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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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本佳人-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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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心纳妾。清漪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惠妃娘娘疲倦悲伤的神色,便就此打住。
“娘娘今日说了这么多,想必也累了,宁儿就不打搅您了。”
惠妃点点头,“燕儿替我送送华宁公主吧。”
天色晦暗,地上有些湿滑,清漪撑着油纸伞携着上官燕行在蓬莱池畔,身后不远处跟着锦云、巧娘。
突然上官燕开口道:“公主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南宫公子?”
清漪愕然,上官燕竟知晓她和南宫玦的事。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道:“听说前一阵子秦王受了伤,上官姑娘因为担心他到长公主府门前徘徊了一圈便离开了。”
上官燕却道:“公主慎言,秦王一直好好的,我也不过是路过长公主府而已。”
“上官姑娘果真对秦王情深意重。”
“彼此彼此。”
清漪微微一笑:“今日在长信宫里的情景想必上官小姐也看到了,上官小姐该知道对他说些什么。”
“我明白了。”末了,上官燕又加上一句,“秦王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公主也不必防着我,我早已视秦王为我的夫君,不日秦王便会请求皇上赐婚。”
娴静的上官燕竟然会有如此直白的言辞,倒显得清漪小气了,上官燕对秦王的感情毫不掩饰倒有些商其予的味道,清漪微微一笑:“秦王有你这么一位贤良聪慧的红颜知己,该是命中之幸。”
“多谢公主的夸奖。今日就送到这里,臣女稍后还要回府。”
清漪点点头,上官燕行礼离开。清漪望着上官燕离去的背影,希望南宫玦能躲过蕊公主这一劫。
 

第一百二十五章 棋待诏


 宣和殿。
周皇看着跪在地上着一袭红衣的男子,男子脸上擦了厚厚的粉,还描了眉,嘴唇上涂了嫣红的胭脂。周皇目露鄙夷之色,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宫玦,长得比女人还美是一种罪过。
南宫玦就巴不得周皇会厌倦,所以今天画了浓妆,原本就美丽的脸庞因为施了粉黛,看起来竟是不辨男女,再加上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更令周皇生厌。
“你是个商人。”
南宫玦答:“是。”
周皇想就这声音还听得过去,又道:“听说那日桃花宴你猜得十题,竟不输白玉公子。”
南宫玦极其谦卑地说道:“是草民运气好。”
周皇心想南宫玦虽然容貌不尽人意,倒不恃才傲物,品性不坏。
“你先退下吧。”
“是。”
芊芊和苏皇后从大殿一侧走出来,苏皇后摇摇头,“蕊儿还是算了吧,我看还是另选他人好。”
蕊公主不依不饶,“父皇,儿臣那天见南宫公子不是这样的。”
周皇极不耐烦:“那是哪样?”
蕊公主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总之不像今日这样。”
苏皇后沉思一会道:“皇上,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皇上不如先派个闲职给他,考察考察他,如果确实是个人才,品性俱佳的话,封做驸马又有何不可,再说即便不封做驸马,委以其他重任也不浪费人才。毕竟,能够猜出十题的人我想光靠运气不太可能。”
周皇想了想,“那依皇后看,还派个什么闲职好?”
苏皇又思考一番,“既然有‘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又有‘举棋不定’之说。对弈者须眼观大局,胆大心细,懂得运筹帷幄,对弈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智慧,又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不如皇上就封他个棋待诏吧。”
周皇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便道:“棋待诏倒是新鲜,那就封个棋待诏吧。”
……………………
从早上到中午清漪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巧娘在一旁看她想东西想得入神,又不好打断。清漪发愁一方面是担心南宫玦的事;另一方面是想到蛛毒的事,丽妃还在禁足,事情真相还查明,这都好几天过去,苏皇后使手段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上一次长公主说皇上和皇后是一丘之貉,但是她觉得皇上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妃嫔,她想长公主府中蛛蛊的事该不是皇上指使。那么皇后又有何原因要害长公主?她和长公主又有何利益冲突?
巧娘听到脚步声,提醒道:“公主,石榴和元福回来了。”
清漪睁开眼,看着塌下跪着的二人,问道:“宫里可有什么乐事?”
石榴年纪小,也不喜成天关在屋里,清漪便允她出去闲逛,不过是带有目的的闲逛。至于元福,是因为他曾经和小德子关系要好,后来他们被分配的到不同的主子手下当差,小德子因为机灵便被派到宣和殿。
石榴道:“听赵婕妤身边的宫女说皇上最近又纳了一个月美人,惠娘娘身边的宫女说皇上已经给秦王和上官小姐赐了婚。”
清漪“嗯”了一声,上官燕上次已经提过赐婚的事倒没什么稀奇,只是如何有多了个月美人?
