他说过什么没兴趣,而剪湖他从来不相信誓言,当然,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慕染的责任,我最初认识剪湖时,他便是如今这副模样,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
  
  苏白细细回味着晏沫的话,似乎能明白了一些,“那么,我要如何让他相信我?”
  
  “少言多行。”晏沫放下手,轻轻抚过杯口边缘,“让他感受到你的真心,而并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苏白觉得晏沫的话虽有道理,但却好似纸上谈兵,何况,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吗?晏沫仿佛也能看出苏白的心思,于是又笑道:“另外,你还要想办法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心。”
  
  苏白听到这里,附和地点点头,“那么,我要怎么做?”
  
  “让他痛啊!”晏沫答得理所当然,而苏白却是懵了,“什么?”
  
  “不是说‘当你会为了一个人心痛,那就说明你爱上了他’吗?那你就让剪湖为你心痛吧。”晏沫并没有看苏白,而是自顾自地把玩着杯子。
  
  倒是苏白听他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你听到方才我与剪湖的谈话了?”
  
  至此,晏沫才抬眸瞄了苏白一眼,“你想多了,我不屑做偷听之事,只不过那句话,剪湖也曾同我讲过而已。”
  
  “原来如此。”苏白想到自己误会了晏沫,不禁又有些脸红,“很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晏沫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他只是莞尔一笑,又接着启口,“我也确实很想帮你赌一把。”
  
  苏白微微一愣,“赌什么?”
  
  晏沫眉目轻弯,“就赌……”他刻意拉长了尾音,许久后复又接道:“赌他心里有你。”
  
  苏白一听晏沫此话,两眼都要放光了,“能赢么?”他紧张地问道,可话出口后又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太蠢,既然是赌,那么现在又哪里料得准输赢呢?
  
  然而晏沫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说:“能赢。”
  
  苏白坐得很端正,他认真地凝视着晏沫,用恭谨的语态问道:“那么请问,筹码为何?”
  
  “我要你受伤见血。”晏沫很坦白,此话他说得直白并近乎残忍,“倘若剪湖知道你快死了,这样都逼不出他对你的爱,那么我也爱莫能助。”
  
  “见血……将死……”苏白低头又想了一番,总算明白了晏沫的打算,只是他仍略有担忧,“剪湖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吗?”
  
  “如他对你真的有那份心思,当知道你重伤命悬一线之时,无论真假,他都会焦急万分,反之,则说明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你。”言下,晏沫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拔出刀鞘,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那锋利的刀刃之上,久之,才缓缓问出一句,“你敢吗?”
  
  苏白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不仅仅只是一个赌,也并非是在演戏,晏沫要的是实打实的挨刀子,真真正正地见血。
  
  苏白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默了好一会儿,起初晏沫只当他是怕了,后来再听他启口时,不料竟是无比坚定的语气,“当然敢,就算为他真的死了我也不怕,只是有点遗憾吧,毕竟曾经说要照顾他一辈子的。”
  
  晏沫听他这么说,忽又笑起来,“又没要你真的死,只是让你做场戏罢了,要你见血,也不过是为了让戏更逼真。”说话间,他又重新给匕首套上了刀鞘,“接下去就等吧,等天破晓,剪湖应该就会回来了。”
  
  “好。”苏白淡淡地应了声,而后两人都沉默了,晏沫静静地喝着茶,也不知是有心事还是怎么,竟是一声不吭。
  
  苏白本想说些什么,后又怕打搅了晏沫的思绪,便也不再开口。天快亮的时候,晏沫伏在茶几上,面前杯中还剩一半没喝完的茶,只是早已凉透,他也不愿再尝。
  
  再之后,天渐渐亮了,他靠在窗边往底下张望,直到远远瞧见剪湖的身影,这才回过头对上苏白的眼。
  
  苏白亦是一宿未合眼,如今更是紧张得很,晏沫向他投去一个安抚的微笑,继而道:“他回来了。”
  
  明明先前还拘谨得很,这会儿得知剪湖归来,苏白却反倒释怀了,“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晏沫取出匕首,一步步走向苏白,“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会不会后悔?”
  
  苏白笑,“没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挨一刀,又不是要我的命。”
  
  晏沫微微颔首,终于将刀尖抵在了苏白心口偏右的位置,“这一刀我会取你离心脏很近的位置,苏公子,你定要撑住,若真疼得厉害了,就想想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说过,你要照顾他一辈子的。”
  
  “是,我说过,并且……”苏白握住了晏沫那只握匕首的手,继而稍稍一使劲,匕首便刺入了胸口,难得的是他竟没有叫痛,更是艰难地将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并且,决、不、食、言。”
  
  最后的四个字,从吐字都能听出苏白的吃力,紧接着,他整个人都堪堪倒下,晏沫赶紧扶了一把,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湿润了,而后他贴着对方的耳畔柔声细语,“不必担心,我向你保证,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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