元福道:“皇上今日召见了太史令的公子。”
清漪心里一紧,只听元福继续道:“听说皇上准备封他做棋待诏。”
“棋待诏?”
“就跟宫里的乐师们差不多,专门陪人下棋。”
看来蕊公主这一劫是暂时躲过去了,只不知皇上封南宫玦棋待诏又是何意?
“上次桃花会时姑姑送了我一只鎏金金步摇,我走时竟忘带了,收拾一下,去长公主府,顺便我也看望一下姑姑。”
清漪只带着锦云出了北边的玄武门,并不想惊动太多人。出了玄武门后,马车往东南方向去,未走多远,便撂下清漪,锦云往长公主府驶去,清漪则去了西南隅。
清漪没有回去见郝伯他们,而是直王往南园里头奔去,见了人就问南宫玦在哪,在得知他回了往常住的水苑后,又往那赶去。
南宫玦正在房中卸妆,突听“砰”一声,门被撞开,他看着眼前的人,十分惊讶,清漪也愣住了,原因无它,是南宫玦那张不男不女的脸。
南宫玦反应过来,立即笑出了声,“怎么这么急?”
清漪听他语带调侃,似一点也不着急,问道:“你的脸……”
南宫玦走过去边拉她进屋,边道:“为了见周皇,我这妆可是足足画了两个时辰,快帮我卸妆吧。”
清漪看着坐在镜台前的南宫玦,讶道:“今早就这模样去见的周皇?”
南宫玦指着自己的脸,“你觉得如何?”
清漪拿手戳了戳他的脸,“就你这样,周皇还要封你做棋待诏呢!”
南宫玦听罢,怔愣一下,又笑道:“不就是下个棋,你何故那么慌张?”
南宫玦的冷静与自己的冲动相比,清漪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她是关心则乱啊。她沉了沉心神,拾起帕子替他擦拭脸上的脂粉,好不容易,换了好几盆水,总算将他的脸擦干净。
她擦干手,看着坐在桌旁的南宫玦右手支着下颚悠闲地打量着她,她竟有些发懵,于是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南宫玦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她刚走近,便被他一把拉入怀抱,跌坐到他腿上,然后还带着淡淡胭脂香味的薄唇就朝她压了过来。南宫玦跟她长长的厮磨一番,这才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又拿手描摹自己的杰作。他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语声似一汪细腻温柔的泉水,“我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你了,那次匆匆一别,而后在长公主府也不曾好好看你。你若不出来,我还真难见到你。”
清漪看着他如玉般精致完美的面,学着他一般,伸手轻轻的抚摸。半晌捏了捏他的脸,用幽怨的眼神责备道:“竟然想要去炸塔,你就不怕真被炸死?”
南宫玦冲她一笑,“我给自己打了一个赌,赌我还能留着一条命去见你。你看我现在不是赢了!”
清漪又使劲捏了捏他的脸,弄出几个红红的手指印,“做什么不好,偏要选那种危险的方法,你就知道欺负我,赚我的眼泪!”
南宫玦捉住她顽皮的手,“我若不用这种方法,你的心结何时能结?况且火器不也被摧毁了吗。”
清漪埋怨道:“下次有什么计划跟我商量一声行不行?”
南宫玦看着她委屈的眼神,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好。”
清漪拼命从他身上汲取温暖的味道,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踏实,不管周遭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安下心来。她以前从没想过她会如此依恋一个人,见到了他,她就舍不得再离开,只想呆在他身边。然而分离却又是必须,好久,她才问道:“皇上为何会封你做棋待诏?”
“该是想试探我吧。”
“以后该如何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说得到轻松,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小小的公主可拿什么来救你?”
南宫玦嘻嘻一笑,推开她,捧着她的脸颊,认真道:“宫里可还好?听说上次苏皇后欲对你不利?”
清漪倒是想起了苏皇后的事,也不知南宫玦有没有办法查到苏皇后的一些事,“可有法子查到苏皇后以前的事?”
“我会想办法。”
清漪沉默一会,想了想还是问道:“秦王可知你的身份?”
南宫玦点点头,“若不如此,他怎会相信我。”
清漪想也是,若是说南宫玦为了自己而出手,似乎说不过,唯有商其予才行。当日知晓商其予炸塔的人,姚驸马已死,长公主、陈意、白玉不会出卖她,其他的人除了魑魅、红绫还有月见都是秦王的手下,秦王也瞒住了商其予炸塔的事。换言之,便是瞒住了她和北魏淇世子的关系,不然她不可能安然呆在宫里。所以既然秦王有心隐瞒,且他从前便于商其予有交情,还如不坦白相告,这样几即便真发生什么,心里有底,也好提前应对。
魑魅和红绫是墨兰宫的人与她并无冲突,唯独需要她担心的是月见。月见身份特殊,既是墨兰宫左使,又是廷尉之女,当初还与商其予有纠葛,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问道:“月见是谁?今日宫里突然多了个月美人,都有‘月’字,我还想会不会是她呢。”
南宫玦听罢皱了皱眉道:“早些时候魏皇便派了人到南周寻火器,也是因为他密信魏皇说有火器的消息,我才来被派到南周。”
“那个人便是月见的父亲?”
南宫玦点点头,“不错。”
清漪这才知当初陆府大火一事是谁下的手,“我要替陆府一家和师傅他们报仇。”
“我不拦你,但这件事我只能从旁协助。毕竟……”
“我明白,即便是奸细,他们也是为着北魏,毕竟你也是北魏国人。”
南宫玦对着她感激一笑,“谢谢!”
清漪摇摇头,握住他的手,“自从玲珑塔那件事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有错的人是我,一直都是你在付出。”
商其予又揽过她,“傻瓜。”
清漪直接从南园回了建泰宫,并没有去看郝伯他们。她离开之前,嘱咐南宫玦而今不同以往,无论如何他们不能连累郝伯和陆吉以及伯父,定要确保他们安危。她独身一人回到长明殿时,巧娘她们都感到惊讶,因为不见锦云回来。清漪原本还不着急,但傍晚时分仍旧不见她人,也开始担心她出什么事。终于亥时,锦云回来了,却是被几名太监抬回来。后背受了刀伤,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宫粉


 清漪替锦云处理伤口,她的后背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腿上和手臂上也有不少伤口,但相对后背要轻得多。送她回来的太监说她从马上跌下来,宫门的侍卫发现了她,询问她才知是长明殿的宫女,便立即让太监送了回来。清漪想她该是在回来的路上遭遇刺杀,但锦云在宫里已多年,宫外不太可能还有什么敌人,她想那刺杀是冲着自己去的。只是没想到她不在马车里而已。
可是到底是谁要杀自己?对方又怎么会知自己要去往何处?她今日出宫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张扬,守门的侍卫即便知晓她离宫,也不知她去往何处,到底是谁给对方报信说自己出宫?她望着守在大殿外的几人,巧娘、宫粉、石榴、翠菊还有元宝和元福,到底是哪一个?
巧娘正在吩咐其他人事情,清漪望着她,巧娘老练沉稳,她是太后派来的。清漪摇摇头,该不是她;翠菊平日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该没那个胆;石榴年纪小,性子单纯活泼,嘴里藏不住话,对此她也摇摇头;宫粉是几个人中长得最漂亮的,论姿色倒不输于其他娘娘,那么会是她吗?
清漪走到大殿中央,将他们都叫道自己跟前。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一边留意着她们每个人面上的表情变化。
“刚刚锦云似醒未醒,梦呓中在叫我快跑,还在喊着什么人的名字,我想她大概是看到了刺杀她的人的真面目。”
巧娘有些欢喜:“那就好办了,只要锦云醒来,公主便可问清楚刺客是谁,揪出幕后黑手。”
“可是锦云现在情况很不好,一直高烧不退,如若她明早还不能醒来,便是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所以今晚大家轮流看守锦云,石榴翠菊分别和元宝元福一组,一旦她醒来,便要立即通知我。巧姑姑今晚就和宫粉在正殿侍奉我。”
“是,公主。”
“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们安排好时间就去做事吧。”
清漪回到正殿后,命元宝打来热水,巧娘和宫粉侍奉她沐浴。
“水有些凉了,加些热水来。”巧娘喊了半天,都不见宫粉动静,又囔囔一句:“死丫头,在想什么呢,没听见水凉了,让你加些热水。”
宫粉忙道:“是是,巧姑姑。”于是她赶忙向浴桶里加热水。
清漪漫不经心地笑道:“以前都是锦云和翠菊伺候我沐浴,宫粉恐是不习惯吧。”
宫粉又道:“奴婢知错了。”
突然清漪“啊”了一声,巧姑姑立即又骂道:“加这么多热水,你想烫死公主。”
宫粉一听,更加惶恐,连忙跪下,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清漪有些不耐烦了,道:“好了,你去配殿换翠菊来,今晚你负责守锦云吧。”
宫粉一听,似乎有些欣喜,“是公主。”话中明显多了一丝轻松。
巧娘在一旁又喃喃道:“这丫头从中午到现在都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什么。”
清漪未答话,沐浴完后,便歇下了。
配殿里元宝守在门口,石榴守在榻旁,榻上的锦云仍在昏迷中,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石榴哈欠连天,他们还得再坚持半个时辰,才换宫粉和元福。石榴困得紧,干脆拉着锦云的手伏在榻缘睡觉。她想这样锦云一醒,她便能很快知道。突然她感觉有人拍她的后背,她睁开眼,起身看着来人,“宫粉姐姐?”
宫粉对她笑道:“我是来换班的?”
“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吗?”
“我看你实在困得慌,所以早些来换你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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